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因为我?”凤歌听了一耳朵因为一瓶酒解药而引发的惨案,他大受震惊!
“是因为、我!让你误会了!”
他说着说着,情感十分充沛,吸吸鼻子作势就要挤出一泡伤心泪。
“……不是,是我脑子不清楚误会了。”
符苓偏开头,眼神偏移到无人的角落。
这件事谁都没责任,他还不至于把责任赖到别人身上。
“那符苓哥现在怎么办?”年纪最小的季时青思考了一下,思考无果,满脸空白。
“不应该问,你到底为什么会在没喝迷情剂的情况下,对一个男人亲亲抱抱?”
唯一有经验的胡非为发现了华点:“你以为他喝了迷情剂,他可没有,那他为什么要亲你?”
“按你所说,他在直与不直中间,薛定谔的直,如果他不喜欢你,还对你亲亲抱抱,那他就是渣男。如果他喜欢你,那你这不是双向暗恋?两情相悦?你算什么失恋?”
胡非为不愧是打小就早恋的选手,他一通分析,分析得头头是道,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赞同点头。
唯有一个人!
“谁、谁说我喜欢他了!”符苓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反驳,像是被踩到了痛脚的猫,炸毛般迅速否认。
他瞪圆了眼睛,话出口,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一股尴尬的感觉油然而生。
符苓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他脸微红,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鸵鸟般把自己藏起来。
作为他多年的死对头,胡非为笃定的笑了:“你就是喜欢他。”
“你完了,符小苓,你坠入爱河了。”
第62章 六十二条龙龙!
“才、才不是……那只是因为、因为……”
符苓掀开被子,一脸愤愤的反驳。
胡非为老神在在,一脸“终于抓到你把柄”的小人得意:“因为迷情剂?”
“哪来的迷情剂?”
符苓答不出来,他支支吾吾,气意般一头埋进被子里。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埋着脑袋,近乎掩耳盗铃。
同性之爱对于现在这个国家社会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属于年轻人的概念范围里勉强能被大众理解的小众爱好。
但对于寿命悠长的神妖来说,喜欢就是喜欢,是男是女,是妖是人,都无关紧要。
长命种真情喜欢一个人不容易,他们情感迟钝又快速,没开窍时怎么也想不到这方面,一旦接触到情感,则会如烈火燎原般熊熊燎尽一切。
年少时美好的爱恋或许能牢记一生,也许只是片刻飞逝而过的好感……
不管是什么。
“哎呀,双向暗恋啊,真美好!”凤歌忍不住羡慕。
白行止也温柔的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包,笑着感慨:“两情相悦啊,两情相悦。”
“小符苓,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真情。”
符苓没有回应,他只是动了动身体,像是蚕宝宝般蠕动着努力与这群人拉开距离。
他掩耳盗铃,他不肯面对。
胡非为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嘲笑指责他:“得了,你们说这些可没用。”
“他从小就这样,想要的东西不会争取,还要嘴硬自己不喜欢,非要别人拿到面前硬塞给他。等到最后彻底失去了,只会自己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偷偷后悔。”
“你光嘲笑我了吧!”符苓翻起身,他一把拉下被子恼羞成怒:“不知道是谁,喜欢的人不敢表白,还……唔唔!”
他话说到一半,胡非为满脸惊恐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的咒骂:“你再说一句,爹宝苓!”
“说得就是你,胡德华!”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骂得十分幼稚。
不用凤歌活跃气氛,两个死对头骂起来,一句一句戳心伤肝。
胡非为气得肝疼,飙出一句:“有本事你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告白,证明给我看!”
符苓僵住了。
胡非为就知道他不敢,他翻了一个白眼,奇怪嘟囔:“真不知道你这个性格怎么养出来的!”
