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俯身吻了吻他额头,“放心,没人知道。”
又冲他邪恶地勾起唇角,“何况,今天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这里是你的王府,我的地盘,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说完边亲他脖颈,边学着他平时,伸手探进衣襟,一寸寸触碰,“你别怕,我会叫你舒服的。”
只是,碰到的尽是紧实的肌肉线条,即便安静不动,也能感觉到蛰伏其中的力量。
把他亵衣继续往下拨开,时暮指尖微微发抖,半天下不去手。
然后,被他扶住肩膀,柔声安抚,“你这么慌,怎么行?”
时暮坚决否认,“我没慌!”
然后发现,他手怎么在自己肩膀上?
这合理么?
看着他慢悠悠把挂在手腕上已经松散的发带摘下来,随意放在床沿。
提起唇角,语调极尽温柔,“要做坏事也不绑紧些,叫为夫说你什么好。”
眼神像极了看到猎物意料之中逃不出掌心后,露出的志得意满和从容不迫。
然后又摇头叹息,随手整理着身上被时暮弄乱的衣襟。
时暮从他依旧温柔的眼神里,感觉得到其中的暗藏危机。
往后瑟缩,“晏和,我们有事好商量,我对你死心塌地,为你命都不要,你不能伤害我,对吧?”
谢意听到他这句为你连命都不要了,只当他是怕自己欺负,信口胡诌,垂眸忍耐着笑意,“你在说什么,我怎会伤害你?”
“我就是想……”
时暮用手按住他唇,“不,你不想!”
他也不急,等时暮自己松手才继续悠然道:“就是想让我的老婆……舒服。”
时暮打了个冷噤,“今晚你二十五大寿,就不叫你劳累了!”
转身想爬下床,被他从背后欺身上来,没有一丝征兆,按住肩膀,犬齿便嗫咬在后颈上。
浑身宛如有细密电流窜过,力气在一瞬间被抽走。
时暮瘫在床边,大口呼吸着,等一切如潮水般从脑海中退去。
哥儿的身体有bug,怎么跟他斗!
片刻后,才感觉背上的人直起身。
时暮慢慢找回些力气,回身看他的时候,眼角泪意尚未干透,“这样玩赖的是吧!”
谢意舌尖撵过犬齿,若无其事道:“你本就该让我咬。”
时暮:……
妈的!
谢意把人抱过来。
哥儿的身体和普通男人大不相同,处处都很纤细,但肢体又柔韧,抱在怀中也轻盈若羽。
把人放在腿上,发带又从床边被拿回,缠在完全不同的两只手腕上。
乌发自是散落一片,衣物尽数被褪去,瓷玉般的肌肤暴露在春日微凉空气中,片刻间就潮湿得像是浸在雨雾中,弥漫开淡淡绯色。
一如沾染了春日樱花。
难以忍受地想挣扎,却又被他垫在肩下的手臂紧紧扣着肩膀,动弹不得。
自小腹传来的阵阵热息激得脸颊潮红,呼吸破碎……
躺着的人狼狈不堪,坐着的男人怡然欣赏间,依旧自持端方。
看人已经受不了,他才收回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过巾帕从容擦拭上面的水迹。
时暮仰着头喘息许久,才竖起脑袋。
见他眼睑低垂,往指根上戴回那枚白玉对戒,随意问:“还试么?”
时暮赶紧摇头,“不试了,再也不试了。”
对方继续问:“那以后呢?”
时暮已经学会抢答,“哥哥来!”
这人唇角浮起满意弧度,抬手抚摸时暮脑袋,“真乖。”
时暮看着他脱掉那件绣满凤凰的大红色长衫。
亵衣早就解开了系带,松松散散地挂在身上,露出身体沟壑清晰的线条。
在禁锢着手腕的不便中慌乱后缩,抬腿踩他肩膀,“我都认了,你还要干什么!”
反被他握住脚踝,抬到肩上。
男人神情认真得近乎单纯,“可是长夜漫漫,总不能太过荒废时光。”
时暮:……
把系在纤细手腕上的发带重新解开,一根根扣进指缝,压在两边。
夜风依旧自雕花窗中徐徐而入,和白色纱帐难分难解。
伴着跳动的暖色烛火,空气中若有海浪拍击,又好似雨打荷池……
“下次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乖乖待在我身边,嗯?”
