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姑娘,三皇兄触犯军纪,已经被削成人棍,若无意外发生,他现如今应还在边境。”楚锦佑据实相告。
红莲听完,泪水盈盈滴落脸颊,她捂着唇,眼神悲戚,“感谢五王爷告知妾身这些,妾身要去边境寻他,这碧春楼可能要关一阵子了,妾身告退,二位慢用。”
她俯身行礼,脚步踉跄地上了二楼。
当时,她家中遭逢变故,冒险去拦三殿下的车马,幸得三殿下不弃,将她从深渊中拉了出来,才没有让她凋零在尘世当中。
既然知道三殿下没死,那她便去寻他。
还好,人还活着,她还有机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没过一会,店小二便把饭菜给二人上齐,另外还多上了两壶神仙醉,说是东家赠的谢礼。
陡然间听到一个如此BE的故事,沈亦初顿时感觉嘴里的饭菜不香了,他机械地咀嚼着春饼卷烤鸭,视线时不时地扫向二楼。
“你很在意?”楚锦佑问道。
沈亦初又啃了一口烤得酥脆的焦糖色鸭皮,点了点头,“那位红莲姑娘应该非常喜欢三殿下吧?我想知道三殿下到底为何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他比较关心的是,红莲和三殿下这对CP到底能不能达成HE结局,虽说三殿下人没死吧,但都已经被做成人彘了,能活到见到红莲吗?
“三皇兄不但藐视军纪,还想从我手上夺取虎符以号令三军,他所图甚大,想要起兵谋反,以我为登帝的第一块跳板,但可惜,边境军的军心都在我这边,他还是失败了。”这一段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楚锦佑便如实说了。
沈亦初突然骄傲,“突然发现,皇子也是一份高危职业,你可真不容易,不愧是我家的老楚!”
“对,我是你家的。”楚锦佑笑弯了眼,给他夹了一个红油包子到小碟子里,“快吃吧,这东家一走,碧春楼的饭菜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你可别把我当孩子哄,我比你大一岁,按道理说,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对。”沈亦初抱着神仙醉,分别给自己和楚锦佑都倒了一杯。
“这酒可烈着呢,你慢些饮。”楚锦佑提醒他。
沈亦初才不管那些,捏起杯盏便往口中灌,酒液入口绵长,香味醇厚,隐隐有一股甜香,说不清是果香还是花香,还是两者都有。
反正单凭味道上来看,神仙醉值这个价。
“你看,我就说这酒度数……”沈亦初还没说完,酒的后劲上了,人当场就醉倒在桌前。
“……”
楚锦佑叹了一口气,委托店小二将桌上还未动用的菜打包送至五王府,他则来到沈亦初身侧,将人背起来颠了颠。
同达一直在窗外注意着楚锦佑这边的动静,见自家主子要走,掏出钱袋子进碧春楼付了账。
原本还鼓鼓囊囊的钱袋,进了一趟碧春楼,立刻瘪了下来。
“主子,您等等我,路远,我去叫一辆马车。”同达跟楚锦佑打了声招呼,便火急火燎地朝附近的车马行跑去。
同达刚走,暗六便牵过来一匹马来到楚锦佑面前,“主子,您若不想坐马车,也可以选择和小沈大人同骑一匹马。”
只有这样,他家主子才能有机会在马背上抱暗十,但马车私密,貌似……也可以吧。
万一他家主上想亲亲暗十,在马背上可不方便。
罢了,一切以主上的想法为主吧,他就不操这份闲心了,左右都是人家夫夫之间的事情。
“嗯,那便骑马回府。”楚锦佑先将沈亦初安放在马鞍上,再翻身上马,揽着他以最慢的速度朝王府而去。
“主子!马车来了!欸?主子呢?”
同达驾着马车来到碧春楼门口,看了一眼四周,哪里还能看到楚锦佑的身影,他又找了一圈,才沮丧地返回车马行返还马车。
主子带着未来男主子走掉了……是他太慢了吗?
完蛋了,他又要挨骂了。
……
京城上的百姓原本都在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但当他们看到楚锦佑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抱着他们的小沈大人骑在马背上时,人群当场炸锅。
“这是……五王爷?怎么还抱着小沈大人?天爷啊!我没看错吧?”
“你确实没看错,正是五王爷和小沈大人,不过,小沈大人的脸怎么那么红啊?他俩方才是做什么去了?”
