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237章 大结局(中)
滕时猛地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清风带来清晨的阵阵清脆鸟鸣,初秋的暖阳将明媚的光线从窗户投射进卧室,卧室里环绕着柔软温暖的熏香。
滕时站在落地镜前,愣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但咖啡色的西装为脸颊补上了一层暖色调,收窄的剪裁包裹出狭窄的腰线,内搭一件质感柔软的白衬衫,领口处有些空,还差一条领带。
心脏狂跳起来,灵魂在不可置信中爆发出极度激动的战栗,滕时的手指颤抖地抚摸上自己的脸。
“换好衣服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
奚斐然一边着袖口一边进来,抬头看到滕时的衣着打扮,眼底露出惊艳之色。
滕时一动不动地盯着奚斐然,连呼吸都静止了。
奚斐然疑惑地莞尔,压住心里的躁动向着他走过来:“干嘛忽然这么看我?”
十月二十三日——滕玟婚礼当日。
无数的辛酸、担忧、欣喜若狂,在这一瞬间融合成山呼海啸般的情绪,如同璀璨星河在宇宙中轰然炸裂,散作漫天星辉洒在天地间,滕时笑了起来,却一点点红了眼眶,抽出领带盒:
“你来了正好,帮我看看配哪条领带……”
奚斐然被他的眼泪吓了一跳:“怎么了哥!”
滕时猛地丢掉领带,抱住奚斐然的后脑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炙热的、疯狂的吻,仿佛这一生从未亲吻过,又像是死过一次一样竭尽所能地倾诉掠夺,把险些失去的全部弥补。
奚斐然前两秒几乎难以招架,连呼吸都被夺走,但两秒钟之后他就被滕时彻底点燃,猛地搂住滕时的腰,把人向后一推按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了?奚斐然想。
他想要去吻掉滕时的眼泪,却怎么也吻不完。
滕时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急不可耐地和他相拥,像是生怕松手一切就会灰飞烟灭,奚斐然从未看他这么哭过,痛的撕心裂肺,却又仿佛劫后余生般庆幸。
奚斐然猝然明白了什么。
轰——
情绪无声地爆裂,好不容易好的西装被扯下来扔到了地上,白衬衫的扣子在疯狂的撕扯纠缠中被拽烂。
极度的亢奋中智都灰飞烟灭,就连床单都被痉挛收紧的手指撕破,暴风骤雨般的电流直冲大脑,神经一次次濒临极限后爆炸又再次被逼向更高的极限,直到在纠缠中被拉扯到即将崩裂的极致。
情到最深处,奚斐然从后面搂住滕时被汗水浸透的雪白脖颈,贴近滕时的侧脸:“你不是这个时空的滕时。”
滕时绝美的容颜露出濒临崩溃的神情,脖颈上青筋崩出,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来自未来,对不对?”奚斐然的声音发颤,“我成功了,是我把你送了回来。”
滕时挣扎着回身看向他,涣散的桃花眼含着泪,连声音都破碎到字不成句:“是……是你……”
是你将我从死亡的深渊拉了回来。
是你给了所有人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
奚斐然什么都明白了,他用炙热的手掌抹掉滕时脸上的泪,尽管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抖,泪水同样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了滕时的颈窝里。
他不知道那是后怕,还是喜极而泣,他只知道自己的灵魂都在发颤,心口剧痛撕扯着,他不敢想象那种失去,却又无比庆幸自己的失而复得。
奚斐然用尽全力紧紧抱住滕时,像是要把他融进血肉里,低声说:“回来就好。”
“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赢。”
“礼花放这边!椅子摆整齐!人名牌别忘了贴!”
“这边这边!音响再检查一下,今天是人家的大日子,别出了差错!”
