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哥指了指停在民宿门口的大巴车:“收拾收拾东西吧,咱们坐车去温泉山庄。”
池晏翎一下醒了:“……?”
池晏翎:“不是今天走过去吗?接下来的徒步不进行了?”
猫哥叹了口气:“昨天王老三撑着搭帐篷时肌肉拉伤,送医院去了,剩下的大多数人都叫着累,不想走了,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干脆直接结束,包车回去得了。”
从幽兰村到温泉山庄,中间是有汽车道的。
池晏翎挑了挑眉:“你们这次这么好说话?”
平时当然不这样,猫哥翻了个白眼:“这次本来新手就比较多……而且你是不知道,昨天王老三哭得半个村都听到动静了,其他人本来就想放弃,被他一吓更不坚定了,我们坚持还得吃挂落,何必呢。”
也是,既然决定了,那池晏翎也不是非要锻炼这么一下,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徒步来的。
想到自己的根本目的,池晏翎赶紧问道:“盛潮歌呢?”
“他说他有个接待就在那个温泉山庄,天不亮他助理就来找他一块过去了。”猫哥一摊手,很是感慨,“要不是别人家孩子呢,凌晨五点起来跟助理对行程,六点出发去开会,就是脸色看着不好,跟一晚上没睡似的。”
说不准是真的没睡。
池晏翎又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想。
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盛潮歌在他的事情上特别容易纠结,有一次他给池晏翎带了某家甜品店的芒果班戟,池晏翎吃完随口说了句芒果用料不新鲜。
之后一个月,只要他吃甜品,一定有一道芒果班戟,直到他表扬了某一家的好吃,盛潮歌才松了口气似的,以后都给他带这家的。
这还是某次聊天时,盛潮歌不小心秃噜出来,不然池晏翎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芒果班戟这么在意。
盛潮歌回国后虽然有点躲着他,但余情未了应该是真的,昨天他说了那句话后,不纠结才有鬼了。
就让我看看你当朋友的决心有多大。
池晏翎内心哼哼,收拾好东西之后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幽兰村。
岭泉山庄地处东山山脉偏西北方,特色除了温泉,就是和一个颇有些名气的娱乐公司是一个老总,所以很有些特色服务。
比如让不少人期待不已的泳装走秀,就在山庄里最大的汤池里进行。
这是一个组合池,最大的池子边缘镶嵌了不少高低不一错落有致的小池子,中央则被一道T台分成两半,T台尽头还连接着舞台,给足了观赏嘉宾调整视线的空间。
大小池子间人工瀑布汩汩流动,热气升腾,走秀前的热场表演正在进行,身着轻纱的男男女女在雾气中伴随音乐翩翩起舞,粘上水汽的纱衣掩盖不住肉色,透着一股酒池肉林的奢靡味道。
这种场景池晏翎并不陌生,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参与一下狐朋狗友的点评活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像今天一样,泡进一个只能容纳一两人的小池子之后懒洋洋的不动了。
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很简单,010的面板浮在半空,Q版小人头上的进度条锁定在5%,心愿值则纹丝不动。
010该给他标了一条曲线,说是昨天晚上任务进度的波动线形图。
池晏翎看着起起伏伏比大盘还刺激的波动,啧啧称奇,昨天盛潮歌看起来纠结得不轻。
虽然不知道这个任务进度的具体计算方法,但池晏翎这么些天还是总结出了一点规律,这个进度大概率跟盛潮歌的想法有关,如果盛潮歌表现出来复合的意愿,那进度就会上升,反之则不然。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最高的波动也只有50%。
这算是盛潮歌内心深处的欲迎还拒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进度还是锁定在了5%上,哪怕今晚还有点时间,但盛潮歌有接待,看上去也不太可能一晚上就让他同意复合,所以他这三天的努力结果基本等于没有结果,这就让他非常不爽了。
任谁最开始以为事情可以速战速决,结果是要持久拉锯,都会这么不爽。
池晏翎一边不爽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表格,余光突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
刻意接近他结果两次都被人打断的路丞。
此时他正在往外走,看上去有点鬼鬼祟祟的。
