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安谨慎道:“小何,说自己离家出走没钱了,我来看看他……”
殷涷扯出烟,没抽几口,把烟放手里熄灭,一缕小小的烟丝从缝隙中落出来。
“你妈提醒过你,少和何家的人接触。”
殷安:“可是小何不一样,小何很单纯,他妈妈已经没了,何太太只是为了争夺家产,所以才认他,他好可怜。”
殷涷看着自己身前的人,怀疑当初殷安是不是被抱错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天真?
殷家的人,也就殷安像个傻白甜。
“殷安,这是他自己选的。”殷涷看殷安一脸的倔强,脑袋疼的要命,他姐也是真甩手掌柜,把人扔过来就不管了。
“明天你和我回去,领死工资,开学后也是,当普通实习生。”
殷安张大嘴巴:“可是舅舅,才三千块钱,连我一双鞋都买不到。”
殷涷低头看殷安的限量款球鞋,冷笑:“那就不要买。”
殷安傻了:“哥是不是不爱我了?”一激动都不叫舅舅了。
殷涷懒得管他,现在还有更需要照顾的人躺在房间。
殷安追上去:“哥,哥,不买就不买,给我个住的地方呗,赏我个房间行不?”
走在前面的殷涷停下来,殷安措不及防的撞上殷涷的背。
“你干吗?”殷安先是叫,等意识到前面的人是殷涷之后,又找补:“呀。”
殷涷:“。”恶心玩意儿。
“你找乔清,她会处理。”殷涷顿了顿解释道:“不方便。”
殷安得到房子也不纠缠了,他以前也没成功过,他哥那死洁癖,就算是套房也不让他睡。
但是这次,怎么还给他解释原因了?
殷安想不通,然后,站在原地看殷涷进了曲玉饴住的总统套房里。
????殷安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啊?洁癖也能治好的?
凭空治好洁癖的殷涷以为进到房间会看见曲玉饴老老实实的在床上睡觉。
结果推开门,黑暗的房间里,床上一抹光特明显。
曲玉饴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知道和谁说话,打字打的慢,删除键倒是按的飞快。
殷涷和班主任似的,站门口不出声不说话,就等曲玉饴发现他。
坏学生曲玉饴压根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在和邱栈发消息发的乐呵。
他和邱栈说看见一个人和邱栈背影像,邱栈说他已经在宜安市了,曲玉饴肯定是看错了。
曲玉饴想说,比起邱栈的正面,他甚至对邱栈的背面更熟悉,可打出来了又不敢发出去。
像在怀疑什么。
曲玉饴最后小心发了一句:“可能确实是我看错了?”
邱栈理直气壮:“肯定是你看错了,你搞错的事情还少吗?”
好吧,曲玉饴叹气,发了个猫猫对不起的表情包,确定邱栈看见之后,关上手机打开灯准备洗澡。
爬了一天的山,曲玉饴浑身都累,但不洗澡又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决定洗个澡再睡觉。
曲玉饴刚打开灯,余光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吓的脸色煞白,僵硬的转过头去看,和门口的班主任殷涷对个正着。
殷涷本想质问曲玉饴为什么要关灯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曲玉饴脸色一变,他就什么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没事吧?
殷涷往前走,曲玉饴相应的往后退,殷涷意识到什么,站在原地没动了。
此时此刻,殷涷连难看或者是严肃的脸色都不敢对曲玉饴做出来。
他僵硬的掀起嘴角,做出一个自以为温馨的表情来:“没事吧?”
