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是冲動了点,可就像你说的,是为了你,但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为了这个家,以后再也没有风雨。”
“阎捷,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闻亦说到这里,几乎是把自己的一颗真心都掏出来给阎捷看,阎捷即便再痛苦他的隐瞒,也无法再沉默且失控下去。
“我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
阎捷声音一顿,他把脸上闻亦捧着他脸的手往下拉,拉着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位置,衣服穿的薄,所以闻亦的掌心放上去的瞬间,就感受到了砰砰砰强烈跳动的心跳。
似乎都要穿透那层皮肉,跳跃到他的掌心了。
闻亦是震惊且震撼了。
“没有下次了,如果还有……”
“不会有的,我可以发……”
发誓的誓被闻亦给收了回去,誓言从来不是拿来发的,是拿来做给人看的。
阎捷眉头一拧,眼神暗沉,闻亦抚摸过他的头发,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后续的事就交给你来,我不管了,我开了头,你来收尾。”
“有个人,我的助余洋,他本性不坏,是做了错事,和阎戎他们联手了,但始作俑者不是他,他也只是为了他的家人。”
“换成是你我,在他那个位置,也许会做得比他还过分。”
“不用追究他,继续让他在我身边工作,人都会犯错,他的错,就让他以后好好工作来补偿。”
“至于阎戎他们,随便你处置,送进去还是让他们离开,都由你,我不插手。”
闻亦表明他的态度,他在保余洋,哪怕对方跟他时间不长,前后也就一两个月,可闻亦对他的工作态度看在眼里,记在心底,他最大的错,大概是他有个弱点。
就像他和阎捷,可能他们都已经成了彼此的弱点,所以阎戎才是对付他而不是阎捷。
用他来威胁阎捷,想也知道,必然是可行的,那会比直接对付阎捷,还要效果好。
闻亦左手落在右胳膊上,疼的他嘶了一声。
“好了,别再说话了,你靠着休息。”
“我都会处好的,你就看着好了。”
阎捷扶着闻亦的身体,将他靠在沙发上。
第25章
张姨这会买菜回来, 看两人谈过了,气氛是祥和的,张姨稍微放点心,这两个人, 虽然都是后来才到的, 不是最初的那一个, 那个离开了,可剩下的两个, 都是那个人的家人, 一个是妻子, 一个是弟弟。
如果对方还在的话,也许这个家会更温馨吧。
张姨去厨房忙碌, 阎捷又陪了会闻亦, 关于那边女生, 阎捷同学的事, 昨天送她去医院,今天恢复好了就立刻送回了学校, 女生那边对这事她不追究,她只关心闻亦情况如何,昏迷前,她看到有人在对闻亦下手。
“他很好,及时赶到了。”
“他没事就行, 如果有个好歹,我想我也会自责不已。”
女生心底善良,自己都差点成为受害者,还关心着闻亦,阎捷当时是真心问的:“我公司有很多优秀的人, 我给你介绍一个。”
女生马上没好气地说他:“你少来假好心,把自己顾好吧。”
阎捷没懂女生的暗示,放下电话,把女生那边的情况和闻亦简单提了,闻亦点点头,浑身不舒服,他靠在沙发上,阎捷把他脚拿起来也放上去,还拿了条毛毯盖在闻亦身上。
“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尽量在午饭前回来,外面的事再重要,都比不过闻亦。
闻亦点点头,目送阎捷出门。
阎捷一出去,在家门外就看到了余洋,这个闻亦的助,一身的颓丧气息,被阎捷目光盯着,余洋欲言又止,想上前,又怯懦害怕不敢,想问一问闻亦的情况,但阎捷浑身阴冷,余洋嘴巴开开合合,又紧紧抿着。
阎捷疾步走过去,冷漠走过余洋身边,余洋低垂着头,完全就是做错事不敢奢求原谅的姿态。
“我会去自首的。”
余洋声音喑哑。
阎捷发出冷笑。
余洋表情纠结挣扎,浑身冰凉,手脚僵硬。
“你进去,他一点都不怪罪你。”
“闻先生他不怪我?”