“那你轻点。”
“叫我如何还能更轻呢?”
“你这样我不玩了!”
刚开始还有声响,后来只剩四下漫溢的水色。
等夜色里的空气完全安静下来,时暮才意识到自己口干舌燥得厉害,迷迷糊糊地喊,“我好渴,想喝水。”
被身旁的人扶起来,就着手喂了些热茶才觉得喉咙湿润了不少。
谢意今天本来是想狠狠教训这哥儿,但此刻看他脸颊通红,眼尾湿润,一副累坏了的模样,又觉怜爱,“对不起,不该叫你这般辛苦。”
把人抱到床里面的位置,准备让他好好睡觉,刚细致掩好被子,准备从旁躺下,又被他已然没什么力气的手臂勾住了脖颈。
他喊:“晏和。”
“怎么了?”
微哑的嗓音也不知是在唱曲还是在念词,“对所有的烦恼说ByeBye,对所有的快乐说HiHi。”
然后迷蒙着眼,竭力弯起唇角,“亲爱的,生日快乐。”
-
第二天一早就要回宫继续照顾皇帝。
在内宫前下了马车,时暮感觉自己腿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故意弯腰站着不动,觑着身边的人哼哼。
他抬了抬唇,走到前面躬身,“要背大可以直接说。”
时暮趴到他背上,“看看你有没有眼力见!”
往飞雪殿去的路上,虽然宫中人人皆知时院判和凌王殿下的关系,但这样背过来,还是叫人惊掉了眼珠子。
时暮有意叫他丢面子,洋洋自得地晃着腿,虚情假意道:“叫殿下委屈了啊。”
这人倒是坦然,“理应如此,不觉委屈。”
时暮乐坏了。
往飞雪殿走去,绕过一处回廊转角,时暮听到旁边有站着洒扫的两个小内侍在议论。
“哎,昨晚打得啊,四肢都折了,那胳膊扭得啊,如同麻花一样。”
“我从没看过这样可怖的死状,哎,实在是惨。”
什么人被打了?
第93章
时暮拍了拍掌心下的肩膀,“他们在说谁被打?”
他不是内宫里也有些耳目,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谢意脚步未缓,淡淡道:“没有谁被打,不用在意。”
“可是我听到有人被打死了。”
“跟你没有关系。”
他这竭力回避的态度让时暮感觉不对劲,往前凑过去质问:“你肯定知道,告诉我。”
谢意也知道瞒不住他,停下脚步。
时暮催促,“放我下来!”
谢意刚把人放下来,他就跑向那两个说话的小内侍。
小内侍看到是时院判,赶紧行礼,“凌王妃安康。”
时暮问:“你们刚刚说谁昨晚被打死了?”
两个小内侍赶紧回话,“我们也只是听说,昨夜后宫有位姓何的美人被带到掖庭给活活打死了。”
时暮心中震惊,“活活打死?”
“实在不知这位何美人犯了何事,听说用的木棍,棍棍打在那些不要紧的部位,打了上百棍才打死呢。”
这桩事情实在骇人听闻,两位小内侍说起就停不下来。
“听说直打得手脚尽折,如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
“咦——咱们下人都没有这样惩罚的。”
“听说这位何美人今年年方十八,才刚刚进宫不到半年,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弥天罪过。”
“这么多年,宫中还从未有人遭到过这样的惩罚呢。”
两位小内侍你一言我一语,时暮听得喘不上气。
何美人应该就是染了梅毒的那个妃子。
活生生被打死,骨骼大面积折断,内脏破裂,内脏大量出血……
时暮是医生,医院里,高坠、车祸,这样的严重外伤见得多了,只稍微一想,眼前就尽是血淋淋的画面。
时暮之前想过明德帝会找到那个妃子,但想的最多不过处罚一顿,逐出宫门。
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会叫人将她活活打死。
十八岁,刚刚进宫。
若是时暮不了解谢远季,可能还会给这妃子分些过错。但时暮现在已经看透谢远季的为人。
一个刚刚入宫,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只怕是根本扛不住他的逼迫……
到头来,还要丢了性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站在阳光下,时暮却觉得浑身发冷。
看他站在那里低头不动,谢意就知道那人在想什么。
刚才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但这件事在内宫早已传开,他迟早也会知道。
握他肩膀将人带到旁边,避开小内侍,才开口安抚,“小暮,你别想太多,不关你的事。”
“你是大夫,只负责治病救人,审判世间善恶对错不是你该做得。”
片刻后,见他抬起头,露出微红了的眼,恨声质问:“皇上不是每日撵珠诵经么?为什么能下这样恶毒的命令?”
