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沈亦初抱着衣服走进楚锦佑的寝殿。
“你要送吾什么东西?”楚锦佑看了一眼沈亦初抱在怀里的布料。
这好像是,衣服?
“喏,上次我出去逛街,发现这件衣裳特别适合你,便将衣裳买了下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沈亦初将衣裳展开抖了抖,递到楚锦佑的面前,心中有些忐忑。
“还行,不丑。”楚锦佑接过衣裳,当着沈亦初的面穿上,“尺码也合适。”
“那当然,我的眼睛就是尺,你穿着肯定合身。”沈亦初绕着楚锦佑转了一圈,满眼都是欣赏。
衣服美,五皇子更美!
他的金子没白花。
“别高兴太早,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楚锦佑将衣服又换了回去,突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什么?”沈亦初不明就里。
楚锦佑从桌案上拿着一块洋葱,将洋葱掐了几个印放到沈亦初的眼皮子底下。
被洋葱熏到的沈亦初,双眼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眼圈周围逐渐开始泛红,他想抬手用袖子将眼泪擦去,却被楚锦佑禁锢住双臂。
“别动,这是你给吾惹了麻烦的惩罚。”楚锦佑看到沈亦初哭泣的样子,心情突然变得很愉悦。
傻暗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犹如砸在了他的心中,滚烫又浓烈,令他的心痒痒的。
就像自己养的小宠物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找自己哭诉的可怜模样,总是会让饲主心软。
这种感觉很新奇,但楚锦佑并不讨厌,反而有点迷恋这种感觉。
看惯了傻暗卫欢笑的样子,偶尔看他哭一次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楚锦佑不老实地朝沈亦初略有婴儿肥的脸颊掐去,还没怎么用力,沈亦初的脸便被掐出了红印。
“楚锦佑,你大爷的!”沈亦初哭得更凶了。
他对楚锦佑投之以桃,楚锦佑却对他报之以砒霜。
(╬ ̄皿 ̄)
第30章
沈亦初用力将楚锦佑的手拍开, 成功把楚锦佑的手拍红了。
“胆子不小,不但敢直呼吾名,还敢欺主。”楚锦佑没料到沈亦初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右手都被傻暗卫打红肿了。
啧,小东西力气真大。
“那咋了?”沈亦初倔强地背过身去。
“就不怕吾杀了你?”楚锦佑危险地眯起眼睛。
沈亦初:“士可杀不可辱!”
“哦?倒是个有骨气的, 那便扣你半年的月例银子。”楚锦佑说道。
沈亦初:“……”他像是被掐住七寸的蛇,要说出的话全憋了回去。
他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实习医生,最清楚掏钱上班是什么感觉。
其他普通的打工人能拿到薪水,算称得上一声牛马, 但他们这些在医院实习的,不但拿不到工资, 还要倒贴上班。
简直是牛马中的牛马!
天啊!楚锦佑比那些万恶的资本家还要恶毒,上来竟直接把他的半年工资给扣了!
那他该怎么吃饭?怎么逛街?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嫌弃半年太短了,不如改扣一年月例?”楚锦佑竟然笑了起来。
沈亦初见到他这幅嘴脸,特别想给他的脸上补两个腮红,左边一巴掌和右边一巴掌。
匀称。
“那你还不如揍我一顿,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全给你买衣服了,你不给我发工资, 我后半年只能出门当乞丐, 到时候我把五皇子府的腰牌挂在脖子上,让老百姓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下属的!”沈亦初没好气地说道。
反正骂都已经骂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呵,你给吾带来如此多的麻烦, 吾不该扣你的月例吗?”楚锦佑真想把傻暗卫的嘴缝起来。
真是个没良心的。
沈亦初顺着楚锦佑的话一想,发现的确如此,自从当了暗卫, 楚锦佑交代他的事情,他好像都搞砸了。
就连他给楚锦佑做手术都是因为愧疚……
就算是放在影视剧里,他干得这些事已经足够让他去见阎王了。
如今楚锦佑仅仅是扣他半年工资,嗯,勉强能接受吧……
当初他想着要帮楚锦佑,结果到头来什么也没帮上,反而帮的全是倒忙。
楚锦佑看着眼前的傻暗卫眼神逐渐放空,就知道傻暗卫在走神,他伸出手在傻暗卫眼前晃了晃,“怎么,吾扣你月例,不服?”
