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方锐没去送外卖,一直跟谢幸待在店里,早上吃完饭给他泡了感冒冲剂,喝完好了许多,不会再打喷嚏了,到下午却还是开始咳嗽。
谢幸脸色越发不好看,咳的唇色煞白,枇杷水都喝不管用。
他早早的关了店,哄着谢幸带他去附近的卫生所让大夫开些药。
卫生所排队等开药的人排到路边去,方锐让谢幸坐在树荫下,自己顶着太阳排队,将近四十度的高温把他晒得快要脱水,在烈日下站了有半小时终于排到卫生所门口,透过里面传来一点空调风方锐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招手把谢幸叫过来自己身边,等里面看完大夫的病人出去。
方锐手里一直拿着水,拧开递到谢幸嘴边:“多喝点水。”
谢幸抿了两口就摇头示意不想喝,难受地撇嘴说自己难受。
前面的人看完开口走出,方锐赶紧带谢幸进门,卫生所里并不大,一面墙摆的全是西药,另一面墙是放中药的实木柜子。
年迈的老阿嫲正在夹药材称重,只是抬头微微撇了谢幸一眼就问道:“几岁了?”
方锐如实回答:“刚满十八,虚十九了。”
老大夫递过去一支水银温度计:“要分化了,测一下体温。”
她让谢幸在小凳子上坐着,方锐怕谢幸乱动,一只手放在谢幸胳膊上,防止温度计没夹紧掉下。
他心里暗自叹气,这一天还是来了。
每个人成年那一年都会发一场高烧,伴随虚弱难受的身体开始分化第二性别,所有人都要经过这一遭,这是没办法的事,世界的自然规律就是这样,没有例外。
人出生起便有男女之分,男性和女性的身体结构不同,长相力量不同,但有唯一一点相同的是,每个人的体内都携带一样的H型基因。
这个基因会在体内生长,待到人类成年时开始分化,简单来说就是基因在时间推动下生长变异。
专家把分化后的男女分成三种性别,alpha,beta,和omega,俗称人类第二性别。
其中beta人数较多,属于普通人群,女性beta依旧保留第一性别时期的子宫,拥有生育能力。
alpha和omega后颈处会长出腺体,腺体拥有散发信息素的能力,男性alpha和女性alpha都一样,身体较为强壮,一般处于主导地位。
而男性omega和女性omega亦是相同,体内都会生长出能孕育下一代的子宫,相较于其他性别人群,omega正常情况下身体都比较瘦弱,在社会中一直处于被保护的状态,国家律法也更多地在保障omega权益。
方锐自己也经历过一回,那时他是家里唯一的大人,身边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谢幸要照顾,硬是撑着发烧的身体去工作,好在发完烧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后颈也没有长出腺体,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绝对是个beta,所以才敢在分化时还出门工作,因为他的父母都是beta,beta和beta是绝对不会生出其他性别的小孩的。
谢幸是流浪过来的,他没有父母,方锐乃至所有人都不知道谢幸是否是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还是两个父亲甚至是两个母亲,没人知道他会分化出什么性别。
方锐从现在起必须时刻看着他,谢幸这样特殊的人,要是分化成alpha或是omega身边都不能没人在。
注:【H型基因:我编的】
设定是人类18岁成年之后都会分化第二性别,男女omega和女beta一样都具备生育能力,除abo设定之外其余皆现实向
人物无原型,勿代入
第8章 孤独的小兽
体温三十八度七,在发烧。
大夫给谢幸打了一针退烧针,跟方锐说道:“分化的人都会这样,不用紧张,等下就会退烧了。”
她说着递给方锐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信息素阻隔贴,还有一个针管,那是抑制剂,方锐知道,以前他分化时大夫也有给他这个东西,但他用不上。
阻隔贴和抑制剂这种东西,除了beta不需要之外别的家庭正常都会备一些以防万一。
一般alpha和omega分化完就会迎来第一次易感期或发|情期,十八岁的少年对大人们来说就是还在上学的小孩而已,这个年纪哪儿有伴侣可以为自己疏解特殊期,只能靠打抑制剂来度过。
“今晚就会分化,如果分化成alpha或omega你是感受不到紊乱的信息素的,回去后最好事先把房屋门窗都关好,防止到时候味道影响到周边的人,你要留意,alpha的腺体几近透明,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能摸到有一点凸起的感觉,像细小的喉结。omega就比较明显,能看得见,到时候他要是开始难受了你就给他打抑制剂,当然如果已经有伴侣的话可以让伴侣和他一起度过这两天,会比较好受一些。”
大夫很负责,跟方锐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其实这些方锐都懂,毕竟自己也经历过一次,但总归这回要多注意一些,因为分化的人是谢幸。
方锐扫码付钱,向大夫道谢,虚扶着谢幸出门。
他脸色已经没刚才那么难看了,但还是很难受的样子,坐在电瓶车后座,额头抵着方锐后背。
“还不舒服吗?”
