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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有个问题，”林忱举手，“既然飞机上的人都死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故事的？”
叶慬之哽了哽：“我有特殊的消息来源。”
“别扯了，我不是傻子。”林忱无语道。
那老张的故事比我更扯呢，你怎么就信了？
“好吧，”叶慬之咳了两声，“其实前面的故事确实是我编的，他是得了绝症去世的。”
“我和他是发小，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绝交了，和他家里的关系也不好，所以他去世以后，他的父母也不让我去扫他的墓。”
“所以，我自己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叶慬之道：“虽然现在衣冠冢也没了，但如果你要祭奠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停下车，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名叫“回响”的APP，点击里面的“墓园”板块。
“这是一个电子墓园，我在里面给他买了块地，其实效果是一样的。”
屏幕上顿时弹出一个偌大的赛博墓地画面，画风十分温馨，配色也十分柔和。
手指左右滑动，可以看到不少人在这里的坟墓里安眠。
还有许多坟墓还没盖土，处于被占但没有封顶的状态，说明它的主人还没死，只是在这里预先给自己买了套房。
墓园有黑夜和白天两个模式，和外界的昼夜相通。此刻正是午夜，不时有赛博鬼魂从墓地里爬出来和他们的朋友玩耍。
叶慬之被一位顽皮的女童鬼贴了个脸，面不改色地戳了戳她的脸，女童不服气地鼓了鼓腮帮子，又去吓别的人了。
林忱凑过来看：“……”
好神奇的软件。
他甚至在余光里看到有人的墓碑是流沙的，每个路过的人都可以让它可以上下旋转，还在上面挂满了用自己照片做成的谷子，跟着一起转。
点开每一个坟墓，会自动播放BGM。主人可以选择是否让陌生人扫墓，也自己设置喜欢的背景音乐，让每一个来扫墓的客人欣赏到自己的绝佳品味。
当然，有的音乐需要版权，你可以花钱买断，也可以开通软件会员，回响PRO。
开通之后，你不仅可以任意设置歌单，查看访客记录，还会有赛博小人在你的墓前敲木鱼积功德，死后二十四小时自动开始无间断为你烧电子纸钱，甚至可以有超帅纸男人任烧任选！
叶慬之点开一个主人名为“陈林”的墓碑，道：“这个就是他。”
林忱定睛一看，是一个没有遗照，却极尽花里胡哨的墓碑。
伴随着动次打次的劲爆音乐，几个赛博纸男模在墓前轮番热舞，一个纸童在前面把木鱼敲成了架子鼓，一敲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叶慬之微微一笑，这可是他重金氪了回响PROMAX，才能有这么精彩的效果。
林忱不解，但还是保持尊重。
他默默在屏幕前为这位陈林烧了纸钱香火，还放了些祭品——这些都是要花钱的，相当于直播软件中的礼物，还会计入回响祭品排行榜，第一名可以荣获最靓死鬼称号。
得到这个称号可不容易，每逢中元鬼节，家属朋友都纷纷为死者们打榜。
鉴于这座墓虽然花里胡哨，但访客似乎只有叶慬之，连电子花圈都没几个，看上去有点孤独寂寥，林忱干脆给这位陈林多祭了些。
豪华劲辣套餐，包含新疆炒米粉、双倍辣火鸡面、麻辣小龙虾、香辣鸡翅尖等众多美食，来一百份。
坟墓前顿时出现了祭品特效，看得林忱咽了口口水。
这些祭品都是最贵的那一档，加上林忱连买一百份，于是午夜十二点的回响祭品排行榜上，一个陌生的名字一跃超过众多死者，夺得了最靓死鬼的称号，坟墓上开始放金光，并且全服通报。
不知道为什么，林忱点击祭完后，忽然感觉自己嘴里也多了这些食物的味道。
他以为是幻觉，但没忍住品了品，粗品还挺好吃的，细细一品……
我靠，好辣。
——有一种说法是，如果祭奠的死者已经转世或者本身就是活人，他能尝到来人供奉的祭品的滋味。
林忱感觉口腔里一瞬间十分辛辣，就像有人把一百份火鸡面塞进了他嘴里。
不过下一秒，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似乎只是幻觉。
林忱：“……”
一下子给他辣清醒了。
果然人还是不能熬夜，都熬出幻觉来了。
林忱记下了这个APP的名称，觉得它在这个时代大有可为、大有作为，可以试试让华联和他们洽谈合作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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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不知名主播Tony正在深夜直播。