余洋整个人都怔住了,阎捷就和他说了那一句话,坐上车,便示意司机开走,把余洋给丢在原地。
余洋站了近一个小时,缓缓转动身体,艰难地朝别墅方向走过去。
抬手想按门铃,终究是没有那个勇气。
后来还是闻亦给余洋打了个电话,闻亦在电话那头,声音平静平常到余洋都产生了幻觉,似乎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没有期盼背叛过闻亦,没有出卖过闻亦。
闻亦是让余洋去买点水果,刚张姨忘记买了,而他又非常想吃。
余洋连声回好,挂了电话了,他几乎是跑着出去,在路上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手掌擦破了,刺痛尖锐。
然而余洋毫无察觉,去了水果店,买了闻亦要吃的水果,提着口袋跑着回去。
这次站在门口,余洋有了勇气按响门铃了,佣人过来开门,家里除开张姨外,还有佣人,佣人是专门打扫的。
余洋穿脱玄关,来到客厅,见到闻亦的时候,他脚步停下,手指用力抓着水果袋。
“帮忙洗一点再拿出来,我肩膀不舒服。”
闻亦说。
余洋愣愣点头,去厨房洗水果,喜好后端着果盘到闻亦跟前,闻亦示意放茶几上,他身体往前靠一点,伸手去拿水果。
“闻先生……”
余洋声音低哑得他自己都听不太清。
“你的工资扣一半,没问题吧?”
“没有,全部扣了都行。”
“那不行,你还要养家糊口,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只是你,包括我,所做的事,都是为自己和家人打算。”
“余洋,所以我这里,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你也不用继续自责下去,说到底,这里面,没有你也必然有别人。”
“反倒是因为正好是你,我也能知道更多,好提前布局好,换了不熟悉的,我恐怕昨天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这点上面,余洋,我得谢谢你。”
“我和阎戎他们一样,我也利用了你,我们算是两清了。”
闻亦说的是实话,他将计就计,把余洋也给算计了进去,余洋背叛了他,他又何尝不是利用余洋,去给那边通风报信。
余洋有错,那他也有错了。
余洋没想过闻亦是这种想法,他居然都知道吗?
“你早就清楚?”
“是,都清楚,你以为你买那套房子,几百万的房子,买下来真的没人知道?好歹你是我身边最近的人,如果连你家里的事,我都不稍微了解一下,那我这个当雇主的,也就没那么合格了。”
“你生活上有困难,以后如果还有,你尽管直接和我开口,我可以给你多安排点工作,工资自然会多开。”
“能用钱来解决的事,就不算是大事,用钱都解决不了的,才算是麻烦。”
“你还年轻,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未来认真做,余洋,你有你的前途。”
“我没有林助那么聪明。”
“很多事,不一定要聪明,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你不用去羡慕别的谁。”
“闻先生,对不起,可以的话,我希望是扣所有工资,这样我心里好受点。”
才扣一半,余洋接受不了,他希望能更严厉些,半年的工资都扣了也没有关系。
“好吧,那就两个月好了。”
“两个月,太少了。”
“不少了,两个月六十天,每天都白干,这种惩罚,我觉得够严重了。”
法律上,不能这么扣,但这是他们私下里的合约,谈好了,没人有意见,那就是可以。
何况余洋的做法,他算是从犯,真追求起来,都不是扣两个月工资这么简单,那是犯法,是要进去看守所的。
闻亦拿了个青枣过来吃,刚咬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不好吃,有点苦。”
“苦吗?那我重新去买。”
“不用,下次记得别买这种就行,要买那种圆的,不是椭圆,而是像苹果一样的圆,那种才好吃脆甜。”
“好,我记住了。”
余洋自责痛苦的脸庞上总算有了丝微笑。
“对了,我有个朋友,林明,应该是今天下午到,你去机场接下他,先送他去酒店,就说我事情忙,可能明天在有空。”
“是。”
“麻烦你了。”
闻亦这个雇主相当得友好和尊重员工,余洋走出阎家主宅,站在外面院子里,余洋给女友去了个电话,和她说晚上跟她谈一个事。
他觉得女友有权知道,不是给女友负担,而是让女友清楚他余洋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女友觉得他差劲要离开,那么他不会强留,他尊重女友的选择。
余洋午饭没吃,去了机场,等待着闻亦的朋友林明。
在余洋接人的时候,一家会所里,三楼上的某个包厢里,阎捷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
