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抱小孩的姿势,曲玉饴脸皮薄,不好意思,脸上慢腾腾的起了一层粉色,他抓住殷涷后脑勺的一小截头发,小声说:“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殷涷不赞同:“你肚子不舒服,我们先去看医生。”
曲玉饴退让道:“那你像之前一样,普通的抱着,不要太……”
太什么,曲玉饴说不出来,只是祈求的望着殷涷,希望殷涷能懂他的意思。
殷涷就算懂了,也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何况他是真的不懂,他不知道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好的。
曲玉饴是个男人,虽然娇小可爱,长的漂亮,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面子,殷涷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公主抱。
要是背在背上,殷涷又怕膈到曲玉饴的肚子,曲玉饴肚子痛,他也怕让曲玉饴更痛,在他眼里,这是最好的姿势。
殷涷问:“太什么?”
很正经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揶揄,还有暧昧。
曲玉饴不说话了,闷闷的把头靠在殷涷身上,他直接给殷涷下了定义,殷涷肯定是因为懒得换姿势所以故意的。
好坏。
殷涷才不知道曲玉饴在想什么,把人抱着往前面走,逗人:“这样抱高一点,也稳一点,路边的草也挺高,我怕戳到你。”
“有被戳到吗?”
“有。”因为头靠在殷涷肩膀上,曲玉饴说话闷闷的,瓮声瓮气,还有点儿撒娇的意思在里面:“刚刚就有草戳到我了。”
殷涷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真的吗?刚刚怎么不说呢?”
曲玉饴:“……”他怎么好意思!
曲玉饴红着脸不说话了,殷涷见好就收,也不继续说些惊天地泣鬼神,最重要的是,打击曲玉饴小心脏的话了。
医院半夜还有门诊开着,殷涷直接把人带去急诊,没让曲玉饴下地走一步。需要曲玉饴去的时候,殷涷就把曲玉饴抱着去叙述病情,不需要的时候,他就把人放在椅子上,自己去缴费。
曲玉饴觉得有点儿好笑,一米八快到一米九,大块头的男人,每次做什么,都要回头看他,一分钟要看他好几次。
这么紧张干嘛,他又不会跑,而且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不得不说,曲玉饴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他其实很渴望别人的照顾和关注,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的情绪,全方面关注他。
他渴望这些太久了,所以每次殷涷回头看他,都能看见曲玉饴的脸,这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曲玉饴也一直在看他。
曲玉饴渴望殷涷每一次关心看向他,紧张的神情。
一切都处理好,殷涷把人带进医生那里,医生问了病情,开了单字,让曲玉饴直接去检查。
“你这个症状,应该是肠胃炎,你昨晚吃了什么?”
曲玉饴说:“是几块糕点。”
“保险起见,你还是去抽血化验一下,然后去打一个片子看一下,因为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因素。”
殷涷代曲玉饴说好,问了抽血的地方,又把曲玉饴抱走。
比起一开始的拘谨,曲玉饴现在放松多了,还能在殷涷把自己抱起来的时候,主动找个地方窝上去,把自己放的舒舒服服的,然后懒散的把头靠在殷涷肩膀上。
殷涷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一个超大号人形书包。
抽血在三楼,等电梯上去,大晚上的,抽血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刚取了号,就叫到了曲玉饴。
曲玉饴被放在凳子上,对面的医生小姐姐拿了塑胶管出来,缠住曲玉饴的手,说:“你的手还蛮细的。”
为了防止塑胶管跑,医生小姐姐系的很紧,曲玉饴血管明显,也没遭被打的罪,医生小姐姐拿了针管出来,曲玉饴看一眼,脸都白了。
他赶紧小声求饶:“可以轻一点吗?”
医生小姐姐很温柔:“当然可以。”
随即,医生小姐姐面色不改,直接刺下去,和话里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曲玉饴吓蒙了,殷涷把人的头转开,捂在自己怀里。曲玉饴能动的手抓住殷涷的衣摆,等医生小姐姐说好了,他才抬起头。
怎么这样啊,他控诉的看着医生小姐姐,说的很温柔,结果一下就扎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排队的人少,医生小姐姐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说轻一点,但是要是太轻了歪针了,可是要重新扎的。”
曲玉饴立马没话说了,凄凄惨惨的说谢谢,眼睛里的眼泪都还没干呢。
殷涷看了发笑,把人抱在椅子上坐着,医生小姐姐说要等半个小时拿报告,坐在那儿,曲玉饴手机没电了,殷涷也没把自己手机拿出来。
曲玉饴按着手上的伤口,殷涷因为抱着他不方便没帮忙,过了一分钟,殷涷问他:“还没好吗?”
