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近了,苏白和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越队长。”
言书越回道:“好久不见,苏老板。”
蔡佑山扶着言书越坐回床上,推着轮椅往空档走。
他们就这么分散开去,有在靠窗往外看的,有坐在床上的,还有在那儿玩轮椅的,椅子被让给了苏白,空旷的房间一时显出几分拥挤。
还好病房还没安排进新的病友,不然得没地方站。
注意到她腿和手上的伤,苏白心里闪过心疼,又被她掩盖下去,像例行检查一样说了句,“你这看起来伤的挺重。”
晃了晃胳膊,调侃了一下,“也就看起来严重,其实还好,能蹦能跳的。”
这时响起的敲门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缓缓推开的门露出海楼的脸,看着站了满屋的人,略微有些惊讶。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见到进来的人,言书越眼眸闪了亮光,苏白撇开视线,朝旁边望去。
海楼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勾了勾嘴角,“哟,还能在这里见到苏老板啊。”她的语调上扬,说明心情还不错。
苏白冲海楼点了下头,开口,“幸会,海小姐。”
在场的人懵了,没有想到这人还和海楼认识。
顾扶音接收到崔北衾望来疑惑的小眼神,按住她的手背,轻轻摇了下头。
海楼站在苏白身后,手撑在椅子上,看着床上坐着束手束脚的人,笑道:“越队这造型还有些别致吶。”
晃了晃手里的果篮,递给一旁的崔北衾,看她放床头柜子上。
言书越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瞳孔有些微微放大,眼底映上了两人有些相似的面容。
只有些微的相似,不到四分,或许三分都不到。
一位是卷曲的棕色长发,披在肩头,张扬的美,一位是柔顺的黑色长发,规矩的落在耳后,温润的靓。
两种不同的风格,却意外的合拍。
蔡佑山站在窗边,身高的优势让他能轻易瞧见说话的人,看了眼又扭头看着外面落下的雨。
冬天的雨总是落个不停,偶尔一两次的天晴,就像是上天的馈赠。
看着淋湿的树叶青草,或许能洗去沾染的灰尘,或许只是为了接受更猛烈风雨前的准备。
“事情处理完了?”言书越问海楼。
她笑了笑,“自然是处理完了才有空来的。”
空了的双手落在苏白身后,撑着椅背,指尖扰着她的发丝缠在指上,“你不好奇苏老板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望着海楼的目光落下,停在苏白身上,看她缠在眉间的忧虑,问道:“苏老板是有什么事?”
苏白转头看向谛澜,跟她一起来的助理从包里拿出文件给她。
看着递在眼前的文件,言书越拧了下眉头,想要拒绝。
海楼扬了扬唇,嘴一张一合,“怎么不看看?”
言书越抬头望她,看见她眼底的笑意,伸手把文件接了过来,铺在腿上翻看。
才看了一页,言书越就把文件合上,压在手下,眼神变得正经,隐隐透出股压迫。
“我们还没在你手下做事,看这个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又是另一份文件落在手上,言书越看着她,听她问,“越队长的看法呢?”
蔡佑山扬了扬脖子想瞧仔细些,却又不好太大动作,省的到时候把目光弄自己身上。
看着手上的文件,言书越问,“还是和之前一样?”
“还是一样,没有变过。”苏白轻声回了句,喉咙有些痒,闷着嗓子咳了两下。
扰发丝的手指停了动作,转而落在她肩上,轻轻挨了下。
正活动肩膀的崔北衾刚好看到,那可谓是瞳孔地震,眼一下就瞪圆了。
同她视线对上,海楼勾了勾嘴角,重新按在椅背上。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不对,干正事呢,怎么老想这些。
“好,我们答应入伙。”言书越应下。
本就是事先商量过的事,既然所有都谈妥,就不会拒绝。
苏白笑了,递上签字的笔,看她落上自己的名字,略微简述了那份文件的内容。
“既然入了伙,这东西你也就看得。还是你们的老行当,不过这次对象有些特殊。”
崔北衾调侃道:“特殊?有多特殊,是强龙还是地头蛇?”
