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琉喀听完,冷笑一声,只见他眉头微蹙,泛着金属光泽的蛇尾凭空划出一道凌厉的空响,不远处的树木发出突如其来的一声“噼啪”声。
树干直接被劈成了两半。
司霖担心地想要回头去看,却被一双手推着向前。
紧接着,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响动,还有黑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
阵仗虽大,司霖反而放下心来,想来应该没有摔到要害,不知不觉就已经被撒琉喀领到了洞口。
撒琉喀看了人鱼一眼,挑了挑眉:“以后少和他接触。”
司霖也突然想起来一大早找到德珂的原因为何。
他主动拉起撒琉喀的手掉头往外走:“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目光落在两人自然而然扣在一起的双手之上,撒琉喀眼神一黯。
他的面容有一半都隐藏在昏暗的洞穴中,晦涩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顺着两人握紧的双手转移至人鱼的尾巴上——那里还有自己留下的勒痕。
人身蛇尾的男人不动声色地缩.张着瞳孔,口吻貌似随意得很:“去哪?”
这次,向来有话直说的人鱼难得买了个关子。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脸皮实在很薄,再则司霖也不确定自己要是告诉撒琉喀自己要带他去见识一番“爱的教育”对方会不会碍于面子直接拒绝也说不准。
毕竟在他看来,撒琉喀成熟男性的壳子里套着的是一颗少年蛇的魂魄:
单纯、骄纵还直白,有些少年人不自知的别扭和执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幸好撒琉喀的注意力貌并非在目的地上,除了人鱼的牵着对方的那只手掌被捏得发红以外,二人以极快的速度顺利来到了黑豹指示的地方。
那是沼泽和树林的交接所在,是片遍地是湿润温暖沙土的滩涂。
进入滩涂之后,撒琉喀一下子闻到某种携带着海量信息的气味,撩起眼皮。
人鱼被他看得目光乱飞,说话声都变得支支吾吾,显然是心虚:“走啊......怎么不继续走了。”
对于这次“教学”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昨晚好几次,他很难不觉察到撒琉喀身体上躁动的迹象终于下决心按原计划进行。
——当务之急,找到交.配的蛇.群, 将撒琉喀留在原地接受熏陶和教育,然后自己闪盾。
嗯,要是能让他遇见条心仪的母蛇,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撒琉喀一开始还没有十分确定,在深入滩涂之后看到地上各种或蜿蜒爬行或交.缠在一起的同类之后脸色骤变。
空气种随处弥漫的蛇类特有的信息素腥腻得令他发呕。
耳廓中不断被放大的各种濡湿的摩.擦之声嘈杂得让他脸侧的咬肌紧绷了一下。
眨眼间,撒琉喀嘴角冷笑,眼神阴沉。
他不明白,自己的表哥为什么要带他去这些低等的,灵芝未开的蛇类露天上演一场.繁.殖.的狂欢。
如果司霖此时回头,不难发现撒琉喀眼中的厌恶已然露.骨。
但仅仅是对方皱眉的功夫,他已经窜到了距离蛇群更近的地方,卖力地找到一处用来掩饰身形的灌木丛,在给撒琉喀留出最佳观赏位后,毫不知情地悄声吩咐:“学着点儿,知道后找到顺眼的同类一定用得着。”
撒琉喀乍一抬头,就听见对方的“殷切叮嘱”。
映入眼帘的全是人鱼一脸自作聪明的得意表情。
这副摸样,让撒琉喀眸中那簇明灭的暗火倏地一下点燃,叫他十分想要.....将内心最不可言语的阴暗欲.望,在此刻,统统付诸实践。
即便这种冲动造成的后果,会颠覆二人之间血缘的纠葛,甚至会把难得的温情斩断,撒琉喀内心扭曲的念想早已犹如熊熊烈火,燃烧着他、撕扯着他,让他痛苦难耐。
男人犹豫的片刻,余光里瞥见人鱼正以极快的速度后退。
撒琉喀粗.长的蛇尾一下子扫过去,斩断对方的退路,将人鱼带到自己身前。
“表哥去哪儿?”四目相对之际,撒琉喀眼底的邪火就快压不住了,支起上身将对方至于一个更加不容拒绝的距离:“既然要学,那表哥更该和我一起。”
司霖:“......”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撒琉喀死死钳制在胸前,对方用蛇尾紧紧固定住他逃窜的鱼尾,双臂特别用力地将他抱住,冰凉的下颌卡在自己肩头,形成一种窒息感十足又亲密无间的诡.异.姿.势。
司霖被他这种不留余地的搂法抱得很难受,既无法溜之大吉,又实在难以撼动,只能硬着头皮保持不动,无声地履行为人兄长的职责:被迫陪读。
于此同时,人鱼的乖顺似乎讨好到撒琉喀。
他低头将脸凑得更近,阴翳的眼神瞬间有所收敛,仿若沉浸在挤满鼻腔的独属于人鱼的冷香之中。
终于,撒琉喀这种冷血动物独有的危险蹭法激起人鱼的一阵颤栗。