“你过得还不好啊,想要什么有什么,还那么多人喜欢你……”
性格别扭死了,好像缺爱的小孩子,嘴硬得要死。
胡非为也不是生来就和符苓不对付,院里的小孩一起玩关系都不差,泥里来地上滚,皮猴一样。
但符苓不一样,他好像天然就得大人喜欢,永远穿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小王子,没人会不想和他玩。
但性格非常恶劣,动不动就不高兴告家长,质问他时又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好像他故意找麻烦。
死装的!
这样的人,还最得女孩子喜欢。
胡非为的初恋,是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总是穿着漂亮的小洋裙,只会和符苓玩,还说最喜欢他。
胡非为在她搬走的前一天试图表达心意,却被被她狠狠拒绝,伤了男孩情窦初开一颗脆弱芳心。
那个时候,他才七岁呜呜呜。
多么悲惨的遭遇,胡非为发誓讨厌符苓一辈子!
两个人吵来吵去,围观的三人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在停战时果断拉开两人窜逃出房间,免得等下他们又骂起来。
房间终于空了,白行止收拾凌乱的桌椅,符苓撑着下巴看着他动作,默不作声。
“你在怕什么呢?”
白行止收拾完,爬上床,眉眼无害的微微弯起,他躺在符苓身边,柔和的眉眼没有一点锐气,像是温顺的绵羊。
“……怕他不喜欢我。”
符苓张了张嘴,半晌又吐出一句:“怕他不够喜欢我。”
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怕他不喜欢我,又怕他不够喜欢我。怕他真心实意,又怕他虚情假意。随随便便一句话,又会辗转反侧,仔细琢磨。
正如胡非为说的,符苓很别扭,他不会伸手要去真心想要的东西,他希望月亮奔他而来,近乎昏庸、几乎失智、毫无缘由、荒谬而热烈的爱着他。
迷情剂刚刚好。
毫无缘由、近乎昏庸。
一旦失去这个,符苓就像是被打回原形般,开始迟疑开始退却。
如同被打碎过珍爱之物的孩童,在长大之后,仍然只敢遥望着橱窗里漂亮的摆件。
哪怕面前并没有阻碍他的玻璃存在。
知心大哥哥“唔”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啦。”
“这样好了!”他翻起身,郑重的压紧了符苓的肩膀,专注的眼眸仿佛倒映着世间万物。
“符苓,看着我,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看得到,你会顺心如意,你会得偿所愿。”
“……这是什么?话疗吗?”
符苓默默吐槽,他定定的看着白行止的眼睛,居然真有一种仿佛被说定命运的诡异感觉。
他居然也迷信起来了……
白行止笑了一下,这一下,莫名的神秘感瞬间消散,他翻过身手臂向后撑着床,俏皮的歪头朝符苓眨了眨眼:“你可以理解为某个咒术。”
“我帮你给那个人下了咒,唔……快喜欢符苓快喜欢符苓~”
他故作神秘,装模作样的压着嗓音低着头一顿碎碎念。
白行止显然对跳大神、装神弄鬼一类格外熟稔,他自称家里是研究传统的,但是符苓这些天在他家,是三步一张符五步一个卦,迎来送往,都是有所求。
外面罩着一个香火店的皮,内里烧香拜佛求神问卜,主打一个遇事不决先问鬼神。
他跟着白行止烧香拜佛,也偷偷问过白行止那些是不是真的,白行止指着家里供奉的神像说:“那是我家祖先。”
那是一尊似羊的雕像,案前香火不绝,案后神龛狰狞,雕刻百鬼百怪,深重的暗红色神龛内壁涂漆深重,浓郁的恍若滴血。
白行止漫不经心的丢了笅杯:“可不可以吃外卖。”
丢出来一正一反,同意了。
白行止收起笅杯,扭头跟妈妈说:“妈,老祖宗同意我吃外卖。”
妈妈:“我看你像外卖!”
白行止撇撇嘴,朝符苓耸了耸肩。
符苓懂了。
他下咒做法根本没用。
符苓偏开头,一时没说话。
白行止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的喜欢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
考虑吗?
