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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港城市体育馆。
郑卓诚买了两张前排的票，他们入场时，比赛已经开始，林清霄正坐在他们前两排的位置看比赛。
他旁边是体育局的一位领导，两人时不时聊着什么。
纪云桥根本不想看比赛，视线久久的落在林清霄的背影上，移不开眼睛。
他们有几天没见了，交谈也仅限于手机，看来哥哥是铁了心要拒绝自己。
这样的结果也在预料之内。
不过难过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他也抱着希望林清霄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
或许感觉到身后的视线，林清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熟悉的两个人。
郑卓诚抬了抬手向他打招呼。
纪云桥注意到他看过来后，平静地移开视线看向比赛场地内。
林清霄低头和旁边的人说两句话，然后起身向后排走来。
这边空位很多，郑卓诚和纪云桥的旁边都没人，林清霄没有迟疑地选择坐在纪云桥身边。
“怎么过来了？想看比赛么？”林清霄侧头问。
纪云桥看着他说：“来找人。”
找的人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郑卓诚有眼色地站起身，说：“我去趟卫生间。”说完就离开了。
林清霄解释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时间……”
“别骗人了。”纪云桥打断，平静说：“哥哥不是因为工作忙才不回来的，那天晚上你是醒着的吧？”
那天晚上林清霄是醒着的，所以知道了纪云桥的心意。
避开只是无声的拒绝而已。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林清霄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对。”
纪云桥问：“哥哥的回答呢？”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想听林清霄亲口说出来。
林清霄没说话，他没想到纪云桥会这么直接捅破窗户纸，内心在思索着拒绝的话该怎么说。
可他此时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知道了。”纪云桥低下头，良久后问：“哥哥，那你希望我们是继续做兄弟，还是变成陌生人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林清霄说：“安安，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我会一辈子照顾你。”
“永远、一辈子。”纪云桥笑了声说：“这两个词放在这里还真是……”
即使他没继续说下去，林清霄也明白他的意思。
纪云桥想听的是，把永远一辈子这种接近永恒的词汇，放在另一个关于爱情的情境下，而不是亲情。
“那……哥哥今晚会回去吗？”纪云桥说：“我们已经是兄弟了，还需要躲着我吗？”
“嗯，回去。”或许是对他感到愧疚，林清霄问：“等下活动结束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
说着可以做回兄弟，可在他们两个之间早已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那是不可逆的。
就像纪云桥不会再向林清霄撒娇，不会去他卧室里。
而林清霄也不会再背着他抱着他，不会替他吹头发。
这种感觉是——生疏。
纪云桥把生活中的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学业还有社团活动中。
转眼间，快要到年末，社团里会排一场舞台剧，在12月31日晚正式演出。
这次表演的是经典舞台剧《恋爱的犀牛》，对于社团来说，并不算太正式，大家也只当做是一个平常的小活动。
选角色的时候甚至用抽签来决定，主角配角随机，男角女角随机，反派正派随机。
反正就是随机，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纪云桥的运气好也不好，好的是他抽到了主角，坏的是他抽到了女主角。
其他社团成员起哄说——
“很合适啊！”
“开始期待喽！”
“谁是男主角？！快！回答我，谁是男主角？！我用一杯奶茶跟他换。”
“喂！你个女孩子凑什么热闹？”
“女主角是男生扮演，那男主角是女生扮演才配得上嘛！”
大家吵吵闹闹间，社团团长看了下手中的纸条，挑挑眉说：“很遗憾，演男主角的机会落到了我手里，你们别想了。”
“啊？！你是不是作弊了？团长！”
“重新抽！重新抽！”
团长徐牧无奈笑着说：“我拿的是最后一个纸条，你们挑剩下的，怎么作弊？”
团员们还在开玩笑说：“便宜你了。”
纪云桥在一旁被他们的起哄逗得直乐，晃了晃手中的纸条问：“男主角人气这么高，就没人喜欢演女主角吗？”
“你一边待着去。”
“小桥，你是不是傻？我们想演男主角是为了占你便宜啊～嘿嘿嘿嘿嘿嘿～”
徐牧适时打断说：“大家别闹了，商量下排练计划。”
团员们闹的时候毫无纪律，但真正工作起来每个人还是很专业的。
不到一个小时，排练时间、每个人职业等等就定下来了。
剩下的就是按照计划走。
……
最近几天，纪云桥都在排练，白天的时候有课，只能趁晚上和大家一起走戏。
每天回来的比要工作的林清霄还晚。
还好，中街壹号院离港电不远，走个十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而且，徐牧和他是同一个方向，两人基本上走到中街门口再分开。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到了门口后，徐牧和他告别说：“小桥，那我先走了。”
纪云桥和他挥手拜拜。
已经到了12月份，天气冷了许多，尤其到了晚上，还时不时刮风。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一下将纪云桥头顶上的鸭舌帽吹到了地上，又向前滚了几圈儿。
他头发又长长了许多，皮筋没扎牢，失去鸭舌帽的保护后，柔软的深棕色发丝被风吹的飘动起来。
徐牧捡起帽子，走上前，没递给纪云桥，而是直接抬手直接替他戴上。
在戴上前，还伸手替纪云桥了额头被吹乱的头发。
这动作太暧昧了。
纪云桥还没反应过来，徐牧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好了，快上去吧，拜拜。”说完就离开了。