按理说时间已经到了,曲玉饴的左手还直挺挺的伸出来,一点儿弯不打。
曲玉饴不敢打开棉签看:“不要,再久一点,万一我刚拿出来就冒出来了呢?”
殷涷想说,只是抽个血,怎么会冒出来,搞得像是扎中了他大动脉。
但是曲玉饴都生病成这样了,他哪里还能多说半句重话。
“好,那就多按下。”
曲玉饴浑身注意力集中在手上,连肚子都不在乎了,来的路上,他时不时弯腰弓背,就是因为肚子痛,现在倒是一点注意力都不分给肚子了。
殷涷好奇:“抽个血,能比你肚子还痛?”
曲玉饴小心翼翼掀开棉签,看都没看清楚,又把棉签放回去,他刚刚看见另一个人拿开棉签,全是血,他还是多按一会儿好了。
“不一样啊。”
“那不一样了?”殷涷问:“都是痛觉。”
曲玉饴说:“肚子虽然痛,可是我看不见啊。但是打针,我就看着那个针,又细又长,一下戳破我的皮,挤进肉里,然后红色的血就进了管子。”
一边说,曲玉饴一边打了个寒颤:“就是很怕,想想都觉得刺痛。”
殷涷知道了,就是一个心理作用。
他等曲玉饴彻底不按棉签了,又把人抱着,要去一楼拍片。
曲玉饴左手还是不肯收回去,直挺挺的放在外边,殷涷抱他,他的手就靠在殷涷的肩膀上。
曲玉饴手白,又细,和藕段儿似的,殷涷看的牙痒,他右边有一颗虎牙,尖尖的,真是想一口咬下去。
殷涷想让曲玉饴收回去,曲玉饴死活不干,袖子也不肯落下去。
他据理力争:“要是袖子放下去,磕到伤口,又流血了怎么办?而且弯起来,要是手弯的血不流通,积累多了,伤口也会流血的。”
哪里来的歪理,殷涷活了二十多年,没哪次抽血像曲玉饴这样难伺候,他还不能多说几句,一说曲玉饴眼睛就睁的大大的,望着他,整张脸都写着,你怎么能这样呢?!
没法子,殷涷只能忍着嘴里的痒意,任由曲玉饴把一只白的反光的手臂伸在外边。
他哪里能多说曲玉饴半点重话!
带人去拍了片子,曲玉饴说那个人拿了冰冰凉凉的液体放在他肚子上,问殷涷是什么。
殷涷不是医生,哪里知道是什么,随意糊弄了过去。
曲玉饴不高兴了,说:“我刚刚没擦干净,会不会弄在我衣服上了。”
殷涷抬眼看他,又急匆匆的往下扫一眼曲玉饴的下面,像是什么东西烫他的眼睛,就只看了几秒。
再多看几眼,他就会想起那个梦,梦里,曲玉饴的下面也是粉色的……现实中,也会是粉色的吗?
殷涷压住喉咙里的燥意:“弄在衣服上了也没事。”
曲玉饴:“哪里能没事,我没衣服!”
殷涷啧一声:“给你穿我的行不行?”
“你给我送到酒店里来吗?”曲玉饴问:“会不会太麻烦了?”他其实想给邱栈打个电话,让邱栈来送,或者把他接回去,他也没有地方可去。
殷涷听了,脸色黑下来,抓着曲玉饴的衣摆,说:“都来接你了,还能把你送到酒店里去?”
“跟我回去。”看见曲玉饴纠结的脸,殷涷补充道:“我家挺大的,有客房,你去住一晚上也没事。”
“我们公司大家有麻烦的时候,都来我家里住。”
“真的?”曲玉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殷涷面不改色:“真的。”他转移话题:“抽血报告应该出来了,你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
嘴上让曲玉饴选,实际动作倒是诚实,话还没说完,就把人抱起来去电梯了。
曲玉饴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脑仁核桃大,常常都是只能记一件事,比如刚刚殷涷带他来看病,他就把和邱栈吵架的事情忘了,现在去拿报告,他就把要去殷涷家里住的事情给忘了。
“这么快?”
