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夫人挥手示意彩墨将碗筷拿上来,同外出回来的游老爷解释着。
“是呀,难得夫人和少爷都在,这家里,总算是没那么冷清了!”
“平日里,我们两个和老太太,围着四四方方的院子,着实孤单呢!”侧边坐着的两个姨娘连声附和着。
游老爷听了,也觉得甚好,生意上的低迷情绪被家中和睦的气氛冲散了不少,拿起身前的酒杯,便朝着主坐的老太太敬了一杯。
“这话说的在,母亲,生辰康乐!”
“那我便,以茶代酒相贺了,老人家喝不得酒,可不要说我耍赖了!”老太太端起茶水应着,昨日那一遭着实令人窝火,不过既然今日一家子人吃着团圆饭,那些烦恼,便暂且抛却掉。
“怎敢!”
“老夫人身体硬朗,贯会开玩笑呢!”一旁姨娘笑道。
“好了,菜上齐了,愣着干什么。”
一家子说说笑笑,吃着可口饭菜。小院中,薛婶子同小翠薛河三个在一处用餐。
昨日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薛婶子到现在都没能缓过劲儿来,唉声叹气的想着月娘的事,忍不住唏嘘:
“也不知这月娘……是否如愿了…”
从府上丫鬟口中,薛婶子拼凑出来当日的情状,也知道月娘是自愿跟着姚公子的。
可薛婶子不懂,如今月娘的生活并不艰辛,跟着夫人和少爷,虽是在乡下,可这田间地头的苦力活,自然轮不到月娘来做。
在薛婶子眼中,月娘的日子是极好的,换做自己自然是乐意至极。
可就是这样的平淡日子,她为何不乐意呢?那高门大院的日子,总少不了勾心斗角,是富裕了,可真的会开心吗?
“她既然做出了选择,便是觉得自己能过好”若是觉得不好,为何要费心力去追逐?
人的境遇不同,其余的人,也根本无法设身处地的解对方所想。
不论月娘之后如何,薛河挺开心,最起码这月娘走了,他不用担心夫人将月娘许给少爷。
而且这月娘心思不正,他虽然怀疑月娘偷窃,却没有证据,这下人走了,倒也省事。
排除了一个潜在的情敌,薛河情绪好到多吃了两碗饭。
“也是……老大,吃慢点,吃这么多,小心东家嫌你!”薛婶子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便不再纠结。
转头瞧见自家儿子拿筷子扒拉着海碗里的饭菜,没一会儿便清扫干净一碗,皱着眉拿筷子的粗端敲在儿子脑袋上。
这般着急的吞咽,也不怕呛着!
她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这唯一的儿子,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说起来,月娘嫁去了姚府上,也叫薛婶子思虑起了儿子的婚事。
虽然这事儿不至于立刻便找人相看,但薛婶子觉得,该是为老大留意着了。
“我等下要回一趟村里,赶时辰”薛河埋头吃饭,吃干净碗中的东西,拿去小厨房洗干净,转身快步走了。
游家不缺人手,少爷和夫人留在这府上打算过了重阳节再回去。这段时间薛河没什么重活,空闲的时候不少。
白日里少爷有家人陪着,薛河插不上什么空,便想着趁这段时间攒些钱,还那欠下的债。
得了夫人的应允,白日里同府上管事说一声,便能出府去了。
“慢些……哎…”薛婶子没劝动,瞧着儿子背影远去,叹了口气。
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夫人和少爷身边做工,自然还是要回自己家的。
等到欠东家的银钱还完,她与老大搬回去,也该为儿子寻一位出挑的姑娘来相配。
“姚府家的伙食一定很好吧?”吃着饭,小翠觉得姚家那般的富贵,要比县城中的好多富商更有钱,一定顿顿都是山珍海味不重样。
那月娘今日一定吃的很好!
“或许吧,可想再多的山珍海味,也没有你碗中的鸡腿实打实的美味”薛婶子将最后一个小鸡腿挑出来放到小翠碗中,示意小姑娘多吃些。
与小翠料想的不同,月娘非但没吃上饭菜,还从昨夜饿到了现在。
她回到屋子里坐下,累的不住揉捏脚腕,肚子饿的咕咕叫,却没有下人过来送吃食!
从昨晚到今日,她根本没见过姚公子的面。
设想中来自姚夫人的刁难倒是没有,这姚夫人安安稳稳的喝下了她敬的茶,给了红包便先行离开了,倒是这府上的十一房妾室各个都是难缠的。
拉着她四处逛走,明里暗里的给她使绊子,愣是没给她一丝时机去寻那姚公子。
嫌弃她的出身,可那些人,又有几个是好出身的?
半斤八两罢了,凭什么对她横竖看不顺眼?
