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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支塑料袋包的小黄鸭棉花糖插在车头上，林月月一手抱林佳腰一手拿米粉糕吃，开心地晃脚脚。
“爸爸也会米粉糕吗？”
妈妈做的可好吃了，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做。
“嗯……月月想吃爸爸就一定会，周末爸爸跟月月一起做怎么样？”
小崽子吧唧吧唧嘴里的甜味，兴奋地摸了口袋的巧克力：“那馅料可以是巧克力味的吗？夹心糖一口下去巧克力流出来唔～”
试想米粉糕淌出来的巧克力流一笼屉，林佳觉得牙疼，“这，也不是不行吧，试试看。”
脑子里跑出大胆的小恶魔拿叉子戳着自己名为智商的的东西，狗狗祟祟低语。
巧克力都试了，爆浆芝士也没什么不行吧？
林佳：不不不，这不太行。
小恶魔：可是巧克力都要试了。
林佳：这不一样，我又不是想吃。
小恶魔；可是巧克力都试了。
林佳：算了吧肯定不好吃。
小恶魔：可是巧克力都试了。
林佳：！！！
*
小黄鸭棉花糖林月月爱不释手太好看了舍不得吃，插在早空了餐桌花瓶里决定明天吃。
好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啦～
没想到过了一夜，可爱小黄鸭变成尖叫鸡棉花糖，丑得人神共愤，林月月一边哭着说好丑呀，一边嗷呜嗷呜吃掉。
第三百七十章
“爸爸！现在可以吃吗？”
林佳揭开蒸布挖了一块递给她，自己撸袖子装豆沙馅，后知后觉步骤好像哪里不对。
手上粘了不少糯叽叽的熟米粉乐在其中，林月月小花猫团吧团吧巴掌大的熟米粉嗷呜一口吃掉，腮帮子鼓鼓。
眨巴眼睛看着自家爸爸扶额一会，看她把巧克力捏在米粉之间微波炉叮一下。
“哈！月月猜到了！爸爸，是福袋年糕对不对！”
林佳不敢直视小姑娘天真崇拜的眼睛，看着那团糊成年糕的米糕突然觉得良心好痛。
将错就错意外发现味道还可以，林月月愉快接受了福袋年糕，指名除夕小零食就要吃这个。
白卡纸用蜡笔画了粉色星星和彩虹，蓝色的天，小白云，一朵又一朵颜色绚丽的小花花搭挤在一张纸上，好像是要把全部美好的东西全部塞进画纸。
A4纸迫不及待跑厨房举给林佳看：“爸爸看，月月画的好不好看？”
幼稚的笔锋恨不得画出纸外拉扯出来给全世界看，林佳在围裙上擦感觉水渍接过细细看。
“哇，月月画的很好看呀，都是爸爸喜欢的颜色，要爸爸给贴起来吗？”
林月月嘿嘿笑摇头：“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爸爸～”
这小鬼头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还学别人卖关子。
刷完粘糊的蒸屉林佳锤两下背叹气，家务活真费人，一直弯腰才洗个东西的时间，腰酸背痛的。
扒拉玻璃门一颗毛茸茸脑袋猫猫祟祟钻出来凝视她，林佳还觉得奇怪，低头看衣服没有粘到什么污渍。
“爸爸，给你票票～”
一张a4纸，半张a4纸，四分之一a4纸大小三个被称之为票票的东西，上头字儿歪歪扭扭不知道从哪儿照猫画虎抄来的，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什么都可以券……”
林月月拉着她的手到沙发边拍拍坐垫，“爸爸肩膀酸了对吧，月月给你捏捏呀，只需要一张最小的票票哦。”
林佳挑眉倒是想看小崽子整什么幺蛾子呢，不过还是很感动。
“那为什么票票大小不一样呢？”
小崽子捏捏敲敲捶背随即扒拉住林佳脖子往她背上爬，“因为最大的那张可以提很重要的要求，小票票就很简单啦。”
抽出那半张票票林佳手指头点点裤子思索，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那月月咱们晚上吃蔬菜麻辣烫，青椒铁板烧。”
小脸皱成一团林月月一脸委屈地看她，像在控诉你听听这是不是人话？
但是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来，委委屈屈地在林佳背后贴个猪猪贴纸说好吧。
哼哼哼，坏爸爸，生气一会会，不给你公主贴纸啦，臭居居（猪猪）。
