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话题最开始是至暗教团那边的翁浩瀚提起来的,”张修谨清了清嗓子,小声提示。
“你们两个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刚才在外面他造谣这个说得上蹿下跳的,生怕别人不相信的样子。”
“过节吗,”安哲沉吟片刻。
这过节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还挺大的。
“不就撞见了一次这家伙心理变态拿人血煮粥的恶心画面吗,这家伙怎么这么记仇……”
将之前副本里相遇时的内容与后面翁浩瀚没打过他含泪败退的场景简单叙说了一下。
在张修谨和李祥“真的吗,至暗教团现在已经这么变态了?”的震撼目光里,安哲小手一挥,表示这些无需在意。
“话说回来,你们副会长呢?”
安哲掏出手机,正准备看一下今天的任务流程,突然发现办公室里好像少了一个人。
目光从猛地一愣的小胖子脸上扫过,安哲回忆着刚来报道时的场景,不确定说道。
“你们当初,好像是三个人一起来的?”
“对,昨晚副会说他发现了点线索,要去探索一下,今早过来和我们汇合。”
张修谨看了眼时间,一时间也有些着急。
“副会有特殊的保命技巧,紧急求助讯号也没触发应该没事,但现在还没过来的话,该不会被困在哪里了吧。”
“唔,没事,我看见他了。”
向不远处正一瘸一拐走过来的苗成周打了个招呼,安哲回头,问出了一个早就想问的事情。
“你们严队不是会长吗,为什么你们都叫他严队?”
“因为守夜人最早只是一个小队,后来在小队成员的共同努力下,守夜人发展壮大成为了公会。”
“为了表示亲近和尊重,不少守夜人早期的老人还是会喊会长叫严队,这是我们守夜人内部一个比较特殊的叫法。”
“噢噢,”安哲恍然大悟,看向张修谨的眼神带上了几丝尊重。
早期玩家哎,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是守夜人早期的老成员。”
“我不是,”张修谨羞涩低头。
“我跟风这么叫的。”
安哲:“……”
“不是,你们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我。”
一瘸一拐的过来,发现自家队员没有一个人来接的,已经穿上白大褂的苗成周翻了个白眼,一瘸一拐地拉了张凳子坐下。
“啧,错过早会,实习积分直接扣五分。”
打开手机看了眼实习积分,苗成周下意识地往积分排行榜上扫了一眼,而后眼睛猛地瞪大。
“不儿,你这分是怎么刷的??”
由于语速太快过于惊讶,苗成周的不是脱口而出,硬生生变成了一句短促的“不儿”。
按灭手机探究地看了安哲一眼,苗成周试探性地问道。
“玩这游戏,你开挂啦?”
“当然不是,昨晚的经历比较复杂,等小胖他们回头再和你慢慢说,我先把你的扣分给销了。”
安哲挥了挥手,拿出手机低头操作起来。
很快,伴随着‘叮咚’一声轻响,苗成周手上的手机一震,实习进修积分重新变成了零。
“科长撤销,你是科长?!”
“咳,苗副,我们先来对一下昨晚的情况吧。”
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副会长一惊一乍的在这过于丢人,经过了昨晚安哲那一系列骚操作的震撼洗礼,此刻神经已经无比大条和坚韧的张修谨走过去,拉着苗成周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不是……啊这……嗯……啊???”
几分钟后,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昨晚又发生了什么的苗成周坐在凳子上陷入沉思。
将自己碎了一地的三观小心黏好,此时此刻的苗成周,终于理解了严嵩在他进副本前,为什么要拉着他翻来覆去地念叨那么久。
不是那家伙的婆妈性格作祟,而是这次和他们一起下本的家伙,真的很邪门啊!!
深深地吸了口气,苗成周扯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站起。
在自家队员一懵懂,一预测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和尴尬的目光中,苗成周握住了安哲的手,大力猛摇。
“你好科长,我也来投奔你了,科长罩我,我不想再努力了!”
还以为这家伙长得老实憨厚,和严嵩那家伙是一个沉稳性格的安哲:“……”
“他,他平时就这么活泼的吗?”