谢幸贴着他后背的头点了两下。
“快到家了,给你做番茄鸡蛋面吃好不好?”
谢幸摇头。
“那红糖面线呢?甜甜的。”
谢幸没说话,还是摇头。
每个人都要走这么一遭,但方锐还是不可控制地心疼,他在家楼下停车,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谢幸:“回家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谢幸吸了吸鼻子:“睡觉不难受吗?”
“睡醒了就不难受了,刚刚打完针,很快就好起来了。”
生病的谢幸不吵不闹,但很容易哭。
不像别的小孩那样会缠着让大人哄,他会自己蜷到一个角落里,眼神空荡地盯着地面发呆,默默吸着鼻子掉眼泪。
偏生方锐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他宁愿谢幸会喊疼会大哭,而不是像个孤独的小兽自己舔舐伤口。
谢幸被风扇吹出一身汗,眯了许久爬着坐在床边发愣,方锐在阳台煮面线,煮熟之后倒进保温盒里想着晚点谢幸醒了让他吃点,刚打包完进客厅就瞧见谢幸的身影。
他倒了杯水走过去,伸手摸摸谢幸额头,不像下午那么烫,开始退烧了。
他浑身黏腻,额头的汗水沾湿了几根头发,对走过来的方锐说道:“锐锐,好热。”
方锐水杯递到他嘴边:“喝点水。”
谢幸低头喝水,方锐顺势向他后颈望过去,干净洁白的脖子没有半点异样,应该也没那么快。
这时谢幸又说道:“锐锐,热……”
谢幸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也像哭腔,说话声不大,拖着长长的尾音像在跟谁撒娇。
分化太难受了,很难熬。
这么热的天只会让人更难受更难熬,全球气候变暖,现在的夏天比以前的夏天还热很多,家家户户都已经支起了空调,只是方锐一直怕电费太贵,想着吹风扇吹了那么多年了,多吹几年也没事,再等久一点,以后日子好过一些再买。
方锐盯了老旧的风扇半晌,接着心一横给赵秀盈打去电话。
他记得赵秀盈上个月刚买了一台二手空调,应该知道哪里有。
全新的太贵了。
那头很快接了电话,方锐问她有没有二手电器市场的电话,想在家里装个空调,赵秀盈问他大概要多少钱的,问完说行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方锐家响起敲门声。
开门看见赵秀盈惊讶了一下。
赵秀盈往旁边侧身,让工人抬空调进门,方锐回过神伸出手想要帮忙搬,工人摇头说不用。
方锐便退到一旁:“怎么这么快?”
赵秀盈看了他一眼:“刚好有我买的那种,就先让人家给你送来了,我那台用了一段时间了,挺不错的,也还省电,讲完价说给二千,安装费和支架费都给你免了,等会装完你直接给那师傅就行。”
方锐笑笑:“麻烦你了,还害你跑一趟,谢谢啊。”
“小事儿,这有什么好谢的,小幸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谢幸刚才还在自己床上靠着,听见有动静自己走到客厅,缩在电视旁的小凳子看人。
方锐这才知道谢幸出来了,见他盯着赵秀盈看朝他说道:“秀盈姐来了,要叫人。”
谢幸认识她,眨眨眼睛叫了一声:“秀盈姐好。”
赵秀盈微笑着点头,方锐叹口气道:“发烧了,下午带去卫生所,说是要分化,估摸着就今晚了。”
“那你要留意了,自己也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跟我说。”
以前建房子没有预留空调排线控,安装师傅还要爬到窗外打孔,装了两个小时才装好,赵秀盈店里还要开门就先走了,方锐给师傅递水,又在一旁帮忙拿东西,装完付钱送师傅离开。
他们家很小,装一台空调就能凉快整间房子,方锐难得的在家里不觉得热,问谢幸:“现在还热吗?”