大概只是朋友间平常的相处。
不能因为纪云桥喜欢男生，就把每一个男生的行为都朝着那个方面去想。
纪云桥想通了，转身走进小区内。
刚进门，就见林清霄穿着西装外套一件长款大衣站在树荫底下，静静地看着这个方向。
纪云桥小跑两步走上前，问：“哥哥，你怎么在这？”
林清霄说：“刚下班，正好看到你。”
“那我们快上去吧，好冷。”纪云桥缩了缩脖子说。
林清霄替他重新将围巾系紧了些，又摘下他的鸭舌帽替他重新戴了一下。
帽檐向下，冷风吹不到脸上。
两人一起往家里走，林清霄问：“最近还在忙舞台剧的事？”
纪云桥说：“嗯，12月31号，哥哥要不要来看？”
这是纪云桥第二次邀请林清霄来看舞台剧。
第一次是他13岁那年，林清霄因为他要跟宋城离开所以生他的气，并没有赴约。
当然，那是他就算看了，也不会知道纪云桥隐藏在台词里的心意。
林清霄说：“好，我会去。”
纪云桥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问：“年末公司不会很忙吗？哥哥如果有事要忙的话，也可以不用来的。”
他的本意是不需要林清霄为了答应他而推掉其他重要的事，因为这次的舞台剧本来也就是社团里的小打小闹，大家都是奔着玩儿去的。
可这话听到林清霄耳朵里就变了意思。
变成是纪云桥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心想邀请他去看。
可原本，纪云桥生命中任何重要的时刻，不管是钢琴演出还是期末考试结束，他都会希望林清霄陪在身边。
现在，是为什么改变了？
是因为刚才那个男生吗？
林清霄问：“你希望我去吗？”
“嗯……”纪云桥想了想说：“哥哥不忙的话，我当然希望你去了。”
林清霄说：“那我会去。”
……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林清霄在餐桌上问：“今天晚上还要排练吗？”
纪云桥一边喝牛奶一边眨眼睛，意思是——没错。
“几点结束？晚上我去接你。”
纪云桥干了一杯牛奶，放下杯子后，上嘴唇沾了一圈奶渍，问：“哥哥要来接我？”
林清霄递给他一张餐巾纸，说：“嗯。”
“不用了。”纪云桥拒绝说：“晚上结束时间不定，每天都不一样，不过不用担心，社团里有个朋友和我同路，我们每天一起走。”
“昨天晚上那个男生？”林清霄一边看着手机一边问，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纪云桥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是他。”纪云桥思索几秒说：“是我们社团团长，现在已经大三了，人很好，很负责任，社团里的成员都很喜欢他。”
林清霄：“哦。”
纪云桥眨了眨眼睛说：“他还是这次舞台剧的男主角。”
林清霄问：“那女主角是谁？”
纪云桥指了指自己说：“我啊。”
林清霄的视线立即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皱眉说：“什么？这角色是怎么分配的？让你一个男生去演女角色，那个团长分的？”
纪云桥摇摇头说：“不是，是我们抽签。”
林清霄：“一定要演？”
纪云桥：“当然，作为演员怎么能挑角色呢？”
林清霄：“怎么不能挑，不合适的角色有什么演的必要？”
纪云桥：“哪有天生就合适的角色？除非是演自己，越和自己不相像的角色演起来越有挑战性。”
林清霄说不过他，气得转身上楼去了。
在极其安静的餐厅里，纪云桥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要继续出招了。
作者有话说】
国庆假期快乐啊宝贝们！！！
第104章
“哥哥，今天晚上8点，不要忘记哦。”纪云桥一边穿外套一边对林清霄说。
“知道了。”林清霄见他火急火燎地穿衣服穿鞋，说：“慢点，别急。”
“我走了哥哥，外面有人在等我。”说完后纪云桥打开门出去了。
林清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说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弟弟心里有了一个更重要的人，但那个人不是他。
这让习惯于成为纪云桥心里第一位的林清霄有点失衡。
一方面是不适应，一方面是觉得不应该。
他们认识了十多年，而那个男生才认识纪云桥多久。
就像是从小养到大的宝贝要跟别人跑了。
但林清霄心里清楚，他没有控制纪云桥选择朋友的权利。
另一边，纪云桥出了小区门，就看见徐牧手里拿着杯牛奶在街边等他，见他出来，递给他说：“给你带了杯牛奶。”
纪云桥接过来说：“谢谢团长，但我早餐已经喝过了。”
徐牧笑笑说：“没关系，那就中午再喝。”
“好。”
徐牧走在他身边，问：“怎么样？今天就要进行舞台剧演出了，紧张吗？”
纪云桥说：“嗯……有点。”
徐牧说：“我忘了，你小时候就演过电影，舞台剧算是小意思吧。”
“那都好多年以前了。”纪云桥笑着说。
“现在还真有点紧张。”
徐牧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柔声说：“别担心，你没问题的，对了，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纪云桥：“今晚？”
徐牧：“演出结束后。”
纪云桥：“大概会和我哥哥一起回家。”
徐牧说：“那结束后，你等我一下。”
纪云桥大概能猜到徐牧要做什么，他不迟钝，能看出徐牧对他的心意。
而他也的确利用了徐牧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抱歉。
纪云桥在心里向他道歉，嘴上却说：“好。”
整个白天，社团内的成员都把时间耗在排练上，完成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结束后，徐牧说：“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吃饱后为了我们的演出而奋斗。”
团员们又开始起哄——
“请客！请客！请客！”
徐牧说：“好好好，走啦，去吃学校里的那家川菜。”
川菜馆味道很好，深受港电同学们的喜爱。
团员们一拥而出，就要奔向菜馆点菜。
徐牧看见纪云桥坐在一旁没动，上前问：“小桥，走啊，去吃饭。”
纪云桥刚看到林清霄的短信，说他已经在学校门口，叫他一起先去吃饭。
他拒绝说：“团长，我不去了，我哥哥刚过来，我得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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