池晏翎顿时来了兴趣,他本来就在想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安排路丞来接近自己,他身边那些情人本来就可有可无,多一个少一个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不管想对他做什么,安排路丞这种角色不如想办法策反盛潮歌。后者还算有成功几率,前者纯粹抛媚眼给瞎子看。
跟着路丞说不定有线索。
可惜路丞走得飞快,池晏翎又不敢跟的太明显,等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池晏翎皱了皱眉,不死心地转了一圈,还是没见到人,只能无奈放弃。
这么忙活一通后,他也不想再回去大汤池,干脆在外边闲逛起来。
由于狐朋狗友们决定来这里的时候表情过于心照不宣,池晏翎下意识把这想成了彻底的温柔乡销金窟,下午住进来也没逛过,等现在随意逛着,才发现这庄子里还有大片幽静的区域。
仿苏式园林的曲折回廊穿插在青翠欲滴竹林中,林中还铺了石子小路,暖色调的地灯点缀其间,风拂过竹林簌簌作响,颇有曲径通幽处的静谧之感。
池晏翎走马观花地看着,渐渐离开了幽静但黢黑的区域,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是一座眼熟的中式别苑。
池晏翎愣了愣,没想到自己随便瞎转竟然转回了住的地方。
别苑里也有室内的汤池,正好他也不想再回去,想了想之后,干脆举步往里走去。
走了两步,他突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他敏锐地转头,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片幽静而随风晃动的竹林。
池晏翎原地站了会儿,那股感觉又不见了,而周围依然安静。
他只得放弃,转身往里走,转过一个回廊,一个人影直接撞进了怀里。
池晏翎猝不及防差点被带翻,好在从小的体能训练发挥了作用,他及时调整了重心,站稳之后顺便扶了一把撞过来的人。
“先生你没……盛潮歌?!”
池晏翎万万没想到居然碰到了盛潮歌,一时间无法把这冒冒失失的举动和盛潮歌联系起来。
在他印象中,盛潮歌是个非常注重仪态的人,动作从来不急不缓优雅从容,什么时候这么急切过。
“小羽……”盛潮歌明显松了一口气,手臂攀上了他的肩,声音透着十足的压抑,“带我回去……”
池晏翎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对,以往沉静的黑瞳水光莹润,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潮,额角隐隐见汗。
好歹也是风月场里混过的,池晏翎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顾不得多问,扶住人的腰转身就走。
敢在这种半公开的场合对盛潮歌下药,幕后主使肯定有靠山,留在这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下作手段,只能把人先带回去。
此时他不得不感谢猫哥,幸亏他跑上跑下把他和盛潮歌的房间安排在了一起。
但走出去两步,池晏翎蓦然站住了。
从这去他们的房间只有一条路,而盛潮歌就是从那条路出来的,从他过来的地方还隐隐能听到声音:
“你们看到盛总了吗?!人呢,还不快去找!!”
池晏翎没法犹豫,只能架着盛潮歌返身往外边走去,总之先避开这些人再说。
路上和他来的时候一样安静黢黑,仿佛鬼片布景。
池晏翎扶着一个身高体重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人生地不熟地只能更加小心地看路,全神贯注之下没发现自己和盛潮歌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突然一股力量从身侧传来,他被人重重抵在了一根廊柱上,身前灼热的气息传来,柔软的触感抵上了他的唇舌。
池晏翎一声闷哼。
盛潮歌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禁锢住他,双手轻而易举地拆开浴袍的系带,在光滑柔韧的腰身上揉弄,唇则从耳畔到嘴脸逡巡,不住地舔吻,最终含住了池晏翎柔润的唇反复舔咬,极尽讨好着这扇禁闭的大门,渴求着内里的甘润。
池晏翎脑海中一秒钟过了八百个想法,身体本能的诉求,心里强烈的抗拒,010闪亮亮的身躯和任务面板……还有面前熟悉而久违的气息。
种种交织之下,他的表情定格在了冷漠上。
沉迷肌肤相贴的盛潮歌很快就感觉下颌上传来一股大力。
池晏翎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生生把他从自己身上拉开了。
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里冷漠而剔透:“盛潮歌,你想干嘛?”
久违的酥麻从他心脏里蔓延开来,他想池晏翎一定不知道他这么看人的时候,就很想让人剥开他那层琢磨不透的外壳,把他按在身下肆意欺凌,看那双眼睛充满迷离欲色……
“小羽……”盛潮歌艰难地把思绪从各种狂野的想象中找回来,身体被一把火烧得又软又热,几乎分不清是因为药物还是因为面前的人。
“盛总,把我当解药工具,是不是有点想得太美了?”
