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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腾当然生气，虽然自己是用了手段把许质抢走的，但是这并不光彩。
自己一直对许质百般好，却怎么也比不上季铭心中的分量。
只要想到这，沈家腾体内的暴力分子就会开始沸腾。
但是沈家腾不会对许质发火，沈家腾从来没有对许质真正发过火。
就算语气凶也从来不是对许质发火。
“你别生气好吗？我没有，我只是习惯…”
“习惯？”沈家腾额头凸凸跳：“你和他分开两三年了还保持这样哥长哥短的习惯？你不知道他和我弟弟现在什么关系？”
许质本来就是个嘴笨的，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一着急他眼泪就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地掉。
沈家腾最怕的就是许质的眼泪，换上平常早就老婆长老婆短了，可是今天偏不。
许质哭得直抽抽上前趴在沈家腾肩膀上：“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害怕…”
这要是换成别人，沈家腾早就让人滚蛋了，偏偏面前的人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
真是没招。
沈家腾大脑简单说服自己把所有错归结到季铭身上，如果季铭没有和许质在一起。
那许质肯定早就和自己在一起了，对，怪季铭。
沈家腾搂着许质的腰捏了一下：“别哭了，再哭我在这亲你了。”
许质边摇头边抹着眼泪：“不要…”
沈家腾低头上前，轻啄了下他的唇瓣：“爱你，老婆。”
许质害羞搂着沈家腾的脖子，把头埋在肩膀处，他从小就害怕暴露在公众面前。
路人的观看让他有些心慌不知所措。
沈家腾就这样一下下捋着许质的后脑勺，嗯，老婆的后脑勺真圆。
许质这边刚哄好，季铭这边也开始了。
“又怎么？”季铭看着气呼呼的沈煜子问。
沈煜子咬牙头别过一边，像闹脾气的小媳妇似的。
季铭叹了口气，懂了，小朋友生气了。
他这么久说实话唯独不知道怎么哄自己的小朋友，沈煜子这人轴起来软硬不吃。
又是亲又是抱的，都不管用。
“你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季铭恐吓着。
明显沈煜子慌了神，神情立马就不自在了。
季铭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的有用。
季铭发现自己吓过头了，沈煜子掉眼泪了。
沈煜子掉眼泪很奇怪，和平常人那种不一样，他都是一只眼先流泪，无预兆地划过，过了好一会儿另外一只眼才会跟着流泪。
沈煜子的泪都是隐忍的，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他有流泪。
不过沈煜子在季铭面前掉了不少次眼泪，每次都是这样一言不发，默默掉着，让人看得揪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京都氛围烘托的原因，此时的氛围衬得季铭真的很像那种把人用完就甩的渣男。
而沈煜子现在像被渣的。
“抱歉，我喜欢，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季铭蹲下身对坐在栏杆上的沈煜子说。
沈煜子低头俯视看着季铭，他什么都不怕，他就怕季铭会离开他。
季铭仰视着，手搭在沈煜子的大腿上说：“酒店？家？还是回组里？地点你选。”
沈煜子一怔，咽了咽口水，牵着季铭的手：“回家。”
目前这个房子是沈煜子在银座众多房产之一，这里有出名的十字路口。
而在高层处的两个人，现在要是谁带个望远镜能看得一清二楚。
季铭喘着气看着楼下繁忙的十字路口，他咬紧了嘴唇，就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去哄沈煜子……
这个疯子…
“宝贝儿，外面下雪了，好美。”沈煜子抱紧季铭贴着玻璃说：“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季铭只觉得头皮发麻，哪有多余心思去欣赏美景便敷衍说：“嗯，很漂亮。”
“宝贝儿敷衍我，我不开心了。”沈煜子用了些力。
“你放过我吧，真的，我年龄大了。”季铭险些站不住：“乖，听话。”
沈煜子撩开季铭发汗的发丝：“好，我听话，我只听宝贝儿的话。”
“乖。”季铭和沈煜子面对面，深情地用手指抚摸着他的金发：“祝我家宝宝生日快乐。”
沈煜子愣住了，季铭从来不喊这么亲昵的称呼。
季铭如果知道因为这一句宝宝，遭那么大罪，他打死都不喊了…
这几个小时，逼着季铭喊了不知道多少句宝宝。
临近傍晚，季铭和沈煜子才和几个人会合。
季铭扶着腰，众人都露出一副我懂，我懂，我们都懂的表情。
许质也好不到哪去，在去祭拜沈珍玉的途中，在车上被沈家腾抱在怀里睡了一路。
沈煜子看得心痒痒，他也想这样抱季铭。
车子开到一半沈煜子停下车，让沈家腾和许质来换他们两人。
沈家腾难得反驳了他弟弟：“不行，弟弟，你嫂子已经睡着了不能把他叫醒。”
季铭知道许质有入睡困难症，睡觉身边一定要有个活物，不然他就会整夜整夜不睡。
沈煜子“哦”了一声又接着开车，满脸不爽。
沈煜子就是晚上大概八点左右出生的，沈珍玉是在九点左右去世了。
沈煜子从来不过生日，知道了沈珍玉去世的原因，更不过了。
说实话，大晚上来烧纸真的有点阴森森的。
不过这里是自己的亲人，不会害怕，沈煜子看着两个母亲的墓碑：“我回来了，妈妈。”
季铭牵着沈煜子的手：“阿姨，我会保护好煜子的。”
沈家腾和许质只是默默烧着纸钱。
