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之,我的阿之,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沈确低喃着,将温景之拥入自己怀中,二人紧紧拥抱着,密不可分,周围的宾客也并未因为二人的热情与亲密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每个人都在笑,笑的真诚极了。
“撕拉——”
一声微不可察的皮肤撕裂声响起,沈确脸色骤然一变,眼中满是惊慌,连忙侧过头,用手指将自己耳鬓处即将剥脱的皮肤重新安了回去。
直至感受到自己的皮肤重新黏合在一起,他这才松了口气,面上的慌乱渐渐淡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阿之就会看到他丑陋的一面了。
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是鬼,死了百年的怨鬼,身上的阴气与怨气与太重,可他的爱人,却早已轮回转世,与他阴阳两隔。
他好不容易等到他的爱人,可仅仅只是一次情事,阿之便被他汲取了精气,长此以往,必定渐渐衰竭致死…
他不能伤害阿之。
于是他四处打听,终于从其他怨鬼口中得知了可以消除阴气与怨气的方法。
那便是用正午时暴晒的清水沐浴,以纯阳之气,洗去阴气与怨气,同样的,他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很高兴,只要能能他的爱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可他没有想到,这个方法会让他的身体那样痛苦。
他的皮肤被纯阳之水灼烧的血肉模糊,骨骼被融化,他从未那样痛过,可只要想起阿之,他便咬牙的将这些痛苦悉数咽下。
纯阳之水的确奏效,他身上的阴气与怨气被洗涤,可相应的,他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堪,丑陋无比,他不能顶着这样一具身体与他的爱人见面、欢好。
所以,他精心绘制了一张绝美的画皮,覆盖于丑陋的身体之上,这才得以与阿之会面。
但这张皮终究不是他的皮,不能永久使用,所以常常不受控制的剥脱,每次都需要他亲手黏合。
接下来的日子,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暴露于阿之面前。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让阿之看到了他这幅丑陋的容颜,阿之会有多厌恶他?
他必须…他必须尽快再重新绘制一张画皮,绝不能让阿之发现这一切…
第24章 《画中仙》新婚之夜
婚礼举办的很隆重,是中式婚礼,在沈确家举办的。
所有的一切流程都按照古代的方式完成,流程繁复,唯一轻松的是,在敬完酒后,他直接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步入了洞房,大家都很识趣,没有一个人闹洞房。
他的新娘此时正端坐在床上,红床喜被,红烛摇曳,沈确的脸在烛光下泛着微红,一双眼仿佛有盈盈水波,看到温景之来,她笑的愈发温柔。
“你来了。”
沈确主动起身,牵过浑身僵硬的温景之,将他拉在了自己身边,端起桌上的交杯酒递给他:
“郎君,该饮交杯酒了。”
听到沈确这样的称呼,温景之脸又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你别这样叫我。”
沈确笑了,她微微倾身,目光戏谑,附在温景之耳边,压低了声音:“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叫你阿之?唔...还是应该叫你老公?”
沈确在他耳边笑着,呵气如兰,她身上的幽香扑面而来,温景之被他戏弄,却只能小声的抗议:“别、别这样...”
“老公,你脸好红。”
沈确很了解他,知道他脸皮薄,却偏要这样叫他,一声声亲昵的呼唤,让他现在恨不得遁地里去。
沈确笑意更浓,她捏了捏温景之的耳垂,轻声道:“好啦,不逗你了,喝下交杯酒吧。”
温景之点点头,接过了交杯酒,可他根本不敢直视沈确那张美艳的容颜,眼神躲闪着,在沈确的引领下,与她一同饮下了交杯酒。
手中的酒杯还未放下,他的手腕便被猛地握住,他惊愕的抬头,发现沈确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酒杯,双眼正紧紧盯着自己,那双暗红色的眼眸中满是浓稠的欲望,唇瓣也被酒水所浸润,在烛火下泛着透亮的水光。
“沈确...唔——!”