谢幸鼻尖有些红:“不热。”
师傅装了两个小时,谢幸就坐在边上看了两个小时,方锐闻言失笑:“那就去床上躺一下吧,要是很不舒服得跟我说。”
谢幸听话地走到隔间里:“嗯嗯。”
外面天色逐渐变暗,方锐早就关了门窗,甚至往窗边的缝隙里堵上旧衣服,生怕分化完露出去一点信息素影响到别人。
谢幸不再觉得热,睡得很熟,身上盖着方锐从柜子里抱出来的毛毯。
方锐轻手轻脚爬上床,偷偷拨开被子看谢幸后颈,还是没什么变化。
第9章 丢弃的小狗
谢幸这一觉睡得沉,夜深了也没再醒来,怕他夜里又烧起来,方锐整宿都没怎么睡,时不时用湿毛巾给他擦一下额头手腕,天快亮了才缩在旁边睡过去。
他是被闷醒的。
普通人刚开始分化时,散发的信息素都是紊乱的,极少数人才会控制,正常人都没办法做到头一次就能控制更别说谢幸,方锐只好把门窗都封闭起来。
现在开始觉得屋子里很闷,空调风是凉的,屋子里都带着冷气,但就是很闷,没有新鲜空气流通,好像之中还夹杂着一股异样的气味,方锐闻不到,但他就是觉得很奇怪,似乎整个人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味包裹。
他后知后觉地睁眼,一旁的谢幸眉头紧皱,方锐伸手摸了一下他额头,果然又开始烧了。
谢幸躺着,后颈正压在枕头上,方锐想检查一下都看不到,无奈之下只能推了推谢幸,试图把他叫醒。
现在外头天已经亮了,起来吃些东西,垫垫胃好吃药,晚点要是有发情的迹象再打抑制剂。
他靠近谢幸耳朵:“起床啦~”
谢幸艰难地挪动了一下,眼睛还闭着不睁开,带着鼻音嘟囔:“不要……”
方锐拿出杀手锏:“不起床的话那我走了哦?”
谢幸眼睛睁开:“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走。”
这招屡试不爽,方锐太懂怎么拿捏谢幸了,他只要说句话谢幸就屁颠屁颠跟着做,不会犹豫,不会权衡。
他只知道听方锐话。
在方锐的注视下谢幸喝完小半碗清粥,吃完靠墙坐着看方锐收拾碗筷,半小时后被方锐连哄带骗地吞下药片。
吃完退烧药没多久他又开始打瞌睡,方锐没敢出门,好在家里冰箱有菜,够他们两个吃个两天。
当天夜里屋里就显得更闷了,谢幸烧没退下去,脸色已经挂上一抹异样的红,皮肤滚烫,难受地水都喝不下,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胡话。
方锐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睡眠不足的大脑已经开始惩罚他的身体,哈欠打个不停,伴随着生性眼泪流出后开始有些头疼,谢幸白天睡了一天,夜里说什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折腾。
在触碰到谢幸此刻异于常人的滚烫皮肤之后方锐吓了一跳,他急忙拨开谢幸后颈的头发和衣领,就着灯光查看他后颈有没有什么变化。
好像是有一点小小的凸起,但看不太清。
方锐伸过手抚上谢幸后颈,指腹在附近摸索。
他摸到了谢幸长出来的腺体。
只见谢幸突然加重呼吸,下意识把脑袋往方锐手里蹭过去。
腺体还没有小拇指指盖儿大,看不太清,摸能摸到一点,是个alpha。
alpha也行,不是omega就行,方锐松了口气。
alpha和omega的腺体都异常敏感,这地方是碰也碰不得。
意识到这点的方锐赶紧把手缩回去,指尖仿佛都留着谢幸滚烫的信息素,谢幸突然自己拉着衣领把后颈凑到方锐手边,分不清是带着鼻音还是哭腔,小声地说:“难受。”
alpha的后颈哪儿是能随便摸的?方锐确定了谢幸分化性别之后就放开手,准备先找个阻隔贴给他贴上。
闻言只是轻轻把他脑袋推开:“我去找阻隔贴给你贴上就不难受了,你先让开。”
谢幸这会儿开始不听话,拉着方锐不让走。
方锐难得严肃,指着谢幸的后颈:“这里,不可以随便给别人摸,以后出门我都会给你带阻隔贴,不可以撕掉,难受要回家打针,听到没?”
谢幸红着眼,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直勾勾看着方锐,随后就开始掉金豆子,不要钱似的一直掉。
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方锐叹口气:“哭什么,别哭了,我去拿阻隔贴,贴上就不难受了。”
“锐锐凶。”
方锐自己头都还有些晕,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还要去控制自己的语气,他甚至也没有凶,只是说话严肃了一点而已,天地良心,真的只有一点。
谢幸一掉眼泪就停不下来,见方锐不肯摸他后颈,自己伸手使劲去抓。
方锐有段时间没给他剪指甲了,刚长出来的腺体就是一块嫩肉,被他一抓就破皮,随即开始渗出一丝血痕,方锐连忙把他手拉开,又没敢大声怕刺激到他,只能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我摸,我摸,就摸一下,你不许动。”
谢幸可能是真的很难受,皮肤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红,腺体一直在发烫,饶是方锐闻不到味道也能感受的出来此时此刻他家里有多么重的alpha味道,他指腹轻轻碰了一下谢幸腺体,谢幸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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