沈家腾还提议等回国了去看季叔季姨，他可是准备了一大堆金元宝。
算是当初履行给季铭的承诺，把沈老爷子那份的也贴补给季氏夫妇。
季铭点头表示同意，沈煜子也在想烧什么给季氏夫妇好。
“别想了，你已经送过了。”季铭把围巾绕在沈煜子脖颈处。
“嗯？”
“那幅画啊。”季铭笑得明艳动人，唇红齿白。
这种被岁月打磨过还能那么漂亮的男人，才是极品。
沈煜子眯起桃花眼，四目对视着，总感觉下一秒要擦枪走火。
季铭移过目光，咳了两声：“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
集市上，美麻嘴巴塞地鼓鼓的，李子航手上还拿着美麻没吃完的各种小吃。
渡边一直拿着手机打字，不知道在干嘛。
许质也是看花了眼，和沈家腾在捞小金鱼。
季铭和沈煜子逛到一个面具摊位时停了下来。
沈煜子和老板交攀着，又指了指后面的狐狸面具。
随后，沈煜子付钱，老板交面具。
沈煜子为季铭戴上了面具，沈煜子深情地注视季铭的眼睛凑近说：
“整整十六年，我终于亲手为你戴上这个面具。”
十六年前没有摘下季铭的面具，但是十六年后季铭的面具是由沈煜子戴上的。
季铭伸手抚摸着这张面具，这十六年，沈煜子的精神寄托就在这张冰冷的面具上……
季铭只是抱着沈煜子，不愿意松手：“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我也是。”
申延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深情相拥的画面。
贱兮兮地走过两人面前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我也是～”
季铭一听是申延的声音，抬头看着面前人：“你怎么来了？”
申延摘了墨镜：“靠，我不能来？要不是渡边那小子跟我说你们来京都了，不然我回国跑空了。”
申延本来打算回国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差点，快要登机的时候渡边给他发了接机照片。
他就立马重新订了机票。
季铭和申延碰了个拳：“婷婷那边怎么说？”
主要这样问，是因为最近柳婷婷的新闻，公关压不住了。
「当红女明星与北美浪子申延路边拥吻，疑似确定恋爱关系。」
申延颔首点头回应：“能咋整啊，我只能接着地下恋，和媒体否认呗，她热爱这行业，总不能让她不要做了吧。”
还不等季铭说话，就听到身后一声。
“老攻～”
柳婷婷！
沈煜子跟见了鬼一样，对季铭说：“宝贝儿，我先去找渡边，等会来找你。”
“别走啊，老攻～你最近和我铭哥有没有什么新物料啊！”柳婷婷在后面追着：“那些老照片我都来回看的包浆了！”
申延无奈地摊手：“宝贝儿，不是我说，你俩就舍身，拍点视频照片啥的发给她得了呗，她一天天跟着魔了一样……”
季铭瞪了他一眼，随后笑得阴森森：“好啊，我记得这个拍视频你有经验…这个我要请教…”
申延立马呆若木鸡，上前捂住季铭的嘴：“别提这茬，我已经浪子回头了！”
沈家腾和许质捞了好多鱼，满满收获，看到申延的时候，这两兄弟不知道是不是拌嘴拌多了，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卧槽，哥们，你怎么瘦了！”
“谈恋爱了，能不瘦吗？”
两个人非要美式地做了打招呼方式，有点类似于结盟的感觉。
柳婷婷跟个大黄丫头似的，吵得沈煜子耳朵疼，什么话都问。
还和沈煜子探讨：
商务男喜欢什么，姿势，场景……
美麻买了很多仙女棒，一人发了一根。
“我们拍张照纪念一下吧。”渡边半天没说话，这还是今天他说的第一句。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好。
他们找到了一个稍微比较人少的地方，雪花还在落着，积雪拂过每个人的面容。
今天是新的一年，也是沈煜子的生日。
美麻拿出打火机点燃着仙女棒。
季铭和沈煜子被众人拥簇在中间，其他人依次各站在两人两边。
季铭这边是申延，柳婷婷，美麻。
沈煜子这边是沈家腾，许质，渡边，李子航。
活脱脱好像接亲团，每个人都相当清楚自己定位，自己属于哪边的。
“不要伸那两根死手指头。”申延喊着：“每次拍照不是比耶就是比耶，能不能来点international的手势。”
沈家腾手里还拎着鱼呢，手冻得通红：“知道，别他妈的废话，赶紧的，烟花都烧没了。”
渡边把手机支架架好，定时5秒。
沈煜子侧过头看着季铭，他眼里就只有季铭：“新年快乐，宝贝儿。”
季铭转过头对视着：“新年快乐，老公。”
这一秒定格，季铭和沈煜子像拍电影一样，其他人拍的狗屁不是。
在定格的瞬间，沈家腾的鱼袋因为冷空气破了，几条鱼跳在了沈家腾的脸上。
许质还在假笑，渡边一个大鼻兜盖在沈家腾的脸上去抓鱼。
李子航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一两条正好划过他眼前，他慌乱的表情正好被定格。
申延这边说拍照片别伸手指头，他自己倒是闪光灯一闪，他不自觉把那死手指头伸出来，
另外一只手搂着柳婷婷的腰，柳婷婷一脸吃瓜的表情根本就没看镜头，嘴角还挂着磕到了微笑。
美麻完全是在状况外，九个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认认真真地在美美看镜头。
看到照片的时候，众人笑得前合后仰。
雪越下越大，可是却不再觉得冷，甚至觉得是打心底的暖。
沈煜子看着季铭耳垂上发亮的耳钉。
季铭转动着沈煜子小拇指上的尾戒。
“不准离开我！”
“收到，我的宝贝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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