过一会又高兴掏出三张新的票票拿手里，“好啦，爸爸用掉两张了，月月还剩下三张留着以后再说，是月月赢惹！”
古灵精怪说的就是月月本人吧，林佳勾她小鼻子轻轻骂她小坏蛋，“月月现在还学会给爸爸挖坑了啊？”
冬天的电暖炉烘烤湿袜子，林月月软软一团窝林佳怀里吃橘子，时不时冰得摇头晃脑蹬脚丫。
橙艳艳的暖模模糊糊变成炙热的太阳，总有一天会照亮她们整个世界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被窝里钻来钻去趟着踩热水袋玩，脚丫子轰轰热烫脚的同时也很舒服，摸到大半边凉意冻得缩手盯着那边看了好久。
那是林佳睡觉的位置，扒拉被褥看自己下面铺的电热毯，那边却只有一个电热毯边边，不高兴。
趁洗漱的人不注意悄咪咪将热水袋踢过去，听见拖鞋嘎叽踩水出来的声音咻地缩成一团装睡。
林佳抬眼看闹钟时针指向8，还在纳罕今日怎的睡这么早，掀开被子坐进去一股暖意余光瞥见套袜子的那只小脚扭来扭去。
假装自己没看见某人拙劣演技的装睡，林佳慢吞吞躺进去背对某只崽儿闭眼睡觉，果不其然林月月过来就扒她眼皮。
“坏爸爸！”
明明看见月月没睡着都不理月月！
林佳反客为主变成被子怪物一口一个小崽子，“嗷呜，怪物吃掉月月啦～”
戏精小朋友很快get到点吭哧吭哧叫：“哇呜！失败了！本大侠居然输了可恶！敌人太强大惹！”
没想到大人如此诡计多端哼哼哼，今天就算你赢了叭，下次月月不会再输了。
故事书边角起皱翻烂，上面蜡笔插画颜色也掉了不少，林佳特地买了一个封套套了壳子保护得久些，至少要陪她们到月月不再需要。
*
那天生病从幼儿园带出来的小沙包一直没还回去，林佳给塞月月书包里面放好让她别忘了。
到学校门口白莉等副班主任把月月牵走，才把林佳喊回来有事找她。
“我一直发现月月最近频繁去厕所，观察几天没看见她一天喝多少水，翻了卫生间盥洗室的监控，有几段我觉得……你还是自己看吧。”
白莉的忧心忡忡令林佳心里咯噔一下。
监控里面小家伙跑进跑出前后间隔的确很小，有时十五分钟，有时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直到某段被暂停放大，明显看见林月月在使劲拍打自己脸，还有一个鼻子流血，把纸巾捏成团又进去卫生间，不一会传来冲水的声音。
林佳头晕目眩撑桌上阻止白莉想搀她的手，隔壁教室小孩们蹦蹦跳跳做早操，隐约听见惊呼骚乱让她夺门而出。
蓝色罩衫吸染开的小簇小簇红成了最好看的印花，漂亮又狰狞。
林佳觉得全世界的恶意都应该倾倒在她身上，而不是去向她的孩子索要因果！
手脚发凉自己煞白了脸，林佳都不敢发出声音颤抖摸上被血吸了颜色的小脸，毛衣袖子按她鼻子上止血抱起人往外跑。
“这边！我开车快一点！”
汗津津的小手抓握她的手指，是林月月软声在说对不起。
“爸爸不哭……”
林佳抬起胳膊胡乱在脸上重重抹过眼睛：“好，好，爸爸不哭……”
车窗外细碎冰雹啪啦啪啦掉在车顶上，震耳欲聋。
忽而成了漫天毫无征兆的飘雪簌簌落下，雪白淹没了整个世界。
下雪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全面系统的检查一无所获反而让林月月异常抗拒医院的一切，适得其反。
检测报告医生看了半天匪夷所思：“不应该啊，她这个指标看上去跟正常人只是偏低，甚至有一些几乎无差别，撇去医学上的健康来讲，最多就是普通的感冒……”
可看着鼻黏膜也不脆弱啊，怎么会频繁流鼻血？
查不出来，怎么会查不出来……
林佳无助抱紧刚哭闹玩睡着的林月月，想起阮宁那次检查也是这般结局，可……
体温日渐变冷是事实，脸色愈发苍白是事实，人也日渐消瘦是事实，频繁流鼻血，频繁晕倒，偶尔的惊厥……
这所有的一切怎么能让她去相信这是一个健康的人该有的症状？
“那白血病呢？白血病不是大部分症状吻合吗？有没有这种可能？”
林佳着急追问想急切排除每一种可能，不放过任何希望。
“目前来看不可能，她的血常规白细胞较正常有点偏低，虽然是有白血病出现这种情况，但是骨髓报告是正常的，这一点不符合情况。”
医生开了一些缓解明显症状的药，建议她们去海市中心医院，那里有着很多权威医生和更精密设备还能有一线生机。
烧饼热烫香脆让林月月精神恢复一点吃饭吃的很香，如果不是林佳亲眼所见这些异常，林佳自己都以为月月是跟别的小朋友一样健康。