苏白平静的眼眸望过去,看得崔北衾心里毛毛的。
这叫什么,这叫不怒自威,真可怕。
她说:“你的形容不准确,不是强龙也不是地头蛇,暂且说来,这是一位做出伟大贡献的人。”
崔北衾承认是自己僭越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冒犯。”
那可是做出伟大贡献的人,是她能随便羞辱的人吗。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言书越安静地翻着文件,直到她看完。
“什么时候?”言书越问。
苏白揉了下膝盖,“你可以自己定,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定在什么时候。”
言书越疑惑道:“没给时限?”
“给了,但被我给拒绝。”
苏白这话惹得海楼发笑,弯了的嘴角有些晃眼,她说:“什么时候苏老板这么有魄力,都学会拒绝别人了,还真是活久见啊。”
她这话透露出一点细节,她们关系应该很好,像这样子开玩笑可不是陌生人能做到的。
苏白睨了她一眼,手落在膝盖上,“原本给了两周时间,但考虑到你的身体原因,如果一定要请你们出手,得按照你给的时间来做安排,他们答应了,眼下,你可以做决定。”
言书越问:“非我们不可?”
苏白点头,“非你们不可。”
言书越仔细想了想,看向屋里站着的队友,“你们有什么想法?”
窗边的蔡佑山举起胳膊,先给了意见,“我跟着越姐,越姐定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本就是跟着她吃饭,时间当然也要跟着走咯。
安顺也和蔡佑山一样的想法,一切以老大为中心。
顾扶音捻着手指,看着她手里的文件,“难度呢,是简单还是困难?”
言书越认真思考给了个答案,“中等偏上的难度。”
她点头,也给出自己的答案,“如果越队身体能在两周内好的差不多,那么两周后就能行动,可如果恢复的情况不理想,那或许时间会相应延长。”
崔北衾看着顾扶音,认可的点点头,又扭头看向言书越,“越姐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房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落在言书越身上,等她做最后的答复。
“就定在三月十九。”
苏白看她,扯了下嘴角,还真是为他人着想。
言书越看着眼前这人起身冲她伸出左手,笑了下,说:“那么越队长,合作愉快。”
她回了笑,手轻轻挨了下,“合作愉快。”
苏白又转身看向海楼,她红唇起了弧度,挑了下眉,一副挑衅的模样。
依旧伸出了手,道了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啊,苏老板。”结结实实的挨着,指甲蹭着她的掌心离开,看到苏白冷下去的面色,海楼就觉得有趣。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苏白道了再见,就带着谛澜离开。
所有人目光落在海楼身上,她只是笑着,顺势坐在了床尾。
第28章 闹事
惊讶只存在了一瞬,等人走后,安顺扑进海楼怀里抱她。
怀里多了个人,海楼轻轻回抱了一下,看着小孩儿高兴的笑,有些开心。
酷飒的打扮还真是博人眼球,如果不梳两条辫子垂在肩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替她理了理额角的碎发,问她,“怎么这么开心?”她好像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出来。
眼前这个漂亮姐姐香香的,长得也很好看,安顺喜欢的很。
她拉住海楼的手腕,小小的手还只能握住一半,语调上扬,“当然是因为能和海姐姐你一起行动而感到开心啊。”
手落在头上轻轻揉了两下,揽着她靠在怀里的腰,从兜里摸出一块糖,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也很高兴能和阿顺一起行动。”
安顺看着掌心里的糖,抬头看了眼言书越,在她点头后,才把糖拿进手里。
海楼搂着孩子,抬头看到其他人脸上的疑惑,笑了笑,“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窗边的蔡佑山靠近站在床尾,手揣进衣兜,撇了撇嘴,“海楼姐,你和苏老板之前就认识?”