“啪!”沈亦初下意识地拍掉面前来回摇晃的手,满脸茫然,“啊?你说啥?”
“你……吾方才说,你一年的月例都没了!”楚锦佑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扣他半年月例直接升级成扣一年月例。
“不是,刚才不是还半年吗?怎么又改一年了?!”沈亦初大惊失色。
“一年半。”
“我……”
“两年。”
沈亦初狠狠地瞪着楚锦佑,拳头紧了又紧,气得嘴唇都快咬破皮了。
楚锦佑不介意宠物拥有锋利的爪牙,但当宠物的爪牙对着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有必要敲打一下的。
他冷笑了一声,右手如蛇缠一般抚上沈亦初的脖颈,手指渐渐用力收紧,剥夺着沈亦初的呼吸。
“吾跟你开个小玩笑,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楚锦佑掐了一会,看到沈亦初的脸色因缺氧而肉眼可见地发红,便及时松手,并重新露出淡淡的笑容。
“咳咳,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沈亦初心中愤懑,他大口呼吸,没掌握好呼吸节奏,猛然咳嗽起来。
“吾若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以为现在还能同吾站着说话?”楚锦佑走到不远处的柜子那,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膏扔给他,“上品的跌打损伤膏,回去自己涂一涂。”
沈亦初下意识接住白瓷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珍爱生命,远离疯子,特别是楚锦佑这种的。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要是有事也尽量别联系我,谢谢!”沈亦初扔下一句话直接翻窗户走了,动作很是利索,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
这人真是有病,还病得不轻,可惜这里没有精神病院,不然他高低得把楚锦佑送进去!
沈亦初越想越来气,便直接找了个角落,对着墙角又踢又揍,结果心中的气还未消,手却破了层皮,流了点血。
“你对着墙撒什么气?”逢春在沈亦初身后观察了好半天,见这人受了伤还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沈亦初这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背后竟站着一个人,随即转过身去,反应了两秒,才认出了逢春。
“逢春?好久不见,我最近都没见到过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逢春笑了笑,“京城大得很,我闲来无事时便会上街逛一逛,你这手都流血了,沈兄还是尽早将伤口包扎一下吧。”
沈亦初心中困惑,先前楚锦佑不是说逢春行迹来历可疑,让人把逢春处理了吗?
“逢春兄,你最近没遇到什么事吧?我瞧着你都瘦了。”沈亦初旁敲侧击地问道。
逢春打着哈哈无所谓:“害,也没什么事,就是晚上睡觉睡不踏实,其他的都还好。”
“原来如此。”沈亦初了然,“逢春兄,沈某不才,略通医术,不如你把手给我,我帮你看看?”
逢春摆摆手,婉拒他:“不用了,沈兄,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治不好的,就这样吧!那个,我一会还要去巡逻,就不跟你叙旧了,你我二人改日再约哈!”
“那行吧,逢春兄慢走。”沈亦初压下心中的疑惑,若无其事地笑着和逢春告别。
明明诊脉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逢春为什么要讳疾忌医呢?
唔,他还是回房间找古书简要一本书看看吧,现在楚锦佑不给他发工资了,他总是要拿点东西出来赚一些外快的。
*
沈亦初回到房间之前,仔细探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便安心地关门,把古书简从柜子中翻出来。
“书简,我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可以给我放出来了?”
话音刚落,沈亦初便被一堆现代的书籍和一张巨大的拼图照片淹没,挣扎了许久,他才勉强从书堆里爬出来。
【祝君日后好自为之】
他刚看清古书简短短的几个字,便看到古书简化作流光消失在房间中。
沈亦初:“……”
古书简这是跟他有仇吗,这是想压死他?
一共两万多本书呢!