婚庆公司正在忙里忙外地做婚礼最后的布置和收尾工作,庄园一望无际的草坪鲜嫩欲滴,现场总负责人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扫视着周围,忽的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带着鸭舌帽从展板的后面走出来。
“喂!溜达什么呢,”负责人的眼睛就是尺,立刻用手点他,“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男人走过来,鸭舌帽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赔笑道:“我是电工王师傅,今天小张生病了,我来替他的。”
负责人不悦:“这个小张,也不知道跟我请个假。”
他伸长了脖子往展板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堆错综复杂的电线,还有各种一会儿会用到的道具,其中有气球、手捧花之类的。
男人点头哈腰,一副老实本分的样子,负责人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吧去吧,把灯的线路都检查一遍,出了问题我要找你们电工组的。另外婚礼还有两个小时就开始了,展板后面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是,是。”
男人佝偻着腰走回展板后,低头收拾着地上的杂物。
他把礼花筒、气球一类的随便归拢好,却唯独在拿起手捧花的时候格外小心。
那团洁白热烈的花团似乎比以往的手捧花都要略重一些。
如果细看就能发现花团交织的深处有一个毫不起眼的闪烁光点,只要被高高抛起,失重的加速度会立刻将装置引爆,距离最近的人不可能有活路。
男人鸭舌帽下的眼底闪烁着过冷光,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了展板后的台子上的显眼位置,确保一会儿用到的时候会被第一时间拿到。
然后他按住太阳穴,给手捧花拍了张照,发给了滕仲云:“烟花已就位。”
数十公里外的机场高速路上,一辆劳斯莱斯正在飞速向城中行驶。
虽然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拥有飞车,但是还是有一少部分怀旧、恐高、或者出于种种特殊原因仍愿意使用传统汽车的人。
车后座上,滕仲云的嘴角轻勾了起来,心情似乎很愉悦似的,扭头握住了旁边的人的手。
“好久没回国了,怀念吗?你都忘了这里了吧。”
滕沐风坐在他旁边,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体征的管子,鼻子上通着氧气,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没有什么反应。
滕仲云在侧头探究地看着他,忽的掐住他的手背上的皮肤,微微用力:“你真的对这世界上的外部刺激没有一点知觉吗?明明能眨眼甚至打哈欠,甚至还能皱眉,这几十年的植物人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滕沐风依旧毫无回应。
“我今天要杀了你的两个儿子。”滕仲云微微起身靠近他的耳朵。
回应他的依旧是安静。
滕仲云笑了,眼尾的皱纹舒展开,松开滕沐风被掐紫的手背,心疼地揉了揉。
“行,我知道你没有反对意见了。”
不多时,劳斯莱斯停在了某处僻静的私宅别墅门口。
手下恭敬地打开门,滕仲云一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推着滕沐风进去。
他把滕沐风挪到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屏幕上此时此刻正播放着孙晴晴和滕玟婚礼的实况转播。
滕仲云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杯子坐在了滕沐风身边的沙发上,搂住他的肩膀。
婚礼进行曲奏响,婚礼正式开始。
无数的气球飞向天空,穿着婚纱的美丽新娘沿着红色的毯子一步步走向她的新郎。
“请跟我读,我愿意他/她成为我的合法丈夫/妻子……”
滕仲云微笑着端起红酒杯隔空点了点屏幕:“你看谁来了?”
画面中出现了滕禹,只见他手里举着戒指,一步步走上了台。
“你看滕玟的脸色。”滕仲云大笑,“他根本没想到滕禹会去!”
滕沐风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屏幕上变幻的画面,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亲吻、礼花绽放、宾客欢呼。
“快看!最精彩的地方来了!”
孙晴晴开心地站在台上,向后抛出手捧花。
滕仲云顾不上喝酒,眼睛发亮死死盯着屏幕上那道完美的抛物线。
嘭!!——
巨大爆炸声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Bravo!”滕仲云双臂张开,站起来欢呼大笑。
画面被硝烟弥漫了几分钟后,现场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兄弟残杀的戏码总是让人百看不厌。”滕仲云意犹未尽地重新坐下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仿佛欣赏着某种艺术品或者美食。
孙晴晴的尸体被盖上白布,滕玟声嘶力竭地冲滕禹和滕时哭喊咆哮……
滕沐风看着屏幕,身上连接的仪器平稳无波,就连呼吸都没有加速半分。
滕仲云感觉索然无味,捏了捏滕沐风的削瘦的肩膀,叹气道:“以前为了隐瞒你的存在,我一直把你藏在国外,没什么时间陪你,是哥哥的错。”
“但是很快所有的阻碍都会消失,到时候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滕仲云轻触上滕沐风的太阳穴,眼底满是怀念和期待:“我知道你其实没有消失,只是一直藏在这里的深处,不愿意见我。但我一定会让你再次开口对我说话的,无论付出什么,无论用多久。”
滴滴。
忽的,滕仲云的加密智脑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好事连连,滕时车上的药也都换掉了,你猜他什么时候会吃?”