“今天不玩游戏，先看看粉丝宝宝们推荐的这个软件……”Tony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弹幕，一边点开一个新下的软件，“呃，据说十分温馨，充满了人性的温情。”
话音刚落，回响加载完毕，里面午夜四处晃荡、满脸是血的小女孩鬼给了他一个贴脸。
“啊啊啊！！”Tony发出了惨叫，脸都白了。
屏幕后的小女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她想要的反应。
Tony更惊恐了：“这就是你们说的温馨和人性？”
弹幕：[当然了，你看她笑得多开心啊。]
Tony：“……”
他按粉丝的要求在里面游荡，四处扫墓，瞻仰大家的遗容。
有时给墓主放点祭品，墓主还会赠送抽奖机会，有几率抽到墓主设置的SSR终极大奖，奖品由墓主自己设置，可能是一万元现金，也可能是一只癞蛤蟆特效。
Tony还看到有的墓主家属正在举办追悼会，五湖四海的陌生人都可以在那里为亡者掬一捧心香，送他或他一段路程。
留言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思念和祝福，就连四处吓人的小女孩鬼都在那里停驻，双手合十闭上了流着血泪的眼睛。
“……我好像能解了，”Tony感叹道，“这个APP虽然形式比较诙谐，但本质大概还是严肃的，人活着应该向死而生……”
Tony刚发表完几句感言，屏幕上忽然爆发一阵金光。
[用户273投掷祭品[豪华劲辣套餐]*100，墓主[林忱]在回响祭品排行榜中上升972位，荣获[最靓死鬼]称号！]
伴随着全服通报，屏幕上开始炸烟花，甚至开始下红包雨。
Tony条件反射地抢了几个：“……”
第38章 回响 不是翻云覆雨，胜似颠鸾……
Tony：“……”
他点开那个排行榜, 满目的金钱气息扑面而来，榜上的名字都闪闪发亮，第一名“陈林”更是闪瞎人眼。
旁边闪烁着金纸店的广告, 一点开就开始播放大悲咒。
架子上祭品五花八门，而且还有中元节祭品八折，首充六元大礼包充就送一亿元天地银行通宝，还送回响PRO三天试用。
Tony刚刚燃起的感慨情绪一戳就破了。
这个嘴脸, 实在是太熟悉了，他都能猜到这里肯定有648的充值价位, 像极了每一个穷尽手段从你兜里掏钱的资本家。
“好吧，”Tony努力找补，“可能他们是想表达死亡也不一定是太过沉重的一件事, 我们可以用平常心看待。”
个鬼, 这个软件简直发癫。
他直播完就把这个APP给卸载了，生怕里面的小女孩爬出屏幕跑到现实里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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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回响的开发商？”
林忱疑惑问道, 龚俱仁点点头：“对, 他们的留下的电话也是个空号, 似乎是个皮包公司。”
在回响里逛过一圈后，林忱觉得这个APP虽然鬼畜，但很有发展前景，打算和他们谈合作，谁知根本联系不到对面。
“那他们公司的法人是谁？”林忱问。
“法人是什么？”龚俱仁疑惑道。
“？”林忱更疑惑，“啊？”
龚俱仁：“没听过法人这个说法啊，一个公司不是只有总裁吗？”
林忱：“……”
这个世界的法律经济体系已经乱套了, 时至今日还能保持运转真是一个奇迹。
现在大概是查不出来这家公司的任何信息了，林忱不甘心，于是让公司技术部门去查。
华联的技术部是万能的, 没过多久，真查出来了开发者的IP，南城市山湖区三江路口888号……
程序员们和林忱面面相觑。
这个地址很熟悉，熟悉到有点诡异了。
这不就是华联公司的所在地址吗？
这个软件是他们公司的？
林忱懵了，他作为总裁，都根本没听说过公司有在开发这个APP。
于是立刻派人去查，龚俱仁虽然平时在林忱面前拽拽的，但作为助还是很靠谱，很快查清楚公司根本没有这个软件，也不是技术员工在私下开发的。
那就很奇怪了。
而且如果对方是用自己公司的名头，他们却毫无所知，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他们在外面为非作歹呢？
这其实是挺危险一件事。
但是之后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其他的信息，并且似乎这个企业根本没有备案，连皮包公司都不是，回响这个软件像是从应用商店里凭空冒出来的。
所以即便是手机厂商也无法撤下，它成为了真正的法外狂徒。
更为甚者，对面似乎还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了，这下真的什么都查不到了。
林忱：“……”
也许是公司里有内鬼，把他们在查的消息通风报信给了对面。
