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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意话里带着压迫地问道，“回答我，是不是？”
盛澜山顿时回过神来，回道，“是。”
他刚刚只是有些惊讶，白南意刚刚的询问，简直像是故意把借口送到他的手中一样。
突然间，白南意此人的心思又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盛澜山默默观察他的时候，白南意又命令道，“以后做任何决定，必须经过我的首肯，别再自作主张。”
“这次的事，我看在你考虑周全的份上会帮你瞒过去，再有下次，我会直接把你交给老板处置。”
听起来像是在恐吓的话，实则是在宽容他的行为。
盛澜山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白南意“仁慈”的一面，心中很是意外，面上却还是向他表示感谢，应道，“是，谢谢白先生。”
白南意却比盛澜山想象得还要细心许多，他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提醒道，“这个时候别让他醒来了，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盛澜山再次对白南意改观了，回道，“是。”
然后听从白南意的吩咐，把即将醒来的人再次打晕了。
剩下的事情，白南意自会派人处。
跟在白南意的身后走向休息室的路上，盛澜山仍在猜测白南意出手袒护他的原因……
是因为他暂时还有用处，还是因为白南意对自己的手下向来仁慈……
似乎每一个答案看起来都不是很可信……
还没能猜到白南意的真实用意，盛澜山已经陪同着他走到休息室的门外了。
休息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盛澜山就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跟在白南意的身后。
林无痕的目光也只会放在白南意身上，等到白南意走到他的身旁了，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白南意只说外面有情况，请示了一声就出去了，这会儿回来了，他应该给林无痕汇报一下事情的处结果了。
盛澜山不显眼地站在一旁，看白南意会如何应对。
白南意在老板面前依然摆着一张“恪尽职守”的面孔，回道，“发现了吴筝安排在我们内部的一个小喽啰，我已经吩咐人处置了。”
林无痕听完只问，“谁发现的？”
白南意回道，“夏克。”
他面不改色地欺瞒自己的老板，一切的回应和解释都显得十分自然。
盛澜山相信白南意绝对不是第一次糊弄林无痕了。
他的手段太过熟练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掌控了林无痕的心思。
林无痕对帮内的小事情向来不在意，只会全权交给白南意处，听完他该知道的信息后，就对白南意说道，“随便处置了就行，别再让我看到他。”
白南意装出听从命令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应道，“是。”
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瞒过了林无痕的眼睛。
*
船靠岸后，这场宴会就结束了。
林落终究还是等到了被大哥审问的时刻。
坐在回家的车上，林落不敢吱声，只能小心翼翼地打量大哥的脸色，祈祷大哥的心情能慢慢好转。
经过一番精神折磨后，林落终于等到大哥开口问他，“小落，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愿意带你出来？”
助并没有听到林落和那人之间的谈话，所以林焕无法知道其中的细枝末节，只能由林落自己来跟他解释。
林落回答，“他说是因为二哥救过他的命。”
林焕听到后分析道，“也就是说他一眼就认出了你的身份。”
林落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恍然大悟后点了点头，“是的。”
林焕看着弟弟毫无心计的样子，根本不忍心指责他，只能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小落，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的人还会顾及我们林家的身份和地位，可你要知道，在这些人中，穷凶极恶、不计后果的大有人在，下一次你不一定就会这么幸运了。”
林焕最后告诫一句，“以后绝对不能这么莽撞了。”
林落被说得快要抬不起头来，心中已经知错，应道，“我知道了，大哥。”
林焕教导得差不多了，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道，“小落，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踪那个人？”
“我……”
林落在大哥面前说不出口……
应该没有人会相信，他把林无痕的手下错认成了盛澜山……
他只能跟大哥说道，“我认错人了。”
林焕一言不发地看了林落许久，看着林落怅然若失的神情，他大概猜到林落把人认成谁了……
不愿把真相说破，林焕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
这个夜晚，盛澜山又一次和林正通话。
他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正，连他和林落相遇的细节都没有遗漏。
他甚至还把林落会和他重逢的原因说得十分详细。
刻意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但汇报的结果没有达到他预期中的效果。
林正这个向来宠爱弟弟过头的人，听到林落差点遭遇危险，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
而是简短地回应了一句，“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以后要更加小心，不能再冲动行事了。”
盛澜山没能听到想要的回答，欲言又止了一阵，最终还是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林正听出来盛澜山话中的犹豫，问道，“还有话说？”
盛澜山沉默了一阵，还是把不该由他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不要再让林落出现在危险的场合里了。”
如他预料的那般，林正听到后发出了一声冷笑，质问他，“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
盛澜山知道自己是最没资格说这些话的人，而他明知会被林正嘲讽，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此时被林正质问，他只能诚实地回答，“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身份。”
“……”
感受到他话里的卑微，林正瞬间又没有心情嘲笑他了……
无奈道，“想保护落落，你先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吧。”
*
轮船宴会后的第二天，白南意又独自一人被叫进了书房里，和林无痕进行一场密谈。
林无痕没由来地突然说了一句，“南意，我身边能信任的人，恐怕只有你一个了。”
白南意先是表现得受宠若惊，随即面露担忧，问道，“老板，您在忧心什么？”
林无痕问他道，“林无寂还没离开临城，你觉得他在等什么？”
