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的指尖又来到她的唇角,像解除封印一样点了点:
“允许你说话,聊聊天吧?”
“好。”
“上次见面的事还记不记得?”
“……”怎么聊这个啊。
时渠困意都消了一大半,硬着头皮撒谎:
“不记得,我喝酒会断片的嘛。”
“是吗?那上上次……”
“也不是每一次都断。”时渠捏起她的指尖,点在自己唇角,“姐姐,让我说点别的。”
像个自动要求换台的小机器人。
何夕按她的要求开启别的话题,她扫了一眼屏幕:
“那……小渠说一说第一次想亲吻是在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第一次想要亲吻……
说起来还有点害羞。
“我……就是在磐城,我做噩梦,姐姐失眠来找我的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单独坐在院子里……”
何夕对应了一下:
“哦,你担心温姐姐不担心何夕姐姐的那个晚上啊。”
时渠转身面对面坐进她怀里,脸埋在手心,手背抵在她肩膀:
“我当时没有说,其实那个噩梦的后半段……是我们坐在山顶写生的地方,姐姐亲了我的脸。”
山顶写生,这个姐姐只可能是何夕,而不会是温珏。
某个人开心了:
“啊……原来小渠那么早就……”
时渠没让她说完:
“看电影啦。”
“不困了?”
“醒了。”被你逗醒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都是离别的剧情,何夕将它按掉,把挪走的人重新抱回来坐好:
“既然醒了,那聊天结束,接下来不能再说话了哦。”
她的手沿着睡衣裙摆向上,一路挑逗,没一会儿就听到身上人不成语句的声音。
她弯腰在茶几上取了一颗含片,放进时渠嘴里。
“唔——好苦——”
何夕托住她的下颚:
“含住,姐姐接下来没空看住你,这个可以让你没法说话。”
“唔唔……”可是真的好苦。
何夕将唇贴在她颈间,随着她上下吞咽的动作来回吻。
好像这样就能把苦变成甜似的。
明明就是隔靴搔痒。
哪里都是。
口腔受到刺激分泌出液体,含着冲鼻子,咽了冲喉咙。
犹豫间液体已经积满了,堵在喉咙口。
何夕依旧亲吻着她的脖子,抵在颈部最顶端,在她颤抖着迟迟不肯张开的地方,轻轻地抿、慢慢地磨。
她哄她:
“乖,吞进去。”
时渠松开喉口,苦涩的液体一股脑往里进。
何夕抬抬手腕提醒她:
“宝宝,还有这里。”
她抬了点身体,让这里也顺利吞进去。
“呜……”
嘴里的还没咽完,喉咙里又冲出声音,两者相冲,在衔接处打架。
“……咳咳……”
呛到了,更苦了。
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何夕替她擦掉,话里带着笑意:
“这么怕苦啊。”
她又弯腰去拿了什么,扶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拍了拍:
“张嘴。”
这次是甜的。
是糖。
甜和苦混在嘴里的时候,时渠是真的想哭了:
“姐姐……我后悔了……我想说话。”
何夕抚着她的脖子:
“那要是嗓子又哑了怎么办?”
“我这次说少一点。”
“你想起来上次说得有点多了啊?”
又露馅了,
怎么总是掉进何夕姐姐的陷阱。
然而,坑总是一个套一个,更大的陷阱还在后面。
时渠恍然未觉,接着往里跳:
“只记得说得多了。”
何夕抱着她站起来:
“那就是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嗯……嗯?姐姐我们去哪里?”
何夕把她抱进浴室:
“来帮你回忆一下你都说了点什么。”
她把她放在洗漱台上:
“上次,你在这里对我说……”
“我好爱你呀,爱你爱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好像整颗心都鼓起来,血管里都是甜甜的蜂蜜,我的脑子都要被粘得动不了……”
“啊啊啊啊——不要回忆了,我都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时渠捂住了何夕的嘴。
何夕扶住她的手腕,吻印在她掌心:
“这就想起来了?那看来我可以治疗断片诶。”
“嗯,就是你治好的。”
真是为了圆谎什么话都接。
吻从掌心逃出来,沿着手腕向上跑,然后伸手一拉,跳到嘴唇。
被甜和苦混杂折磨的味蕾终于得到了拯救,
时渠捧住何夕的脸,像缺水的人捧住了水杯,总渴望得到更多。
可气息是有限的,她没力气的时候,何夕拽了毛巾过来垫在台子上,撑不住的时渠向后仰躺下去。
拧得变了形的布料被除去,一对白皙匀称的小腿悬在台边,一翘一翘。
何夕握住它们,弯腰将脸贴在膝盖上。
这样还不够,她蹲下来,手将人往外扯,大腿也开始悬空,时渠撑起上半身:
“姐姐你……唔——”
她没掉下来,有一对肩膀架住了她。
稳稳的,连裙子都没扯歪,只是被撑起来,撑出一个凸起。
“小渠,躺好别动。”
“姐姐……我、我嗯哼——不行不行……”
她想收腿,可是被按得紧紧的,只能动上半身。
平铺的毛巾被碾乱,时渠的头抵着台面,腰挺起来,又摔回去,她踢着小腿,怕伤到人,往后一下下撞着柜门。
“哼啊……何夕姐姐……”
她挣扎在台面上,无力地哼喘。
怎么会有回应呢?
