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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虽则连日阴雨涨水,好在水流泄入永济渠中,尚未对县里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
  南边因洪涝受灾而来的流民被安顿在鸣泉山上的一处宫庙,有县衙的人在庙里施粥布粮。重华在一家名为聚云的客店歇脚,听说庙里有不要钱的斋饭,不少客人都上山去了。
  “山上是供奉什么的宫庙?”重华问。
  堂倌答她道:“什么也不供,空了很多年了。今年开春听说有个名都来的官儿要重新修葺作办公用,可是这事儿也不了了之。现在还是荒废着。”
  重华点点头,又问:“有没有船往永济渠北上?”
  “这个不知道,客官去寿高码头问问?”
  重华问明了码头方位,提着她装瓷盅的沉重包裹出门去了。
  掌柜的在茶台后打算盘,堂倌搭着抹布过来,听她忽地头也不抬道:“山上原来是座雷公祠。”
  “啊?”
  “你才来多久,当然不知道,十多年前这里有座雷公祠。后来侍神的人走了, 就没人再去敬香火,只剩一座不灵验的神像,渐渐就被抛弃了。竟把难民安顿在那个地方……”
  堂倌不明所以,听见掌柜的低声说:“姓曹的难道已经忘了,当年那道雷……”
 
 
第193章 谢励
  河道受天气影响,出行的船只不多。永济渠原本是作运输兵马粮草之用,天下大定以后,船只往来南北通商。重华问过多家船商,皆已停运,只有南边一家运香料的,因怕天气潮湿,香料浸水砸在手里,而着急启程。
  那老板却不愿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我可以付钱,”重华道,“船费多少?我加钱。带上我一起。”
  商行歇脚的长屋里,几十个滞留的行商与船工丧眉搭眼地吃酒闲聊。那香料老板与手下交换个眼神,最后说:“那也得等天气好一点再说,至少等风停了。且就这几日吧。”
  二人说定此事,重华依老板之言,典了一枚青玉耳铛当作信物。之后便返回聚云客栈,等一个风平浪静的天气。
  阴雨连绵,鸣泉山上,峰顶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雷公祠年久失修,年初传说要另立为阴阳寮,知县派县丞曹承主持修缮工作。然而官衙还没立起来,那位阴阳博士的官位便被褫夺了,还上了海捕文书,不知是犯了什么事。雷公祠于是再度荒废,直到等来这些流落的难民。
  这似乎是个不祥之地。
  为挪个地方出来施粥派粮,乃将前堂的雷公座像搬走,放进了库房。法言道人在时,那间库房原是她招待香客的茶室,江宜年幼时随父母上山进香,偶有机会进茶室吃两盏茶。不过,那之前的记忆已很模糊了。
  他站在茶室外,一墙之隔是抢食的喧哗人声。眼前落尽尘埃的库房,与无人问津的歪倒神像,似乎处于世界的另一端。
  一老翁在院墙下遥遥问:“那边在发吃的,你不去么?”
  老翁观察此人已有几日了,众人在祠庙中艰难度日,每逢放饭无不是像蚊蝇一样围聚,夜里又三三两两挤贴着取暖。唯独此人孑然一身,常寄身于幽暗的角落,偶尔出现,听别人讲山下的水潦与战火。
  真像祠庙里一只徘徊不去的旧日残影。
  “你是这座祠庙的供养人?还是卫道士?”老翁踱步上前,看见阴影里的神像,不禁道,“这座造像可真是……”
  “与雷公毫不相像是吗,雨师大人?”江宜轻声道。
  老翁沉默一会儿,蓦地笑起来,皮相化去露出本尊——漭滉背着双手,也不问江宜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与江宜一同打量丰隆的神像,慨然道:“我若是在人间有子孙后代,也托梦叫他们为我好好塑一尊威武的造像。”
  江宜道:“大象而无形,世外之人岂有尘世的形象。阁下来见我,亦是借了老者的皮囊,或可凭心意扮作老妪、少年、稚童,此身本是自然之道所化,何以拘束于七尺形貌。”
  “爱美之心岂不人人皆有?”
