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动手的几个医师犹豫了一下,身上诡异变化的身影猛地一顿,他们扭头,拿捏不定地向领头医师看去。
“钱科长,这人我们还收吗?”
肉眼可见的,被询问的钱科长也犹豫了起来。
他目光狐疑地扫视着安哲,打量再三后,竟摇了摇头忍痛放弃。
在安哲懵然的目光里,钱科长叹了口气,遗憾收手。
“算了吧,精神有问题的我们不要。”
安哲:“……”
安哲:“……?????”
“你看系统,我就说你们这个绿茶的系统设定很有问题吧,我都被当神经病了啊!!!”
【但是哲哲,你不喊哥哥的时候,他们好像也拿你当神经病啊……】
[检测到向宿主发送的消息中有不适宜的内容与词汇出现,请谨慎用词,共创文明和谐世界]
感受到安哲那边传来的愤怒无比的意识波,小系统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话却始终说不出去。
最终,小系统委委屈屈地将这个锅背下,噼里啪啦地就开始向主系统发报错系统。
为什么对系统的发言限制级别这么高,这只是正常的聊天而已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
趁着安哲和那几人瞎扯拖延时间的功夫,李祥悄悄摸到了张修谨身旁,拿起安哲塞给他的小刀将束缚带迅速割断。
“别管我了……你们快走……”
无力地将手搭在李祥手腕上,张修谨苍白的嘴唇开合,眼神满是绝望。
“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没用的哈哈,已经晚了!”
黑雾缭绕中,钱科长狰狞大笑的声音在这间小小的会议室中回荡。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先前被砍飞了的大门碎片消失,重新回到了门户大开的门板上。
密闭的会议室里,中央空调强力启动,嗡嗡作响的换气系统全力开工,惊得正四处晃悠,一边制造黑烟一边消食的黑色冤魂猛地一愣。
片刻后,发现那新风换气系统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别说是他了,就连他制造出来用来充当氛围组的黑烟都没吸掉多少。
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快胖成球了的黑色冤魂托着自己肚子,继续绕圈溜达。
会议室里这么几个人,等下,还有的吃呢……
钱科长只是人傻又不是耳背,清楚无比地听到了黑色冤魂这声声音超大的嘲笑。
钱科长气得脸色铁青,盯着安哲的目光满是阴沉。
“可以,看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仰头从兜里掏出管红色液体灌下,身旁年轻一些的医师则是一人灌了两管甚至更多。
在体内逐渐膨胀而起的暴虐力量中,钱科长狰狞笑道。
“不过等下,很快的,你就会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绝望!”
砰——砰砰——砰砰砰——
密闭着的会议室中,肉-体沉重的打击声不断传来,时不时夹杂着几声痛到了极致的闷响。
模糊的求饶声含糊外流,偶尔有出来觅食的医生和病患路过,听到声音后好奇抬头,渴望的眸子猩红,跃跃欲试地试图捡漏。
在看清楚会议室上挂着的会议名称与参会医生后,不管是医生还是病患,无一例外的,脸色全都大变,脚下生风宛如躲避瘟神般迅速逃跑。
很明显,这间会议室以及会议室里的医生们对这个楼层的医生/病患来说,是个类似恐怖怪谈的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会议室里,却正上演着一番与众不同、别开生面的场景。
砰!!
一拳将瘫倒在地上的钱科长锤晕,翻着白眼抽抽着昏迷了过去,将刀借给了李祥的安哲垂眸。
他看着自己捏成拳的拳头,眉头紧皱,精致的脸蛋上满是不解。
抬手不放心地在四名医生脑袋上挨个补了一圈,有不抗揍一些的甚至被锤醒后又再度锤晕。
看着这几个人如此不抗打的样子,刚被放完了狠话的安哲茫然眨眼,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们该不会是……在装晕吧?”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然而不管安哲怎么盯着这几个人情深意切地喊哥哥,眼前被他揍翻在地的医生们都沉默地躺在地上。
他们闭上眼睛深沉昏睡着,呼吸均匀柔和,四个人凑不出半点活人该有的反应。
见这几个人系统后台的能量值记录一直没有刷新,看样子是真的失去意识被锤翻在地。
确定了这几个家伙是真·很不经打的安哲回想了一下他们一分钟前放的那些狠话,深深沉默下来。
“还以为遇上隐藏BOSS了,结果只是嘴上厉害吗……”
从系统商城中的基础道具里购买强效麻绳,接着指使黑色冤魂将这四个人牢牢捆上。
躺在病床上围观了全程,李祥的小队队长——张修谨打了个哆嗦,窝在李祥怀里无力说道。
“你的朋友,他一直都这么,嗯,精神强壮的吗?”