在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排斥之后,撒琉喀动作一顿,眼神中总算有了几分安抚的意味,只见他一边用视线无声秒摸着司霖流畅紧致的脖颈,一边喷出道冰凉吐息。
司霖下意识想要捂住脖子,却被对方将双手制住。
身后传来男人深沉的呼吸,说出口的却是呢喃般的低语。
“别回头——”
“没有表哥,我学不进去。”
这话说的,司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哑口无言。
随后,眼前的沙地上发生足以吸引他注意力的一幕。
混乱的蛇群之中,体型最大的那条银环蛇忽然直立起上半身,朝着不远处的竹叶青发起猛攻,很快,两条蛇便以极度凶残的方式打斗在一起,其中更占优势的银环蛇几次偷袭爬背但都被竹叶青从身上掀翻。
几番周旋之后奄奄一息的竹叶青私是知晓自己在劫难逃,不情不愿地抬高尾巴,而那条早就难耐无比的银环蛇顺.势.而.入。
堪称残暴的交.媾画面看得司霖脸上一热,恨不得立即给一黑一绿的两条蛇打上马赛克,又实在止不住好奇。
他满脸羞恼地发现:蛇类虽然有两.支.小.兄.弟,但真等到用时,只派出了一位。
距离太远,司霖看不仔细。
下一秒,背后有人倾身而上,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司霖僵硬一瞬,在撒琉喀掌心覆盖下慌乱地眨了眨眼,也不知自己‘探索意味’的偷窥又被没有被对方发现。
不多时,男人轻嗤一声,嗓音压低,沉冷的音调像是带着引诱的意味,近乎蛊惑一般替他解惑:“通常情况只会用到一个,要是遇到受伤或者别的情况——”
撒琉喀话没说完,司霖直觉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在脑海中炸响。他尚来不及从震惊中回神,又听见蛇群中传出土石翻滚的动静,不禁将覆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掌掀开,然后看到更为惊恐的一幕:
痛苦扭曲的竹叶青直接被身上的银环蛇叼住头部,司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出眼前与猎杀无异的一幕,他不知道那条抽搐的小蛇到底是.痛.是.爽,只觉得对方身躯的摇摆无力得叫自己心疼。
人鱼只知面露担忧地看着,全然没有察觉撒琉喀落在自己后颈的目光烫得吓人。
司霖终于没有忍住:“这种咬法,它不会窒息吗?”
“不会,”撒琉喀的视线继续往下探,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不这样的话,下面那条公蛇只怕会直接挣脱。”
司霖:?
司霖:!!!
他的脑袋出现短时间的宕机,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生死胶着的都是公蛇?!
不信邪地,人鱼再次向撒琉喀求证。
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答。
司霖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无光,失神一般呆愣住,得知真相的瞬间,他扣向掌心的指节已经有一些发白,满脸的羞愤和懊恼——
对自己。
却骤然听见撒琉喀一字一句地启唇,这次他沉默的声音中带着低不可闻的喘息:
“表哥都带我了解这么多了,这次,该换我礼尚往来。”
第41章
司霖突然不吱声了,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装聋。
什么叫礼尚往来,怎么算礼尚往来。
他大费周章的准备换来一场闹剧,整个人颓丧得一塌糊涂。
他的心脏还停留在震颤的余韵中, 却听撒琉喀的语气, 仿佛带着无尽的难耐和期许?!
司霖心道不好!
按照撒琉喀睚眦必报的性格, 怕不是要如法炮制.....架着自己也去围观鱼类繁.衍.的盛大场面吧?
如梦初醒般, 人鱼拼命地摇头,打起退堂鼓:“不看了不看了,有些糟粕不学也罢。”
可身后的人偏偏不想他如愿, 单手固定住他的面部,有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将他的视线固定在两条公蛇‘贴身撕扯’的诡谲画面上。司霖骇然地睁大双眼, 甚至考虑要不要放弃为人兄长的尊严主动服软, 可下一瞬, 撒琉喀忽然动了一下。
男人闲着的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挪向他的后背,隔着身上那层薄薄的织物,指尖顺着突起的脊骨一截截向下滑动,在触及到两枚腰窝的时候堪堪停下, 冰冷的指腹带起一连串细微的电流, 人鱼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噤。
紧张的汗水一下从额头渗出,将细软的额发濡湿,心中那点仅存的侥幸眨眼之间竟然全部坍塌。
当下, 事态已经完全失控,正按照完全违背他本意的轨迹飞驰甚远。
司霖唇齿间翻滚着无数种说辞, 却被撒琉喀抢先一步。
男人恶劣地一边移动手掌,一边饶有兴致地追问:“表哥想让我学的,难道不是这些?”