阳光从窗外倾泻下来,落在阎捷脸上,却只落了他半身,于是他的脸庞一半阳光里,一半现在了窗帘的阴影中,便是站在门口的林助,都被阎捷那一刻无声表露出来的阴厉和残酷给震慑到了。
仿佛是愠怒中的顶级狩猎者,随时都能把视线里,触目所及的所有人身体都给撕碎。
林助喉头滚动,咽了口口水,这件事会发生他有责任,余洋是他送到闻亦身边的,却是对方出卖了闻亦,哪怕这事严格来和他无关,可落到阎捷那里,他又会怎么想。
闻亦对阎捷而言,是绝对不同的存在,怕是对方头发丝断一根,阎捷都会发火,而且有前车之鉴了,那就是闻亦肩膀受伤的事,那一场冲突中,几个小年轻要说大错,世俗意义上,真不算大错,都不是杀人放火。
可他们受到的惩罚,怕是杀人也不过如此。
整个家族都被牵连到了,不只是自己要受到打压,包括他们后面的家族,有人想找阎捷求情,比如原岸的父亲,还是托了陆玮的关系,但是阎捷根本都不见他们,谁来了都推出去,路上偶遇了,也立刻让司机开车。
几个家庭,可以说根本就是求助无门。
至于说打算找闻亦,闻亦倒是有可能给他们机会,但阎捷吩咐了下来,不让任何人随便接近闻亦,所以闻亦还不知道,阎捷为了他,将几个家庭都给视为了眼中钉,这些事都是暗地里的动作,没放到明面上来来,别人不说,闻亦就不会知道。
还是林助给陆玮打的电话,让他不需要和闻亦多说话,陆玮那边倒是爽快,配合着阎捷的做法。
只是伤了闻亦一点肩膀,就有人被打压到一夜之间想爬都难爬了,如今的阎戎,别说是爬,跪都没机会跪。
阎戎浑身痛到极致了,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阎捷不和他谈,等了一段时间,等到了阎四伯。
四伯昨天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会所他没住,怕会忍不住跑去儿子阎戎那里。
终于熬到了白天,他其实先去了阎家一趟,结果到的时候阎捷已经走了,倒是闻亦还在,当他靠近不了阎家的主宅,就被人给拦了下来,阎捷安排的人,根本不让阎四伯接近闻亦。
没有办法,阎四伯只得再回会所,到了后就有阎捷的人等在外面,将他往楼上引。
第26章
等到了房间后, 阎四伯看到窗户边一言不发,半个身体笼罩在阴影中,叫人一时间看不清他具体的面容和表情,只有一种感觉, 他整个人都是冰冷的, 是可怕的, 仿佛是深渊里随时要伺机而动撕碎一切的野兽般。
阎四伯年龄都是阎捷的两倍,当初还跟在阎捷大哥手里做了那么久事, 如今不过是几个月时间, 前后都不到半年, 却已经被这个没毕业的大学生给震慑到了。
他缓缓走到阎捷跟前,地上他儿子阎戎卷缩着身体, 一身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阎四伯顾不上去看阎戎情况如何, 命还在就行了, 别的,阎四伯更惶恐, 阎捷到底会怎么看待这个事,他要怎么才能消气,才能原谅他们。
“阎捷,一个……小玩笑,对就是玩笑, 没有别的意思,是阎戎不好,没有提前说明,就是年轻之间的打闹,一时间过了火……”
阎四伯的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阎捷的眼眸,射向他时,黑沉残酷到阎四伯似乎都嗅到了浓浓的鲜血味道。
“阎捷,阎戎好歹是你堂哥,你该叫他一声哥,大家是一家人,偶尔做点错事,既然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希望你高抬贵手,绕过他这一次。”
“以后肯定不会了,阎捷,也希望你看在你死去大哥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好不好?”
阎四伯低声下气,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为了孩子,向二十岁的侄子就差跪下了。
阎捷依旧坐在沙发上,八风不动,他甚至表情都变化不多,只是眉眼冷冷抬了起来。
“我大哥?”
“首先,我不认识他。”
“其次,我现在有的,不是他给的。”
是全部都是阎深的不假,可如果阎深真的没事,他也不会把自己这个弟弟给找回来。
给他所有的人是闻亦,他不管什么大哥不大哥的。
阎家以前是阎深的,现在只属于他阎捷。
阎捷不会对一个死人感恩戴德。
他的血,只为他在意的人热。
阎捷两手环在身前,他下巴微微一抬,用极度冷漠的声音说:“他善良我可不善良。”
“是你的好儿子断一条腿,还是进去蹲十年,你自己选。”
“十年,就算报警也用不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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