“咳,差,差不多吧。”
李祥心想张修谨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玩家,就连询问都说得这么委婉。
“安哥他……人还是很好的……就是做事吧……比较容易上头兴奋……”
吭哧着解释了一下,同样也在围观着安哲凑人英姿的李祥回头,突然发现张修谨的脸色不对。
在张修谨眼神涣散,都快失去意识的脸庞上拍了拍,李祥焦急挥手,下意识地向安哲看去。
“安哥,快来看看我们队长,他快不行了!”
“别急,让我看看。”
闻言,正准备对躺在地上的四人组手起刀落的安哲起身,快步地向李祥这边走去。
片刻后,安哲看着张修谨苍白如纸的脸庞,异常浮肿的身躯,与那大白脸上诡异深重的紫色脉络,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嗯,是快不行了啊……”
闻言,就等着安哲这个队里医术最深的开口审判,没想到等来了这个的李祥眼泪都要掉落下来。
“呜呜,安哥,那我们队长还有救吗?”
“有的吧,”安哲摸了摸下巴,小手猛地一挥。
“问题不大,准备开颅!”
“……啊,啊?”
李祥抱着张修谨的手猛一哆嗦。
不是,怎么就快进到开颅了?
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这个问题张修谨也很想问一下。
模模糊糊中,仿佛回光返照般,又仿佛冥冥中感应到了什么。
张修谨沉疴虚弱的身子一抖,昏迷中的意识缓缓苏醒,耳边有声音模糊传来,遥远虚幻得听不真切。
“安哥,真的要开颅吗?”
“嗯,君之疾在大脑,不治恐将暴毙。”
文绉绉地拽了句古诗文,安哲一边示意黑色冤魂上来捆住病人手脚做准备,一边喜滋滋地掏手术刀。
“这好像是篇挺著名的古诗文,怎么样,我是不是非常有文化?”
“那个,安哥,”
李祥哆哆嗦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张修谨意识的逐渐回归,听得更清楚了一点。
“虽然我没有文化,上课经常逃课睡觉看小说,是条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胖鱼,但这句话原话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唔,是这样吗?”
从小在末世长大的安哲压根不知道什么是义务教育,这句话他也是之前休息三天里刷短视频无意间看到的。
很有仪式感地从旁边钱科长他们准备的手术设备里翻出外科手套戴上,安哲小手一挥,再度拿起了自己的手术刀。
“问题不大,准备开颅!”
等等……不是……怎么他就要被开颅了!?
听到这里,意识正缓缓回归的张修谨心里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扑腾了一下。
“咦,安哥,我眼花了吗,队长他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动了一下就说明还有救,你懂吧,真要是死透了,那就连开颅都没有用了。”
“我不是不放心你啊安哥,主要是那个……你以前的手术病人存活率高吗?今晚你做手术的除了第一个,剩下的好像全都死了……”
“以前?没有以前,以前我没做过手术,今晚是我当医生的第一晚。”
安哲乐呵呵的。
“你不要看我后面手术死的多,但第一个不是活了吗?”
“后面死的那都是些垃圾,垃圾死了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在张修谨逐渐回归的意识里,安哲的声音笃定。
“你要相信你们队长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死在我手术刀下的!”
……放狗屁!这特娘的是什么庸医!?
谁家好医生做手术这么唯心的,真当你手术刀是判官手里的判笔,是非好坏全都捅一刀看看,你特么的活阎王啊?!!
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活刨,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的张修谨着急起来。
他拼命扑腾着,手指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终于,仿佛从水下猛然冲破到了水面之上般,张修谨浑身一颤,意识彻底清醒。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张修谨下意识地挥舞手脚,高声呐喊着救命。
“我觉得我还有救,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不要开颅!不要开颅!开颅就死透了啊!!”