司霖喉头颤抖了一下, 以为是误打误撞看到‘公蛇打架’的画面带歪了撒琉喀,着急忙慌地辩解:“......不,不是这样的。”
撒琉喀的目光再次刺向人鱼憋得通红的耳廓,眼神悠长而深邃:“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下一秒,等冰凉酥麻的.湿.滑感蜻蜓点水般触及耳垂之后,司霖彻底傻了。
他完全忘记自己准备了怎样的说辞,看似镇定不已,实则胸腔中早已翻滚出强烈的鼓动,又似有另一股冰凉彻骨的凉意汹涌,骤冷骤热形成鲜明的对比,不仅仅是胸口,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这种骇然的冷热温差中挣扎、忍耐,饱受煎熬。
司霖很快觉得自己连灵魂都已脱壳,连带着羞耻心瞬间达到顶峰。
紧接着,他又听见身后那人用一种貌似虚心的口吻,故作探讨的架势:“总不能辜负表哥你的一片苦心,特地带我来到这片同.类.繁.衍生息的地方。”
司霖:“......”
一时哑然。
足足几秒钟之后,撒琉喀的目光总算舍得移到其他地方,确实人鱼腰线以下隐秘的鳞片深处,又补一句:“还精心挑选了最佳观赏位置。”
司霖:“.....”
苍天作证,他真的没有料到之前所做的一切统统化作曲解。
撒琉喀的视线仍在流连,似乎仍不肯放过对方,意味深长地喷出一口吐息:“甚至,还安排了这么一场不多见的......大戏。”
司霖:“.....”
不用脑子,他都知道撒琉喀阴阳怪气,说得千回百转的大戏指的是什么。
待他识相地闭嘴,准备迎接撒琉喀下一步的批判,视线却出其不意地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撒琉喀已经将他翻过身,二人以尾.巴.交.缠、上半身距离极近的姿势纠葛在一起。而撒琉喀的双眼依然暴露出阖动的竖瞳,眼神滚烫地黏在人鱼惊慌失措的脸庞上。
男人冷静的面部轮廓看似平静异常,手下却不安分地一寸寸摸索。
只看他严肃认真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讲堂最前排正在邀功的优等生。
对上撒琉喀视线的瞬间,司霖眸色怔然,眼中的光倏地尽碎。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关键还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猝不及防地,撒琉喀大半的体重骤然压下来,先前还在他背后停驻的手掌一直向下,速度惊人,直逼人鱼肚脐以.下.三.寸处吗,难以启齿的那片鱼鳞所在。
这种危险的信号一下子将司霖脑海中的警报拉响,他本能地想要逃跑却听见撒琉喀嗤笑一声。
那人感受着鱼鳞以下明显的起伏,又像是觉得人鱼的反应还不够有趣,贴着对方的耳朵沉声低语:“表哥也很想和我一起探讨,不是么?”
司霖被一股直蹿而上的热流给吓蒙了,一张脸由惨白转向殷红。
尽管撒琉喀一向随心所欲、离经叛道,司霖却不愿相信对方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穿越之后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自诩和这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弟在重重生存考验之中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怎想到头来会变成.....眼下这样。
上辈子,母亲改嫁、父亲再婚,司霖放学回到家永远都只剩自己。
即便早已习惯孤身一人,但无疑,他是真的把撒琉喀当做自己两个世界里为数不多的至亲。
可现在,不论是对方的恶趣味也好,报复也罢,司霖在这场几近窒息的对峙中觉得自己仿佛深陷于难以挣脱的泥沼中,他的双眼被树叶间倾泻而下的阳光刺痛,有种极其深重的幻灭感。
最可耻的是,司霖无比清晰地觉察到自己的呼吸彻底乱了......
然而眼前的男人抬高眼皮,露.骨的目光直直刺向他的心底。
司霖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他的脸色红得吓人表情倒是十分罕见的严肃。那双浅栗色的瞳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淡过。
无声的忍耐最后化作实质的抗拒,怎奈这样做的意义属实不大,两者力量悬殊,司霖眼睁睁看着撒琉喀一根一根掰开自己试图阻止的手指,几乎在同一时间,人鱼嗫喏地哆嗦起来,眼眶里蓄满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从脸颊上簌簌地淌落下来。
见状,撒琉喀突然出现一刹那的无措。
胸口紧绷的心弦,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他看见人鱼的脸庞虽然被泪水沾湿,被浸亮的双眼,失神却漠然地盯着他看。
不带有一丝情感。
司霖的整具身体仿佛变成悲喜不在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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