浴室里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声音。
其他的都被藏在裙底。
起雾了,眼睛里、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
“哈、哈……”
她被自己呼出的水汽淹没,
这下真的很像要死了。
她听到水声。
脑子里的嗡嗡白花还没散尽,有人将她捞起来,圈进怀里,轻轻擦干净。
时渠睁开眼,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水珠,越抹越心抖得越厉害:
“姐姐啊……我弄脏了你的脸……我有罪……”
何夕凑过来将脸上的水珠蹭到她脸上:
“那你把它擦干净。”
时渠抽了面巾纸,一点一点擦干这张漂亮的脸。
抚过她的鼻尖和嘴唇,想起它们刚才的触感,手也跟着心抖起来。
扔掉面巾纸,连魂一起扔了,这个人红红的耷拉下去。
何夕将她从台子上抱下来:
“小渠别这么容易害羞啊,不管是上次那些话还是刚才这件事,我都很喜欢,想听你说、想和你做,你居然狠心要忘记。”
她恐吓似的把她掂了掂:
“要好好记住。听见了吗?”
时渠吓得抓紧她:
“嗯,听见了。”
“要去把电影看完吗?”
“不要了,我看过的,姐姐你看完过吗?”
何夕抱着她往卧室去:
“没有诶,小渠给我讲讲?”
时渠不信她没看完过,但她十分愿意跟她讲,她清清嗓子:
“第二天,艾洛伊兹的母亲回来了,肖像已经完成,玛丽安向她们告别。她们像这样拥抱。”
她抱住她,脸埋在她肩上,很快又撤离。
“玛丽安出门之前,听到艾洛伊兹喊她回头,她回头看,看到一身白裙的艾洛伊兹,就像她从前看到的幻像那样,门关上,艾洛伊兹留在了黑暗里。后来,她们又遇见过……”
这的确是悲伤的结局,但它是那么自然而然,那座孤岛上的缠绵,至始至终都是她们心底共同的秘密。
“她们共同放弃了那个难以达成的结局,她们选择永远记得。”
时渠讲完了电影,贴上去吻她:
“姐姐,那个时候我也选择永远记得。”
俄耳普斯为什么要回头?在爱和回忆之间,他选择了回忆。
人们从艺术、哲学、宗教等等角度去解读一则神话故事,主角永远是俄耳普斯,谁记得欧律狄刻也在这场逃亡中发挥着作用呢?
也许是她说“回过头来吧”,然后在爱人的眼睛里永坠幽冥。
离开是选择,记得也是。
她解开她的衣服,用手描绘她的形状:
“我记住每一次与你见面,记得你穿什么衣服,记得你的表情……唯一一次……喝醉酒,我没记住,甚至压根分不清是不是真的,我只觉得我抓住了你的手,又被松开。”
她抓住她的手,这一次,被紧紧扣住。
“从那以后,我就苦练酒量,这样就算喝完酒看到你,我也不会因为断片而忘记了。”
努力留住回忆的她,像艾洛伊兹翻开书的第二十八页,像玛丽安用画笔画出那张画像。
“所以……你成功了吗?”
“当然啊,你是真的可以治疗断片诶。”
什么啊,又开玩笑。
明明是伤心的事。
“其实……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你重新说一遍的……唔……慢一点啦……”
“你刚刚还叫我记住的。”
何夕举起她们相握的手,在时渠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没忘!”
时渠仰头亲在她额角:
“我没想到姐姐你会喜欢听我说那些嘛。”
她以为这种尴尬的记忆两个人都该假装不记得的。
何夕叹气:
“没办法啊,小渠的回忆是够多了,我的还不够,你每次来见我,我都没见到你,我没办法知道你穿什么衣服、是什么表情……”
所以不愿意放过每一次和你在一起的记忆。
时渠的吻落在她下颚:
“别难过,以后还会有很多的。”
“以前的呢?”
“以前的……讲给你听。”
“嗯……小渠……我站不住了……”
时渠将她推坐在床上:
“姐姐,我明天不想去上班了。”
“怎么了?太累了吗?”
她的喘息扑在时渠脸侧,有声音要溢出来的时候,就将唇贴上去堵住。
时渠躲开不让她贴,拥住她倒在床上:
“不是……要用明天给姐姐一个难以忘记的回忆。”
“哈啊——那今晚……”
“今晚……不够用呀。”
时渠截住何夕想要捂住嘴的手,在她唇边轻吻,就是不去堵:
“姐姐也不要害羞嘛,我也喜欢听。”
“哼嗯……报复……喜欢报复的、呃啊——”
时渠将脸贴在她颈侧厮磨:
“对哦,我是喜欢报复的坏人。”
记得的力量会让人重逢吗?
会的,在画展,在音乐会,在面试现场。
她们的故事永远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我说过我不会起标题……嗯……这样看来也许是我不会绕着一个中心写故事,总是有点细细碎碎的东西冒出来……
我只会写炸毛小故事!
不过这是番外,炸点也没事,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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