池晏翎垂眸看着他,声音又轻又飘,似是生气,又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挑逗。
盛潮歌太熟悉他这个样子了,在分开之后的无数次午夜梦回中他都能看到这样的池晏翎。
他近乎叹息地抚上池晏翎的脸,如同过往无数次一般,褪去人前斯文强势的精英形象,温顺而乖巧地祈求眷顾:
“小羽……帮帮我……求你……”
第10章
“乖。”池晏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冷漠矜傲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他轻轻拍了拍盛潮歌的脸,似是询问,又带着丝□□惑:“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是这个?”
盛潮歌闷哼一声。
“还是这个?”
盛潮歌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喘息声。
池晏翎停下运动,靠近贴住他的唇,呢喃道:“或者是这个?”
温软的触感侵占了盛潮歌的感官。
池晏翎吻得极尽温柔,灵活的舌摩挲描绘着盛潮歌唇瓣的轮廓,若即若离地勾引着里面蠢蠢欲动的小蛇,然后在蛇头出击的一瞬间绕上去缠住。
他似乎完全忘了盛潮歌身上还有药性没解,吻得投入缱绻,但也不紧不慢。
盛潮歌被迫承接着他的进攻,内心暴戾的不满足和占有欲叫嚣着要把眼前人拆吃入腹,但摇摇欲坠的理智又在制止他。
良久,唇分。
池晏翎向来淡色的唇变得艳红,在回廊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诱人,盛潮歌脑子里几乎不剩什么理智,满心满眼都是不可说的邪念。
“小羽……”
他再次降低了一些声音,本能地将自己的态度摆得更加乖巧柔和,仿佛为了食物而穿上羊皮的狼。
然后他如愿地感受到池晏翎修长的手指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没戴手套。
盛潮歌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更深的颤栗从脑海中传来,池晏翎掌心温暖的触感异常鲜明,他一时分不清内心的情绪是愉悦还是嫉妒。
是谁让他在公众场合脱下了自己的手套?
“谁泡温泉会带手套?”池晏翎含糊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盛潮歌才发现自己神志不清下竟然直接问了出来。
“要是盛总喜欢……”池晏翎若即若离的吻从他的嘴角到耳畔,“我也不是不能带上……”
盛潮歌脑子里无数画面涌出,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
夜深了,院子里的地灯再次自动暗了一个度,处于两处建筑群的连接处更加的安静起来。
盛潮歌往下面的血渐渐回流到脑子里,总算清醒了几分。
池晏翎脱下了白色的浴袍,拎着两根袖子系在了腰间,表情厌倦地用从衣摆反复用力擦拭着手,那力道不像是擦拭,即使灯光昏暗也能看到他手心已经泛红。
盛潮歌陡然想到什么,上前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声音低哑而脆弱:“……抱歉。”
不是装出来的情绪,而是真切的后悔。
池晏翎相当不喜欢沾染上那玩意儿,一视同仁地嫌弃着自己的和别人的。
他们以前的频率并不高,有限的次数里大部分时候都在浴室,就是因为池晏翎觉得可以马上洗干净。
虽然今晚……但他并不希望他委屈自己。
池晏翎任由他拉住自己,深吸一口气把突如其来的自厌压下去,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我没有针对你……”
语罢又皱了皱眉,这解释起来又很麻烦。
盛潮歌及时开口:“我知道,谢谢小羽……一会我助理就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池晏翎暂且屏蔽掉手上黏腻的感觉,一挑眉:“你这就好了?”
下药下得这么敷衍,一次就完了?
也不怕盛潮歌清醒过来直接来个反杀?
盛潮歌默了默,解释道:“……喝一口就知道有问题了。”
池晏翎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你助理跟你一起来的?”
那怎么能放着你这么中招一个人跑出来?他的助理要是这个工作能力,怕不是早就被炒鱿鱼了。
没等盛潮歌回答,池晏翎又想起来一个问题:“他现在能找到你?”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身上有定位,”盛潮歌毫无异样地抬了抬手,腕上银色的表盘反出一道清冷的光,“他有工作安排先走了,他走之后我才遇到下药的人。”
听上去没什么破绽,池晏翎不再纠结:“你知道谁要搞你吗?”
“大概知道。”盛潮歌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池晏翎懂了。
一般他这个神色无非又是牵扯到了他那些兄弟姐妹。
既然盛潮歌不愿意说,池晏翎也懒得问,尤其是他今天一时脑子抽筋大庭广众之下帮着前任来了一发,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回忆,实在是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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