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会不会刺激到‘暗十’?
他能活得过今晚吗?
“喂,你别不说话啊,我怎么可能是那么吓人的东西呢?不信你摸摸我, 是热乎的。”沈亦初撸开袖子, 将白皙的胳膊伸到楚锦佑的面前。
楚锦佑身子微僵,“不必了, 你先出去吧, 如无必要,便不必过来了。”
“那我那天价诊金……”沈亦初话未说完,便被楚锦佑打发了。
“三百金诊费,吾帮你给了, 近期你不要来,吾很忙。”楚锦佑想都不想,便消了沈亦初的诊金。
沈亦初一听, 立刻感觉身上的重担又少了些,就像现代的年轻人本来要还巨额贷款,却在下一秒中了五百万彩票。
就很爽!
“行,这你说的啊,可别反悔。”沈亦初立马眉开眼笑,看楚锦佑都顺眼了不少,“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要不要我来帮你看看病?”
“不必了,吾感觉自己已然大好,既然无事,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楚锦佑就像被中了麻沸散,一动也不敢动。
‘暗十’肯定不是暗十,人类的壳子里装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沈亦初探究地凑近楚锦佑,摸索着下巴,“我怎么感觉,你在惊慌?”是他的错觉吗?
楚锦佑矢口否认,“你想多了,若没有旁的事,便出去吧。”
沈亦初想趁机捉弄一下他,便假意离开,实则从房顶翻到另一侧,再猛地出现在楚锦佑的身后。
将手按在楚锦佑的肩膀上,猛地‘嘿’了一声。
楚锦佑心惊一刹那,下意识反手将玉枕朝着沈亦初砸过去,沈亦初偏头躲过。
玉枕没砸中人,直接摔在地上,碎了一个角。
沈亦初见计划得逞,便哈哈大笑着,翻窗离去,楚锦佑又惊又怒,大喝了一句:
“滚!”
声音之大,震得窗外的鸟儿都飞离了树梢。
沈亦初惹完老板,直接回小院把地窖锁好,再收拾一些细软,带上一脸懵圈的沈淮川,离开太子府,前往报社。
不管楚老五是什么心情,反正他是爽了。
“亦初哥哥,你在笑什么?你的伤好了吗?”沈淮川好似闻到了一丝血腥味,有些担忧。
沈亦初自然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操作,已经让身上的伤口崩开,但这一点也不耽误他去捉弄楚锦佑。
“川川,哥哥带你去搞事业,事业搞好了,我们就有钱去做更多的事情了。”沈亦初抱着沈淮川一口气从房顶上一溜烟来到报社。
他许久不曾来过报社,报社各处角落都落了一层灰,打扫起来便多费了不少力气。
但好在川川懂事又能干,才能在短时间内将报社卫生收拾得这般利索。
又将报社二楼的空闲房间匀出一间给沈淮川住,经过一通收拾,沈亦初和沈淮川二人累得瘫坐在地上。
“亦初哥哥,明日我们要做什么,川儿想帮你再多分担一些。”沈淮川累得不想动,但眼中的光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以前,他只知道偷,知道抢,知道骗,以此来获得谋生的机会。
自从遇到亦初哥哥,他便再也没挨过一顿饿,也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他,放在以前,这种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被亦初哥哥收养的生活的确很轻松愉快,但亦初哥哥在外面打拼,不慎受伤,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办法帮上一点忙。
他感觉自己活得像个累赘,只知道吸亦初哥哥的血汗钱。
但现在,亦初哥哥要带他做事情!他不再是一个无用之人,以后亦初哥哥遇到困难,他也能帮上忙!
真好!
“川儿,方才我就发现你收拾卫生,收纳器具很有一套,不知你想不想做保洁一把手?”沈亦初问道。
沈淮川不解,“亦初哥哥,保洁是什么?”
沈亦初为义弟讲解何为保洁,讲得很详尽,沈淮川很快便明白过来,自信道:“亦初哥哥,川儿做得到,你就放心将保洁一把手的位置交给我吧!”
沈淮川又提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亦初哥哥,就只有川儿一个人做保洁吗?”