“对,”站在一旁的张修谨叹气点头。
“我们副会他……平时性格就比较幽默……”
简单对了下两边情报,苗成周表示昨晚他也发现了红衣护士,感觉到这是重要剧情人物,就潜伏跟踪了一下。
“天亮前,游荡在各个楼层间的红衣护士会乘坐电梯向下汇合,到地下负二层的位置。”
“她们离开后我按开电梯看了一眼,电梯面板上的按钮只有1-6层的,亮着能按的只有3-5层,压根就没有去往地下楼层的选项。”
一口气将自己昨晚探索到的都说了出来,苗成周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凝重。
“我感觉我们的速度得加快了,今早那些护士离开时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这个副本……NPC变异异化的速度好像格外的快。”
“但问题是到现在为止,离开副本的正式任务都还没有更新。”
看了眼手机和任务面板,张修谨也跟着皱眉。
“白天的任务又是这个使用诊疗室对病患进行诊治,阶段性的任务不变,难道这个副本的主线任务是需要自己触发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此时这个稍大一点的办公室已经被安哲占据,安哲对试图开除自己,把自己实习分扣光光的老林医生没有客气。
不光在老林医生那狠狠敲诈了一笔素材和药品,还占据了老林医生的办公室,而后反手就把老林医生撵回了他原先被分配的那个小办公室里。
众人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会,由于之前梅良心医院出事就是有人往水源里投毒,办公室里摆放着的饮水机被多轮测试,确定没问题后,这才一人一杯地接了水喝下。
很快,值班诊疗病患的时间再度到来。
这次虽然没有了老林医生的照顾,但安哲经过昨晚的拼搏和努力已经晋升。
他动用钱科长的特权,毫不避嫌地将自己和朋友们全都安排在了使用诊疗室的头几个序列号上。
而后在翁浩瀚等人阴冷的目光中,将他们的使用序号排到了最后。
“嘛,你们都是实习医生,要给来进修深造的前辈们让路,懂?”
就这样指指点点的,在欺压坏蛋们的同时还神奇地收割了另一波坏蛋的善意。
安哲看着向他微笑点头,笑眯眯挥手的那几个黑心庸医,在惊讶于这几个家伙昨晚竟然没被-干掉之际,也笑眯眯地颔首了回去。
能在昨晚大厮杀中保护好自己医生服的都不是什么善茬,最菜的那批被率先杀死,不那么菜的……
现在已经换上了病号服,牵在了别人手里。
牵着自己天亮前破门而入,从涂满了血的病房中硬抢过来的病人,安哲微笑着正准备走进诊疗室,突然,在走廊处的尽头看到了老林医生的身影。
咦,这家伙竟然还有胆过来主动找他?
“那个,咳,有病人加钱挂了钱科长的专家号……”
对上安哲疑惑中带着点惊讶的眼神,过来通报的老林医生也不自在极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也不想面对这个早上刚丢完面子,又狠狠敲诈了他一笔的黑心小鬼。
奈何这边干活的就他一个。
除了定期会过来帮忙当耗材的实习进修医生外,梅良心医院里,那个犬马声色的死胖子主任只会搞权色交易。
p活不干,只会定期拿钱和抽成,时不时地过来鞭策他一句,说上几句“小林你要加油啊,最近有些懈怠了”“好好努力,未来的科室之星一定是你”之类的狗吠。
眼看着顾客将至,在小办公室里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疏导,老林医生抹了把脸,还是带着满满的心酸与卑微凑到了安哲这边来。
“您看,您是去把钱科长请过来,还是您去给病人看看?病人特意挂了专家号来的,我们也不好太敷衍……”
在老林医生的努力暗示中,听懂了,但只当自己没有听懂的安哲点头。
“行,带路吧,我去瞧瞧。”
扫了眼面带犹豫的老林医生,安哲挑眉,声音带上了点威胁。
“别有事没事的就去打扰钱科长,你以为钱科长为什么要提拔我当代理科长,不就是替钱科长来处理各种杂务的吗?”
“钱科长在搞的研究你知道吧,昨晚刚有了新的发现,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关键阶段,你要是冒然去打扰的话……”
安哲嗤笑几声,言语间满是轻蔑和傲然。
“反正我是把话给你说过了,你去打扰到时候研究出了差错和我没关系,医院那边处理的也只会是你。”
闻言,隐约听到过点风声的老林医生更惶恐了。
“您放心,我懂的,懂的!钱科长的研究竟然已经推进到这里了吗,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您放心,有事我就找您,绝对不去打扰钱科长,要是打扰到了钱科长的研究,李主任知道了不得把我皮活拔下来!”