曲玉饴要被吓哭了,娇声娇气的职责:“你要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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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质问,更早到来的永远是心疼
第38章
曲玉饴胆子小,指责后又怕被骂,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殷涷的表情。
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殷涷僵硬的脸上反而出现一抹笑,示弱一般,好声好气的哄:“是我的问题。”
“好吧。”曲玉饴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坏人,原谅殷涷了。
殷涷看曲玉饴找衣服,重新摊开行李箱,早上曲玉饴以为要回去,把衣服和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了,现在要洗澡,得重新找东西。
行李箱放在地上,曲玉饴弯腰去找,因为腿肚子痛,加之柔韧度好,所以曲玉饴直接把身体弯下去,上半身快贴近膝盖。
曲玉饴以往穿的都是宽大的衣服,做大动作也不会漏出什么,几天穿的衣服很合身,曲玉饴弯腰下去,一截莹白的腰肢出现在殷涷目光里。
柔韧度很好,殷涷漫不经心的想着,手指交叠摩挲。又看见曲玉饴弯下去往后延伸的屁股,衣摆下滑,似乎能看见弧度。
明明人很瘦,但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屁股上没有想象中的干瘪,饱满的弧度呼之欲出,粉嫩无比。
殷涷咳嗽一声,在空旷的卧室里很明显。
曲玉饴好容易找到衣服,转头关心自家老板:“殷总你感冒了吗?最近很多人感冒,你小心一点哦。”
殷涷想说,他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感冒,但看见曲玉饴关心的眼神,殷涷咽下去这句话,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说完了,卧室又陷入沉默。
老实说,曲玉饴不知道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聊什么,他是个无趣木讷的人,人生也乏善可陈,实在找不出什么能和自己这位家财万贯的领导聊起来。
而且,他现在身上很不舒服,爬了一天的山,出了汗,回来吹了空调,汗干了,但曲玉饴总觉得身上有味。
因此,曲玉饴都不敢站的离殷涷太近。
怕殷涷嫌弃他。
两个人又不说话,离的又远,好像在比谁更有耐心,跟玩游戏似的。
殷涷想靠近曲玉饴,结果刚走一步,曲玉饴就往后退。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殷涷不动了,他现在的位置,也能隐隐约约闻见曲玉饴身上甜甜的味道。可能是因为曲玉饴经常做蛋糕?每次殷涷路过他,觉得空气都是甜的,甜的发腻。
像是刚刚烤出的蛋糕胚,加了奶油和殷涷喜欢的车厘子,白色一点红,既漂亮又美味。
“你……”
“你……”
曲玉饴和殷涷同时说话,说了一个字不约而同停下来等对方说。
“……”
又沉默了。
沉默的曲玉饴心里慌张,没有缘由。
曲玉饴心里很乱,一方面是因为累,另一方面是因为邱栈的事情。
他敏锐的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但又不敢相信,脑子混沌,他主观上又纵容这份混沌和模糊。
殷涷的气势很强,和殷涷待在一起,曲玉饴被殷涷的气息包裹,锋利的他只能往后退,又无处可退。
曲玉饴低头看手里的衣服,小声道:“殷总,我要洗澡了。”
言外之意是,你还不走吗?
殷涷嗯一声,听懂了,也没说要走,但是也不说话。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殷涷也不算健谈的人,但他此时此刻就想和曲玉饴待在一起。
要是能一直待在一起就好了。
殷涷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能,只是目前不可能,曲玉饴是个胆子很小的人,稍微进一步他就会退十步。
尽管知道曲玉饴喜欢他,殷涷还是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直接出手。
至少——也需要一次盛大的表白。
曲玉饴值得所有的美好,所以他的爱情也应该从一场盛大的表白开始。
殷涷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显,只是平静的和曲玉饴道别:“明早九点的飞机,不要忘了。”
末了,他退到门口,补了一句:“算了,迟到了也没关系。”
曲玉饴:“我会提前到的。”他一向守时。
等殷涷走了,曲玉饴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曲玉饴看殷涷送的衣服,戳了几下衣领,拿袋子装好放在了行李箱的最里边。
他应该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
曲玉饴早上起的很早,起床之后,前一天爬山的副作用完美体现在了他身上。
双手手肘痛,抬不起来,大腿小腿酸痛,走一步都酸麻。
这还是在有殷涷背了曲玉饴大半程的基础上,曲玉饴还是累的不行。
酒店有电梯,曲玉饴没费多少力气把行李箱一起带下去,殷涷和乔清都在楼下了。
殷安还没来。
曲玉饴看外边有两辆车,先去乔清身边,小声问乔清坐哪。