话音未落,沈确便攥着他的手腕,猛地吻了上来,她的吻来的肆意而凶猛,温景之根本抵挡不住。
窸窸窣窣间,他被沈确猛地推倒在床,他还没准备好,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沈确只是轻轻一推,他整个人便再次倒在了床上。
沈确顺势跪坐在他身上,笑的温柔,她一只手撑在温景之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则是开始解着自己身上繁复的衣裙和钗环。
衣裳散落间,烛火摇晃,温景之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随即不敢睁眼,可沈确偏偏要捧过他的脸,逼迫着他看向自己。
“沈确,我...我还没准备好,我、我不行…”
“没关系,别紧张好吗,我会让你快乐的。”
视线之内,沈确的肌肤在烛火下是那样白皙,她头上的钗环被尽数取下,黑发散落,伴随着她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的掉落,烛火也在这时猛的熄灭。
整个屋内,瞬间漆黑一片,他只能依稀看见沈确的身影。
"沈确...我真的不行的,我、我还没试过!"
“嘘...”
沈确冰冷的指尖落在他唇上,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确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我们成了婚,已经是夫妻了,你应该叫我什么?”
“我...老婆...”温景之声音细若蚊吟。
黑夜之中,沈确笑了,她俯下身,细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温景之觉得自己好像一条案板上的咸鱼,被翻来覆去的折腾。
沈确热情的过分,招数也很多,他无力的摇头,祈求的抱住了她,讨好的说:“老婆,咱们休息吧好不好?我是真不行了,明晚、明晚行吗...”
“唔...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嗯...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温景之连连点头,沈确俯下身,在他耳边窃窃私语,温景之的眼神从疑惑,再到震惊,最后一张脸烧的通红,下意识的攥住了身下的被褥,连连摇头:“这…不行!不行!”
“可是...可是你明明都答应我了..”
“我只是有这么一点小癖好,也不算是坏事,怎么就不能答应呢...明明婚前都说好了的...”
黑暗之中,耳畔传来了沈确低低的抽泣声,温景之懵了,他什么时候答应沈确了?
“刚刚成婚,你就这样冷淡,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呜呜...”
他看不见沈确,但她哭的好伤心,新婚之夜,他把自己的妻子气哭,的确不像话,他咬了咬牙,直起身一把抱住了沈确,顺势靠在了她的颈间。
“你别哭,我答应你,我...”
“真的吗?老公...你真好...”
沈确也抱住了他,怜惜的亲了亲他,二人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温景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是...沈确的身体怎么硬邦邦的,他刚伸手摸了摸,怎么还有腹肌啊,身体感觉好结实啊?
嗯...也许沈确健身吧,健身的女孩子总是要强健一些的。
*
如果早知是这个结果,他昨夜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沈确的要求的。
温景之“嘶”了一声,颤颤巍巍的坐起身,两腿都在发软,天知道他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
真是没想到,沈确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结果竟然这样强势,有好几次他想反抗,可沈确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根本无法反抗。
他都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哪来这么大力气的。
这样就算了,可能他的妻子的确有些奇怪的癖好…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明明她已经在主导地位了,却嘴不饶人,非得撒娇的叫他“老公”,抽抽噎噎的,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没耳听,真的没耳听,新世界的大门就被沈确这样打开了。
“阿之,你醒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景之抬头,便看见沈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床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她眼角的微红还未褪去,看向他的眼神中更是黏腻极了。
想起昨夜,温景之瑟缩了一下,他本想下床,唯唯诺诺的又回到了床上。
“阿之,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沈确猛的又扑了上来,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不断蹭着他的脸颊,笑的温柔:
“好高兴,我终于把你娶…啊,我终于嫁给你了,阿之,我的阿之…”
“不好意思,昨晚有些没控制住,身体还好吧?”
她作势就要掀开被子,温景之急了,连忙道:“都好!没什么问题!”
“是吗?”
沈确突然压低了声音,双手环住了温景之的脖颈,附在他耳边轻轻说:
“今晚能不能再试一试呢?”
“不行!我拒绝!”
“好老公…再试一试吧,昨晚明明你也很享受…唔——!”
温景之红着脸捂住她的嘴,“不要说了!青天白日的你胡说些什么呢?”
