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时渠一边划开手里的快递箱,一边讲她的大学:
“我们寝室四个人,纳纳喜欢看书,田真喜欢打球,我和谅谅喜欢上网……”
汪谅偶尔在旁边搭腔:
“每次考试前,古纳纳一合书,我就知道完了,又要互相抽重点了。”
时渠:“每次上选修课前,田真一撩帘子,我也知道了,要帮忙喊到了。”
不一会儿,夏铃音也加入进来:
“学姐你们毕业以后作息时间调了,早上提前二十分钟上课,还加了晚自习……”
“天呢最讨厌晚自习。”
……
她们聊了几句,就来好奇戏剧学院的课程安排。
“姐姐你们的课程作业也是写论文吗?”
“也要上毛概和思修吗?”
“也有一堆必须参加的无聊透顶的实践活动吗?”
啊,原来天底下的大学都一个样。
何夕课余时间基本用来兼职,跟室友同学们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
不过依旧是值得怀念的,学生时代的情谊就算再平淡,对那时的她来说也是珍贵的财富。
如果桂花的意义是青春和校园,那么她勉强能接受它和橙子同等重要。
春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们再次见了面。
五月份,争渡争渡即将上线,主创人员们开始跑剧宣。
首播发布会后,导演做东,编剧、主演还有制片聚在一起吃饭。
散场的时候,林惜青跟着何夕还有导演坐上了时渠的车。
导演满怀信心,觉得这部剧年底能拿奖,因为看了片的业内人士都嫌弃她们激进、说教、不现实。
她信誓旦旦:
“业内反买,别墅靠海,我才不接受他们的批评,看观众朋友们多关注咱们,首播数据就这么好。”
林惜青:“导演,数据这么好是多亏了咱何夕老师呀。”
导演拉住何夕的手:
“何夕啊,你拍摄的时候真是辛苦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林惜青又抢话:“呵,她有什么不好受的,小时总隔三差五就给她做心理疏导,她好受着呢。”
导演推她一下:“你干嘛呢?房玉洁附体似的,你老酸什么?”
林惜青不干了:“导演你偏心,我哪有老酸,何夕,导演她推我……”
何夕:“你喊我有什么用。”
林惜青:“小时总——”
何夕:“闭嘴,她在开车。”
林惜青:“你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我之前还帮你说话了,你都不对我好一点。”
何夕:“指的是一半说我冷漠,一半说你自己善良吗?”
导演在中间隔断她们:
“好了好了,你俩怎么出了戏还在吵?别太代入了啊姑娘们,咱们争渡大家庭要相亲相爱的。”
导演开始煽情。
车子里其他人全都噤了声。
时渠默默提速,安全到达第一个目的地:
“导演,到家啦。”
“哦,到了啊。”
她拎起自己的包,走之前不忘嘱咐她们,
“要团结友爱啊,下次活动见。”
车子再次上路,林惜青全然不顾嘱托,又开始拉着何夕说话:
“我就是帮你了,我很少帮人说话的,你得领情,不然我挖你墙角哦。”
时渠又想加速了,她开车挺稳的一个人,现在恨不得飞起来:
“你上次还说要挖我的墙角呢,姐你就逮着我俩薅呗?”
林惜青越想越觉得可惜:
“你俩怎么偏偏就凑在一起了呢?随便拎一个出来我都可以……哎呀!本来圈子里看得顺眼的人就少,怎么你们还内部消化呢?真是没点天理了。”
何夕:“……”
时渠:“……你知道了?”
林惜青歪在座位上:“嫉妒使我火眼金睛。”
“你俩出问题了记得及时通知我哈。”
她下车的时候故意朝她们抛来不死心的眼神,
“或者我们一起……”
“嘭——”何夕拉上了车门。
“开个玩笑嘛!真是的,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站在车边喊。
“她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总是让人汗流浃背。”时渠再次切换导航。
这次的目的地是何夕的住所。
一进门,时渠就看到摆在玄关柜上的香氛。
淡淡的桂花香。
她看向何夕:
“姐姐你被我传染了?”
何夕“哼”了一声:
“谁叫你移情别恋。”
我就不能跟着移吗?
时渠:“……什么啊?”
喝了酒的何夕姐姐是个大醋缸。
这次又是戳到哪个点啦?
“说清楚,我哪里移情别恋了?”
她张开双臂把何夕圈起来,抵在柜子上。
何夕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瓶香氛:
“橙子和桂花,你选哪一个?”
时渠有点没懂,但是答案只会有一个:
“我选你。”
何夕像是抓到了她三心二意的把柄,追问到底:
“哪个是我?”
时渠好像有点懂了,她踮脚亲上去:“哪个都是你。”
“?”桂花和我有什么关系?
时渠笑得趴在她身上:
“姐姐,秋天的时候我带你回学校去看看,好不好?”
“你的大学?”
时渠拿起那瓶被她戳得摇摇欲坠的香氛:
“对呀,带你去看你上一次去没看成的桂花。”
“它们开得很好哦,我一直遗憾,如果最后一次见面……我没有突然来月经的话,我们就可以呆得更久一点了。”
“那天晚上桂花很香,我决定带着这样的香味去见你。不管我们隔了多久再见面。”
原来这才是关于桂花的答案。
不只是怀念青春校园,更是折花作驿使,追赠陇头人。
时渠把自己当作媒介,穿越时空,让她闻到那一夜的桂花香。
“怎么办,我也要移情别恋了。”
何夕揽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桂花怎么能这么好闻呢?
