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火急火燎的过来,原本以为能碰见曲玉饴收拾东西离开,结果看见曲玉饴把东西放在桌上。
一时情急,沈寺就直接开口问曲玉饴能不能一起吃饭。
曲玉饴从人群中抬起头,拒绝了沈寺:“不行哦,我要和殷涷一起。”
沈寺想,他只是和曲玉饴七年不见,怎么现在曲玉饴张口殷涷,闭口也是殷涷。
遇见麻烦,第一个想的也不是他。
“殷涷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和我吃顿饭,他都不允许吗?”
曲玉饴像看怪胎一样看着沈寺:“不是殷涷不允许,因为殷涷腿受伤了,我要照顾他,才不去的。”
好像是嫌暴击不够大,曲玉饴补充说:“沈寺你还是殷涷的员工呢,你应该知道的,殷涷不为难员工。”
殷涷的确不为难员工,但他并不单纯只把你当员工看啊,沈寺要被曲玉饴的心大给整无语了,他只好说:“没,是伤到哪里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吃。”
曲玉饴觉得不对劲:“你这么关心殷涷做什么?上次就是我们三个一起吃饭……”他一翻小脑瓜,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和殷涷吃饭,所以每次才来问我?”
沈寺:“……”
“你脑洞还挺大。”
曲玉饴摆手:“你就是表现的很明显。”
沈寺忍着内心的恶心赔笑:“没有,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突然结婚又离婚,还有了除我以外的好兄弟,我很关心你。”
“你是我的好兄弟,殷涷是你的好兄弟,那殷涷不就是我的好兄弟吗?”说完这句话,沈寺有点儿想吐,太恶心了。
他停顿几秒,等恶心劲过了继续说:“现在殷涷生病了,因为你,我也想关心他一下。”
沈寺希望曲玉饴能听出话里的重点是因为你,而不是关心殷涷。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殷涷有什么好关心的。
呵呵。
曲玉饴压根没在一句话里找到任何重点,还特认真的和沈寺说:“要和殷涷一起吃饭的话,要先问问他。”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你回去吧,等我问了再说。”
沈寺表面答应,心里却想,要是问了殷涷,殷涷怎么可能还答应?随便一想就知道殷涷肯定不会答应!
沈寺猜对了,殷涷不止没有答应,还用腿伤了没办法走路这种拙劣的理由,让曲玉饴最后两天连食堂都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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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两天,天气预报开始提醒准备秋天的衣服,马上就要开始降温了。
曲玉饴的衣服还在邱栈那里,但他现在也不敢回去拿——殷涷腿受伤了,曲玉饴怕这次回去拿,邱栈又发疯。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从曲玉饴和邱栈离婚之后,以前和曲玉饴不熟的大学同学都来加曲玉饴,问他是不是真的离婚了。
曲玉饴不堪其扰,有次和殷涷聊天说到这个,殷涷教了曲玉饴一招,让曲玉饴把离婚的消息挂在朋友圈置顶,说大部分的人都会看朋友圈置顶,就不用曲玉饴去解释了。
也不麻烦,文案是殷涷编辑的,也是殷涷发布的,曲玉饴只贡献了几分钟的手机。
从那以后,来找曲玉饴问问题的少了,就是曲玉饴每次看朋友圈,都会从各个人那里刷到邱栈的近况。
……全是嘲讽邱栈的。
邱栈发工作好累,有人就扒出他的背景,叫他strong哥,邱栈发爱情,有人就发:当年怎么上位的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曲玉饴其实看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他现在也很少看朋友圈了,主要是一打开,全是邱栈。
他其实最忧心的,还是没有衣服穿这件事。
一想到去商场买衣服要逛很久,网购可能会货不对板,曲玉饴就想跟以前一样,又去批发市场拿好多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方便,而且款式一样,也不用选。
曲玉饴这想法还没说出来,夏天的尾巴,殷涷拖着病腿,说要有仪式感。
“我们家里以前换季,都要一起出去吃饭。”殷涷邀请曲玉饴:“马上夏天就要结束了,我们也一起去吃饭。”
殷涷以前说话是个吝啬的主,能一句话说清楚绝不多说一个字,遇上曲玉饴,他现在这点儿习惯也改了。
曲玉饴和人说话,如果说一加一等于二,就必须全部说完,哪怕说一个一加一,他都不明白你的意思。甚至可能延伸出其他意思。
你本来想问的一加一的答案,他可能回你一个一加一再加一的答案。
总之,殷涷屈服了,从惜字如金变成现在的能多解释就尽量解释了。
曲玉饴是笨,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疑问:“和家里人一起出去吃,为什么又要找我一起出去吃饭?”