沈亦初早就想好了,将曾经的设想提了出来,“当然不是,你还记得旧街那处地方的苦日子吗?还有千千万万个苦出身的百姓没饭吃,我们不能直接给他们送银子,因为这样会让他们对我产生依赖,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决定给他们提供一个工作机会,让他们自己立起来,才是正经。”
京城的外卖行业已经被知秋和言生二人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外卖行业大多是男子在做。
旧街并不是只有男子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女子也同样如此,而女子大多心细,正好可以去做保洁行业。
沈淮川却表现得很抗拒,“可是,亦初哥哥,她们有些人曾经欺负过川儿,所以川儿不喜欢她们。”
沈亦初不知道义弟曾经受过什么样的委屈,但既然决定要将保洁行业交给川川去做,那员工的人选自然也是由川川决定。
他只帮忙把控大方向即可。
沈淮川得知这一点,便再也没了顾虑,心情又重新好了起来。
“川儿一定不会辜负哥哥的信任,一定要把保洁行业做大做强的!”沈淮川认真保证道。
“我信你可以的,但是……”沈亦初直接原地躺平,阖上眼,“其他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考虑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实在是太累了……”
这孩子这么有干劲,不愧是小孩子,精力是真的旺盛。
沈淮川还记得沈亦初身上带着伤,不想让哥哥直接睡在地上,便强撑着将人扶到自己肩上,半抗半抱着将人摆在床上。
他甚至还细心地为沈亦初解开鞋袜,除去外衫,这才将人塞进被窝当中。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沈淮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哥哥还没有吃饭便累得睡着了。
这怎么行?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哥哥饿着肚子睡觉?
这般想着,沈淮川稍微歇了一下,便拿着自己的零用钱出门,打算买点哥哥爱吃的带回来。
.
但不巧,他刚出门没多久,便遇到了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
沈淮川被一群熊孩子团团围住,被他们推过来搡过去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屈辱的经历。
他被推搡间,身上的钱袋不小心被撞到地上,熊孩子们见到钱袋子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个孩子想去捡,沈淮川却在这时想起沈亦初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不再是孤单一人,出了什么事有我给你担着,咱们不惹事,但遇到事了,咱也不能怂,就干他!】
就在那个孩子的手即将碰到钱袋子时,沈淮川不再怯懦,而是一脚踩到钱袋子上,顺便还踢了那孩子的手一脚。
“谁若是想捡这钱袋子,我就踩谁的手,除非你们都不怕疼!”
几个熊孩子恼羞成怒,叫嚣着朝着沈淮川冲了过来,沈淮川直接将最瘦弱的那个熊孩子进行针对性的殴打。
沈淮川完全放弃防御,将全部的力气朝着瘦弱的熊孩子使出来,几乎是拳拳到肉,打得那瘦弱熊孩子半点脾气都没有。
其他孩子完全都没有料到,沈淮川居然会摆出这么不要命的架势,眼见着小伙伴快被打死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拉架的。
“你们谁想当下一个?!”沈淮川朝被打得快昏过去的瘦弱熊孩子啐了一口,便打算转移目标,换个人暴揍。
几个熊孩子被沈淮川的眼神震慑住了,一步也不敢向前,他们默契地扔下被痛揍的伙伴,转身仓皇而逃。
他们嘴里还在含着,“窝囊废打人了!窝囊废打人了!”
沈淮川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反抗后的感觉真的很爽,若不是亦初哥哥给他当靠山,说不定他还是会像原来一样,被这些人按着欺负。
不过,经过方才那一遭,他身上恐怕全是淤青,不知有没有被伤到脸,别回头让亦初哥哥担心才是。
沈淮川弯腰捡起自己的钱袋子,又拍了拍身上沾的土,便朝着一家包子铺走去。
老板认识沈淮川,知道这孩子是个惯犯,第一反应便想驱赶他。
但沈淮川从钱袋里掏出银钱后,老板的态度才发生了大转变。
他买了十个素的包子和十个肉的包子,买完后才回的报社。
紧接着,他又将包子放到沈亦初的卧房,才去烧水,将自己收拾了一遍,尽量不让沈亦初知道这一趟所经历的事情。
沈淮川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却不知道的是,沈亦初没有完全睡死,他听到了沈淮川一重一轻的脚步声,便大概猜到了什么。
最终沈亦初还是没有揭穿这孩子,只是装作不知情,又睡了过去。
第54章
次日清晨, 沈亦初先将缠在身上的绷带拆下来,重新处理一下伤口,才换上干净的衣衫。
川川买的包子在桌子上放了一宿, 沈亦初也不在意包子是冷的,随手拿起一个便吃了起来。
猪肉大葱馅的, 味道还不错。
考虑到川川可能也没吃早饭,沈亦初将剩下的十九个包子拿到厨房去热一热,又做了两人份的米粥。
直到沈亦初把早饭都准备好,也没见着川川从房间里出来, 他将饭菜摆好后,便准备去二楼找川川, 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到了川川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可门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心中生出些许不安。
