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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找不到的真相
第二天一大早，林焕就等在公寓门外了。
盛澜山没有提前告诉林落，而是等门铃响时，突然跟林落说，“落落，应该是你哥哥来接你了。”
林落甚至不知道来接他的是哪位哥哥，就被盛澜山拉到了门口。
等到门开以后，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大哥。
大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被吓得一个后退，直接躲在盛澜山的身后不肯出来了。
盛澜山对着林焕尴尬一笑，然后回身看向林落问道，“不敢见哥哥了吗？”
林落摇了摇头，又磨磨蹭蹭地从盛澜山身后走了出来，却不敢抬起头直视大哥。
林焕终于能看清楚弟弟的身影，露出了笑容，昨晚发生的事仿佛都被他忘了，他半句不提，只对林落说道，“小落，跟哥哥回家吧。”
林落还是低着头，但听了大哥的话，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了大哥的身旁。
林焕等他走近了，又笑着问道，“小落，不打算抬起头看大哥了吗？”
大哥跟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和平日一样的宠溺……
林落慢慢地抬起来头，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终于放下心里的别扭，哭着抱住了大哥，说道，“哥哥，对不起。”
林焕轻轻地拍了拍他安抚道，“没关系。”
“哥哥知道，小落是太难过了。”
这一句安慰，让林落哭得更大声了，不停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林焕一直重复说着‘没关系’，直到林落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他说，“一家人吵个架，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
林落哽咽着应道，“嗯。”
林焕又提醒道，“小落，该跟我回去了，盛澜山还要去上班，我们不能再耽误他的时间了。”
林落擦了擦眼泪，从大哥的怀里出来，转身看向了盛澜山，依依不舍地喊道，“盛老师……”
盛澜山走过来轻轻地揉了揉他湿润的眼睛，说道，“先回家去吧，哭得眼睛又红了。”
林落又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不再给盛澜山看见他哭的模样，笑着应道，“好。”
两人走之前，林焕忽然喊了一声，“盛澜山。”
盛澜山以为林焕还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一瞬间心里闪过许多猜测，神经紧绷起来，然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林焕看向他时，只说了一声，“谢谢。”
盛澜山心里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落看见这一幕，始终低落的情绪终于迎来了些许欢喜，跟着大哥一起走到公寓楼下后，他忍不住问道，“大哥，你是不是完全接受盛老师了？”
林焕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对你的盛老师有过意见？”
林落一下子不知道该对大哥说什么好了……
明明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竟然还要问我是什么时候……
林焕把林落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转而认真地说道，“小落，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那么不论他是身份，大哥都不会介意的。”
说完，林焕就坐上了车，林落赶紧追了上去，坐在大哥身旁，激动地说道，“所以大哥也觉得盛老师对我很好！”
林焕的神情闪过一瞬的复杂，然后点了点头。
他难得站在盛澜山的角度看待两人的感情，发现自己的弟弟一直都是被保护得很好的那一方。
林落还不知道盛澜山的‘好’里夹杂着多少复杂又难言的东西。
林焕细心地提醒林落，“他成长的经历，比大多数人都要痛苦，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难再有健全的人格，没办法再正常地与人相处……可他却能一心一意地对你。”
林落顿时收起了笑容，神情认真起来，回道，“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和二哥调查了盛老师这么多，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盛老师的过去。”
林落只是看过一些调查资料，了解的并不是事情全貌，但为了盛澜山，他一直忍着想继续探查真相的心。
只有一个问题，他觉得有必要知道答案。
今天林焕主动提起了，林落就趁此机会问道，“大哥，你们知道当年盛老师的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被警察逮捕的吗？真的是因为他有罪吗？”
林落记得自己不懂事地问过盛澜山，‘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你身上……’
盛澜山当时回答他，‘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的父亲太贪婪了。’
尽管盛澜山这样回答，林落依然确信，在盛澜山心里，他是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无罪的。
可他没有办法证明父亲的清白。
这样的事实反而更加残忍。
林落一脸期盼地看着大哥，希望他能给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然而林焕摇了摇头说道，“十几年的事了，我们查不到什么了。”
林落失望地应道，“好吧。”
林焕短暂地移开了视线，思索了一阵后，又问林落道，“盛澜山有主动和你提起他的父母吗？”
林落想了想回道，“很少提起。”
林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林落立刻有了好奇心，着急问道，“什么事？”
然而林焕要告诉他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说道，“12月30日，对盛澜山来说，不仅是他出生的日子，同时还是他父亲自杀的日子。”
林落听到的那一刻，脸上所有的神情都凝固了。
*
警局这边，林正终于等到了大哥的电话，听他说道，“小落没事了。”
林正放下心应道，“好，我知道了。”
林焕又多说了一句，“小落还在担心你这个二哥不肯原谅他。”
林正笑道，“看来他是第一次和我们吵架，没有什么经验，真的怕我们以后不他了。”
于是决定道，“晚上我会回家一趟。”
挂断电话后，办公室门外立即有人敲门，林正应了一声，“请进。”
马队接着就推门进来了，急匆匆地递来了一份文件，说道，“林局，这是于崇光的尸检报告。”
林正刚翻开尸检报告，他就在一旁说道，“凶手的杀人手法，也是利器刺入脖颈，和杀死谭柘的手法很像。”