他总是在某些地方惊人的敏感,殷涷解释道:“我被妈妈拉黑了,他们今年肯定不会叫我了。”
曲玉饴担心的看着殷涷:“为什么被拉黑了,你是不是惹到妈妈了?”或许是因为没有妈妈,曲玉饴对妈妈总是抱有很大的宽容,还有无限的崇拜。
殷涷装可怜,说自己被欺负了:“我有个亲姐姐,她有个小儿子,今年两岁多,前段时间,她儿子生病没人照顾,只能我照顾。”
“我没儿子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殷风不肯喝药,我非要让他喝,被我妈看见,说我虐待小孩,把我拉黑了。”
这完全不能怪殷涷啊!曲玉饴完全不觉得是殷涷的错,殷涷照顾人很好的,之前他生病,殷涷就照顾的很好。
肯定是太惯着小孩了,他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听班上有弟弟妹妹的同学说,家里人总是让他们大的让着小的。
殷涷好惨啊,肯定已经很努力了,不怪他。
曲玉饴踮起脚来拍打殷涷的背安慰他,被殷涷耍的团团转,还给人数钱:“没事的,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殷涷才可怜的点头,还说:“都要秋天了,你头发也长了,我们可以先去理发。”
说到头发,曲玉饴马上放下安慰殷涷的手,走的远远的,捂住遮住眼睛的头发。
“不行,我不要剪。”
殷涷把人带到沙发上,拿了个镜子给曲玉饴比对:“你看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把多余的头发剪掉,让眼睛漏出来好不好?”
曲玉饴从黑色头发的缝隙去看镜子,和镜子里胆怯的自己对视,狠狠的摇头:“不要!”
他胆子小,不喜欢和人对视,说话的时候,眼睛也经常往地上看,有了刘海的遮盖,曲玉饴可以正大光明不和人对视。
曲玉饴不想剪头发,再说了,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像一颗蹲在墙角不起眼的小蘑菇,突然把他的伞盖拔起来说要修修,这哪个小蘑菇受得了?
反正曲玉饴这只小蘑菇受不了。
殷涷只好说:“是不是怕剪毁了?这样,曲奇,我们一起剪。”
殷涷剪头发都是找专门的设计师剪,他准备也找同一个设计师给曲玉饴剪,失败率很低,但为了安慰曲玉饴,殷涷还是换了种说法。
曲玉饴依旧坚定的摇头:“不要。”
殷涷摸曲玉饴的脑袋,把曲玉饴的脑袋揉的一团糟,呆毛翘起来。
曲玉饴整个人都被摸懵了。
殷涷:“不剪头发,头发太长了就是这样,被人抓住揉捏跑都跑不了。”
曲玉饴:“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在殷涷又要来抓曲玉饴之前,曲玉饴跑开,说:“哪有人像你这么坏,没有达成心愿就摸人家脑袋。”
“曲奇?”殷涷似笑非笑:“你说什么?”胆子大了,敢顶嘴了。
曲玉饴并没有完全抵消对殷涷害怕的情绪,他胆子很小,哪怕现在被殷涷养起来了一点,也依旧小的可怜。
最多,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不至于反击殷涷,但他现在能在殷涷欺负他的时候,跑的远远的,缩在乌龟壳里,好半天慢悠悠的反驳:“不要。”
也就殷涷不想把他拖出来教训。
剪头发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一直到国庆节前一天下午,曲玉饴的口风才从不剪到了,可以买一个剪刀放在家里,他没事的时候修修。
这下不同意的成了殷涷,曲玉饴自己用剪刀剪,万一戳到了怎么办?
曲玉饴说,他以前读书的时候没钱,都是自己减的,没有一次戳到过。
殷涷就特严肃的拉一堆表格出来,说这是概率性问题,被戳到的很多云云。
曲玉饴不乐意听,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现在剪头发这事儿还僵持着。
殷涷选的吃饭地方是一家还不错的餐厅,是包间制,他订了一个包厢。
曲玉饴不懂什么吃饭的地方,能吃就行——就像殷涷开的车,在他眼里和几万的没区别,殷涷的表,在他眼里也毫无区别。
穿了快一个月的定制衣服,也以为是几十几百钱的便宜货。
没用过,不知道。
司机送俩人过去当天,特意给殷涷拿了个轮椅。
曲玉饴以为是餐厅不能让人单腿进入,还笑殷涷。
殷涷检查轮椅的零件,闻言说:“哪有这么多规矩的餐厅,只要有钱,你就算要穿乞丐服进去,餐厅老板也会夸一句有风格。”
曲玉饴:“那你拿轮椅做什么?你还拿了拐杖?两都要拿?”