今日这亏算是咽下,往后,她会慢慢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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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这日,游老爷从外面回来,还提了两坛菊花酒。
商铺生意不好,没什么人气,徒留在铺子里守着没意义,打了照面,游老爷便回来了。
念着节日,路上还买了酒,只等着一家子吃饭时喝上两口。
这个时节,菊花开的正是艳丽,游府的花圃内,橙黄粉白的一片,耀眼极了。
花圃旁,傻少爷蹲在花圃旁,捡青石板上掉落花瓣,一瓣一瓣的挑选着状态完好的,放入口袋中。
余光瞧见提着酒回来的游老爷,便欢欢喜喜的合上口袋,随着爹一同去娘的院子。
正堂内,游夫人正同两个姨娘缝制着茱萸香囊,做好了便各自换着带上,祈求个平安福顺、消灾解难的好意头。
抬头见游老爷回来,略显惊喜的问了句:“今日怎回的这么早?”
虽说这段日子,商铺是清冷了些,但游老爷最看重他那几家铺子,几乎都是半天半天的留在铺子里打账目。
今日倒是稀奇,竟是将那账本抛下了!
“重阳佳节,我岂敢回的晚了?”虽是调侃的一说,但生意上的低迷,却仍令游老爷叹了口气。
“安心,这些时日,便当是修整了。即便没了你那几间铺子,我们还能饿着不成?”多年的夫妻,游夫人怎会不了解丈夫,当即宽慰着。
“爹,休息”傻少爷也凑上来,掏出自己收集的花瓣,叫爹娘闻那上面的香味。
“是,不想了,是福是祸,自有缘法!”妻儿具在,游老爷不再多想,抚了抚儿子的头,又同两个姨娘说了几句话,才回里屋换衣服去了。
“慕儿,将这些花瓣放屋檐下晾一晾,记得摊开。”这花瓣是游夫人叫儿子去收集的,晾干后,混着茱萸塞进香囊里,气味会更加柔和淡雅些。
“哦,好”闻言,少爷又捧着袋子往屋外走去。
小心摊开花瓣,屋檐下的砖石被日光灼晒加热到烫手,新鲜的花瓣刚一铺上,便被蒸腾着水分软了下去。
这样明媚到过分的天气,只消一刻钟,花瓣便能晾晒成干花。
游夫人见儿子在烈阳下热出了一额头的汗,当即唤着人:“可以了,慕儿别忙活了,去看看你薛婶子的重阳糕做的如何了!”
知道儿子贪吃,这边无事,游夫人便打发儿子回去。
“好”一听到吃食就开心,傻少爷点点头,将袋子底下放着的,差点忘记插起来的花枝放进屋子里的瓷瓶中后,便跑开了。
第131章 种田:糙汉长工暗地欺主(31)
绣着香囊的布面,一个姨娘瞧着少爷风风火火的样子,含笑同游夫人说着:“我瞧着,少爷的性子虽然急了些,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是呀,夫人教的好”另一个搭腔。
自那投毒的妾室被发卖之后,游老爷得了宠妾灭妻的教训,便鲜少去两个姨娘那里。
这些年来,她们也没能如游老爷所愿,再添个儿子,久而久之,游老爷对妾室的心思便淡了。
她们便是想争,也没有机会。
府上老太太处内宅,没少过她们的吃穿。游夫人久居乡下,逢年过节的才回来一次,小少爷又是个孩子心性。
她们过的闲适,比那些争夺家产的,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如今这么其乐融融一团和气的做着绣花,倒也乐的清闲。
少爷的别院中,薛婶子正带着几个丫鬟在厨房中做着重阳糕。
蒸笼正在冒着烟气,显然是已经蒸着一部分了。
案板上,几个丫鬟正在做下一锅的。
糯米粉、大米粉混着糖水被薛婶子搅拌成一捏成团一搓松散的状态,再由小翠铺在几个瓷碗中,摆放整齐准备上蒸笼。
另外两个丫鬟正在捣出豆沙和枣泥作为糕点的夹心馅料。
少爷走过来的功夫,便闻到了从蒸笼中飘出来的糯米香。
不过显然这会儿蒸出来的糕点还是半成品,抹上馅料,再撒上一层和好的粉,点缀上枣块与葡萄干,蒸出来的成品,口味的层次感才能达到最佳。
薛婶子和面粉的时候瞧见少爷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瞧着,笑道:“少爷,别急,这锅马上便好了!”