“我为守夜人立过功,我为严队流过血,我要见严队,我要见严队!啊……”
伴随着张修谨的拼命扑腾,没想到术中觉醒又一次发生了的安哲脸色一变,一个深蓝色的光球就往张修谨的脑门处拍下。
伴随着深蓝色光球的拍入,正拼命挣扎的张修谨两腿一蹬,翻着白眼就又重新失去了意识。
看着自家队长蹬腿翻眼的样子,虽然今晚已经围观安哲做了好几场的黑手术,但熟人躺上去的感觉毕竟不同的李祥吞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小声问道。
“安哥,他这是……”
“噢,本来是想着等他体内活力恢复足一点了再做手术,没想到直接恢复醒了,我就给他拍了个麻醉光球。”
这光球还是之前严嵩给他的神奇道具,安哲去系统商城瞄了一眼,发现这玩意要五万积分一个,贵得不得了。
不过贵也有贵的好处,强效又给力。
虽然生效判定的距离极短,容易被躲避不好命中,但命中之后,药效起效之快就颇有几分神奇的不讲道理。
“OK,晕了。”
差点就不小心将人活刨,安哲也松了口气。
“活人毕竟和黑心烂肚肠的鬼不同,鬼害怕就害怕了,人被活刨了可能会被吓出问题的。”
就这样,在李祥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等到了病患最佳动刀条件的安哲肃穆起手,抬手就将张修谨的脑壳开了个大瓢。
新鲜粉嫩嫩的大脑上,粘稠恶臭的黑色粘液稀疏遍布着,宛如活物般不断纠缠滚动,拼命蠕动着想要侵蚀钻进张修谨的大脑。
“看,这就是之前他们让他喝下去的那管药剂,里面的东西活化后侵蚀完了他的身体,正在向他的大脑侵蚀而去。”
安哲一边开颅一边讲解,熟人脑袋当着自己的面脑洞大开的样子看得李祥一愣一愣的,脸都白了。
“安,安哥……你专心做手术就好……不用和我讲这些的……”
“噢,好。”
见小胖子确实十分抗拒的样子,安哲收回和他讲解比划示意的手指,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
“我还以为你要拍照摄像,给你队长留个纪念什么的。”
“应该不用了吧……队长他估计也不太愿意要这种纪念……”
“行吧,反正我这边有录像存底,你们队长想什么时候要了跟我说一声就行,都好商量的。”
“嗯嗯……嗯???”
一脸懵逼地看着安哲和黑色冤魂肩上扛着的摄像机打了个招呼,李祥嘴角狂抽间,下意识地就向左横挪了几步,将自己狠狠隐藏在了镜头之外。
就这么的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张修谨脑子里的黑色污泥汇聚合拢,安哲拿起镊子和小棉球,快准狠地行动起来,手快得在半空中舞出了残影。
几乎就只是一错眼的功夫,小胖子发了下呆,发现安哲已经开始收尾,将张修谨大开的脑洞小心缝合。
“手术,成功了吗?”
“那当然了,包的呀老板!”
笑眯眯地将张修谨脑壳缝好,而后安哲用特效恢复药剂往缝线上一抹,接着掰嘴再那么一灌。
张修谨瘫在手术台上的四肢就抽搐了一下,又抽搐了一下。
接着仿佛罢工的机器通电了般,张修谨闭着的眼睛猛地瞪大,在手术台上艰难虚弱地挣扎起来。
“救……救命……”
睁眼就看到了安哲笑眯眯的样子,张修谨哆嗦了一下,虚弱地抓紧了李祥的肩膀。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朋友,他好像不太是个好人……”
“咦,麻药后劲还没过吗,劲这么大的?”
善良忽视了张修谨刚清醒时的胡言乱语,然后把张修谨搭起来的胳膊重新按回手术台上。
安哲将张修谨扶起,拿起一碗漆黑如墨,色彩缤纷,咕嘟冒泡的药水,笑眯眯地凑到了张修谨嘴边。
“来,啊——”
“不是,你这是什么玩意……唔……咕……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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