殷涷掂量手里的拐杖:“方便砸人。”
曲玉饴:“什么?”
殷涷用空的手拉着曲玉饴上了包间:“我说,你扶我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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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邱栈和曲玉饴离婚之后,一直在家里等曲玉饴回来拿东西。
他不是有多舍不得曲玉饴,邱栈扪心自问,他现在有更好的前程,被公司老板的儿子重视着,潘城说,等他玩够了,就把位置留给邱栈。
潘城已经透露出马上要离开的念头,邱栈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得意了。
曲玉饴还没回来拿东西,他不在,邱家没人做饭,邱妈成了全家最底层,每天都在家里做饭。
邱妈是会做饭的,但做的一般,也没有曲玉饴做的精细,并且现在曲玉饴不在了,邱妈和邱爸的语论全都落在邱栈身上。
每次吃饭,就是全家开会的时候。
往日里,邱爸邱妈总能挑出曲玉饴的刺来,比如什么生不出孩子,不孝顺,没有大造化之类的话。
或者骂曲玉饴做的饭不好吃,曲玉饴人懦弱,看在邱栈的面子上,也不会给邱爸邱妈顶嘴。邱栈就更不会为曲玉饴说话了,在他心里,这都不算什么,他这么多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可才和曲玉饴离婚了几天,邱栈就受不了了,今天中午吃饭,邱妈又开始旧事重提。
“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离婚了,记得去和人女生看看,人家女生条件好……”
邱爸楞邱妈一眼:“我儿子也不差。”
邱妈马上找补道:“不是说我们儿子不行的意思,去看看总是好的,而且,那女生家里有钱,命数也好,是个生儿子的样。”
邱栈被说的脑袋烦,他现在被潘城重用,之后是要被当心腹培养的。玉溪市能出几个家世比宜安市牛的?现在和她相亲,要是之后他更好了怎么踢的掉?
再说,他还没把路桥那个疯子给甩了,那疯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酒吧不去了,工作不做了,每天没事就来骚扰他。
真是疯了,肯定是看他马上要飞黄腾达了,所以舍不得他,邱栈冷笑,真是不知廉耻。
邱爸也说:“你先去看看,就当做保底,要是以后有了更好的,就说性格不合适……”
邱栈听了烦,答应一声:“行。”
……
相亲地方是女方选的,女生家里有点儿钱,选的餐厅也不便宜,只有包厢。
邱栈一边嫌弃女生花钱大手大脚,一边装作经常来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包厢在二楼,邱栈在女生后边进去,他没关包厢门,坐下之后,女生想去关门,邱栈脸上挂不过去,说:“我故意开着的,方便服务员。”
女生听了也不强求,只是相亲而已,她也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任务——之前在玉溪市,邱爸不知道怎么的和她爸说上话,她爸喝醉了酒,随口一说要相亲,被邱家当真了。
她爸讲义气,说应下的不能反悔,反正女生工作调动要来宜安市,干脆就见一面,事后以不合适拒绝。
邱栈这个人怎么样,与她毫无干系。
女生想着,心不在焉的对邱栈笑,而邱栈却觉得这是女生看上了他,不好意思所以腼腆的表示一下。
邱栈脸上漏出自信的笑容,开始夸夸其谈:“我现在在公司,深受重用,马上就要变成公司经理了……”
女生尴尬的笑,邱栈声音挺大的,隔壁的曲玉饴也听见了。
曲玉饴和殷涷来得早,女生和邱栈来的时候,曲玉饴已经吃完了。虽然是西餐,为了方便曲玉饴,殷涷让人上了筷子,一顿饭曲玉饴吃的挺开心的。
就是不顶饱,曲玉饴连着吃了很多。
等服务生走了,曲玉饴小声抱怨:“分量好少啊。”
殷涷挑眉:“为了摆盘,好看。”
曲玉饴:“吃饭不用漂亮,好吃才重要。”
殷涷听了曲玉饴的话,知道他是吃西餐没吃好,所以话多,潜意识其实是,他想吃外边的路边摊。
看起来一般,但吃起来很香。
殷涷摸摸曲玉饴的脑袋:“下面有条小吃街,等下去看看想吃什么。”
曲玉饴还在想要买什么,是酸辣鸡爪,手抓饼还是酱香饼,隔壁邱栈的声音措不及防的出现。
他没在意,还以为是哪个声音相似的人。
可说话的人越说越过分:“结了婚肯定要生孩子,最好是个儿子,让我父母放心,我在公司混的好,结婚之后你要帮助我,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最好保持独立,帮我照顾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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