算了,不管怎么说,古书简也算是帮了他,还是先把这些书都整理一下吧。
不然他的房间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书,不好解释,最好找一些木箱子,再将书分门别类放箱子里,找块风水宝地把它们埋起来。
若哪天用得着,可以把它们随时挖出来温习温习。
还有他旅游时拍得这些照片,也得好好放起来,如果被人发现,他指定掉马,严重一些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奸细抓起来。
处理这些书和照片相当麻烦,看来得牺牲他大量的睡眠时间去做这件事了。
……
第二天,沈亦初刚把所有书籍埋到自己的床底下,就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公鸡报晓的声音。
完了,他一个不小心,熬夜熬了一整宿,一会他还要去楚锦佑附近上班——盯梢。
沈亦初顶着一双熊猫眼,疲惫又无奈地扶额,要不一会他还是请假吧,反正也没有他的工资,这破班不上也罢。
再加上昨天楚锦佑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他好像对楚锦佑产生了PTSD综合征,俗称应激反应综合症。
这破班,他更不想上了。
但是想归想,无论他再怎么不想上班,他也得去。
在现代,请假是每一个打工人的权利,但他现在在古代,一个没有人权的时代,更何况他还有个随时发疯的老板。
已老实,求放过。
(╥╯^╰╥)
沈亦初拖着疲惫的身躯和乱糟糟的发型,双眼无神,整个人如饿得没有力气的乞丐一般,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楚锦佑的寝殿走去。
此时的天光还没有完全取代月夜的余辉,勤劳的仆从和婢女就这么水灵灵地看到了惊悚的一面。
一个看不清面庞的东西,正步履蹒跚地朝着他们挪过来,浑身上下穿着漆黑的布料,如行尸走肉一般前行着。
院中的人们停滞了一瞬,随即尖叫声响彻整个五皇子府。
“有鬼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谁去把寺庙里的大师请过来啊!我滴个娘嘞,这是个什么东西?!”
“赶紧跑啊!没准它会吃人啊!”
沈亦初迷茫地抬起头,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啥啊?哪有怪物,我怎么没看见?”
完喽,皇子府的其他人也开始发疯喽,这些人是不是待在楚锦佑身边的时间太长了,近墨者黑了吧?
不管喽,他准备摸鱼去了,其他人爱咋咋地吧,横竖也跟他没关系。
他到了寝殿附近,看到已经摸到树杈上盯梢的暗七,以及那熟悉的三个江湖客,这才想起来忘了什么事。
原来是把他们三个给忘了啊……
幸好有七哥帮他兜底,否则他无法想象今天该有多尴尬。
第31章
“唰!”沈亦初突然出现在暗七和三个江湖客的身后, 大力地拍了拍四个人的肩膀,把他们吓了一跳。
暗七给沈亦初让了一个位置,“院子里也不只有这一棵树吧?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非得和我们挤?”
三个江湖客仍然穿着他们当初的衣服。
白衣谢裴之,玩扇子玩得非常六, 一柄莲花尖瓣骨扇正别在他的腰间。
青衣兰不惑,惯用软剑,身姿灵敏,腰肢也最为纤瘦, 走的攻速路线。
黑衣莫轻狂,善用暗器, 喜欢躲在暗处玩偷袭。
三人明显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他们却愿意乖巧地待在暗七身边,就像小鸡崽子对母鸡的依赖一样。
“七哥,你身边的位置不是一直都会留给我的吗?”沈亦初醋意大发,挤在暗七身边就是不走。
“沈兄, 你这是什么打扮, 你不是暗卫吗,面具呢?”谢裴之捏着鼻子往远处挪了挪, 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全是汗臭味, 我反正受不了,我走了。”兰不惑直接跳下树,溜到了花丛附近祛味。
“我连脸都不要了,还要面具作甚?”沈亦初坐到了最粗的树干上, 试着躺了下去,一些树叶因颠簸而零落在地上。
“你这人还真的是……”莫轻狂一言难尽,也跳下树投奔兰不惑去了。
暗七早就注意到沈亦初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何如此疲惫?”
“没事,睡不着觉,起来翻翻土而已,七哥不必担心,我睡一觉就好了。”
暗七无奈,“你就不怕殿下再怪罪你?”他看到沈亦初睁不开的眼睛,莫名有些心疼,“罢了,你睡吧,我多盯着点便是。”
“七哥,爱你呦!”沈亦初用食指和大拇指给暗七比了个爱心,随后便沉沉睡去。
直白且炽热的情绪朝暗七砸过去,暗七脸色微红,谁叫这小兔崽子叫他一声哥哥呢?
这般想着,他凑近沈亦初一些,手拽紧睡着之人的衣领,防止人因翻身而掉下去。
“咕噜噜~”沈亦初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暗七扶额,将人叫醒,并从前襟处掏出一张饼子分给了困得迷迷瞪瞪的沈亦初,“真是拿你没办法,把饼子吃了,别让你的肚子叫了,吵死了。”
沈亦初揉了揉眼眶,看到暗七递过来的饼子,眼睛亮了一瞬,但他尽管非常饿,也尚有一丝理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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