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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旭黝黑的眼眸与他对视，继续说道：“姜白旭是南星娱乐的老板，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撇开姜白旭，单纯的维护南星娱乐确实能让何志皓高兴，他也如你所愿的接下《红恋》。”
费淮咽了咽口水，呢喃道：“是的，何导接下《红恋》的话，这次的项目就不用发愁……”
姜白旭轻轻抬高语调，坚决的说道：“错，何志皓心高气傲，就算接下《红恋》也只会给南星娱乐带来麻烦。费淮，你想象一下，何导进了项目真的会发自真心的拍好《红恋》吗？你认真想想，如果是你遇到何导这样的事，真的会用心拍《红恋》吗？”
费淮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回答道：“我不会……”
“是的，你不会。”姜白旭冷声陈述。
哒——
姜白旭重重的敲了下桌面，问：“既然你心里是知道何导的态度，那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呢？”
费淮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问：“为什么？”
姜白旭的视线与他交缠，黑到极致的眸子好似把费淮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这时，他轻声说道：“因为费淮你是废物，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不是吗？”
语调平缓，犹如陈述一件事实。
费淮迷了心智，呢喃道：“废物……我是废物……”
哒——
姜白旭又道：“你仔细回想，过去赔本的电影是不是你担任制片？能让这么多部电影都赔本，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费淮呼吸变得缓慢，哽咽道：“我、我不是废物……我我也有拍出高票房高评分的作品……”
哒——
姜白旭说道：“你以为那些项目都是你的成果吗？错，那些项目不都是有柳文栋参与监督，靠他来做最终决定的吗？费淮，没有柳文栋的话，你做出来的作品根本不可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更不可能拿到这么高的票房。”
敲击声与他的话同时传进费淮的心里。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男人的呼吸变得错乱，心跳失衡拼命狂跳，眼前不由自主的弥漫雾气，整个人犹如在一个暗无边际的空间里不停的下坠。
慌乱、紧张、自我怀疑……
这一刻，费淮也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能力。
哒——
姜白旭微微向前倾，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着就算离开南星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熬过这两年，对吗？”
费淮好像搁浅的鱼，大口呼吸却没办法延缓痛苦。
慢慢的，他的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哒——
姜白旭轻轻说道：“费淮，两年的时间，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熬过去吗？你知道我的性格，我对待背叛者向来是不择手段的。假设你离开南星，那你也就成了南星的敌人，我的敌人。作为我的敌人，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躺平受死，要么就比我更强。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废物。”
费淮哭泣着，慌乱的说道：“我、我不知道……”
哒——
姜白旭补充道：“两年的时间，没有权利的你只能虚度光阴，而南星却在不断的成长。你说，两年以后的南星想要封杀你的话，能不能成功呢？”
费淮紧闭双眼，痛苦的说：“我没有后台，没有实力，又是个废物，相信很快就会被姜总逼迫的无法留在影视行业了。”
姜白旭赞赏道：“猜的没错。可怜的费淮，你的梦想还没实现就会被我折断翅膀，摁死在泥土里了。”
费淮被压迫的不敢说话，已经看不清未来的道路了。
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坠落。
现在的他完全没了之前的冷静自若，更没了推卸责任的嚣张，只能狼狈凄惨的缩成一团，抱头痛哭。
对一个野心家而言，最痛苦的是什么？
摧毁他们的信心，摧毁他们的信仰，让他们认清自己是废物的事实。如今的费淮已经是真正的废物了。
姜白旭不再看他，随意往后一靠。
随着敲打桌面的声音消失，其他人也终于敢大声喘气。
孟安甫神情畏惧的望着主位的姜白旭，根本不敢多注意费淮半分。