她怎么能这么会哄人。
“只是不同的香型而已,你怎么移都可以。”人别移就行。
何夕更觉得自己吃醋过分了:
“我怎么这么小气啊。总是要小渠来哄我。”
“没关系,我喜欢哄姐姐。”
时渠好爱这个样子的何夕啊,爱她的不遮掩的小情绪,爱她无意识地撒娇,爱她眼睛里的引诱和渴望。
“姐姐,闭一下眼睛。”
“怎么了?”
“我要亲你了。”
第97章 番外二:关于断片
时渠喝醉酒会断片吗?
这在不同的时期也许有不同的答案。
这天,何夕把人送到盛青工作室的大门外,车刚停稳,车门就被拉开——
诶?拉不开?
时渠转头看她,用眼神询问:
“怎么不开锁?”
何夕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朝副驾驶伸去,
“怎么了?一早上都不说话?”
时渠肉眼可见地红起来,一动不敢动。
何夕将她的安全带解开:
“这个封印住你了?”
时渠摇头:
“我……”
嗓子,哑的。
她张嘴,小声用口型说话:
“我要去打卡。”
又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
何夕开了锁: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都不记得了?”
时渠已经推开了车门,想了想又关上,凑过来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侧脸,这才转身跳下车跑进了公司大门。
“所以……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何夕看着那张人走座空的副驾驶,心里计算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剧集的宣传期过去,她们已经投入各自的工作。
时渠是每天都要上班的,休息日也经常加班,她们见面的日子主要看何夕的通告。
争渡争渡播得很好,给主演们带来了一些商务还有综艺邀请。
自然也有剧本和试镜。
通告多了,一个月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都嫌多。
也许是这次隔太久没见面,时渠的表达欲无处安放,喝点酒更加管不住嘴,一晚上说个不停,第二天一早被大脑紧急剥夺了发声能力。
她坐进工位,从背包里拿出水杯,倒在杯盖里降温,一看颜色有点不对。
凑近闻了闻,是蜂蜜水。
不用想都知道谁给她准备的。
何夕姐姐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她。
没过多久,就有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她还没出声,来人根本等不了几秒就推门进来:
“快快快,讨剧本了。”
夏栀的剧本正在打磨阶段,这个月末是预期定稿的时间,岁芊对这个项目格外上心,
整个盛青对这个项目都格外上心,
因为这是她们推出的第一部双女主剧。
时渠提起桌上的保温杯跟上去,岁芊笑她:
“里面不会装的奶茶吧?这么大个杯子你随身带。”
时渠:“一会凉了。”
岁芊都不知道该先提醒她这是保温杯还是她这嗓子没法去开会。
她噎了一会儿,猜测到:
“你生病了?里面是中药你用来急救的?”
时渠:
“不是……我是不是有点太爱说话了?可我以前怎么没说哑过?”
岁芊:“昨天不是何夕来接你下班的吗?你确定你只是说了话?”
时渠:“上火吧,也可能。”
喝酒有一万种副作用,话多算一个。
嗓子哑……明显也算一个。
剧本讨论会上,时渠接到消息:
——何夕:嗓子还好吗?
时渠愤然回复:
——姐姐下次见面一定要看住我,不要让我说话了!
——也不要让我喝酒。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夏栀已经开始选角。
盛青工作室的知名度因为争渡争渡的热播又上了一个台阶,来面试争取的演员有很多,那叫一个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跟经纪公司周旋是件耗费心力的麻烦事,走出大门的时渠全身散发着怨气,
见到何夕的车停在熟悉的位置上等她,她没有上前开门,而是垂着脑袋停下来。
她得转换一下心情,从见讨厌的人到见喜欢的人。
车门开了,驾驶座里的人下车绕过来,把她圈进怀里:
“傻站着干什么呢?”
时渠正要张口,被何夕捏住了脸颊:
“不许说话。”
被捏得嘟起来的嘴唇用力抿成了一条线,遮住了露出来的四颗牙齿。
像个小鸭子。
何夕又捏了两下:
“跟我回家吧?”
小鸭子点头,脸颊肉挤上眼睑,挤出一个小卧蚕:
“嗯。”
这一路时渠真的没有说话,只用动作和眼神也可以表达自己的意思。
果然,她之前说的大部分就是废话嘛,
喝了点酒还开始创意表白,那么多土得能把人活埋的情话,何夕姐姐到底是怎么听下去的……
她一想起上次见面,脸就发烫。
抬手扇了两下,对面的人看过来:
“辣吗?”
“嗯——”没有。
举起大拇指:“很好吃。”
今天见面的主要内容其实是看电影,看那些曾经被动画片抢了风头的电影。
大门打开,明亮取代晦暗,隐隐有雾气环绕,地上铺满了落叶,走动间斗篷的帽子落下,露出她金色的头发。
走在后面的人观察她的背影、她的耳廓、她的侧脸……
壁炉的火烧得劈啪作响,她跪坐在火光前,看这些细节组成的线稿。
即便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注定悲伤,但油画般细腻温柔的色彩又轻易让人沉溺进这场隐晦又疯狂的浪漫。
“不要睡,不要睡……”
“不要遗憾,要记住。”
何夕的肩上落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困了吗?”她扶住她的脸。
时渠没有回答,她抬起她一只手臂,把自己圈进去。
何夕扶在她脸上的手摸上她困倦的眼睛,拇指轻轻扫过她的睫毛:
“最近是不是很累呀?”
“嗯……”
“很困了但是想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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