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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们爱看就看吧。
反正看再多也吃不到。
这个人是他的。
而且只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伏黑见第二天还有早课，晕晕乎乎地起了床。五条悟开车送他去上课，在后座又睡着一次，最后拎着五条悟塞给他做早餐的牛奶和面包赶到教室，打着哈欠趴到最后一排。
室友从后门进来，在他旁边坐下，奇怪道，“你昨晚被蚊子咬了？”
他看了看，比划了一下，咋舌道，“这个季节还有这么大的蚊子？好恐怖啊。”
伏黑见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十秒后才反应过了——噌一声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去洗手间”火急火燎地跑了。
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他扒开连帽衫的衣领，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痕迹，深深的无语了。
五条悟，你属狗的吗！？
那些痕迹花了一个星期才褪完，这一个星期五条少爷都被老婆关在门外睡沙发，十分凄惨。
一个星期之后，校园论坛的头版头条又换了。
因为伏黑见在那个首页飘红的帖子里、自己的照片下面回复了一句话。
伏黑见：有老婆，别嫁，勿扰。
第56章 番外三
伏黑见读修士的那两年，常和夏油杰他们聚会。
大多数时候是跟五条悟一起去的，然后五条悟就会成为他的嘴替，基本包揽他的一切需求，在旁边夹菜要菜剥水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必要的时候直接帮他接话转移话题。
伏黑见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但是却不喜欢参与，比起成为聚会中心，更喜欢坐在角落里喝果汁。
奇妙的是，这一点五条悟正好相反，他喜欢成为聚会中心，却不喜欢热闹，比起聚会更喜欢跟伏黑见两个人呆在家里，可以说是对人类全然不感兴趣。
聚会结束，他们俩总是最后走，也不打车，就慢悠悠地走回公寓，手拉着手，顶着天上的星河。
他们也经常吵架，但是两个人在这方面都没什么偶像包袱，十分擅长飞速滑跪，所以大多数时候，生气的那方很快就会被哄好，或者气着气着就感觉像对棉花打拳，完全没有吵架的成就感。
但也有吵得很凶的时候，比如伏黑见画参展的大幅又把膝盖蹲伤，发烧在家昏迷还没跟五条悟说，被五条少爷发现之后气得抓起衣服离家出走。
在外面买了烟和打火机，抽一根吸得呛了半天，给夏油杰发消息骂他骗子。
夏油杰：？？？
关我屁事？
于是五条少爷离家出走了十分钟，又走回去了，站在门口磨蹭地想开门进去怎么发火。
然后门自己开了。
伏黑见裹了件风衣，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烧傻了，拿的是五条悟的那件，肩宽长度都不对，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他的脸色潮红，里面只穿了睡衣，固定带绑在睡裤外面，那条腿蜷着没有着地。
五条悟意识到，伏黑见准备出去找他。发着烧、撑着拐杖打算出去找他。只是没想到在门口碰到自己。
伏黑见的眼神有点茫然地涣散，“悟？”
五条悟刚才准备的发火说辞全忘了，弯腰一把抱起他，嘟囔道，“好啦，我回来了。”
他恨铁不成钢，“伏黑见，你要是没有我早就死了！！”
伏黑见扔掉拐杖，揽着他的脖子，笑着去蹭他，“啊对对对你说得对。”
五条少爷听出不对，“你敷衍我！”
伏黑见收敛起笑容，郑重庄严道，“对对对，五条少爷，您说得完全没错。”
五条悟：“……”
五条悟把他放回床上，去拿给他抹膝盖的药，回来的时候床边只垂着一条胳膊，人嘴唇煞白已经疼昏过去，五条少爷吓死了，抱着他就要打急救电话。
还好伏黑见被他的体温唤醒，及时睁开眼虚弱地阻止他，“没事，悟，就是有点累……”
五条悟抱着他胳膊直抖，他慢慢跪坐到地上，心有余悸地骂人，“你疯了啊伏黑见，这样还准备出去找我！？”
伏黑见笑了，摸摸他的脸，“你自己跑出去，我不放心嘛。”
“……笨蛋。”五条悟把脸埋进他手心，“你以为老子是谁，不放心咒术界最强的，你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
伏黑见弱弱地反驳他，“才不是呢，担心你的明明还有好多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缓缓闭上眼，又睡过去。