他不知道费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会这样绝对和主位的那位脱不开关系。
孟安甫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有费、费淮……”
柳文栋轻叹一声，毫无所觉的拉起费淮，说道：“老费，你能有悔改之心是好事，但也不用这样。”
孟安甫：“……”
某种意义上，他真的很羡慕柳哥的粗神经，真的。
“唔。”
姜白旭打了哈欠，说道：“费淮，现在我给你两条选择。一，留在南星，让我废物利用；二，滚出南星，同时离开影视行业十年。你利用南星的资源练习，我要你十年的时间已经非常大方了。”
听到姜白旭的声音，费淮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他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眼神狂热，犹如看到了世间唯一的希望一样。
姜白旭问道：“说吧，怎么选？”
话音刚落。
费淮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姜白旭的面前，双手放在地面，拜倒在地，诚恳的说道：“我选择留在南星娱乐。我知道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但是我对电影的热情是真的。感谢姜总愿意收留我这样的废物。”
这、这是费淮？那个高傲的费淮？
孟安甫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费淮真诚的表白道：“我现在懂了，柳文栋才是南星的支柱，而姜总您则是南星的灵魂。在两位的带领下，南星一定能重现辉煌。为了姜总，为了南星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请姜总不要留情，随意的使用我这个废物吧。”
现在的他就像信仰了邪|教的狂热教徒，已经把姜白旭捧上神坛了。
姜白旭不以为意，反而踹了他一脚，不耐道：“够了，滚回你的位置上。”
费淮扬起微笑，如同忠犬一样坐回原本的位置，眼神期待的望着姜白旭。
孟安甫被眼前的一幕打击的精神恍惚。
就连柳文栋也神情错愕的盯着他，迟疑道：“费淮，你还好吧？生病的话，还是早点去医院的好。”
费淮侧过脸，凶狠的瞪了眼他，说道：“没见老大让我们坐回位置上吗？柳文栋请你尊重一下老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柳文栋：“……”
第21章
自从费淮弃暗投明以后，对姜白旭和南星娱乐的态度有了180°的翻转。
接下来的会议无论姜白旭说什么，费淮都点头答应，还会敌视其他质疑老大的人，成了最忠诚不过的下属。
孟安甫对于这样的费淮适应不良，全程心不在焉。
柳文栋在确认费淮是发自真心，倒也没有想太多，反倒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红恋》这个项目上。
如费淮所言，《红恋》项目确实有些问题，可瑕不掩瑜，现今的南星也唯有《红恋》可以搏一搏。
姜白旭听了好一会儿，说道：“《红恋》这个项目继续由费淮负责。你不是想和岭山影视合作吗？去试试吧。”
“好的，老大。”
费淮目光炯炯，唇角疯狂上扬，身后仿佛有一条疯狂摇晃的尾巴。
呜呜呜，我这么废物老大还愿意让我继续负责，老大果然还是重视我的。
“差点忘了。”
姜白旭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舆论版权双出错，这次《红恋》的项目资金减半，原定的一组改为二组，柳文栋也要调走。”
费淮：“……”
晴、天、霹、雳。
费淮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眼神慌乱的望向柳文栋。
这次《红恋》项目的资金只是勉强足够，现在再减半的话怎么拍？公司里一组是最好的剧组团队，现在也要换成二组？更可怕的是柳文栋也要走？
那他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柳文栋很是意外，对他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微笑道：“费淮，看来这次的《红恋》只能靠你了。”
姜白旭说完决定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径直往外走去。
费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说道：“老大，资金减半，《红恋》的效果也会变糟，而且就我一个人，我担心我做不好……”
此时的费淮没有信心，早已不再是之前的费淮了。
姜白旭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南星不给钱，你不会找其他人一起投资？费淮，何导的事才过去多久？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费淮哑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姜白旭说道：“《红恋》是我给你的考验，只要你能不赔本，我就原谅你之前的冒犯，甚至给你一份奖励。费淮，想得到我的认可就拼命吧。”
