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直待在一起,恐怕曲玉饴会皱着脸,但因为不得不这样而努力克制,漏出怯弱的眼神来。
怎么能想这些?殷涷短暂的唾弃自己,像个变态。
不过如果对象是曲玉饴,好像也很正常。
殷涷最后炸潘城,说:“怎么更像是你家的保姆?”
潘城咳咳两声,把靠近想吃嘴巴的人推走,正声道:“怎么可能!”
电话对面群魔乱舞的声音让引动皱眉,但这是潘城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干预,因此,殷涷只是隐晦提醒:“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说的医生。”
潘城气死了,把电话挂了。
0也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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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玉饴从办公室出去,时间不长,他脸上压出来的印子还没消,只是浅了一点。
但在美人的脸上,浅色的印子反而有更多的凌虐感,若隐若现的纹路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
想要触碰他,然后狠狠压下看,看曲玉饴的脸充血变红,纹路明晰。
办公室一时之间沉默几分钟,因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思想,一群人慢半拍般,嘘寒问暖,问曲玉饴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
曲玉饴感觉大家怪怪的,怎么都不看他。
是终于发现他的外貌打扮和大家不一样吗?
办公室的每个人每次都穿着优雅漂亮,每天上班都是光鲜亮丽的,曲玉饴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都会早起半个小时搭配衣服。
虽然他总是觉得自己搭配的不好看,但是混在人群里,还是稍微能掩盖一点。
瞒不住了吗?
曲玉饴胡思乱想,脑袋放空,不知觉的拉身上的外套。
外套手感很好,和一般的西装不同,布料不十分□□,很扎实的用料。曲玉饴浑身僵硬住,他出来的时候,忘了还老板西装了。
曲玉饴身上的西装很大,包裹住他整个人,莫名的有种保护的姿态,办公室的大家看一眼,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曲玉饴小心翼翼的抠手背,众人的问题却和他想象的毫不相关。
“小曲,那个,老板骂你了吗?”大家问的小心翼翼,好像在确认什么。
“啊?”曲玉饴茫然的抬头:“没有啊。”
“没有!”办公室唯三的男人郭一没忍住,惊叫一声。
其他人也是。
曲玉饴被叫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会被骂,居然没有,这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上司吗?
而且,殷总的外套还搭在曲玉饴身上,之前,有人找理由披殷总的衣服,殷总只是看了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衣服扔在了垃圾桶里。
按照曲玉饴的老实程度,他肯定是不敢偷偷拿老板的衣服。
但殷涷的洁癖程度也是一绝,这......大家心思百转千回。
“怎么了?”
张迩尬笑说:“没事。”就是本来准备安慰你趁虚而入道歉,现在只能直白道歉了。
等曲玉饴坐到位置上,一群人才慢吞吞一个接一个的道歉。
“之前看你睡觉在发抖,还以为是空调开小了,所以我给你盖了一件衣服。”
“我给盖了一床毯子。”
“我也贡献了一件衣服。”
“......”
曲玉饴往黏腻的后背摸,难怪他总觉得背后发凉,原来是因为出了汗,吹风当然会凉。
他被同事的热心簇拥的不知所措,低头双手在桌上划拉,低声说:“没,没事。”
大家自以为曲玉饴生气了但是人太多不敢说,道歉的声音更大了,叽叽喳喳的。
曲玉饴脸都烧红了,无助的咬唇,双手在身前摇晃。
“没,没有,谢谢你们。”
曲玉饴没有撒谎,他很少接收到陌生人的善意,对于别人的善意,他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但是他真的很感谢感谢愿意接纳他的秘书们。
好说歹说才让这群人相信他,曲玉饴松口气,坐在位置上和修伞店老板发消息。
都好几天了,老板还没有半点反应,而且曲玉饴发现,早上给老板发消息,老板不会回,反而是半夜两三点,老板回消息回的最快。
曲玉饴怀疑老板每天都看雷剧看到晚上两三点。
连续问了好几天,老板才终于说伞修好了今天可以拿。
曲玉饴看了眼休息时间,已经上班了,今天下午应该是不能还回去了。
也不知道伞现在是什么样子,殷涷也没有问过曲玉饴伞的事情,曲玉饴心里多少不怎么好意思。
当天下午五点左右,殷涷来办公室让大家去开会,除了曲玉饴。
曲玉饴目前还没开始工作。
听大家说话,好像是某个项目出了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可能要出差。
曲玉饴不懂这些,茫然的坐在椅子上。
等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殷涷站在他面前。