滴滴,滴滴。
有关滕禹的、韩濯的、滕时和奚斐然,还有滕玟的,所有的消息接踵而来,滕仲云幽深的瞳孔中笑意越发深邃,看着孩子们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被自己创造的命运牵引着走向终结,这给了他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滕仲云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微笑着随手给滕玟发了条匿名消息:
“想报仇吗?”
然后他将滕禹和韩濯的位置发给了滕玟,起身走向了厨房。
所有人都是他网中的鱼,而他是执网者,是上帝,他铺下了一张天罗地网,此时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
哒哒哒。
厨房里传来了剁菜的声音,不一会儿灶台上开了火,平底锅中翻炒的番茄肉酱散发出阵阵香气,味道从厨房飘向客厅。
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沙发上静止的滕沐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不一会儿,滕仲云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意大利面走了过来,面条上淋满了肉酱,看上去非常诱人——他竟然自己下厨给自己做了晚饭。
“小时候你最爱吃意大利面了,看见了就走不动路,搞得我的口味也和你一样了,”滕仲云笑着说,“你快点恢复意识,我带你去吃最好的。”
屏幕上的画面已经从婚礼现场切到了生物基地,滕仲云坐下来,把监控投屏当作下饭菜,边吃边看着滕玟虐待滕禹和韩濯,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韩濯死去,滕时出现在画面中,滕仲云终于放下了空盘子。
正好吃完。
“亲爱的弟弟,我得出去一趟。”
滕仲云穿上大衣,低头在滕沐风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在家里好好等我。”
滕沐风一动不动,他什么时候都默默地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生命体征始终在,几乎像个假人。
滕仲云的眼眸加深,按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踏出别墅的大门,滕仲云面无表情地穿过门口低头鞠躬的两排手下,坐上了飞车。
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必要担心飞车上的智能系统会泄露的他的秘密,又或者对他的安全造威胁,因为几个小时后,他就会成为飞车集团的大股东,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企业的控制权。飞过城市的高空驶向郊区,下方的建筑逐渐变少,变成了绵延不绝的山林。
加密智脑中传来生物基地的画面:
“因为只有你是他的亲生儿子,我们都不是!”
滕时喘息着,面容已然透露出不正常的青白,面前的滕玟浑身剧颤。
“他害怕孙晴晴打乱他的计划,所以孙晴晴必须死!是他设计杀害了孙晴晴还嫁祸给了滕禹!在他的布局里,我们所有人都是用完就要被丢弃的棋子,只有你,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滕仲云的嘴角勾起冷笑。
真是聪明的孩子啊,这么快就弄清了一切真相。
飞车在生物基地门口停下,大门缓缓打开。
不过知道一切真相又怎样呢?
非我亲生血脉,必然难逃一死,顶多是做个明白鬼罢了。
夕阳如血,映照得天地间一片血红,滕仲云信步走了进去,为滕时精彩发言鼓起了掌。
“说得好。”
接下来的事情全部如预期所料,他看着滕时毒发倒下,口吐鲜血,桃花眼里是满满的都是不甘。
有什么不甘的呢?我给了你生命,你原本不该存在于世,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你下了毒……”滕时颤抖地质问。
“是啊,”滕仲云平静的说,“我换了你所有的药,每一盒里都下了剧毒。”
下毒是这个世界上最方便的杀人手段,只要清痕迹足够快,很难被抓到把柄。
靳清不也是这样死的吗?
他不介意告诉滕时一切的真相,他甚至很愿意,要不然谁能知道他有过那么完美的犯罪。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他不怕他说出去。
滕时的毒发过程比他想象中更痛苦,很具有观赏性,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被滕玟打断了。
傻儿子,还以为那是你的亲人,不,你的亲人只有我,他们都是你的垫脚石。
“阿玟,跟我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滕玟的泪水模糊了整张脸:“是你杀死了孙晴晴……”
“是我,没错。”滕仲云坦然承认,有点不耐烦,“世界上的女人多的是,等到你拥有了滕氏集团,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206/210 首页 上一页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