白南意回答不上来，林无痕就自说自话一般，继续说道，“林正现在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他还差一样东西。”
“就在这间书房的某个角落里，藏着他想要的名单。”
重要的信息，林无痕看似毫无戒心地直接告诉了自己的手下。
而身为下属的白南意没表现出对名单的好奇，只是问道，“老板，你是希望多派人手把守书房吗？”
林无痕看了眼白南意的脸色，令人捉摸不透地回道，“不，警方的手段不会这么蠢的。为了拿到我手中的名单，他们会派出卧底。”
“说不定，我的身边早就有警方的眼线了。”
这几句话似乎是意有所指，仿佛他已经知道了卧底是谁。
但最终他只是嘱咐白南意，“这段时间，你多留意手底下那些人的动向，一旦发现不对劲的，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
白南意只负责听从命令，应道，“是。”
*
当天晚上，盛澜山在自己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书房密室。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今天稍微早了一点点，虽然就一点点。
第79章 赎罪和活着
分不清传递消息的人是敌是友，盛澜山拿出了备用手机，开机后输入熟记于心的号码，随后按下了拨号键。
响了三声后，林正就接了电话，盛澜山不带任何铺垫的，直接问道，“有人给了我线索，是你们的人吗？”
林正听到这个消息后莫名有些激动，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惊喜，问他道，“你怎么拿到的？”
盛澜山看着手中的纸条，无法辨认上面的字迹，回道，“他直接送到了我的卧室里。”
听到这一句话，林正就断言道，“是我们的人。”
盛澜山看出来林正和这个卧底之间有一些他并不清楚的交流，推测道，“你一直劝我不要急着展开行动，是不是为了让我等他的指令？”
林正直接承认了，“是。”
盛澜山皱起了眉头，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怒色，却质问道，“既然他能探查到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帮你们取出物证？为什么还要委托我？”
林正解释道，“他的位置太显眼，一旦有动作，一定会被林无痕怀疑。”
“我们派你潜伏进去，目的就是为了配合他。”
“还有你的另一个任务，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任务就不是取名单，而是配合这个卧底。
盛澜山一瞬间明白过来，知道之前的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还来不及恼怒，他又想到自己在林正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突然又能解林正对自己的不信任了。
接受现实后，他问道，“你不告诉我他的身份，我要怎么配合他？”
林正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迅速回道，“只要你能取得他的信任，他自然会给你下一步的指令。”
他又谨慎地提醒道，“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只能由他单方面联系你，你绝对不能试图联系他。”
“请你务必配合他，听从他给出的任何指令。”
盛澜山终于清楚自己在这次的任务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应道，“好。”
挂断电话后，他直接将备用手机的信息格式化，又将它关了机。手中的纸条也是一个隐患，他索性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吸着烟的时候，顺手烧了那张纸条。
纸条化成了灰烬，和抖落的烟灰混在一起。彻底销毁证据后，盛澜山又开始思索这条线索传递出的其他含义。
对方只提供了一个地点信息，没有具体的行动指令。
看起来并不希望他迅速展开行动。
他不禁猜想，难道这又是一层考验，看我收到线索后会如何行动？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接下来最好的决策，应该是按兵不动，安静等待新的指示。
对方的目的，果然是盛澜山猜想的那般。
只要不采取任何行动，就顺利地通过了他设下的考验，从而在第二天晚上，等来新的指令。
这次传递的消息，又是十分简短的一句话，‘运货车，找到密室。’
*
调查神秘人所说的‘运货车’需要一些时间，盛澜山只能默默等待林正那边的调查结果。
而在这段时间里，林无痕突然临时起意，让一大帮人跟着他来到射击馆。
一排保镖在后面站着，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一个人练习射击。在这么多人里，只有白南意一个人能站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可见白南意的地位有多么与众不同。
盛澜山身为白南意的贴身保镖，也只能在远处站着。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时候，余光里可以看到林无痕表现出的枪法。
看过之后，他在心中给出的评价只有一个字，就是‘烂’。
又一次没射中，林无痕像是没心情继续尝试了，放下了枪，突然问道，“人找到了吗？”
白南意总是能立刻明白林无痕话里的意思，回道，“找到了，老板要见他吗？”
船上死里逃生的叛徒，终究还是落入了他们手中。
林无痕又有了心情，举起了枪，瞄准后直接射击，同时果断地开口道，“不用了，直接解决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这一枪十分难得地射中了靶子。
白南意瞥了眼远处被射中的靶子，不知在思索什么，沉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快他又沉下脸色，应道，“是。”
死靶玩厌了，林无痕又玩起了活靶。射中率再次下滑，他的神色却还挺淡然。
似乎对于在手下们面前展露这么差的枪法，完全不觉得丢脸。
他甚至还有闲心询问白南意的近况，“除了除夕夜的那次偷袭，吴筝就没再找你的麻烦了？”
白南意回道，“暂时没有。”
林无痕又射了几枪，终于射中了一个活靶，看起来已经满足了，就把手里的枪递给了白南意，说道，“你也来试试。”
白南意毫不犹豫地接过，“是，老板。”
他完全不想着给老板留面子，上来就拿出全部的实力，迅速地打出几枪，全部射中，且分数基本都是八环以上。
林无痕看到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显然已经见识过了，说道，“南意，你的枪法一点也没有退步啊。”
夸着白南意的时候，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听说你找来的新人枪法也很不错。”
白南意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老板问的突兀，神色不变地应道，“是。”还补充道，“他的枪法甚至略胜我一筹。”
林无痕顿时有了兴趣，说道，“让我见识见识。”
白南意立刻执行老板的命令，看向了身后站着的一排人，眼神很准地找到了徐夏克的位置，喊道，“夏克，过来。”
盛澜山立即从人堆里走了出来，来到白南意面前时，白南意直接把枪递给了他，说道，“打几枪给老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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