  “人皆爱美,亦讲功利。若是神不再庇护,再美的造像,也会被弃之墙角。”
  “就像这尊雷公像?不错,”漭滉道,“你对世外天也是这样看待的罢?因发现天道并未垂怜于你,而失去了敬畏心。”
  祂握住江宜的手腕,强行将袖口推上去一些,露出墨迹斑驳的小臂——因天灾人祸逝去的生命越多,人间的秽气就越泛滥,像一座着火的宅子,纵使地毂重新运作,也是杯水车薪。
  江宜体质特殊,秽气愈重,对他的影响亦愈大。从燕然山回到清河县,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乌黑的秽气已经蔓延到前胸,只要没过心口,就是他丧生之日。
  江宜抽回手臂:“天道尚不垂怜众生,又怎会可怜我一人?诸位在天上打得不可开交,又是大雨又是雷霆,陨星流火稍不留神便令山崩地裂。多少凡人因此横遭罹难,流离失所。不如收手,坐下来好好谈谈,省得殃及池鱼。”
  雨师大笑,在阶前席地而坐,又拍拍身侧,示意江宜过来。江宜犹豫片刻,到得祂身边坐下。
  细雨如丝,漭滉一弹指,在二人周围聚起一股气流,吹开雨水。
  “李桓岭将他的战枪投入妖川,阻断了逝者的往生之路,直接导致了秽气在人间淤积成灾。十六年前冲天的秽气捣毁了天书台,李桓岭难道不应该为此负责吗?”
  江宜道:“因为秽气捣毁了天书台?”
  他的语气里有些漭滉听不懂的情绪,漭滉也不计较,又说:“这也间接使得你失去肉身,成为天书的寄托之所,你该恨的不是李桓岭么?我替你收拾了他,好不好?”
  他们说话间,雷声大作,峰顶的云团犹如钻进砚台里滚了一遭,变得漆黑浓重。庙堂里传出隐隐的哭声,有几人跑出来冒雨向天告解。
  闪电穿巡云间,如剑光般明利。
  当初在名都,太史官与灵晔将军联手便险些将千年古都毁于一旦,倘使世外天与白玉京当真要较劲,怎能不落得个山峦倾塌、江水枯竭的下场?
  “你看看那些人,”江宜指着雨中朝天哭告的人问漭滉,“这些人可能曾为你酿过酒,做过你的酒友,知道连你也会称奇的酒方。你看着他们死在大雨洪涝里,你不可惜?不可怜?”
  漭滉道:“我不可惜。”
  “……”
  “哈哈哈,”漭滉道,“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此身即是自然之气所化,又何必拘泥于形体。我身为清气,他们为地之气,本是自然中来,亦当回到自然中去,死得其所,有什么好可惜的?”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不过是这天地轮回的一环。
  江宜蹙眉道:“你这话说得,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他看着地面,似乎垂头丧气。
  漭滉拍拍他的肩:“圣人无情,唯有无情方可修成大道。一直以来你不是做得很好吗?看看山下的战火,哪里没有你的身影?对了,你知道李初李裕已经到了河中府吗?这个位置很好啊,前有狼后有虎。你还有几天可活?再坚持坚持,也许还能亲眼见到改朝换代,哈哈哈。”
  江宜苦笑:“我回来只是等死,落叶归根罢了……”
  漭滉抱着他肩膀安慰:“死前还有好戏可看,岂不已强过太多人了?你在我的梦里见过园光池吗,雨师大人可以为你在鸣泉山上造一片小圆光,瞧。”
  庭前的雨雾凝结为积水,空明澄鉴,犹如一块碎镜,倒映黯淡的天空与惊雷。在漭滉的施为下,水镜映照出千人百态,宛然一只在人间不断寻找的眼睛——
  清河县的清溪汇入运河浑浊的水流中,黑水里运船出没,雨滴落在遍刷桐油的甲板上,滚珠一般滑入江河。
  重华与几箱货物一起待在船舱底下,船体晃荡不止,令她阵阵晕眩。从货箱里渗出幽幽芳香,听船商说,这一趟运的是一种名为恒春的奇香。
  此香若兰桂,焚之可以经月不散。恒春树生长在越鬶之地,存世极少,难得有货也要价极高,遇到出得起价的买家,便是天上下刀子老板也得把货送到。
  伙计见重华晕得难受,端着一碗药进来,只说是在外跑船常备的,可以清心宁神,看着重华喝下。
  “这香倒是好闻,似乎也没那么头晕了。”重华喝了药,将碗还给伙计。
  “可贵着哩,你信不信,这几截木头能买下一座城!”
  重华点点头,心说那确实很贵,可到底有多贵,她也不太清楚,以前父亲给的赏赐,宫人们也常说贵比千金价高城池什么的。
  “这香何以卖得这么贵?”
  伙计咧嘴一笑:“传说呀,死人闻了这香都能活过来,你信不信?”
  怎么又是这句话?