“悟被很多人爱着呢。”
五条悟给他涂好药，重新裹上固定带，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亲亲他的指尖，低声道。
“但是担心到看不见自己的只有你一个，说你还不承认，世纪超级大笨蛋。”
2011年末，伏黑惠因为要不要做咒术师的事跟他爹吵翻，这位年仅十岁的酷哥成功离家出走，离家出走到了三个区之外伏黑见和五条悟住的公寓。
五条少爷喜闻乐见，并准备挖伏黑甚尔的墙角，“要不你干脆来五条家吧，我保证帮你挡住你爹！反正他现在打不过我！”
伏黑见头疼地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条悟拎到一边，蹲下来扶住这位十岁酷哥的肩膀，理了理他背着的书包带。
“惠，你真的知道成为咒术师意味着什么吗？”
伏黑惠冷静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于是伏黑见接下来的说辞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诶？”他满头问号，“那你为什么坚持要当咒术师？？”
伏黑惠小朋友低下头，耳廓慢慢红起来，然后他抬头，一脸冷漠，“反正我要做咒术师。”
伏黑见：“……”小朋友的心思真的好难懂。
伏黑见开始认真考虑，“悟，要不你把惠带去五条家吧，反正甚尔现在打不过你……”
说笑归说笑，两人让伏黑惠在公寓住了几天，还是赶在年末带他一起回了兔山商业街。
伏黑见好久没回这里了，还有点怀念，但这几年他远程在给饼藏当狗头军师，所以看这里虽然陌生，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他们去玉子屋看了电影会，在常盘爷爷店里买了剑球玩，还吃了JUST MEAT的可乐饼。五条少爷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自己当初是怎么转遍整个小镇找饼藏要他联系方式的。
最后还没要到，败于奥数题。
五条悟对自己的幼稚十分骄傲，“所以我回去就学了奥数！现在我做完国际比赛的卷子不成问题！老子果然是最强的！”
伏黑见傻了，“所以你当时不是不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啊？”
“当然啊！只是我去找你的时候你都睡了，我就走了，后面有任务就把这事忘了。”
“哦。”伏黑见抽抽嘴角，“我谢谢你的坦诚。”
他真是把忘了这事讲的好理直气壮。
五条悟说爽了，回过头发现伏黑见表情不对，“嗯？阿见？你怎么了？生气了？你失落了？难道是被我忘掉所以心理不平衡了？”
伏黑见：“五条悟，没有情商，可以选择不说话。”
伏黑见笑得妩媚动人，“没错，我生气了，所以作为补偿，答应我一件事吧。”
五条悟：“什么事？”
伏黑见：“过会别和甚尔打起来，就算打起来别毁了这条街。”
事实证明伏黑见的提前准备是很有必要的，这两个人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剑拔弩张，伏黑见时刻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这条街就毁于一旦。
好在他们只是嘴上打得火热，暂时还没蔓延到肢体行动上来。
十岁的伏黑惠已经比他这两位熟识的大人要冷静靠谱多了，他甚至都知道自己找伏黑见离家出走不是赌气，是为了让伏黑甚尔知道，就算做出和他意愿背道而驰的选择，自己也有能力走下去，以增加谈判的筹码。
父子俩进屋进行下一步谈判，伏黑见叹为观止，并戳戳五条悟，“这年头的未成年人也太靠谱了吧？”
五条少爷觉得很正常，“他爹可是伏黑甚尔诶？”爹是这德行，孩子能不靠谱吗？
伏黑见又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伏黑见又联想了一下，“那如果是悟的孩子……”
五条悟抗议，“我不要孩子！！”
“我就是假设一下嘛，毕竟五条家会很希望你传宗接代嘛。”
“假设也不要！”
五条悟抱住他，把他扑倒在飘窗上，在他身上到处亲来亲去，“阿见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略略路，略略略！！”
伏黑见抱着他的脑袋，哭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不假设了，嘶——啊，悟，别亲了，不行……”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又越来越缱绻。
最后只剩下一室冬日暖潮。
