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他们给家里的三位阿姨都放了假,家里难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进了大门,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接吻,互相碾磨舔舐,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白清淮被压倒在沙发上,仰起头,脖颈修长,弯出优美的弧度,他刚被脱去羽绒服,祁复突然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不行。”
白清淮视线看向某处:“看起来挺行的。”
“有监控,能拍到。”他说着弯腰把白清淮抱了起来。
客厅有监控很好理解,白清淮也不惊讶,他惊讶的是祁复抱着他不坐电梯,非得一层一层地走楼梯,走回卧室。
路过衣帽间,他又停住了脚步,将白清淮放下来。
白清淮:“怎么?抱不动了?”
在灯光下,祁复的唇角微微向上翘,他凭借着醉意,剥掉白清淮身上的羊毛衫,又开始往白清淮身上套衣服,像是在玩换装游戏。
几分钟后,白清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夏季衬衣,戴着冬天的针织堆堆帽,穿了条热带风短裤,偏偏短裤下还有条休闲长裤,脖颈上有三条项链,十个手指都戴满戒指,伸出手会亮瞎人的眼睛:“……”
祁复还在说:“老婆你好漂亮。”
白清淮:“你的眼睛不是做过手术吗?怎么视力还是不行。”
祁复叹了口气。
白清淮想,他阴阳怪气的,是不是让祁复伤心了。
刚要改口,就听祁复说:“如果我高中的时候对你一见钟情就好了。”
白清淮有所触动,他轻抚祁复的脑袋,像是在和他说话,也像是跨越时光,对着那时候的自己说:“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很多的时间。”
那晚他们折腾到凌晨,没做,光是换衣服去了。
他们给对方尝试奇怪的搭配,然后在别墅走廊上走秀。
白清淮走着模特步,祁复给他疯狂鼓掌,祁复也学着他的样子走,摆pose时用力过猛,墨镜掉下来了,两人笑作一团。
白清淮喜欢和祁复上床,喜欢祁复的信息素,喜欢和喜欢的人拥抱亲吻交缠的滋味。可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褪去成熟的表象,一起闹,一起玩幼稚的把戏,他也会觉得好满足。
初二,他们在家里过,祁复难得没有晨跑,和白清淮一起睡了个懒觉,初三,他们一起去逛了超市,买了不少零食,祁复嘴上说“我婚后也要保持身材,少吃甜食”,结果白清淮打开一盒巧克力泡芙,大半盒都是祁复吃掉的。
他们还去商场买了些礼品,打算第二天带给白见山和兰潇。
去白家的路上,白清淮有些沉默,只有祁复问话时,才会应,其他时候都盯着窗外。街边的树不断向后,消失在视野里,他终于想好该怎么同兰潇开口。
他们到时,是方姨开的门。白清淮和他打招呼:“方姨,过年好。你今年没回老家吗?”
“清淮……”方姨摇头,她看了眼祁复,欲言又止。
白清淮心中有所猜测。
过了两分钟,兰潇从楼上走下来,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白清淮确认,她已经知道了。
即便是在家里,兰潇也穿着黑色的厚羽绒服,她神色平静:“你们来了。”
“嗯。”
“你爸去你大伯家了。”兰潇说。她走近了,闻到白清淮身上有清冷的竹香,是Alpha的信息素,表情有一丝松动。
“清淮,我们单独说会话吧。”
“好。”白清淮挽住她的手。祁复自觉地说去阳台打个电话回避。
兰潇想要和白清淮说会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一直都知道,她和白清淮在这些年缺乏交流沟通,只是突然有点感慨。
白琢出事后,她不想面对事实,过度悲伤耗尽了精力,她变得无欲无求,对周围一切都丧失了兴趣。她仿佛坠入了深渊,中途白见山和白清淮都曾向她伸过手,想拉她起来去过正常的生活。她不能接受失去二儿子,执着地待在原地,和大儿子离了心,和丈夫也变得疏远。
她能感觉到白见山身上的变化,她不是傻子、瞎子,也曾发现过端倪,只是心很累,不想去追究。在白见山告诉她,他有了别人后,她才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她望着他的脸,明明一年里大多数的时间都能见到,却觉得有些陌生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年轻时哪会想到落个这样的结局。
白见山哽咽着说对不起,却也没提让她原谅。在结婚的时候,兰潇就说过,如果有一天在排他性的爱情里,她不再是他的唯一,那么他们就分开。
兰潇很难过。可难过的情绪也是灰蒙蒙的,无法再去真切地感受。这么多年,即便不谈感情,她也就习惯白见山的存在了。
她想起过去的白见山,意识到,现在的白见山和她在一起时是压抑的。白见山这个人,从前也体贴包容,但会和她讲笑话,会对着她说几句爱人之间的俏皮话。如今,他的“体贴包容”浮于表面,不再具体,像是凭借着残存的一点对过去兰潇的爱意在维持假象。
她知道,她曾经也是很喜欢他的,所以,在不再互相喜欢的前提下,分开也挺好,就不算违背当初的誓言。
白见山犯了错,道歉的同时,似乎还诧异她没有大吵大闹。她想大概是她有这个思想准备吧,只是像有根针扎了一下太阳穴,她稍稍清醒,疑惑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
白清淮:“什么?”