沈确被捂住嘴,笑的眉眼弯弯,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微微垂眸,抬手握住了温景之的手腕,温景之错愕,不明白沈确想要做什么。
在温景之错愕的目光中,沈确缓缓抬眼,她双眼之中已是一片暗沉,她紧紧盯着温景之,直到手心里传来湿润的触觉,温景之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她在舔他的手心。
温景之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就想抽回手,沈确却攥的更紧,舌尖在他手心中描绘着,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盯着自己。
手心里不断传来湿润微痒的触感,温景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呼吸有些急促,而沈确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舌尖更是沿着他的手心逐渐向上,从他的指尖掠过。
温景之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蒙,他知道,沈确在刻意引诱他。
欲望逐渐蔓延,他的新婚妻子这样主动,他也无法做到坐怀不乱,他伸出另一只手,猛的扣住了沈确的后脑,微微倾身,主动与沈确接吻。
而沈确也顺从的环上了他的脖颈,与其纠缠,就当温景之想要进一步时,沈确却突然身体一抖,双眼倏地的睁开,伸手抵住了温景之的胸膛。
温景之喘着粗气,眼神迷茫:“怎么了?”
沈确抬起手,落在自己的鬓角处,好像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她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今天早上我们得去向父母敬茶,你忘了吗?不能再耽搁了。”
温景之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躁动,现在的确不是该办事的时候,等到晚上再做也不迟。
沈确快速的亲了他一下:“你先洗漱,我去化个妆。”
“好。”
说完,她便转身飞速离去,温景之低头穿着衣服,因此也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沈确脚步慌乱,额头和耳鬓处的皮肤大片脱落,猩红色的血肉与森白的骨骼露出,简直骇人。
他脚步匆匆,捂着将要脱落的皮肤,奔向正房一侧的耳房,她“砰”的一声关上门,飞速来到镜前,当看到镜中自己那副可怕的模样时,他瞳孔骤缩,立即抬起手,想要像之前那样将皮肤按回去。
可这次他失败了。
脱落的皮肤被他按回去,然后又重新耷拉下来,已经无法与血肉黏合了。
沈确脸色瞬间煞白,他疯狂的向后拉扯着自己的皮肤,五官都被扯的扭曲,可仍旧无济于事。
慌乱迅速在他心底蔓延,他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双眼中满是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新画皮还未完成,可这张皮已经无法再长期使用了,可今天他还要和阿之一起去敬茶,他必须…他必须要想到应对的法子…
他绝不能让阿之发现他的真实面目…阿之一定会讨厌他的…不行、不行!
第25章 《画中仙》敬茶
沈确一手撑在妆台上,手背上青筋凸起,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按住自己的剥落的皮肤,双眼猩红,牙关紧咬。
此时,他一半的脸仍然完美又精致,美得不可方物,而另一半脸,则是皮肤脱落,狰狞又可怕,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目光落在了镜旁的妆台屉子上,颤颤巍巍的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些缝补的工具。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从其中挑出了一根绣花针,引线穿针,他朝着镜子微微俯身,拿起绣花针,针尖刺入皮肤,穿过猩红的血肉,沿着鬓角,一点一点将皮肤与血肉所缝合。
他缝合的速度很慢,巧妙的将黑色的线与自己的头发缝在了一起,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缝合的痕迹,但缝合后的皮肤与血肉融合的并不好,他整张脸都有些僵硬,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做完这一切,他平静的抚去额头上渗出的血迹,然后坐在镜前,开始为自己上妆。
即使重新缝补,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他必须用浓厚的底妆,掩盖住那不自然的肤色和僵硬的五官。
他必须要尽快完成画皮的绘制。
“沈确——沈确——”
屋外,温景之呼唤着他,沈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应了一声:“阿之,我在补妆,等我一会好吗?”
“噢,你在这啊,我进来看看…”
温景之说着,抬脚就要推开门,屋内传来了沈确有些慌乱的声音:
“别——!你先别进来!”
温景之步子一怔,“怎么了?”
“我的妆容花了,很丑,你别进来看我…我很快的,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出来好吗?”
温景之却笑了,“你是我的妻子,妆花了有什么关系,你化不化妆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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