殷涷很有耐心:“不快了,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
看电梯下来的时候,曲玉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为什么抽血在三楼,很麻烦啊。”
曲玉饴认真去看殷涷:“要先去一楼然后去三楼,再回到一楼,好绕啊。”
要是没有殷涷,曲玉饴肯定只能爬着检查了,或许还得爬很久。
曲玉饴越想越觉得不行:“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好多医院都这样,有医院不是这样的吗?”
殷涷:“有。”
曲玉饴没想到殷涷真能回答:“你去过吗?在哪?”
殷涷回忆了一下:“一般找家庭医生,没去过,就在宜安市。”
“那你怎么知道?”
殷涷说:“建医院的时候,设计图给我看过,我还记得一点。”
曲玉饴:“……”万恶的资本家。
殷涷补充道:“要是有时间,我带你去做个检查,今天太晚了,离得远,才带你来了这儿。”
曲玉饴:“…………”好吧,也不是很万恶了。
不过他想,可能不太行,他有可能要回宜安市了。
心里这样想,曲玉饴也说出来了:“看吧。有机会的话。”
殷涷挑眉:“你还是个大忙人?还得看时间?”
曲玉饴立马解释道:“不是的,万一我要回玉溪市,就没有时间啦。”
空旷的楼道里,殷涷走路的声音很明显,他停顿下来,问曲玉饴:“你要回玉溪市?”
--------------------
第48章
殷涷抱住曲玉饴的手收紧,第一反应问:“和邱栈一起回去吗?”
曲玉饴先摇头,又点头,最后再摇头。
他和邱栈的关系……要是曲玉饴真的要回去,应该也是一个人回去。
殷涷心里有数,看来是起矛盾了,但是不大,不然也轮不到他今晚来照顾曲玉饴。
带着人拿了药,确认是肠胃炎,殷涷在大厅的自助机上倒了水递给曲玉饴。
“你先吃药,等会儿带你回去吃饭。”
大晚上的,医院也没啥人,除了曲玉饴和殷涷,还有一对小情侣。
也是来看病的,好像是女生腿折了,结果男生给忘了,去看医生,问女生:“你怎么还不走?”
女生无语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走?”
曲玉饴是个爱看热闹的,他吃了一点药,疼痛缓解了一点,剩下的药就不想吃了,抱着一杯水看情侣说话。
“你这么懒?”男生说:“你来看病,医生你总要去见吧,这我不能代劳。”
女生:“……”她说:“你猜我为什么来看病?”
男生才想起女生腿折了走不了,伏低做小把人扶起来:“我的错我的错。”
女生冷笑一声,等经过曲玉饴和殷涷,她气愤道:“你要是有别人男朋友一半就好了,不说别的,人家男朋友做什么都把男生带身上,检查也是,哪像你,都忘了我腿折了。”
男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要是瘦点我也这样带你。”
女生停下来不走了,她转头问曲玉饴:“你多少斤?”
曲玉饴看热闹看的正上头,愣住了:“很久没测了……”、
女生说:“没事,一百斤总有的吧。”
曲玉饴点头,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一百斤肯定有的。
女生得到肯定的答复,哐哐给男生几拳:“老娘才九十多斤,重什么重?给我喘上了是吧?白斩鸡。”
男生被骂的抬不起头来,扶着人走了。
曲玉饴坐在原地,等人走了,才呐呐问殷涷:“他们这是,把我们当情侣了吗?”
殷涷矜持的点头。
曲玉饴吃下一颗药,艰难道:“可是我们不是啊,他们用我们做对比,不太好吧。”
看曲玉饴有去解释的意思,殷涷立马把人拦下,说:“你要是去和他们说我们是朋友,那男生肯定被骂的更惨。”
“为什么啊?”
殷涷笑着把曲玉饴故意放在凳子旁想装作不小心掉进垃圾桶里的药给拿回来,当着曲玉饴的面把药放在曲玉饴手里,说:“因为不是情侣都能做这么好,那对比就更大了。”
殷涷无声无息上眼药:“情侣要做的比我更好吧,总不能像我一样,今天才发现你生病了,你离家出走,也要和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曲玉饴听的一愣一愣的:“是吗?”
殷涷煞有介事的点头:“情侣要非常关心对方才行,至少,肯定不会忍心看对方在自己身边受苦。”
“要是你没有和邱栈吵架,邱栈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殷涷还给曲玉饴打了一个比方:“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42/77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