百姓们想入非非,对楚锦佑和沈亦初之间的关系有所猜测。
“我怀疑,五王爷好事将近,马上就要娶王妃了。”
“王妃?这位仁兄,何以见得啊?仔细说说呗!”
“这还不简单,你见过五王爷对哪个人能如此温柔?跟小沈大人在一起坐着,还用手护着人家。”
“的确如此,那五王爷未来的子嗣怎么办?”
“咸吃萝卜淡操心,先把你自己的人生大事解决了吧,五王爷以后如何,那也是人家五王爷的事,跟你有何干系?”
楚锦佑恰好听到了此人的言语,一高兴,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扔给那人,“说的不错,赏你了。”
收到钱袋的那路人连连道谢,“多谢五王爷,贺喜五王爷,祝五王爷早日抱得美人归!”
"嗯,吾会的。"楚锦佑露出一个简短的微笑,随后便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上。
百姓们听到此言,鸦雀无声,他们听呆了。
五王爷承认了!他承认了!原来坊间流传的五王爷和小沈大人的事情是真的!
不是谣传!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百姓集体震惊。
第115章
先不论百姓们是如何看待楚锦佑当街承认自己断袖之事, 此消息传入朝臣们的耳朵里,朝臣们也分外惊喜。
五王爷喜欢男子好啊!
只要五王爷喜欢男子,且对其专一的话, 那么日后定然不会有子嗣。
只要五王爷没有子嗣,他们还可以将其他殿下的子嗣扶为皇帝。
有点格局的朝臣已经准备好贺礼, 给楚锦佑送过去,贺礼中包括但不限于□□、断袖之书、精巧的细长银制锁链等算不上正经的东西。
“
他们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把脸面抛诸于脑后,跟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来, 面子算什么?
希望小沈大人能把疯子王爷栓牢,别再让他们再在五王爷手底下遭殃了!
他们的日子苦啊!
……
临近傍晚, 沈亦初才晕晕乎乎地醒过来,他一睁眼,便被屋内堆满的折纸动物惊住。
他偏头一看,只见楚锦佑坐在一旁的桌案前,专注地叠着一只纸兔子, 手指翻飞, 看起来灵巧极了。
“我这是在哪?你叠这么多小动物干嘛?”沈亦初揉着太阳穴坐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这间屋子看着像他那暗卫小院里的卧室, 但是卧室里的装潢跟他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一点也不敢认。
原本他的卧室是阴沉沉的色调,凡是任何物件都是黑或灰的样式,唯一的亮色便是刀鞘的点点银光。
而现在,屋内的布局跟以前一样, 没有任何变化,但那些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家具都被换成了温馨的暖色调。
看着也更有人情味了些。
“你以前的装潢太过廉价,我给你换了一整套新的用具, 这样你我二人住着也能舒服一些。”楚锦佑笑了笑,将最后一只小兔子折好,摆在靠窗的兰花花盆内。
“我特意整得酷黑风格,你就这么给我了?”沈亦初拔高声音,眼睛睁得大大的。
医院大多数都是纯白色的装潢,他特意将自己的屋子整成黑灰色,缓一下眼睛,好家伙,老楚又给他换成亮色……
“不好看吗?”楚锦佑茫然,这可都是他花费大心思精挑细选购置回来的,难道他买错了吗?
沈亦初扶额,“算了,别折腾了,就这么待着吧。”他适才反应过来,别扭地说道:“谁要跟你睡一屋?”
“可是,我的腿尚且还有些疼,离不开你的照顾。”楚锦佑捂着腿部未好利索的擦伤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沈亦初,“这两日能不能陪陪我?”
就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收起尖锐的獠牙,放下所有戒备,将最柔软的肚皮暴露给心爱的伴侣,企图引起伴侣的注意。
见到这一幕,沈亦初心底被触动,他的一时冲动迫使自己同意了楚锦佑的请求。
“好。”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温水中的青蛙,怎么就同意了呢?
楚锦佑餍足地笑了,整个人凑到沈亦初身旁,抱住他,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你我二人从碧春楼吃完酒后,我便已经对百姓们承认了你我的关系,你赖不掉了。”
他抬头,眼神一片清明,捏着沈亦初的下巴,直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听着,你是我的,终生都是,便是这帝位不要,我也绝不会放手,我不会给你反悔的余地。”
“好啊,但我有条件,如果你能让冬日迎春花盛开,夏日红梅绽放,秋日桃花朵朵,春日银杏素裹,我就同意做你的男朋友,如何?”沈亦初故意刁难他一番。
楚锦佑并没有知难而退,他笑着应了下来,“一言为定,你可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是王八。”
现如今是春日,银杏树都还枯着,又没有大雪挂枝,他该如何做呢?