殷涷其实很忙,突然出现的工作事故,他忙的脚不沾地,重新评估工作,还有很多文件要他看。
但他路过办公室,看见撑住腮帮子发呆的曲玉饴,想起来还没告诉他要做什么。
殷涷站在曲玉饴面前,因为来得急,殷涷呼吸声很大,胸口起伏,像一堵墙。
曲玉饴抬头看他,慌忙要站起身。
殷涷双手压住曲玉饴的肩膀,曲玉饴是溜肩,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肩膀楚很空。
加上曲玉饴骨架小,殷涷一只手能盖住曲玉饴的肩膀。
好小,殷涷心中感叹,曲玉饴被他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殷涷低头看,他今天递给曲玉饴的衣服被曲玉饴叠好放在腿上。
虽然没披在身上,但殷涷心里还是产生诡异的满足感。
殷涷清嗓,道:“你工作的事情,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说。”
曲玉饴点头,被人压住的感觉不算好,特别是被殷涷压住。
殷涷五官凌厉,不管是谁来看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特别是他很少做表情,和人说话永远都是平静样。
曲玉饴看不出殷涷的心情,他很害怕殷涷。
而且殷涷力气很大,曲玉饴动弹不得,让他更是害怕。
幸好,殷涷只是单纯的说这一句话就走了,曲玉饴看殷涷的背影,缓了一会儿,打开手机,修伞店店主已经在催他了。
曲玉饴发了个马上过去,立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轰隆隆——”
“轰隆隆——”
玉溪市的天色说变就变,下午还是晴空万里,曲玉饴刚走出公司,天上乌云密布,白色的雷光穿越天空,哗啦落地。
白花花一片,曲玉饴眼前一片空白。
殷涷的伞...曲玉饴匆忙之下下意识的想到这点,他匆匆往修伞店赶。
总不能让殷涷淋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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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轰隆隆——轰隆隆——”
大雨刷刷的落下,冲落树叶上的尘埃,地面溅起丝丝雨点,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沉重的气息。
曲玉饴赶在这之前到了修伞的店。
“唉!先别关门!”曲玉饴一边挥手一边大喊。
站在店门的老人懒洋洋的掀起眼皮,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推拉门剩下一个角落,正好供一个人进出。
老板一句话没说,脸色不怎么好的进了店。
曲玉饴小步跟在老板身后,问:“伞在哪里呢?老板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老头子把伞从柜台下拿出来,重重的放在曲玉饴手里,从鼻子里不怀好意的哼一声,转而打开店面的灯。
昏黄的灯光不打招呼的洒满整间屋子,曲玉饴眯起眼睛,光亮的又急又快,他睁不开眼睛。
适应了一分钟,他睁开眼睛,老板坐在矮凳上,点了一支旱烟,浓浓的烟尘滚滚而出,罩住老板,让曲玉饴看不清他的脸。
老板不高兴,曲玉饴看出来了,他踌躇要不要询问几句。
“打开看看。”老板说。
曲玉饴哦哦两下,手指按住伞柄,伞面刺啦划开空气,猛地撑开,挡在曲玉饴和老板面前。
老板眯起的眼睛睁开,把手上的旱烟挪开,骂道:“不会看着点儿吗?这伞多金贵?到时候被我的旱烟烧坏了我可赔不起。”
“对不起啊。”曲玉饴马上把伞拿开,一脸抱歉,他没有注意到老板,老板让他打开,他就下意识的打开伞。
老板又哼了一声,道:“看看吧,我告诉你,这地盘,我修伞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确实是,曲玉饴从前没修过伞,老板说是用了不同的材料去修,但曲玉饴打开后,伞面流畅,伞骨□□,在灯光下有隐约的流光穿过。
完全看不出是修过的伞。
曲玉饴松了好大一口气,常年怯弱的脸上出现浅浅的笑,眼睛都弯成月牙。
“谢谢老板。”他说:“真是太厉害了!”
老板脸色好看起来,还有点儿骄傲,站起身把曲玉饴推出去,说:“给了钱说什么谢不谢的。”
曲玉饴顺着老板的力道走出去,外边的雨下的更大了,曲玉饴开始担心殷涷有没有伞。
要是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曲玉饴又给老板鞠躬,撑开自己的小黄鸭伞冲进雨里,小黄鸭伞很小,在风雨中飘飘荡荡,要被风吹走似的。
鲜亮的伞汇入人群,很快就看不见了。
老板在后边龇牙,雨水把他手里的旱烟给弄灭了。
“这雨一点也不好,我还要回去看电视剧,今天播,千万不要迟到了。”
千万不要迟到了,曲玉饴也这样想。
于是他走的更快,合脚的硬皮鞋在水坑里踏过,溅起雨水,落在裤脚。
/
殷涷开完会,独自一人从办公室往下走。
这一次的合作方是个难缠的角色,若是再拿不下来,不出预计,要派人前去玉泉市。
至于人选,殷涷还没定下来。
殷涷面色冷峻,单手插兜,几步路就走到公司门口,一直跟着殷涷的张司机已经举着伞在门外等候多时。
风迎面吹过殷涷,带来丁点儿雨丝,殷涷眼也没眨,直接往前走进雨里。
“......”