傻少爷点点头,趁几人‘不注意’拿筷子沾了些枣泥塞进嘴里,枣味浓郁,甜而不腻,光是吃这些,便是甜到了心坎里。
“少爷,莫急,这一蒸笼马上揭开了!”小翠也学着少爷的样子挑了一点吃着。
热乎乎的糕点从蒸笼里拿出来,这刚出锅的点心散发着热气,还吃不得,需耐心些,放上一段时间,冷一冷,散散热气。
吃上糕点的时候,薛河又是顶着烈阳汗流浃背的回来。
听到动静,少爷拿着手上的糕点出了小厨房,走过去掰下一块,踮脚将之送去长工嘴里。
薛河扶着少爷的胳膊,将人与自己隔开,吃下这口甜糕,往后退着:
“…少爷,我身上脏,别沾上了”
短衫被汗水打湿,粘腻的贴在身上,又沾染着泥沙与草杆,脏的厉害,实在没法让少爷靠近。
本是行色匆匆的回来,想先冲个澡,再去瞧少爷的,不料少爷先瞧见了他。
“哦”
九月天,日光照样灼热,见长工浑身汗津津的,少爷便没再凑过去,转身要拉着长工去小厨房吃东西。
“少爷先去,我冲个凉,换身衣服,很快”他这一身狼狈的,不适合去小厨房,弄脏了吃食便不好了。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这几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做了重阳糕,快去换身衣服,过来吃两口!”
从小厨房一侧通风的窗子里,薛婶子抬头瞧见了院落中的两人。
乍一看两人凑得极近,她这个窗子的位置又斜的厉害,那错位的视角看出来的情形,叫薛婶子心间一跳。
不过好在,是她看错了。
她就说……怎么会……
虚惊一场,薛婶子连忙出了声,叫着薛河,打破这引人误会的场景。
薛河回身,隔着窗框与薛婶子对视,他娘眼底那一瞬间的心惊被他捕捉到。
心中了然,差点被识破,薛河仍未有任何反应,点头应下:“嗯”
哄着少爷回自己屋子乘凉后,薛河转身去打了水,提进杂物间中。
杂物间的角落里,堆放着干柴和破旧的木制家具,中间仅有的一块空地,被薛河放上了木桶,正舀着井水一瓢一瓢的往身上泼,消解皮肤上的灼热。
年久失修的屋门晃了晃,薛河放下水瓢,上前抽开门栓,原本在屋子里休息的少爷一溜烟的钻了进来。
这场景与之前在宅院是有些相似,只不过这次薛河并未着急忙慌的套上衣服,瞧见屋子外面没人,才扣上了门。
后背靠上来一团温热的触感,薛河转头,是少爷靠在了自己背上。
“少爷”将人拉到身前,薛河垂头唤着人,便被少爷搂了脖子凑上来要亲。
少爷主动亲上来,薛河自然是高兴的。可他想到的不止这些,便忍下了将人抱起来的冲动,伸手碰上少爷的脸,带着厚茧的手掌摩挲着对方耳根。
“少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动作被拦下,傻少爷微微蹙起眉头,不耐烦的说了一个字:“亲”
长工说相互喜欢的人才能触碰对方的嘴唇,可他只觉得这行为做着舒服,又甜,其他的还不甚解。
“只有相互喜欢的人才能亲在一处,少爷喜欢我吗?”
掐着少爷的腰,长工后退着坐在一侧的矮凳上,将少爷双腿分开抱在怀中。
本以为敷衍过去,听话的长工便闭嘴了,谁知向来百依百顺的长工一再追问。
“喜欢,喜欢”念着前几次长工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少爷敷衍着重复,像极了鹦鹉学舌。
即便这两句并不诚心,但听了这话的薛河却是喜极了,往口中含了一块果糖,捏着少爷后颈低头亲过去。
那次混合着樱桃味的亲吻后,长工心思活络,开始拿着各色的糖果引诱少爷主动来吃。
心知这般做不道德,可每次得逞之后,便犹如上瘾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一面唾弃自己靠着卑劣的手段将人引诱入怀,又不可抑制的因为少爷的主动亲近而越发贪得无厌。
腰腹上微痒,是少爷无意识的抚弄他腰间的腹肌,火气被撩起,薛河心念一动,宽大的手掌将那被养的玉似的手牢牢抓住。
干净的衣服垫在草垛上,长衫挑开,薛河埋头小心含吻着。
几分智告诫他不能做的太过火,这是在游府,若是弄出来红印子,被夫人提早发现了,他便没机会了。
“薛河,痒”
少爷躲着,推着人,却没拦住对方一路往下。
“薛河”
腰带松散,裤脚低垂,傻少爷弓着脚背,刚要惊呼又被长工捂了嘴。
顾虑着在府上,人多眼杂,薛河只帮少爷纾解了一次,便好生着衣带,送少爷回了房中。
第132章 种田:糙汉长工暗地欺主(32)
月娘此前虽是丫鬟,可游夫人待下人不错,从未苛待过她,其实她并没有真正受过什么苦楚。
即便她总听人说内宅的争斗凶险,却也从未真正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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