谭柘的命案，在查到凶手是一名职业杀手后，突然间线索中断。马队以为这是凶手的第二次露面，所以心急了，说道，“我怀疑有人雇了同一个杀手，杀死了于崇光。”
“这个杀手能有第二次露面，说明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我们只要找到背后的买家，一定能查清楚这个杀手的身份。”
“可惜这一次的现场没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来指认真凶即背后的买家的身份。”
林正看完了尸检报告，同时也听完了他这番推论，合上文件后，却问道，“那起工地案查得怎么样？”
马队汇报道，“我们查到于崇光是这个项目的真正承包人，于是带他来局里审问，可惜他的嘴很严，对我们的指控全盘否认。”
“就在审问当天，一个人证突然改口，于崇光的律师又非常的强势，最终只能让他无罪释放了。”
林正了解情况后，没对最终的结果表示失望，而是说道，“于崇光的命案交给其他组调查。”
“你们继续追查工地案。”
他激励马功成道，“少了一个人证，就试着再找一个出来。”
“就算于崇光人已经死了，他生前犯的罪，我们也必须调查清楚。”
马队应道，“是，林局。”
于崇光的死讯同时还有一波人在关注着。
白南意又一次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到偌大的办公桌前跟林无痕汇报，“老板，确认了。”
“于崇光是死在暗夜手里。”
林无痕听到暗夜这个名字，又一次觉得头疼，艰难地沉住了气，问道，“查到这一次是谁雇的他吗？”
白南意回道，“白虎帮顾义勇。”
林无痕冷哼一声，说道，“位子都还没坐稳，就想出来逞威风了。”
白南意又问道，“老板，顾义勇肯定是为了当年的事，我们要怎么应对，是否要对白虎帮做出反击？”
当年的事，指的是林无痕亲手整死了顾义勇亲弟弟这件事。
这么多年过去，顾义勇始终是一个小角色，对林无痕构不成什么威胁，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而如今，顾义勇突然爬到了白虎帮老大的位置，地位远胜从前，林无痕应对此人有所防备了。
他却还是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道，“不，一个顾义勇不值一提。”
“真正该除去的，是这个暗夜。”
他忧心道，“杀人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还有之前他仅仅利用一个于磊，就向警方暴露了我们的交易地点……即使他不是警方的人，也绝对是帮警方那边的，对我们肯定有威胁。”
白南意也跟着老板忧心忡忡起来，说道，“目前我们无法确定暗夜所有的行为是否有针对性……毕竟这么多帮派，多多少少都有人死在他的手里。”
林无痕冷笑一声，自以为看清了局势，说道，“有些人傻傻地把他当成好使的武器，以为自己能利用他，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棋子。”
但他也没比这些‘棋子’好多少，即使他察觉到了暗夜对自己的威胁，但没能查到对方的踪迹，依然无法排除隐患。
林无痕一脸担忧地说道，“一天不把这人找出来，我这心就一天不能安啊。”
白南意忽然提醒他，“老板，吴筝曾经和这个杀手联系紧密。”
林无痕渐渐回想起来，醒悟了什么一般，回道，“是啊，章誉就是死在他和暗夜的合作里。”
第60章 见面礼
寒冬的季节，一年即将结束，学生们依然要面临期末考。
学校咖啡厅照常地每天都挤满了人，林落早早地赶来，给另外两人占了位置。
而等到尤彬彬和许建超两人出现时，他们却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一点学习的劲头都没有。
林落等他们都坐下后问道，“你们怎么了？”
“还没开始学，表情就这么难看了。”
许建超不肯说话，心情烦躁地翻起桌上的书。
气氛突然变得很沉闷，林落对着尤彬彬挤眉弄眼地使了使眼色，尤彬彬看到了，却转过头去看了看许建超的脸色，确认自己能把话说出来后，才开口道，“罗杰退学了。”
林落听到时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后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这样啊……”
许建超愤怒地合上了书，不满道，“对他来说，大学已经变得这么不重要了吗？”
“他走的时候甚至没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林落是唯一一个知情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两位朋友，只能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吧。”
而尤彬彬也不解地问道，“可我们至少是朋友啊，哪有他这样说走就走的？”
‘朋友’这个词，让林落想起了前日愤怒不已的自己。
可是他们的愤怒，罗杰不一定会接受，也不一定会解。
林落不想再让尤彬彬他们感到失望，低下了头，叹息道，“也许他早就变得不一样了，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下午18点，盛澜山一如往常地在下班后来学校接林落回家。
两人一同走在校园里，盛澜山很快就注意到林落比平时安静了许多，小孩本就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现在任谁一看，都能知道此刻的他心事重重。
盛澜山看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人群，提议道，“落落，我们去湖边逛逛吧。”
林落没有回答，盛澜山就直接牵起他的手，带他来到了教学楼后的人工湖。
这里的环境足够安静了，然而湖面上吹过来的冷风有些冻人。
“是不是太冷了？”
盛澜山问完后，就用外衣把林落包裹进了怀里。
一言不发的林落缩在他的怀里，闷了许久，终于喊了一声，“盛老师。”
盛澜山应道，“嗯。”
林落闷闷的声音继续传来，说道，“盛老师，有的时候，我好想让自己变得聪明一点。“
盛澜山摸摸他的脑袋，笑着问道，“落落已经很聪明了，还想要变得多聪明？”
林落躲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呜咽着说道，“我希望自己可以知道周围的人在想些什么，在害怕什么。”
“这样他们某一天突然不辞而别的时候，我应该可以更解他的选择。”
盛澜山原本想抚摸他的手，突然停住了。
林落此刻对‘不辞而别’的恐惧，刺痛了他。
思绪百转千回后，他温柔地问道，“落落，你害怕现在看到的每一个人，在未来会变得不一样吗？”
林落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没有回答。
但是盛澜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开始思考，该如何让林落消除这样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在未来，同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一次……
过了许久，盛澜山没能找到答案，林落先反过来问他，“盛老师，你有这样害怕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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