“爸爸，吃～”
掌心将眼泪往上抹林佳咬过小家伙举高高的烧饼：“哇，食物还是烫烫的好吃，谢谢月月分享给爸爸。”
蓝色小狗气球的绳子系在林月月袖口扣子上，弄得林月月都不敢动。
“爸爸，气球系紧了吗？这样子会不会飞走啊？”
林佳拆出来又重新系一遍绕好几圈打了死结，林月月才满意在石砖上蹦蹦跳跳拉着人玩跳房子，一路踢着石子往前走。
“爸爸，月月不能去学校了吗？”
林月月有些失落，还想跟小伙伴一起玩，说好的圣诞节还要互相送礼物的，还拉勾约定过了。
牵着巴掌大都没有的手无法想象还能停留多久，“怎么会呢，月月现在生病了，等月月病好了又能去学校啦，所以爸爸才要带月月去大医院，没准月月的病一下子就好了，那样马上就可以回家上学啦。”
毛绒帽子长的两只兔耳朵圆滚滚扫过手背，林月月戴上帽子跑一段路气喘吁吁比手势问她。
“大医院有多大呀？这么大吗？”
两条小手虚虚画了一个小圆圈，林佳摇头画了一个更大的，“比今天的医院大，比幼儿园还要大。”
瞪大眼睛林月月挥舞两条小胳膊踮脚画出尽力的圆，“会比月月喜欢爸爸妈妈的喜欢还要大吗？”
“那肯定没有呀，月月是最喜欢爸爸妈妈的，医院怎么比得上，累了没有？过来爸爸抱，我们回家啦。”
红色书包从林佳胳膊滑落一截勾在揣兜的手腕上，刺绣补的银白月亮在雪地里黯然失色，不知何时才能闪闪发光。
黑色伞面隔绝密匝冰凉的雪，鞋子将一切雪白踩在脚下，总会踏出条路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火车站站台鲜少有人冬季往外跑，不是放假和年边车站稀稀拉拉没几个人，候车厅一片安静的困顿。
玻璃门边角爬满雾气，偶尔有皮鞋高跟鞋走动检票的声音，外头是绵绵雪安静的冷，里面是暖气运作嗡嗡嗡的热。
“马上要上车了，月月行李带好了吗？”
抓着书包带颠两下鼓鼓的书包林月月拎蛙蛙的手举高，两根小辫子缠的樱桃珠子咚咚碰响，小家伙不舒服地摇头想甩开那点讨厌的声音。
“好惹！爸爸讨厌，不喜欢，要小猫咪的。”
一截一截语焉不详换了旁人自然听不懂想要表达什么，林佳口袋翻出来半个草莓的红色皮筋给重新扎一遍。
“小猫咪在箱子里，今天先戴小草莓的好不好？等到地方爸爸再给你换小猫咪。”
也暗自记住以后不再买弹珠坠样的款，小孩儿坐正在发育，不喜欢的声音要尽量避开。
“好啦，这么漂亮的小宝贝我们要出发了，要牵好蛙蛙不然它会走丢的。”
林月月责任感揣满将蛙蛙抱在怀里，才不会让蛙蛙走丢的，月月要牵好它：“好～”
第一次坐火车林月月趴窗户看飞快倒退的窗景，翻书包没有找见小火车玩具，只有一个木头小飞机。
一团毛熊生物蹬腿想爬上坐垫三番两次滑下来，最后挂坐垫上胡乱蹬jiojio可怜巴巴求助。
“爸爸，爸爸，月月要掉下去了。”
林佳才放好行李箱低头就看见小崽子“自食其果”，一时间哭笑不得提溜人坐好找水杯。
“下次就不帮月月了，才说要乖乖坐好，一会就跳下去爬不上来，是哪个捣蛋鬼，嗯？”
林月月捂耳朵掩耳盗铃：“不是月月，不是月月，月月才不是捣蛋鬼呢，月月是小宝贝。”
不听不听，哼哼哼。
*
医院沉寂的氛围总是让人压抑和胆怯，林月月不肯下来走紧紧扒着林佳脖子。
前一次的体检报告和在这的检查报告逐一对比的确没什么差别，坐诊的医生打电话将情况跟他的老师转述一遍。
属实罕见的亚健康却有着不健康的症状，老教授看了半天笔杆子来回点白纸，踱步好久没想到相似的病。
“这样，你先让病人回去，我去找其他几个老朋友讨论讨论，药就先吃着原先开的缓下症状。”
犹豫不决的定论让林佳又担心又斗胆生出希望。
或许是问题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或许月月只是单纯的体质问题，身体还是健康的。
只是这些或许，加起来压不过担心。
出了医院林月月精神抖擞跟没病似的拍林佳肩膀，“爸爸，刚刚医院门口有卖烤红薯，月月想吃，给月月买嘛，求求你了～”
自从出事之后林佳就控制她的零嘴，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可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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