送完伏黑惠之后他们就回了公寓，然后这个新年的假期，基本上都没有出门。
伏黑见缩在暖桌里，开着过年综艺当背景音，一边翻着时尚杂志给五条少爷定明年的私服，一边懒洋洋给他剥橘子。
他剥的很仔细，连上面白色的脉络也剥掉，只剩下晶莹剔透、黄澄澄的一瓣橘子。
剥完就塞进旁边五条悟的嘴里，然后剥下一个。
伏黑见忽然想起来，“饼藏后年就该毕业了。”
“所以呢？”
“他打算毕业的时候跟玉子表白。”
“哇，终于吗？”
“对，他们好墨迹啊。”
“我记得我们当时好像……两个月就在一起了？”
“那还是因为任务太多，不然最多一个星期。”
“哦。”伏黑见挑眉，“原来你有这么喜欢我？五条少爷。”
五条悟扑上去，把他扑倒在地板上，“你第一天知道吗？见大人。”
伏黑见的脊背抵着被地暖烘热的榻榻米，被他逗得咯咯笑。
“骗你的，其实我早知道了，大少爷。”
五条悟吻上去，一触又分离，眼睫扫着他的脸颊，“那就证明给我看。”
伏黑见揽住他的脖子，用腿夹住他的腰，眨眨眼，“好哦，遵命。”
橘子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酸酸的，又有点甜。
今年的雪也如约落下，就如之前的每一年，还有之后的每一年一样。
第57章 番外四
说出来可能有点奇怪，但订婚这件事是禅院夫人最先提出来的。
那时候伏黑见已经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画家，五条悟为了扶持平民咒术师的事四处奔走，两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同时接到一通三人连线的家庭通话。
禅院夫人的脸在屏幕上浮现出来，她娓娓道来讲了半小时，大致意思就是——把所有事情推了，给老娘滚回来结婚。
伏黑见&五条悟：“……好的。”
这场联姻不存在任何法律效力，产生的原因也一点都不浪漫，主要是禅院家和五条家经过漫长的磋磨，终于把束缚条款定的差不多了，但是谁也不相信谁，所以迫切需要一个联系的纽带。
而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这对倒霉的小情侣。
婚还没结，长辈们就先吵了起来，从服装吵到捧花，从致辞吵到伴娘，两人各自坐在家族后面，穿过人群的缝隙找到对方的眼睛，然后默契对视一眼。
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一个字——跑。
于是他们在一片争吵声中偷偷溜了，远离战场。
五条悟带伏黑见去了自己小时候住的庭院，门口种着常绿的香樟和松柏，院子里是枯白一片的枯山水，檐廊上摆着围棋，未尽的残局太久没动，棋子下抹上一层灰。
他从冰箱里偷了根棒棒冰，掰开跟伏黑见一人一半，调皮的零食跟庭院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伏黑见舔着棒冰逛他的房间，后来嫌冰棒冰手，全都塞五条悟手里，吃的时候就凑过去舔一口。
“你这里好无聊。”他下结论。
“是挺无聊的。”五条少爷耸肩。
但五条悟并不觉得寂寞，反而觉得太吵闹。
人是会被第一印象支配的生物，而他对人类的第一印象就是无聊——勾心斗角、阳奉阴违、虚情假意。自然对人类不感兴趣，至少在认识伏黑见之前。
“但是你很有趣。”五条悟舔舔唇角。
“我总感觉你好像在骂我。”伏黑见狐疑道。
“我没有！”
“真的吗？”
“真的！”
五条悟试图从记忆中找出什么作为佐证，但是又没能成功，因为伏黑见的每一点都让他觉得有趣，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五条悟的喜欢，于是分不出来，无法解析。
五条悟只能在檐廊下亲亲他，给他一个凉丝丝的、葡萄味棒棒冰的吻。
排水的瓦片遮住他们的脸，天气娃娃吊在木梁下随风摆动。
“我原谅你了。”伏黑见舔舔嘴唇，融化之后，棒棒冰的味道变淡了。
他骄纵的提条件，“只要你再亲我一下。”
五条悟笑起来，他俯下身，谁让他总是愿意纵容伏黑见的傲慢，就像伏黑见总包容他的胡闹一样。
从少年，到青年，不曾改变。
婚礼最后还是如约举行了，没在五条家，也没在禅院家，在两家中间的一座神社里，两个人都穿着印有家纹的新郎服饰，在神前喝了交杯酒，献上缠有白棉纸的小杨桐树的树枝。
那天晚上长辈们又为了两人应该睡在哪里吵起来，于是他们俩又跑了，定了末班的电车，回在东京的公寓。
电车穿过长长的隧道，经过一条宽阔看不到边的长河。两人在黑暗里蛰伏许久，终于迎来如白昼般的光明。河面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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