海楼扭头看他,点了点头,“嗯,认识挺久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吧,要不是我俩之间一直有合作,还真不会认识这么长时间。”
什么合作到这里也不用说了,他们都知道。
她揉了下安顺的手,又说着,“苏白这人虽然看着冷了些,不过跟着她待遇还是挺不错的。”
他们也是看中了这点,不然也不会选择和别人合作。
在这片土地上,远不止他们一个入梦师小队,多的是隐藏在暗处的人。
没有合作不是因为不想合作,是因为没人能给的起那个价钱。
酬金、装备维修费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开销,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钱这个东西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了它还挺难过的。
“这不会是你们做的局吧,毕竟你和苏老板都认识那么长时间了,我们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再骗人呢。”
崔北衾看着海楼,眼里的不信任表现得很明显,一点也不藏着。
海楼扬了唇,她没想到崔北衾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只是合理猜测,至于结果对不对,话语权还是掌握在她手上。
不过她说这话有些晚了。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骗过你们所有人?”海楼反问了一句。
崔北衾耸耸肩摊了下手,“谁知道呢,你那么神秘,万一藏着掖着暗地里捉我们一把,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海楼被她这话给逗笑了,“妹妹,我骗你们?那我图什么啊,图你年轻,图你长得好看?这些东西我可见多了。”
崔北衾没被她的话给惹怒,反倒是看了眼言书越,嗫嚅着嘴说了什么没人听见。
顾扶音脸上闪过一瞬的诧异,扭头看向一旁的人,神色有些复杂。
她怎么什么都能说出口。
言书越看到崔北衾看了她一眼,还没理解就接收到海楼投来的眼神,看得她更蒙圈了。
所以谁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图的是你们越队?”海楼笑着问崔北衾。
崔北衾抿了唇,什么也没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言书越装了满脑袋的问号,转头看着他们,是怎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的了。
海楼看着言书越,眼里含的笑意越发深了,她说:“可你们队长好像不让我图她呢。”有些苦恼呢。
嗯!
所有人目光落在言书越身上,轻轻一句就转移了话题点。
言书越理清了思绪,藏起心里的惊讶看着她,这人说话这么直接吗。
她嗫嚅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道了句谢。
这声谢谢可把人给整蒙圈了,小队三人你望我我望你,有股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崔北衾招手把安顺唤了过去,海楼脸上的笑堆积的越来越深,她说:“谢我?谢我什么,谢谢我喜欢你吗?”
她说出这句话,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藏了侥幸却又藏了失落。
言书越看着她,轻声“嗯”了下,就算做是回答了。
她相信一见钟情的感觉,可在她这里,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连句光明正大的回复都做不到,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懦弱呢。
适时而起的铃声拯救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垂眸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拧了下眉,说了声抱歉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人一走,崔北衾赶忙说,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般,“越姐,你可不是这样唯唯诺诺的人啊,如果你也喜欢海小姐,那就一句话的事,如果不喜欢,应该直接拒绝而不是就这么嗯一声,弄得人不明不白的,你这样不是在吊着人家吗。”
言书越叹了声气,她要怎么表达那种介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感情呢。
顾扶音按住崔北衾的手,冲她摇了摇头,扭头看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种复杂的情感谁帮得了她?谁也帮不了。
爱情或许从来都是两人之间的事,过多的掺杂进别人的看法,那就不是独属于两人的爱。
喜怒哀乐可以分享,但爱不能,对恋人的爱,对父母的爱,或对朋友的爱,那都是独一份,谁能分给谁。
顾扶音看着言书越,只说了一句,“如果回应不了,可以拒绝。”
房门又推开,海楼变了神情,看起来有些急躁,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朝蔡佑山和崔北衾招了招手,“言书越,找你借两个人。”
崔北衾和蔡佑山得了指示,跟着海楼往外走。
情况发生的有些突然,房门虚掩着,听着外面的声音很安静。
来不及等待电梯,八楼的距离走楼梯比电梯快。
海楼在前面几乎是脚不沾地,很快就下了一层楼梯。
蔡佑山跟的有些费力,脚步也没停,在后面问,“海楼姐,出什么事了?”
“有人闹事,你们或许能帮上忙。”海楼回道。
雄心壮志一下就被提起来了,蔡佑山边走边拍胸脯,“那是必须的,准把那闹事的人拿下。”
海楼把扬起的笑藏了起来,扶着栏杆往下走。
住院部一楼围了不少人,都是闻风来看热闹的,三三两两一堆。
夏邑禾正冷脸盯着面前拿刀不停乱晃的人,眼里的寒星若能杀人的话,他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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