原文里,明德帝这个人也是一个纯粹的配角,因此时暮没能从原文里获取任何有关此人的信息,反倒是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时暮觉得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心狠手辣。
那妃子也是他的枕边人。
谢意垂眸,唇边扯出讥诮笑意,“你是不是觉得谢玄是个温柔的人,但他比你想象的狠毒无数倍。”
是,时暮知道了。
明德帝恨的不是何美人给他戴绿帽子,恨的是何美人把梅毒传给了他。
在如今的明德帝心中,没有任何事比得上他的命。
所以他才如此重用自己。
静了静,时暮又想起,“那谢远季呢?”
“皇兄已经下令,让他去皇陵静守三个月。”
三个月,等谢远季回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只是不知,那时自己和谢意又是什么结局。
上午到飞雪殿为皇帝看诊的时候,时暮想着何美人的事,显得格外沉默,让明德帝注意到了。
帝王坐于榻上,依旧指拨佛珠,温和询问:“刚陪晏和过完生辰,怎么看着竟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想着他对何美人的毒辣手段,时暮心中难免有情绪,“没有,陛下,我挺高兴的,就是有些累。”
明德帝笑道:“若是晏和欺负你,大可以告诉朕。”
“没有,他对我再好不过。”
明德帝点头,似陷入回忆般怅然道:“晏和是我们几个兄弟中最小的,也最是聪明伶俐的,父皇当年最是宠爱他,尽管父皇年事已高,却总将四五岁的晏和抱坐于膝上逗玩。”
他目光凝注于虚空,不知看到悠长时光中的哪个画面,“那是我从小到大,从不曾感受过的。”
时暮已经自谢意口中知道了明德帝的许多事。
相比其他皇子,明德帝出身卑微。他的母妃只是宫中伺候其他娘娘的小婢女,被尚年轻的先皇意外宠幸后,怀上了他,才勉强得了个美人的封号。
母妃不得先皇喜欢,他出生自然也不受重视。
何况头上还有个嫡长子,先太子。
谁知道先太子会出事。明德帝谢玄才作为先皇帝最年长的儿子,顺理成章登上皇位。
——为保谢家江山稳固,谢家有祖训,立嫡立长,不传幼子。就像如今,明德帝其实不止谢远季和谢远戎两个儿子,但其他皇子年纪尚小,没有争储的机会。
他登基后的十年里,他的一众皇弟也渐渐因为各种事情,或是病故,或是远离皇城。最后只剩谢意一个尚在沂都。
时暮听到他言语里对先皇宠爱谢意有所介怀,赶紧道:“先皇定然只是因为晏和他小,所以宠爱些,其实对陛下您才是真正的寄予厚望。”
明德帝低头咳嗽,略带几分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有么?”
不待时暮再说,又开口:“时院判或许不知,晏和那时候只十五岁,他但凡再大些,皇位定然就是他的。”
皇帝语气依旧温和,旁边,霍公公这老狐狸亦是淡定自如。
但时暮的每一根神经已在一瞬间绷紧。
明德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Cpu飞速运转间,时暮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万分嫌弃的笑容,“他那人能有什么出息,脑子里天天就想着怎么折磨我,要先皇真把皇位传给他,沂都老百姓可惨了!”
飞雪殿中一静之后,霍公公率先尖声尖气地嘿嘿一笑,开口调侃:“哎哟,难怪时院判今早这么累呢。”
时暮瞅着霍公公,又羞又恼地骂他,“老霍你不是正经人!”
霍公公笑得暧昧,“时院判平日里忙在陛下身边,想必叫殿下思念得紧呢。”
片刻后,明德帝终于露出极淡笑容,“看晏和疼爱你,朕也就放心了。”
气氛松驰下来。
明德帝又叹息,“晏和今年才二十五,朕今年已四十有八,整整大他二十三岁。”
霍公公奉承:“陛下也很年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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