兰潇轻声:“还记得刚把你抱回家的时候,我想你就是我的小孩,我一定要给你好多好多的爱,让你无忧无虑地长大。”
“我没做到。”她说,“清淮,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妈妈。”
白清淮使劲摇头:“如果不是你和爸爸,我现在不知道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是因为你感恩。可你若是我的亲生小孩,我对你本身就有抚养的责任。”兰潇说,“你一定觉得我很偏心,我从前真没有这么想过,一直认为自己对你和白琢一视同仁。”
她的爱在白琢去世后开始倾斜,她在为失去的所遗憾、伤痛,没有珍惜还拥有着的。
白见山坦白之后,也许是觉得难以面对兰潇和白清淮,就去了他哥家。留下兰潇一个人想了特别多。
“你现在和祁复在一起开心吗?”
白清淮眼尾泛红:“嗯。”
“那就好。”兰潇说,“不要因为任何人婚姻的不幸而胆怯,你要面对的,不是其他人,而只是那么一个人。”
“你爸爸犯了错……他说你已经知道了。我会和他离婚。这个年结束,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兰潇垂眸,她或许也有错,先放弃了幸福的可能。
她现在还能去争取什么?兰潇说:“我会出国,去陪你外公外婆走完最后一程。”
兰潇和白见山结婚不久后,她的父母和哥哥就移民到了国外。前两天,哥哥给她打电话,说老两口身体抱恙,说想她了,问她能不能去看望。
兰潇想见他们了,也想换个环境,去看看心理医生,也许有一天,她还能找回过去的自己,哪怕只是一部分。
“我和你爸爸不再是夫妻。”兰潇握住白清淮的手,“但我和他都还是你的家人。”
白清淮再忍不住,抱住她,抱了好久,像是回到了会和妈妈撒娇的小时候。
他抹去眼角的湿润说:“好,我支持你的决定。”
第73章 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春节假期结束,兰潇如她所说,和白见山办理了离婚手续,然后飞去了国外。她走的那天,白清淮和祁复去了机场送她,方姨和白见山也在。方姨早已赚够了钱,只是和兰潇认识太久了,对他们这个家也产生了归属感,所以愿意继续在这里干活,现在家散了,她便打算提前退休去老家过养老生活。
白见山心中有愧,分财产时没有吝啬,不过兰潇也不在乎这些。他们认识几十年,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不过余生到底是离别比相逢多,她平静地对他说了“再见”。
白清淮让兰潇到了那边,记得和他常发消息,兰潇答应了。
她走以后,白清淮、祁复和白见山坐下来吃了顿饭。
白见山面对他们时,还有些许尴尬,白清淮对他有怨,可他到底是给予过他父爱的爸爸,餐桌上,他们避而不谈那天的事,只聊点轻松的话题。
如今的结果比白清淮想的要好,兰潇愿意出国散心,也算是向前迈了一步。兰潇对他说,大伯之所以给祁复介绍业务,也有为了他在这段婚姻里更自在些的因素在。
“他们公司生意越做越大,利益至上是生意人的本性,所以当初会希望你和祁复结婚。但要说感情,也不是没有,除了这件事外,他们待你不差,你没必要因为我,产生别的看法。”
白清淮明白。
因为兰潇的哥哥、父母移民时间早,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白清淮和他们也不太亲近。在兰潇出国后几个月,他和祁复一起去了看望他们,见兰潇有定期看心理医生,坚持每天出门社交,他也放下心来。
时间过得很快,那时白清淮和祁复已经结婚了有一年。
白清淮有时候会觉得,他和祁复才在一起没多久,还有好多情侣之间的新鲜事儿没有尝试。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好像相识很久很久了,久到熟悉对方的每一个神态和表情。
一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周,白清淮工作很忙,忙得晕头转向,完全忘了日子。有一个客户定做的宝石耳钉出货了,客户周中在外出差,和他约定了周六见面交易付尾款。
白清淮将宝石耳钉带回了家,放在卧室的茶几上。他去洗个澡的功夫,刚应酬回来的祁复已经打开了装着耳钉的精致首饰盒。
“这是送我的吗?”祁复高兴,“这是什么?袖扣吗?”