张司机人到中年,怎么也有个一米八左右,往日里撑伞,殷涷断不会被雨打湿上衣,今日他倒是玩忽职守,不管是高度还是位置,都不对。
殷涷皱眉,往侧边看去,曲玉饴憋着一张小脸,踮起脚双手拿住伞,立在殷涷头上。
而被骂玩忽职守的张司机,愣怔着站在距离殷涷一米外的地方。
看起来是刚刚退下去的。
曲玉饴一双眼睛很亮,他过来的时候,殷涷刚刚要往外边走,幸好他来的及时,没有迟到。
可是殷涷好高,曲玉饴只能到他的下巴,要是撑伞,肯定会磕到殷涷的脑袋。
而且殷涷马上就要淋到雨了。
曲玉饴只好把自己的小黄鸭伞挂在手臂上,双手往上举,踮起脚来,堪堪遮住殷涷身前的风雨。
殷涷就这样看着曲玉饴,曲玉饴歪头,掩饰的眨眼,看天看地看雨,就是不看殷涷。
太可爱了,殷涷以前读书,有一篇课文,身穿黄色雨衣的小孩给暴雨里的花朵遮雨。老师问他有什么感想,殷涷那个时候才几岁,穿了一身黑色的马甲,小大人一般,沉稳老练。
他看着老师,稚嫩的脸上出现与他那个年龄不符的成熟:“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在风雨到来的时候临时起意。”
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下,殷涷坚定的说:“我会在风雨来临前做好一切准备。”
老师问他:“花不是你家的,只是你碰见了......”
殷涷反而不解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想就可以。”
殷家家大业大,老师讲到这儿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的思想了,只觉得殷涷说的的确有道理。
对于他而言,护好一朵花,实在是太轻松不过。
而此刻,二十九岁的殷涷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路边的花朵产生怜爱之情。
...不,曲玉饴不应当是路边的花朵,他应该是那个被如珠似宝养大的男孩。
因为太天真,于是曲玉饴单纯又愚蠢的,撑开小小一把雨伞,企图为路边的苍天大树遮挡。
殷涷低下头,嘴角轻勾,轻轻的笑起来。
曲玉饴不明所以的看他,要淋雨了也能笑的出来吗?
看见曲玉饴疑惑的神情,殷涷勾唇,道:“怎么回来了?”
又成了关心下属的好老板。
曲玉饴扭捏的小声说:“之前你借了我伞,我忘了还了......”
一看见殷涷高大的身材和冷峻的面容,曲玉饴就害怕,怕的不敢说实话。
他其实很少说谎,这话说出来曲玉饴脸蛋就红了,眼睛眨啊眨。
然而在殷涷眼里,曲玉饴眼睛里春水荡漾,分明是不好意思。
“那——真是谢谢你。”殷涷拖长音调,戏谑开口,看曲玉饴脸上的红色蔓延,烧到耳朵。
曲玉饴岔开话题:“伞,伞给你,我要回家了。”
家里还有人等他。
曲玉饴伸出双手把伞忘殷涷身前递,他双臂伸直,手弯上的小黄伞措不及防被掀翻,哐当落在地上。
溅起的水花滴落在殷涷黑色西装外套上,浸入布料,颜色变成更深。
曲玉饴的脸也没遭到幸免,水滴一点儿不歪的飞到他侧脸,好几滴水从面容上滑落。
“呀?”
曲玉饴现在的姿势委实不雅观,又是往前倾,又是侧身往后看,要不是因为柔韧度够好,多半当场就要摔下去。
他还在发愣呢,一双温热的大手摸上曲玉饴脸侧,很热,热气从手心上涌,覆盖住曲玉饴的脸。
曲玉饴脸很小,又白,小麦色的手掌放上去,半张脸都被遮住,颜色分明,像是被泼上蜂蜜的白色奶油,滴滴答答的融化。
殷涷觉得手心下滑嫩的肌肤快要融化,他慢悠悠的擦过曲玉饴的半张脸,又轻又重,酥酥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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