“川川,还没睡醒吗?该吃早饭了。”
房间内还是没动静。
索性, 沈亦初直接推门进去, 看到川川仍躺在床上,以为孩子太累了, 没休息过来。
但当他凑近, 才看到川川的小脸红通通的,额头上冒着虚汗,明显是发烧了。
沈亦初心疼地摸了摸孩子滚烫的额头,发现孩子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身子也在不自主地发抖。
他第一时间去将一块干净的布料浸在烈酒中,解开川川的衣衫,打算将沾了烈酒的湿布擦在腋窝、腿窝、脖颈等地方, 给孩子先进行物理降温。
但他没想到的是,解开川川的衣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肚腹上崭新的淤青,还有腿部的磕伤。
都是伤在正面,说明孩子在遇到不公的情况,没有选择逆来顺受。
“川川真棒,遇到这种情况知道反击了,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弟弟。”沈亦初轻触着川川身上的淤青,欣慰地笑了出来。
他动作轻柔地用湿布擦拭着川川滚烫的身体,并取了一块湿毛巾搭在川川的额头,每隔一段时间便将湿毛巾翻个面。
酒精具有极强的挥发性,这么做有利于人体散热,凉凉的湿毛巾搭在孩子额头,也是为了降温。
在现代,他发烧的时候,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也幸好前一段时间,他将楚锦佑府中的药材处理成药丸,而治疗发烧感冒的药丸,储备量是最多的。
报社的杂货间也搁置了一些药丸,现在正好可以拿出来给川川吃,能让孩子恢复得快一些。
再多烧一些饮用水,每间隔半个小时,他便将水喂给川川,能加快体内的新陈代谢速度。
经过沈亦初的一系列操作,半日之后,川川终于退烧了,也让他放下心来。
那剩下的十九个包子已经进了沈亦初的肚子里,只留了一锅米粥。
沈亦初又去厨房炒了两道清淡的菜,炒好便将菜放到蒸锅里温着,等川川什么时候醒了,便什么时候端给他。
“咚咚咚。”报社的大门被敲响。
沈亦初离开厨房,给来人开门,见到人后,有些惊讶。
“图力格,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你不是应该忙着跟大顺的大臣们拉扯利益,讨价还价吗?”
图力格上下打量着沈亦初,见人已经恢复过来,便放心不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那天你伤得很重,流了很多血,我担心你。”
沈亦初愣了,“那日晚上,你也来啊,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图力格嗅了嗅,被空气中的饭香给硬控住,“看样子我来得很巧,正好能吃到你做的饭。”
那是留给川川的饭,沈亦初婉拒道:“我已经吃过饭了,留出来的那份是给川川吃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图力格遗憾没能吃到心上人做的饭,但也不气馁,岔过话题,“你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
让客人站在门口的确有些失礼,沈亦初闪开了身位,放人进去。
“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吧,图力格,西戎和大顺之间的局势这般严峻,你又是西戎使节,我觉得你如果没事的话,还是不要过来找我为好。”沈亦初搬了个凳子让图力格坐下,自己坐图力格的对面,语气极为冷淡。
图力格情绪低落下来,“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很好,而且那日晚上还是我把你从水牢中捞出来的,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沈亦初懵了,难道不是楚老五将他救出来的吗?
这么说楚老五也仅仅是在府外给外界做做样子,其实根本没有想救他的意思。
是这样吗?
“抱歉,图力格,我不记得了,感谢你救了我一命。”沈亦初对图力格的态度好了不少,也诚恳地表达出歉意。
“我不是过来听你道歉的,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顺便我给你带了礼物。”图力格将腰间佩戴的狼牙挂坠摘下来,递给沈亦初。
在西戎人看来,狼是最忠贞不过的动物,他将狼牙送给沈亦初,其意思不言而喻。
但在沈亦初这里,一个狼牙挂坠并不会代表什么,只是一个小挂坠而已,跟手机链是一个道理的,东西也不是很贵重,他便收下了。
“谢谢你,狼牙真漂亮。”沈亦初犹豫了一下,又道:“我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多谢关心。”
不管怎么说,图力格的各种行为都是善意的,他应该予以感谢,只不过,他怎么感觉这份善意有些怪怪的?
不会掺杂着别的目的吧?
沈亦初心生警惕,“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有什么目的?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让我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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