乔清说:“我坐后边,东西已经放好了。”
曲玉饴跟着去把东西放后车,然后慢慢挪到乔清身边站着看手机。
他以前喜欢蹲在地上玩手机,现在腿很痛,蹲不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殷涷把殷安整个人从楼上拖下来了,殷安蹦蹦跳跳,头发很乱,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像一只彩色大公鸡。
殷涷很高,直接拎起殷安的耳朵,像拎待宰的鸡,毫不留情。
曲玉饴觉得自己耳朵也有点痛,偷偷摸了一下。
还好,没人拎他。
殷涷拎着殷安,让乔清和曲玉饴跟上,随即先去了后车,打开后备箱要把殷安的东西放进去,结果后车的后备箱已经满了。
乔清的行李箱是蓝色,天空的颜色,曲玉饴的行李箱和他人一样普通,是最基础的黑色,很大。
两个人的行李箱把后备箱挤的只剩下很小的地方,再放不下第三个行李箱。
殷涷看了行李箱一眼,又看了曲玉饴一眼,表情说不上好看,反映在动作上的,就是更大的力气。
殷安的惨叫声更大声了,叽哩哇啦的。
殷涷没特殊要求曲玉饴把东西搬下来,带着殷安去了前面的车,冷脸上车让司机开车。
回去的飞机上只有四个人,乔清,殷涷,殷安,曲玉饴。
上飞机的流程和来的不一样,曲玉饴以为是地方差异,上了飞机之后曲玉饴才反应过来,这次坐的是殷涷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比普通飞机更舒服,有沙发,有床,还有一个房间用来放台球,曲玉饴看了半天没看懂是什么东西,因为没有球,他还以为是用来打麻将的地方。
虽然曲玉饴也不会打麻将。
曲玉饴坐在了乔清身边,他早上没吃什么,买了一盒牛奶小口小口的喝。
殷涷不知道拎着殷安去了哪里,总之,曲玉饴在飞机上没见过殷安。
曲玉饴一边喝牛奶一边发呆,乔清飞机起飞前还在和人发消息,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气的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曲玉饴愣愣的看她一眼,又看手机一眼,小心的拿起来放在桌上。
“不要这样,万一掉在地上就坏了。”
乔清很少有气的不行的时候,从曲玉饴进公司开始,乔清大部分时间都是优雅的,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口不择言:“也没多贵,买一个就行了。”
曲玉饴附和的“哦”一声,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乔清,只好拿起今早多买的一瓶牛奶递给乔清。
本来准备给殷涷的。
乔清没要曲玉饴的牛奶,她闻着牛奶的味道就想吐,特别是纯牛奶,看曲玉饴喝的起劲,她不知道怎么的,有了一股强烈的倾诉欲望。
她问曲玉饴:“你觉得结婚是必要的吗?”
曲玉饴先点头,又摇头。
乔清乐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玉饴喝了一口牛奶,咽下去之后慢慢说:“我是想结婚的,我喜欢结婚的感觉,不过如果不是我的话,不一定要结婚。”
曲玉饴是很怕孤单的人,可从小到大,他长时间都很孤单,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所以他渴望生活中有另外的人参与,不管是谁,陪着他,让他不再孤单。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曲玉饴,有的人不需要陪伴,就不太需要结婚了。
乔清叹气:“我不想结婚。”
曲玉饴说:“那就不结……”等等?乔清不想结婚?曲玉饴睁大眼睛:“你不想结婚吗?”
乔清,不是和殷涷在谈恋爱吗?曲玉饴想到今早殷涷不高兴的样子,感觉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是不是因为乔清不想结婚,殷涷想结婚,才会产生矛盾的?
曲玉饴难免有些好奇,除了好奇以外,作为兄弟,他还想帮殷涷解决问题,于是问道:“为什么不想结婚呢?”
乔清苦笑,又在看见曲玉饴单纯的眼睛后叹气。
她本以为曲玉饴是因为她不想结婚觉得离经叛道才惊讶,现在看来,好像就是单纯的惊讶和好奇。
可能是想结婚的人对不想结婚的人的好奇吧。
乔清理所当然的肯定曲玉饴的性向:“宝贝,你也喜欢男生对吧?”
曲玉饴不知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的点头,他喜欢男生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殷涷以外,都能说。
乔清道:“我就知道你喜欢男生,我也喜欢男生,那就好说了。”
“男的,从本质上来说,就不是个好东西。”
“是是。”曲玉饴无脑附和两句,觉得不太对劲:“我也是男生啊。”直接在他面前说不好的吧。
乔清挥手:“你和那些男的不一样,你又不会一看见女的要么精虫上脑,要么开始脑袋消失术。”
曲玉饴:听不懂……
可能真的很郁闷,乔清说了很多:“现在不是同性婚姻通过了吗?我爸妈是很守旧的人,一直让我找个男的成家立业,说一个女人怎么能不结婚呢?”
“可是我的确不想结婚,一想到要和一个男的过一辈子,我就恶心想吐。”乔清转而说:“不过要是长小曲这样,我勉勉强强能接受吧。”
曲玉饴:“那你,想谈恋爱吗?”殷涷知道乔清的想法吗?感觉殷涷有点惨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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