楚锦佑陷入沉思。
“如果觉得为难就算了,我也就随口一说。”沈亦初扒开身上的大型‘挂件’,又重新钻回被窝,“你慢慢想,我再睡个回笼觉,前一段时间太累了,我可得好好休息,你别吵我。”
“嗯,你睡吧,我再好好想想。”楚锦佑给他往上抻了抻被子。
沈亦初瞌睡的劲又来了,便没再管楚锦佑,自行睡去。
……
七日正午,沈亦初正在医院忙碌,突然被暗七拉到了角落。
“小十,主子让我过来找你,说是为了某个约定,一定让你过去看看。”暗七说完,便立即消失在沈亦初的面前。
“真是的,怎么都这么来去匆匆的,连招呼也不打就走。”
沈亦初好一阵子没见到暗七这些暗卫兄弟,想好好叙叙旧也不能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老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整得这么神秘,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过去看看也好。
他刚出医院,便看到同达在外面等着,手上还拿着一块黑布条。
“老楚在哪?”沈亦初问道。
同达微笑地将黑布条递到沈亦初的手上,“小沈大人,主子让您蒙上这块布,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将布取下来即可。”
“行。”沈亦初的好奇被大大地勾起,他配合地将手感细腻的黑布条缠在眼前,顿时感觉四周的声音仿佛都更清晰了些。
“小沈大人,从现在开始,请您不要摘下这条黑布,另外,您需要坐这辆马车前去。”同达将身后马车的帘子掀开,引着沈亦初进去。
沈亦初不知道楚锦佑在搞什么名堂,基于信任,摸索着上了马车,一坐进去,便感觉车里的垫子软得就像要马上陷进去似的,坐着异常舒服。
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停了下来。
“小沈大人,到地方了,您下来吧。”同达看见自家主子在马车旁等着,朝马车里吆喝道。
沈亦初眼睛被黑布蒙着,视野受限,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出马车,直到掀开帘子,准备下车时,一双略显粗粝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下意识地将手腕缩回,听见楚锦佑的声音后,缩回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亦初,你要的春日银杏素裹,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眼前的黑布先别摘,你先下车,我自当引你过去。”楚锦佑说道。
沈亦初顿住,被惊到,“我,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你认真的?”
“可我就是当真了。”楚锦佑长时间抬着头看着马车上的沈亦初,脖子都酸了,便一把将车上的人扯进怀中。
沈亦初猝不及防地被楚锦佑拉下车,鼻子撞到他如墙一般坚实的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墨香被吸进鼻腔中。
他的腰被楚锦佑揽着,致使他没有太大的活动空间,按理说他被人限制住行动,理应奋起挣扎,但他却反常地平静下来。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然两人谁也不说话。
“我鼻子被撞疼了,如果鼻子被撞坏,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沈亦初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气氛,作势就要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摘下来,但他摘黑布的手被楚锦佑按住。
“先别摘,跟我来。”楚锦佑握住他的手,抬脚往前走去,末了,还给同达一个眼神,同达心领神会,走得远远的。
沈亦初‘嗯’了一声,顺着楚锦佑的力道跟着走,他只能感觉到地上的草很软,日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跟楚锦佑的手一样暖。
他跟着走了一会,听到那沙沙作响的声音越发明显,楚锦佑才停了下来。
“亦初,你可以把布摘下来了,我们到了。”楚锦佑笑着说道。
闻言,沈亦初将眼睛上的布扯下来,睁眼的一瞬间便被眼前的一片金黄惊到失语。
他没看错吧?
这眼前的是……银杏树林?难道他的眼睛出现幻觉了?
“这真的是银杏树,你是怎么做到的?”沈亦初捡起一片脉络清晰的金黄色银杏叶,惊疑不定地问道。
楚锦佑没有回答,又指了指银杏林的深处,“不妨再往里走走?”
望着满目的金黄,沈亦初像是被哈士奇附体一般,兴奋地撒开楚锦佑的手,冲进银杏林的深处,弯腰捧起一大片金黄,扬在空中,欣赏着金黄散落在地,笑容灿烂明媚。
“老楚,银杏林可真漂亮!”
楚锦佑被这一笑晃花了眼,不禁莞尔,但沈亦初的下一个动作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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