也许，对面用了什么非唯物主义手段，或者对方本来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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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明我暗令人焦虑，直到下班仍一无所获的林忱焦虑地回到家，正好看见叶慬之的手机停留在回响的页面，还往里面充了648大礼包，顿时更焦虑了：“……”
连小娇夫都抵挡不住它的诱惑……
好一个居心叵测、心机深沉、狐媚惑主的APP！
林忱一屁股坐在床上，顿时带起一阵水波荡漾。
顺便一提，两人现在用的是水床，没有什么高科技的床比这更好用，能完美适应他们身体的形状。
然而一切事物都有利有弊，水床有个致命的缺点。
但凡霸总在上面挪个腿，小娇夫在上面转个头，整张床都会像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摇啊摇，摇啊摇，一浪高于一浪。
要是林忱没忍住翻了个身，那可不得了，水床会让他们体会到不是翻云覆雨，胜似颠鸾倒凤的滋味。
所以现在上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在上面都一动不敢动，生怕床再摇一摇，万一一个不小心引起对方的性趣……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张床总比其他的舒服，这一点小毛病也不是不能忍。
叶慬之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大概刚洗完澡，浑身散着热气，一边走还在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
林忱看了他两眼，竟感觉他不像自己刚穿书时那么瘦弱了，胳膊上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想来练习散打也是有用处的。
叶慬之见林忱看着自己的手机，顿时头皮一紧：“怎么了？”
“没事，”林忱没有告诉叶慬之多余的事，又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往里面充了很多钱吗？”
叶慬之：“……没有吧。”也就一两万的样子，对霸总来说应该只是九牛一毛。
“其实一开始我只充了一个六块钱的礼包，”叶慬之摸了摸鼻子，“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少了一些钱。”
“……”
“主要是今天软件更新了，开放了一些地图，还新增了盗墓系统，活动期间累充648能获得抽奖机会，有可能抽到免费团建的大奖……”
怎么感觉越更新越像一个游戏了，不过听起来确实很诱人……
林忱问：“你抽到了吗？”
“……没有。”
林忱从自己的手机里打开回响APP，只见游戏果然发布了更新公告。
【回响版本8.8.8
*开放地图金字塔、中世纪荒坟与鬼王岭，恐怖程度依次递增，用户可以自行根据承受能力进行挑战。
*新增盗墓系统，用户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参加，并且可以随时退出。
*回响APP将举办第一次团建旅行，名额有限，累充648可获得抽奖机会，有机会赢得西港岛旅行大奖，但不一定抽得到。更多精彩尽在购物商城。
*修复了一些未知bug】
林忱：“……”
好抽风的更新公告。
西港岛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岛，风景不错，但去的人不多，开发也不是很完善。
那边以前就是个无名小岛，近几年知名度升高，是因为有一部动漫的场景正是取景自那里。
不过，那跟他没什么关系，这部动漫他又没看过。
林忱一边吐槽，一边果断往自己的账号里充了十万。
叶慬之看见，问：“你也要抽？这个挺难抽的，我抽了几十发都没有。”
这个抽一次数额还挺大的，而且似乎爆率很低。
叶慬之意识到自己上头后就收手了，感觉这抽奖是奔着大保底去的。
霸总如果想要去玩的话，明明可以自己花钱去。
林忱点点头，他当然得抽了，而且必须要抽到这个。
这可是回响的团建，说不定能见到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开发者。
一开始想联系对方只是想合作，是可有可无的事情，联系不到也无所谓。
但现在是不得不找出这人的真实身份，把他揪出来了，否则谁知道他还要继续顶着华联的名头干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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