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事情都是江陆晚做的,他们不过就是说出来而已,当然问心无愧。
可当江陆晚真跟他们对峙的时候,几人都慌了神。
“什么?六颗?绝不可能!”
“我们筑基期的都炼制不出六颗来!”
“你说谎!”
“是不是说谎一查就知道。”
江陆晚自已问心无愧。
周英豪的额头上有汗水滴下来。
他还要说什么,门外已经传来一个声音:“周英豪,你作为算堂弟子,既然说他贪墨,那你也该记录有,他总共炼制了几炉丹药,上交的总数为多少,其中多少是黄级丹药,多少是初级丹药。”
谢星竹漫步走进门。
他的神色很冷静,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江陆晚身上时,却瞬间不淡定了。
谢星竹脚下一动,几乎是瞬间到了江陆晚面前,猛的捉着他的手腕,咬着牙道:“谁做的?怎么会伤的如此严重?”
其余人面面相觑,执法堂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还是主座的顾瑜轻忍不住咳嗽了下:“大师兄,现在还是问话的时候,你……”
“他是炼气期弟子,又是周英豪先动手,就算要问,也得先治疗。”谢星竹面无表情的用灵气擦干他的手掌,看着血肉模糊的掌心,谢星竹的手抖了下。
他的呼吸都重了点,指尖慢慢的蹭过江陆晚的手心,看他疼得要缩手,眼底露出了几分烦躁。
江陆晚原本浑身尖刺。
一看到谢星竹,就软下来了。
“谢星竹。”他叫了声。
谢星竹“嗯”了声。
他用灵气一点点清除着江陆晚掌间的腐蚀性液体,又接着进门时的话说道。
“周英豪,既然你觉得他贪墨资源,总得先说说数字是多少。我让人去找记录的人来,与你对一对。”
周英豪的冷汗下来了。
他只是问了几个人确定消息,再加上有人帮忙,就直接冲着江陆晚来了。
但具体多少……
江陆晚的数据甚至不是他统计的!
他压根也不知道!
“是,是……”
“怎么这么结结巴巴的,刚才既然笃定他贪墨,那连个具体的数据都没有嘛。”
谢星竹的眼神极冷。
周英豪冷汗直流。
后面跟着的柳凤霜都接不上话,只能去看其他人:“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怎么回事?”
就在堂内安静下来的时候,一人终于斗胆开口:“可就算丹药没问题,那灵草呢?百灵茛一次最多长五百斤,按说该全部上交,他一次贪一半,也太多了,难道,难道不该罚吗?”
第38章 你来给我撑腰的吗?
江陆晚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人似乎并不是很肯定,说话的时候也犹犹豫豫的。
大概只是个路人。
江陆晚的语气没刚才那般嘲讽了,也许是谢星竹捉着他的手,所以江陆晚的性子也变得平和了不少:“百灵茛最高的亩产量是只有五百斤。”
周英豪高兴起来,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刻跳起来指着江陆晚。
“你看!我没说错——”
“可我有办法让百灵茛一月多长几茬。”江陆晚的语调含笑:“我看管的灵田,一个月交的上五百斤的百灵茛。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说我贪墨,是有人指挥你,跟你说了什么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英豪身上。
周英豪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想要找谢星竹寻求帮助。
——谁都知道大师兄性情温和、最好说话,更何况江陆晚是谢星竹的道侣,自已只是招惹了人,应该不至于……
“如果是你自已想找茬,算不算污蔑同门?我好歹是你天元宗的记名弟子,随随便便扣个帽子,就要我交出全部资源滚出天元宗,对宗门的名声不大好吧?”
江陆晚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他没有被手上的伤影响,谢星竹松了口气。
而作为大师兄,谢星竹总要开口。
“污蔑同门的罪名很大,周英豪,你是算堂弟子,之前就有赌博打架的记录,若是再犯……”谢星竹的眉宇蹙紧了:“此事就不能轻易揭过去了。”
周英豪猛的一抖。
他试图最后挣扎一下:“我可能是,可能是被人利用了,而且我们不是因为聚众斗殴才被带到执法堂的嘛,他身上有伤,我身上也有伤,怎么都该一笔勾销。”
柳凤霜也看江陆晚不爽。
她一发现周英豪占据下风,便有不好的预感。
她也听过江陆晚贪墨丹峰资源的事,那话还是徐月告诉她的,她从未怀疑过。
而周英豪又是徐月的追求者……
柳凤霜立刻想把事情盖章定论:“要不就这么算了,污蔑的事另算,让执法堂去处,斗殴的事先别算,各自回去……”
谢星竹冷声道:“一个筑基期对同门炼气期弟子动手,稍有不慎就是命丧当场的结局。他还击,有什么不行的?”