  重华无奈:“你试过?……哈……”她打了个呵欠,船体晃得她竟困了。
  “哟,我可没福消受,不过,要真这么神奇,那也是皇帝公主用的,哪能落到咱手里……这树开的花,据说可以招魂引魄……八百年不开,八百年不闭……”
  伙计的声音渐渐远去。重华朦胧中摸到行囊,枕在脑后睡下,浪涛与雨声都变得模糊,继而沉入黑暗。
  幽暗中,亮起一朵灯花。
  郭恒吹灭火绒,罩上琉璃灯罩,内室光明大放,隐藏在博古架后的使者显出身形。
  “什么人!”郭恒顺手从桌案后摸出短刃,将要飞掷过去,忽然见来人手里亮出一张纸——一张信纸。
  纸上印着一枚银朱色的图纹。来人道:“去岁都督来信,因我家主人事务缠身,疏于问候,今特命小人前来,为都督送上回信。”
  郭恒持刃的手紧紧握着,将刀茎上的铭饰深深硌入掌心:来人他不认识,不过来信他很熟悉。
  一封什么都没有写的信,正是他去年派人送去岳州郢王府。他等回音等得春去秋来,过了一冬又是一冬,等得他几近怀疑郢王是不是没有收到他的信,就快要忘记的时候,消息却来了。
  “他为什么……”郭恒欲言又止,心思潜藏在深潭似的神色之下。他目光如炬,打量来使。
  那位王爷修道是天下皆知的事,大家都当个笑话看,郭恒却领教过深浅。郢王与他的交流是单向的,每每周公相会,亦真亦假,熟睡中说的话都好似呓语一般。起初郭恒只当是场没由来的梦,梦里郢王却对他交代了一些绝无人能知道的前朝迷辛。郭恒醒来一身冷汗,将信将疑间,乃向岳州发了封密信。
  为试探真伪,信纸上什么都没写,而信的内容,是他在梦中向李裕口头陈述的——他要亲眼看见郢王身负正统的证据。
  “都督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来使将印有朱纹的绢纸按在桌面上,推向郭恒。
  郢王将这个证据回复在了他给的空白信纸上,递到了他面前。
  现在轮到他来做选择了。
  接还是不接?
 
 
第194章 谢励
  是真的……
  信上的图章,分明就是梦中郢王所出示的传世玉璧的拓印。
  李氏承天运而降生,持传世玉璧者就是天子。只是四十年前传世玉璧于宫墙内失去踪迹,因有传言道文宗得位不正,甚至有夜半斧声烛影之说。
  “都督,”来使的声音令郭恒回过神来,“洛州有王者之师,洛州军旗是神曜皇帝昔年亲笔所书。洛州军应当追随李氏正统。如今四海动荡不安,天降异象,难道不是紫薇离宫所致?手握千军万马,便该履行职责,匡扶正义。该怎么做,想必都督心中有数?”
  郭恒将那图纸放在灯下,看了又看,方道:“这的确是日月之璜……先父在时,曾携我入宫,在先帝座前见过真品。”
  来使道:“洛州军历代守护皇室,前代总督便为孝宗皇帝鞠躬尽瘁肝脑涂地。郭家人只追随自己心中认定的君主,纵使明珠蒙尘,也不会背弃,是不是?”
  良久沉默。
  “王爷需要郭某做什么……”
  “王爷许都督以三公之位,请都督出兵河中,共襄大业。无论事成与否,都督为匡扶社稷,所作所为皆出于义理,千秋万载,自有公论。”
  来使见郭恒终于收下信纸,乃松了口气。
  郭恒似乎已有了决断:“贵使如何称呼?”
  “鄙姓郑。”
  “郑使君,岳州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先到客舍接风洗尘,稍作歇息罢。”
  郭恒出得门外,唤来两名侍从,吩咐下去清扫客舍、准备膳食。来使一时觉得不妥,他本是为避人耳目而悄悄潜入都督府邸,此时时局未定,尚不能走漏风声。郭恒却只说这两人都是他亲信的家臣,口风很紧,不必担心,定要来使先去洗漱休息一番。
  “承蒙都督厚谊,小人就却之不恭了。”
  “快请,快请。”
  郭恒目送来使离开,又从怀中掏出信纸,忽地返回屋里,提起琉璃灯罩,将信纸放在火苗上烧了。
  朱红图纹化作灰烬,埋入架上花盆。
  郭恒匆匆打开衣橱,换下身上的衣物。他方从军营回府,身上穿的武弁服风尘仆仆,专程回屋换了套冬衣常服,又返回前院偏厅去。
  厅上的贵客等候已久,席上饮食皆未开动,下人为他侍酒,他亦不赏脸,终于看见郭恒自渡廊下快步流星走来,才开口道:“郭大人,换身衣服怎得这么费劲?”
  “有劳久候了,谢中书。”郭恒入席落座,举杯赔罪说道。
  堂上贵客正是中书令谢励。
  月余以前,他还在漠北陪皇帝吃风沙,此时却出现在了洛州都督府的席面上。其神色中隐隐见得疲惫之色,或许是星夜兼程赶路所至。
  “今我亲自来见你,郭季德,你可不要想着敷衍过去。来,喝了这杯酒!”谢励举杯,邀郭恒共饮。他与郭恒少时乃有同窗之谊,宦海沉浮数十年,见面虽少了,彼此却还有些说得上话的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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