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梁帝说不出口实话。
他自然也想多纳些妃子,但是自太后去世后,朝中许多原本支持他的势力都倒戈了,那些官员家中送进来的妃子们故意斗争,惹事后别无他法,被皇后打入了冷宫。
后宫一下子空了大半,大梁帝之后几年也想过借纳妃拉拢一些臣子,但都被秋云山扰得不了了之。
现如今,这朝堂之上,秋云山当真是和他这帝王平分天下了。
大梁帝发愁啊。
罗公公安静地替大梁帝研磨,并不多揣测帝王之心。
其实秋云山和大梁帝都是他一同看着长大的,两兄弟作为先帝仅剩的两个血脉,原本他还和先帝一样,都盼着他们和睦一些,护着这大梁江山。
只是自从五年前随家园灭门之后,罗公公也是亲眼看着这两兄弟逐渐反目成仇,每日在朝堂上争斗不休。
现下大梁帝帝位不稳,朝堂暗流汹涌,不少支持大梁帝夺了摄政王权力的大臣还遭遇了“意外”,更是闹得人心惶惶。
眼前的奏折再也看不下去,大梁帝站起了身,告诉罗公公,“两个时辰后,让新上任的大理寺卿来见朕。”
罗公公点头应下,“是。但,陛下现在是要去……?”
大梁帝无奈叹气,“昨夜辗转未眠,朕去补觉!”
罗公公抿唇,“是……”
这皇帝看着也不太让人省心啊。
等大梁帝睡醒,司空敬在外殿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罗公公和司空敬不知聊了什么,频有笑声传来,终于把贪睡的皇帝吵醒了。
里面传来一身唤,罗公公和几个当差的婢女进去,帮着换好了衣裳,全都退下了。
大梁帝拉着司空敬坐好,连忙问道:“见到平阳侯了?”
“回陛下,见到了。”司空敬的表情并不轻松,“但臣实在无能,再三劝说,还是没有说动平阳侯。”
“罢了。朕也知道,确实是病急乱投医了。”大梁帝扶着额头,“平阳一贯保持中立,若他站出来支持朕,那就是拿着江南那群百姓的性命在和皇弟抗衡,他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陛下,眼下六部遍布摄政王的拥趸,形势对陛下极其不利啊。”司空敬沉着眉,“可摄政王近年来加重封地赋税,就连颁布的管制法令都比北境和江南严苛许多,还公然贪敛朝堂拨款……陛下,臣求您务必要扳倒摄政王势力!”
“朕难道不知道吗?”大梁帝有点生气了,“主要怪朕,刚登基时就应该防着些的……还有,你是个臣子,说话声音小一些,别冲着朕的耳朵吼!”
“……”司空敬,“抱歉,陛下,臣不是故意的。”
大梁帝喝了杯茶,把火压下去了。
他面对秋云山,不能说是毫无反抗之力,与之一搏的势力还是有的。
只是若开了战,遭殃的只能是百姓。
但若是只在朝堂上斗智斗勇,他又显然玩不过阴险狡诈的秋云山。
而且再这么斗下去,总有一天,秋云山就要带兵逼宫了。
大梁帝两相为难。
司空敬看他神色不虞,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几年前的随家园?”
大梁帝看着他,“朕能不记得?”他神色严肃许多,“随家园都是大梁的烈士,将来等朕扳倒了摄政王,定然要找到随家后人,加官封爵,好不辜负他们先辈的牺牲。”
“龙恩浩荡,随家定会记住陛下这份恩情的。”司空敬想起随清,嘴角勾了勾,“我这一次下江南,遇见了一位知己,戏唱得十分好,我心里很欢喜。”
“知己?”大梁帝又生气了,“朕让你佯装去查案,你倒好,还跑去听戏了?!”
司空敬无奈,真是说错了人,“陛下耐心听臣说完。那位知己巧得很,就姓随,所以臣多了个心眼,认为他会不会就是随家后人?”
“真的?”大梁帝精神一震,“那你可知道随家那年逃走的几个孩子,都叫什么?”
司空敬一回到都京就四处查探过了,却什么都没有问到。
之前的随家园,将这些孩子保护得很好。
司空敬摇摇头,“臣不知。跟陛下说起这件事,也只是希望陛下能够多些盼头,总有一日陛下能成功的。”
大梁帝确实是有了点盼头,“定安候一家也……若是找到了随家后人,那定安候遗孤也就找到了。朕,确实欠他们太多了。”
司空敬为大梁帝添了些茶,心里却想着,眼下都京混乱,他脱不开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随清了。
那般妙人,他见了怎能忘怀。
只盼天下早日安宁,他们能再相见。
没过多久,宫中突然传出大梁帝病重的消息,摄政王迅速地带兵围守皇宫,以保护大梁帝安危。
但民间早有人放出摄政王想要弑君篡位的消息,因而百姓并不接受摄政王摆出的那套说辞,一时异议四起,议论纷纷。
大梁帝被秋云山囚禁了。
他手里的兵权几乎被秋云山蚕食干净,宫里的御林军都被秋云山拿下了,换成了他自己养着的精兵。
勤政殿内,大梁帝的囚禁生活并不好过。
罗公公依旧在他身边照料着他,但是秋云山每日会踏进勤政殿数次,次次都是来惹事挑衅的。
他既不杀了大梁帝,也不逼他下旨传位,好像对于“囚禁皇帝”这件事反而更加乐在其中。
一日,大梁帝正在用饭,罗公公查验不当,饭里竟然掺了细沙,直将大梁帝的牙都给磕出血来了。
秋云山过来的时候,大梁帝正捂着嘴,含了满嘴的血水。
罗公公跑去拿痰盂了,殿内这会儿就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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