谢星竹拽着江陆晚的手腕,手都不敢用力,那斑驳的伤口狰狞恐怖,粉白下露出一点骨茬。
“你身上的伤,他同样有,否则一个炼气期如何对付得了你?若不是你咄咄逼人,谁会徒手捏碎火炎果?”
其余众人这才注意到江陆晚手上的伤。
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
周英豪想要争辩,还是顾瑜轻咳嗽声:“是,一般筑基期跟炼气期……而且此事也是周师弟找茬在先,不该算他的错。”
周英豪没话了。
他脸上的表情格外不服气,可他自已也知道,他说不出辩驳的话。
“策划污蔑同门,又动手伤人,在执法堂仍然抗辩,没有丝毫悔改之意,按照天元宗的戒律,周师弟,把你的弟子牌交出来吧。”
顾瑜轻走到周英豪面前,伸出了手。
“什么?”
“怎么,你对我下手之前,不知道后果吗?”江陆晚对周英豪吐了吐舌头。
那副调皮的样子让谢星竹都无奈了。
他用灵气封着江陆晚的五感,又让他自已用治愈术恢复。
“也不知道先清干净再来……”谢星竹这么说着,语气里却只有怜惜。
江陆晚看着谢星竹的动作,眸子微动,突然说道:“我不疼的,你是不是心疼了?”
谢星竹:“……”
江陆晚:“而且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你知道我会赢吗?”
谢星竹:“我……”
江陆晚:“不知道,纯粹来给我撑腰的吗?谢星竹?”
谢星竹本想说,他从赵长生那知道点粗略的大概。
可一看到江陆晚的笑眼,谢星竹无端生出点想法——他好像希望我无条件的给他撑腰。
谢星竹沉默了下,点点头。
江陆晚笑得更开心了。
周英豪的求饶声还在,有执法堂的弟子去抓住他,扯走了他腰间的弟子牌。
正有人要把周英豪带出去,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终于是扛不住了,他急红了脸,粗声说道:“不是我想这么做,是,是小师妹!是曲南絮跟我说的!”
屋内所有人都看向周英豪。
周英豪立刻知道有戏,立刻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是小师妹跟我说,江陆晚偷偷贪墨了丹峰的资源,借着算堂前来算账的机会,恰好能以此事找茬,把他赶出宗门。”
“徐月之前得罪了他,还被大师兄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了一顿,小师妹说,教训他,报复他一顿,就当是给徐月出气。”
“她,她还说,她已经上下沟通好了执法堂的弟子,这次绝对能把江陆晚赶出去。”
江陆晚都没想到,此事背后竟然是曲南絮。
原著中曲南絮确实挺机灵的,有几次借力打力,帮男主度过了危机。
然而江陆晚没想到,自已第一次见识曲南絮的心机,竟然是……在自已身上。
柳凤霜也没想到,她本以为会牵扯到徐月,没想到牵扯了曲南絮。
那、那徐月与自已说的消息,到底是她自已打探到的,还是曲南絮说给她听的?
“阿南现在在哪?”
“她已经出门历练了,之前的妖兽作乱还没解决,她待不了几时,还要赶回去除妖。”
柳凤霜扶着额,又看向谢星竹,脸色苍白道:“这样吧,事情还是等阿南回来再说,事情也不能听他一面之词。”
“是。”谢星竹虽然应了,但脸色并不好看。
他抓着江陆晚的手腕,对柳凤霜点点头:“柳夫人,我先带人回去了。”
“嗯。”柳凤霜几乎站不住,只胡乱点点头。
然而当谢星竹的出门时,却突然回头对柳夫人道:“待小师妹回来,还希望您和我说一声。我会亲自问问她,为何会做出这等事的。”
第39章 疼吗?
