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个也对应不上,完全看不出来哪一道菜和菜单上的名字。
一顿饭从五点半吃到七点半,曲玉饴都吃撑了,打了个饱嗝,跟在殷涷身后又上了车。
七点半,差不多晚上就要到来,八月份的时候,很多晚上都是太阳和月亮一起挂在天上,今天也不例外。
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曲玉饴再一次见到之后,还是趴在车窗上兴奋的拍照。
“老板,你看,是月亮和太阳诶!”
曲玉饴一边拍一边和殷涷分享,殷涷嗯一声,放慢了车速。
以至于两人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太阳完全下山,天色阴沉沉的,刚到酒吧门口,曲玉饴就被偌大的音乐声吓一跳。
不巧的是,放着的音乐正好和曲玉饴的心跳共鸣,曲玉饴心一跳一跳的,难受的很。
他脸色不好看,一旁的殷涷也注意到了,低头问他怎么了。
曲玉饴摇头,说:“只是声音太大了……”
殷涷侧着耳朵认真听,听完了,凭借身高优势,双手捂住曲玉饴的耳朵。
声音被隔绝开,曲玉饴舒服多了。
殷涷的手真的很大很宽阔,曲玉饴感受着温暖的手心和大到能顺便捂住他半张脸的手,不合时宜的想到,他的爸爸也会是这样的吗?
会不会和殷涷一样,长得又高又壮,如果有人欺负他,就会站出来特别生气的为他出头。
然而曲玉饴已经记不起自己的父亲了。
酒吧声音嘈杂,门口两个人格外的瞩目,特别都长得帅,一个五官深邃,一个漂亮逼人。酒吧里的人小声八卦这两人。
“到底进不进来啊?”
“你说我去要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一看就是一对,你过去肯定要被打的!”
“……”
殷安抱着一直没人回复消息的手机,气炸了,说好的来接他,结果现在都还没来,他生气了。
原本打算帮老哥瞒着家里人,现在他不忍不要怪自己不义。
殷安打开本来撤回消息的婆婆对话框——他之前虽然发出去了,但是想着殷涷要来接他,不能得罪殷涷,又撤回了。
现在他不管,他一定要发。
殷安平时不敢惹殷涷,现如今喝了酒,什么叛逆心思都来了,巴拉巴拉就开始打字。
“婆婆!舅舅背着我们有情况!”
殷安还想再打点字,他狐朋狗友推攘他:“快看那一对!真不要脸狗男男。”
打了一半的消息就这样被迫发出去,殷安气得不行,抬起眼去看到底是什么狗男——神仙眷侣。
这不是他那个冷血无情的哥吗??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
“安哥,你看这对狗男男——”
话说一半,殷安打断他:“什么狗男男,你不要乱说,明明这么登对!”
殷安拍了张照片,偷摸儿存起来,又给婆婆发消息。
“我有照片有证据,殷涷真的有问题!!!!”
“还有问题吗?”
曲玉饴听见殷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因为耳朵被捂住,所以听见的声音很小,还有点飘忽。
“应该没有了。”曲玉饴耳朵很烫,发红,等殷涷手放开,他马上自己捂住耳朵。
殷涷停下动作:“嫌弃我?”
曲玉饴顿了顿,摇头:“不是不是,有点儿吵……”
其实是因为他耳朵奇怪的变红了,要是漏出来,肯定很奇怪。
但这个理由不好说,说出来好像在怪罪殷涷,毕竟是殷涷捂住他耳朵之后才变红的。
殷涷没拆穿曲玉饴,正好酒吧环境不怎么好,他也不想曲玉饴进去,配合道:“那你先去车上等我,嗯?”
曲玉饴忙不迭的点头,转身捂住耳朵蹦蹦跳跳走了。
殷涷这才有心思去看着酒吧,乱的很,看来殷安是真没钱了,不然也不会来这地盘。
“哼——”殷涷往里走,环顾四周,眼神犀利,很快就看见傻了吧唧和他挥手的殷安。
殷安还在傻乐,殷涷过去就把人耳朵拎起来。
“长本事了?怎么过来的?”
殷安哀嚎:“疼疼疼!哥哥哥给我点面子给我点面子。”
殷涷:“你还要什么面子?嫌不够丢吗?”