唔,那个‘钱科长’搞的狗屁研究,竟然这么受重视的吗?
安哲一边装作小人得势的样子满意点头,一边在心里暗自思索。
跟在老林医生殷勤带路的身影之后,就那么眼睁睁的,安哲看到老林医生按亮了电梯里2楼的电梯按钮,电梯缓缓下行。
安哲:“……?”
原来专家诊疗室在二楼吗,那等下老林医生这个老登走了,他一个人要怎么上去?
老林医生就在旁边站着,安哲也不好伸手去试自己按不按的亮其他楼层的按钮。
就这么默不作声的,在惶恐与沉默的氛围中,老林医生点头哈腰,带着点惊慌与害怕地领着安哲来到了2楼走廊中侧靠左的房间里。
扫了眼门口墙壁上挂着的“专家诊疗室-钱”的鲜红字眼,安哲冲老林医生点了点头,而后矜持地推门而入。
“您坐,您坐,我马上就把挂号的病人带过来。”
又是一番令人娴熟厌恶的点头哈腰后,老林医生躬着身子,偷偷扫了眼安哲,而后讨好微笑地将专家诊疗室的门关上。
在他离去后,安哲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专家诊疗室和普通诊疗室没什么不同。
只是房间变得更大一点,角落里多了台饮水机,办公桌上多了台能连接医院内网的电脑,方便诊疗时对病人的病例及时做出修改和上传。
安哲接了杯水,打算要喝时发现有些不对。
淡淡的红光轻轻闪过,在短暂开启了几秒的血嫁衣视线中,发现这专家诊疗室果然与众不同的安哲轻轻挑眉。
诊疗室外,杂乱的脚步声轻轻响起。
安哲回到办公桌后坐好,他整了整昨晚从某个倒霉蛋身上抢下来的洁白白大褂,面带微笑地抬头看去。
“你好,是挂了专家号的……夏女士是吧,来,在这里坐下就好。”
将病人带到后,老林医生冲安哲笑了笑,就又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顺便关紧了专家诊疗室的门。
重新变得密闭起来的空间中,安哲看着坐在他对面脑袋低垂,一言不发的年轻女人,以及陪在年轻女人身边,高大雄壮,满脸凶气的年轻男人,轻轻地咦了一声。
“你是……陪她一起来看病的她老公?”
“哦不是不是,她已经离异了,因为出轨被逮,所以净身出户了,财产和孩子也全都判给了她老公。”
状似提醒般说了点题外话,站在女人身旁的高大男子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她这里,也就是精神上有点问题,离婚后整个人都疯了,经常胡言乱语。”
点了点脑袋,示意来看病的女人脑子有问题。
高壮男子手腕一翻,一个厚厚的红包就这样毫不遮掩地从他手下滑出,顺着桌子来到了安哲那边。
“我是她前夫请来的保镖,您叫我小王就好,她前夫心善,人好,离婚了怕她一个人死在外面过意不去,特意让我来带她四处看病,遍寻良医啊,唉……”
在小王的摇头叹息里,坐在诊疗椅上的年轻女人抖了一下,脑袋依旧低垂。
咦,这个世界贿赂医生帮忙行凶,都这么不避讳人的吗,直接就说出来了?
安哲眉梢轻挑,他看了眼红包,又看了眼眼前脑袋低垂,始终没有抬起头过的年轻女人。
最终,在保镖满意暧昧的微笑注视中,安哲清了清嗓子,借着写病例的动作遮遮掩掩地将红包收下。
有些尴尬地又清了清嗓子,安哲扫了眼电脑屏幕上年轻女人的病例,遗憾叹息着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啊,辛苦了,来,先喝口水吧。”
“已经看了这么多医生了啊,好可惜,年纪轻轻就病成了这样哦……”
见安哲如此上道,保镖喝了口水,也配合地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去。
“是啊,司光市里各个医院都去过了,哪家的医生都治不好,这不是最后没办法了,听说您医术高超最为仁德,最后这才求到了您这里来吗!”
狗屁的医术仁德,安哲懂了。
这是‘钱科长’身上那个恶魂占据钱科长身体时做的坏事太臭名昭著,都被坏蛋闻着味找上门来了是吧!
深深地吸了口气,安哲缓缓点头。
“确实,你们找到我这就算是找对了,我可是我们这片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医生和大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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