“我很喜欢。”
白清淮:“……”
自作多情是祁复的天赋。
“这是耳钉?”祁复不太确定,他抬头望着白清淮,“可是我没有耳洞。”
见他眼睛亮亮的,嘴角带着笑,白清淮有点不忍心说实话:“……这是给客户的。”
祁复赶紧把首饰盒放回原位,他小声:“我以为这是你送我的纪念日礼物。”
“纪念日?”白清淮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但嘴比大脑运动的速度更快,上下嘴唇一碰,话就蹦出来了,“什么纪念日?”
“……”祁复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白清淮的大脑总算慢半拍地找到了答案,他勾起唇角,撒了个小小的谎言:“我知道,结婚纪念日嘛。”
他挑了挑眉梢:“你真以为我忘了?”
祁复松了口气:“你刚才不像演的。”
他们在床上玩过几次角色扮演,白清淮的演技略微浮夸。
虽然他很受用。
“最近有点累,脑袋不够用了。”白清淮和他额头相抵。
祁复贴上他的唇瓣,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老婆辛苦了。没关系,我来安排纪念日的约会。”
白清淮:“我可以提要求吗?”
祁复:“当然。”
白清淮想也没想:“低调一些。一不需要无人机示爱,二不需要高楼投屏告白。”
祁复:“……”
白清淮歪头笑:“被我猜中了?”
祁复:“……”
白清淮深吸一口气:“看来是已经付了定金。说吧,无人机还是投屏?”
祁复小声,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无人机。你不喜欢我就取消了。”
白清淮的确不喜欢大张旗鼓地公开炫耀两人的感情。但见祁复一副委屈模样,他又觉得无所谓了。
“没事,不用。”
因为是祁复筹备的惊喜,如果取消的话,他也会觉得有些可惜。
白清淮能看出来,祁复很重视也很期待纪念日,他也不想让祁复失望。祁复送过他一枚价值不菲的粉钻戒指,他送不了对等的礼物,毕竟花祁复的钱给祁复送礼显得没有诚意,但他可以亲手设计一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
不过时间紧迫,还有几天就是纪念日,设计、起版、倒模执模、配石……一件珠宝诞生并没那么简单,一定是来不及了。
白清淮思来想去,决定送祁复一幅画。这几天下班一回家,他就往工作间跑,想要在自己的能力程度之内尽力完成一副肖像作品。
他坐在画架前,在纸上落下清晰的线条,在某一瞬间,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就好像他还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怀揣着少年悸动,用笔尖勾勒出喜欢的人的模样。
刚落笔时,他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和过去的心理阴影做斗争。渐渐的,他变得专注,眼里只装得下画中那一个人。
他画的是他和祁复重逢的第一面,不是在民政局,而是在酒吧。酒吧人多嘈杂,光影重重间,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那时他误会了,警告自己不能动心,可有意地克制,本身就是一种在意。
距离纪念日还有一天,他将画装裱好藏到了卧室里。
零点时,他用黑色choker遮住祁复的眼睛,在他脑后系了个蝴蝶结。他再把画拿出来,站定在祁复面前。
“可以了。”
祁复以为白清淮在和他玩什么情趣,choker还没摘就倾身上前。
他一下子亲在画框的玻璃上。
白清淮笑出声来:“你傻不傻。”
“什么?”
祁复解开choker,看到画的那刹那,有诧异,更有欢喜,差点红了眼。
画上是四分之三的侧脸,他认得这是他,可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这是哪一天?”
白清淮将在酒吧偶遇他的事托盘而出,祁复这才知道,领证那天之前白清淮见过他。祁复想起来,当时他是去给祁冶送手机,沈听雪也在。沈听雪问他“家里帮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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