殷安老实的像个鹌鹑,求饶道:“哥,我就是想来玩玩,和我朋友聚一聚。”
殷涷扫过旁边坐着的人,何家的小孩。
和殷安一样,正事不做,前段时间和何夫人吵了一架,被断了经济来源。
看来殷安不是没钱,是所有钱都拿去装大款了。
殷涷向来不管殷安和谁一起玩,有事情直接交给他妈,他妈会管。
“在哪付钱?”殷涷拿出卡,殷安立马恭敬的把卡拿走:“您就坐这儿,我去付,我去付。”
酒吧里酒多,一股酒气,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酒,一股劣质酒精味,殷涷闻了烦,也懒得管殷安,挥手让他快去。
殷涷坐在殷安原来的位置上,何家公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唯唯诺诺的坐在一旁。
幸好殷涷也没找他说话的意思。
何家公子坐了半天,被这块儿的沉默给打击到了,颤颤巍巍开口:“殷叔,要不要看了酒吧的压轴表演再走?”
殷涷还是会给殷安的朋友几分面子,说:“不用了。”
结果殷安跑走了半天还没回来,殷涷被迫等到了压轴表演开场。
酒吧的灯光变暗,所有灯都聚集在中央舞台上。
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场,有个穿着清凉的男人上了台开始跳舞。
是钢管舞,殷涷只看了几眼就收回眼光,转而去给曲玉饴发消息,怕曲玉饴等急了。
殷涷:“还在等殷安付款,马上回来。”
曲玉饴回了个好,趴在车窗上呼吸新鲜空气,趴了一会儿,曲玉饴看见酒吧里有个人,很熟悉。
背影……很像邱栈。
可是邱栈,不应该在宜安市吗?
曲玉饴低头给邱栈发消息,说看见一个人和邱栈很像。
邱栈还没回,曲玉饴点开手机,想拍张照片下来,和邱栈说这件有趣的事。
那个人可能也觉得有人在看他,四处张望,很快,就要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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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很奇怪,哪怕曲玉饴告诉自己,邱栈在宜安市,不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玉泉市酒吧,可他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像坏掉了。
曲玉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人背影。
与此同时,殷涷,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曲玉饴。
舞台上,男人的舞正当到了高潮,酒吧里的人欢呼呐喊,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激动的英文歌词在酒吧里荡漾,彩色的灯光略过每一处。
邱栈终于意识到有人在看他,在舞蹈中场休息的几秒内企图找到偷看他的人。
殷涷在看他,曲玉饴也在看他。
最后,邱栈看向了侵略性更强的殷涷。
曲玉饴的角度,只能看见邱栈的背影,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夜晚到来,酒吧外的路灯亮起,为了保持氛围,老板关掉了窗帘。
曲玉饴什么也看不见了。
酒吧内,姗姗来迟的殷安吊儿郎当,问殷涷舞蹈好不好看。
“我跟你讲,我兄弟,小何,就是专门要来看这个。”
殷涷站起身,从殷安胸前拿走黑卡,冷声道:“那可得好好看。”
“毕竟,何太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殷安:“?!”
何家公子:“?!”救救救命啊!!
殷涷给殷安一个眼神,让殷安跟上去。
何家公子还在哀嚎,殷安吞了一口口水,害怕道:“别叫了。”
“我叫两声怎么了?殷叔不管你,可我妈要杀了我啊!”
殷安摇头,也很害怕:“你看我舅那表情,不像是能饶了我的样子,兄弟,我先走一步。”
殷涷走的快,三两步就到了车上,曲玉饴在车上靠着窗,无所事事的玩消灭星星。
不知道几年前的旧游戏了,小广告满天飞,稍不注意就去了另外一个软件。
还挺念旧,殷涷轻咳一声:“等的久了吧?”
曲玉饴摇头,从小到大,让他等待的人很多,曲玉饴已经习惯于等待。
等待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赌博,来或者不来,都是未知数。
……曲玉饴想起,只有殷涷,每次都来了。
他缩紧手心,小声说:“没有等很久。”而且你都回来了,就更没关系了。
殷涷看一眼,曲玉饴懵懵的,他料想之前曲玉饴也是无聊发呆,而酒吧里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只是正好搭在了曲玉饴的目光上。
况且,那男人长得一般,又和舞台上的男人不清不楚,曲玉饴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光是拿曲玉饴和那男的对比,殷涷都觉得侮辱了曲玉饴。
“行,先回酒店休息。”殷涷见曲玉饴是真的累了,开火倒车就要往外走。
曲玉饴也没想起什么来,打了个哈欠靠着窗休息。
“舅,舅,舅!!你把我忘了!!”殷安在窗外呐喊,奈何没有人理他。
车已经开动了,为了防止被丢在酒吧门口,殷安疯狂敲殷涷的车窗:“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殷安在外边汗流浃背,敲的很给力,说的话也句句都在伏低做小,可殷涷还是没给人开门。
最后是敲窗声把昏昏欲睡的曲玉饴吵醒了,他声音哑哑的,带着睡意:“下雨了吗?”