原谅？奖励？认可？
三个词组合到一起，顿时让费淮激动起来。
他面红耳赤，两眼放光的拍胸脯保证道：“老大你放心，我绝对会做好《红恋》的。”
姜白旭敷衍的应着，完全没把这事当回事。
费淮也不在意，反倒是调出光脑里的录音和截图，谄媚道：“老大，这些都是瞿女士留下来的记录。没有改动，没有删减，绝对真实，这些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姜白旭推开他的手，“知道了。”
费淮见他不重视，不甘心的把东西都打包发到姜白旭的邮箱。
他小心的打量着老大的神情，轻声说道：“其实内奸的事我也有考虑过。南星娱乐的情况您也知道，都这样了还能留在公司的主管要么是心怀不轨，要么是实力不够。”
“孟安甫是特殊人才，背景不似普通人，被收买的可能性不高；柳文栋是靠着白嫣女士的资助走出低等星球的，他对南星娱乐最是忠诚，也不是背叛的人。剩下的只有行政部的丁奇和演艺部的毛蕾。”
“丁奇这人我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没什么野心，把南星当养老的地方，还有一个在首都星读书的女儿。毛蕾性格暴躁，能力不错，对旗下的艺人都极为严厉，以及有一个异地恋的男友……”
费淮细细说着同事们的情况，翻脸之快令人意外。
“既然你这么了解，接下来就靠你帮我盯着了。”
姜白旭奖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费淮，早点捉到那只虫子，知道吗？”
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费淮想到这里，激动道：“交给我吧。”
之后，姜白旭趁着费淮愣神的功夫直接离开了公司。
如今的他对《红恋》、内奸、费淮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只想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安静的写剧本。
经历了这一遭。
姜白旭对电影，对现今的影视圈有了新的想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它们搬上银幕，让其他人也瞧一瞧。
—
没有姜白旭的坐镇，南星娱乐照常运营着。
与过去不同，现在南星娱乐旗下的人一改颓废，全都精神饱满，战战兢兢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生怕被恶鬼费淮揪住。
柳文栋没了项目，又懒得管费淮整顿公司的事，只能和孟安甫待在一起混日子。
孟安甫对他的到来很是欢迎，没事就喜欢拉着他一起八卦如今的娱乐圈。
长达两个星期的时间里。
姜白旭都待在别墅完善自己的剧本，偶尔才会接待来送补给的柳文栋，顺便从他那里听一些南星娱乐的近况。
这天。
姜白旭如往常一样完善剧本，忽的通讯号毫无征兆的响起。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光脑一瞧，接通通讯后把视频通话转为语音通话，又把光脑上的小程序打开就不管了。
“哥，你在奥空星过的怎么样？”
“我过的很好，不用担心。”
“哥，这么久没联系，你有没有怪我？对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整个人都是混乱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哥哥你说。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家，敏姨又说你已经去奥空星了……”
“没有。”
“呼——哥哥没有生气就好。”
“嗯。”
……
通讯那头的姜宁宁感性的抒发着自己的心情，完全没注意到和自己对话的人根本不是姜白旭，而是有着姜白旭录音的智能程序。
过了一会儿。
姜宁宁犹豫着将话题引入正题……
“哥，博远入选了五年一度的清扫活动。按照计划他和柯阳夏已经加入第三军团进行封闭训练……”
“噢。”
“博远好像入选了军部偶像，封闭训练期间，我已经联系不上他，只能通过他定期发布的推博知道他的近况。”
“嗯。”
“喜欢博远的粉丝好多，其中还有蓝思星守军少将的女儿宋悦。她那么漂亮，又是第三军团的现役军花……该死，怎么能说这些呢？哥，嫉妒好可怕，我不想这样的，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吧？”
“嗯。”
“哥？你可以安慰一下我吗？”
“安慰。”
“……”
“……”
到了这个时候，姜宁宁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她铁青着脸，怒道：“姜白旭！你人呢？什么时候跑掉的？呜呜呜呜连亲生哥哥的你都在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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