谢星竹一直牵着江陆晚的手腕。
即使江陆晚的治愈术覆盖过,手掌处的灼伤已经长出了新肉,可谢星竹仍然小心翼翼避开他的掌心,却又握着他的手腕不愿松开。
江陆晚在别人面前像是只炸了毛的刺猬似的。
可遇到谢星竹,江陆晚就像是收了爪子的小猫,再暴躁的猫咪在主人面前,都会露出柔软的肚皮。
他小心翼翼看着谢星竹,忍不住出声叫了他一句:“谢星竹,你没生气吧?”
“我不生你的气。”谢星竹回过头,声音沉沉的。
江陆晚缩了下脖子。
明明知道谢星竹一直都是个端方君子,就连最苦、最难的境地中,都始终坚持当个好人。
可江陆晚总觉得,谢星竹生起气来,还挺害怕的。
他的手被攥着,挣不开,江陆晚干脆大着胆子靠近。
“我都没有生气,你也别生气了,你看我都受伤了,疼。”
他刻意把自已脸上的伤痕给谢星竹看,从下颌蔓延的一道灼烧痕迹从颈部延伸向上,一路来到侧脸。
江陆晚的皮肤很白,又很薄,那伤痕落在身上,就显得更触目惊心了。
他的头发都被燎得秃了几根,衣服也松松垮垮的,肩上破了个大洞。
谢星竹的呼吸停了一瞬,下一秒,他脱下外套披在了江陆晚身上。
“……下回别冒险,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要怕,报我的名字。”
江陆晚拽着外衣,只觉得新奇。
“报你的名字?你就不怕我狐假虎威,借着你的名字做坏事吗?”
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谢星竹的呼吸也顿了一下。
他想起江陆晚还没搞清楚的身份,想起江陆晚身上的诸多谜团。
如果……
“我信你不会乱用的。”谢星竹沉着眸子说道:“若是乱用了,我会代你道歉,然后把你锁起来。”
“听着像什么古怪的play……”江陆晚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谢星竹沉眸看他,疑惑的“嗯?”了声。
江陆晚抿着唇,弯着眼睛笑笑:“没什么……那我可就,用啦。”
谢星竹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双眸子像是狡猾的狐狸似的眯着,反倒是觉得,又乖又可爱。
两人回到山头后,江陆晚便泡在一堆灵果的包围中,运功调身上的伤。
他灵根内的灵气已经几乎全压缩成水,也触碰到了晋级的边界。
治愈术再次跟随着心法转动,晶核的力量也骤然爆发,气旋瞬间旋转加快,慢慢的凝结出了更多的水滴。
谢星竹感受到一股极其强大而又精纯的木系灵气,他的目光看看向江陆晚的方向,就看到他安静的坐在草木间,神色宁静,正沐浴着浅绿色的灵气。
他的瞳孔微缩,一时间,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那木系灵气竟然能聚拢形成气旋……甚至浓郁到肉眼可见,绝不是一般修土能做到的。
而能和天地沟通,本性至纯至善。
谢星竹莫名松了口气,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他端着手中的盆子,想到江陆晚高兴的样子,心中的期待也多了点。
江陆晚一睁眼就闻到了一股异常浓郁的香气。
那香气始终萦绕在鼻尖,撩拨着他的食欲。
他的眼睛瞬间落在了不远处,就看到谢星竹坐在石凳上,撑着头等他。
江陆晚的眼底瞬间点燃了笑意。
“你在等我吗?”他快步跑到桌边坐下,闻着鼻尖的香气,最后一点郁闷都飘走了。
谢星竹也不扭捏,给自已盛了一碗,剩下的都推给江陆晚。
江陆晚吃得很快,也很香。
他一吃到好吃的,对谢星竹的夸奖就停不下来,声音还甜。
左一个谢星竹好,又一个谢星竹厉害,夸得人飘飘欲仙。
谢星竹勉强应付下江陆晚的夸奖,又在他的侧脸看了又看。
江陆晚的侧脸只留下了几个浅浅的疤痕还要时间消除,刚刚烧伤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疼。
“疼吗?”
谢星竹突然问。
“不疼。”江陆晚立刻顺嘴回复。
“明明疼得厉害,我看到你手都在发抖。”谢星竹拧着眉。
江陆晚反倒是歪着头,看向谢星竹的腹部。
“你疼吗?”江陆晚指指那伤口,没等谢星竹说话,他就自已得出结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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