“有点小雨。”殷涷让人继续睡,把后门打开。
殷安飞一般的冲上来,变成彩色的残影,生怕他舅一个不高兴就玩漂移把他扔下去。
“舅舅,你也太过分了!我都……”
殷安才说两句话,殷涷一个眼刀过去:“闭嘴。”
“什么?你好过……”殷安还要扒拉,他舅车都不开了,停下来看他。
殷安终于老实了,捂住嘴巴,满脸写着老实。
殷涷哼一声,开车。
殷安分出心思打量车里的陈设,他一向不信佛的舅舅车上挂了平安福,红色的,有流苏,在车前挂着,每次车一动,还跟着在车里晃来晃去。
?
他舅被夺舍了?
殷家一家都不信什么道教、佛教啊之类的,都觉得是封建迷信。也不推崇什么年龄身份——从殷安对殷涷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
殷安出生那年,殷涷也才十来岁的年纪。
殷涷这人,从小到大几乎没变过,当然,是从殷安记事开始,殷安也不知道殷涷以前是什么样。
但殷安从小就崇拜他这个舅舅。
殷家的财产除了大殷小殷夫妇养老的钱,剩余的分为两份,一份给殷涷的姐姐,一份给殷涷,谁也不插手,自己干自己的。
殷涷年纪小,财产还在父母手里,殷安妈妈那个时候事业还在起步,忙。
殷安小时候的记忆除了经常在家刷新的入赘老爸,偶尔刷新的帅气老妈,就是定时刷新的舅舅殷涷。
殷涷十几岁的时候比现在狂多了,随时随地讽刺人,说话直戳心窝子,殷安听不懂,以为殷涷在逗他玩。
殷安就特黏自己这个舅舅,又因为年岁相差不大,每次都追着叫哥哥。
没人注意,叫习惯了,终于有人注意了,觉得还挺有意思。
每次出去,殷妈就说殷安是自己小儿子,殷姐就说殷涷是自己大儿子,说得多了,也就不管殷安怎么叫殷涷了。
后来殷安除了闯祸的时候,都叫殷涷哥哥。
由此看来,这一家都不是什么信佛信教的主,比谁都随心所欲。
在殷涷车上出现平安福之类的物件,肯定不是殷涷自己买的。
殷安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久,想到了在酒吧门口的漂亮男人身上。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他猜肯定漂亮。
鉴美能力一流。
殷安熟练的把殷涷的话当耳旁风,扒着前面的座椅要说话,结果低头看见一张睡颜。
曲玉饴早就睡着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睡着就炸起来,漏出脸蛋儿。他睡着的时候,嘴巴会微张,漏出一小截舌头。
旁人张嘴睡觉,多半都要打呼噜,曲玉饴却不然,最多只是呼吸重一点。
但曲玉饴平时声音小,哪怕重一点,也和猫儿差不多。
怪不得殷安一直没注意到他。
殷安被近在咫尺的美颜冲击到,眼睛眨也不眨,就死死的盯住曲玉饴的脸。
哪来这么好看的人?
曲玉饴在梦里被人注视着,哪怕没醒,也敏感的翻了个身。
路过红灯,殷涷停下车,不满的看殷安一眼。
殷安默默缩回后座,一个字不敢说了。
……
到了酒店,殷安在后座没人管,眼睁睁看着殷涷把曲玉饴抱起来,轻轻松松的上了电梯。
殷安没地方住,灰溜溜的跟在殷涷身后当牛皮糖。
殷涷没理他,抱着曲玉饴,把人放在床上,脱了衣服和鞋,帽子也放在一边,关上灯出了门。
殷安以为这是曲玉饴的房间,在门口等他舅出来。
他想好了,反正他舅每次出差都是住酒店,他舅龟毛,嫌弃长久不住人的房子麻烦,每次都开最好的套房。
套房嘛,自然有他睡的地方,殷安想,他脸皮厚一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出乎殷安的意外,殷涷把人带去通风的地方,点燃一根烟。
殷涷的面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只剩下猩红的火苗。
殷安后背发凉,一股惧意冲上脑袋。
“你和何家那小子……”殷涷话说一半,又吸了一楼烟,用空余的手打出继续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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