深夜,符苓看着手中关于吊坠的设计图,他从小跟着姥爷脚边看那些流传到现在的文物,审美在线,成品也不会太难看。
只是问题在于,他根本凿不破它,一下一下,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符苓想,如果他能把这东西做好,就去找尼德。
确实,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了。
“大家小心参观,注意脚下……”挥舞着红旗的工作人员带领着研学小队穿梭在科考站内。
如同未来科技感的科考站树立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透过玻璃,可以感受到外面照射进来的天光,明亮的白昼下,雪地苍茫一片。
符苓拿着本子,跟着工作人员的步伐,裹着厚厚的大衣,不停的呼出白雾。
他们白天跟随工作人员参观科考站,中午在食堂吃一顿热乎乎的吃食。
在这么冷的情况下,科考站已经突破困难,开垦出了一片大棚蔬菜。
而这就是他们的任务之一,研学队需要在午后作为丰收的体验者,帮着队员们一起收获粮食。
到了晚上,短暂的休息过后,他们会聚在一起集中讨论所学习到的内容。
当然往往很难维持到一两分钟的正经。
当带崽似的跟队队长离开,会议室立刻就热闹起来。
凤歌蹦蹦跳跳的对着摄像机打招呼:“哈喽,欢迎来到我的研学vlog,今天是研学的第三天,来看看我的队友现在在干什么?”
镜头在会议室空转了一圈,挪到角落里正在对着一块东西细细打磨的青年身上。
青年留着半长发,半扎着头发任由发丝垂落,浓郁的阴影遮不住隽秀漂亮的侧脸,他眼眸一转,下三白的眼睛里写满了冷淡与拒绝。
“不想露脸,拍别人去!”
镜头胡乱的往下撇,凤歌死皮赖脸发出哀求的长鸣:“没拍了没拍了,我们就聊聊天嘛,多有意思啊,记录生活小确幸。”
“小符苓,说说你在干什么嘛。”镜头挤挤挨挨的凑到青年手下,一枚漂亮的鳞片在打磨中铺满了灰尘。
“做手工。”
符苓轻轻一吹,流光溢彩的黑色鳞片赫然出现在手中,被水一冲,五彩斑斓的色彩瞬间在眼前浮动。
他凿不动,粉末看起来磨了不少下来,但其实毫发无损。
凤歌盯了两秒,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要把它磨成粉?!”
符苓无语:“我磨成粉干嘛?”
“吃啊!这可是好东西呢!”凤歌笑嘻嘻的,让符苓给他拿着相机,他用嘴型示意符苓对准他。
紧接着,他拿着鳞片用力一掰,在符苓惊恐的目光下,直接掰成两半。
如同上古时期做石刀一般的步骤,他两两敲击,“嚓”“嚓”一块一块的碎片簌簌往下掉。
符苓一脸懵懵:“这玩意是这么弄的吗?”
“是的啊,我以前和隔壁海燕叔叔家的小精卫玩,她教我的,用这个方式可以做出非常工整的石刀哦!”
凤歌三两下就敲出个圆形雏形,他得意的拿到镜头前,上翘的嘴角格外开朗欢快,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哪家明星录vlog对着镜头砸石头的?
不过凤歌在,符苓的进度一下子就快了很多。
凤歌将边缘敲击得十分圆滑,符苓在上面画上线稿,准备后期找机器打磨。
凤歌直接招呼队里的一个小姐姐过来:“岁和,有事忙!”
岁和是位身材高挑的短发小姐姐,被叫到的时候,正漫不经心的撑着脑袋和自己的男朋友调情,浓烈眉眼的眉眼锐利多情,勾唇一笑,笑得人心烦意乱。
男友一本正经,眉眼冷峻,像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在女孩面前却有着俯首帖耳的卑微,倾耳细听她的每一句话。
岁和走过去,听他们两一比划,点点头,拿着薄片转出去,在厕所待了三分钟,回来上面的细槽就打好了。
符苓看看完美到像是机器开凿的线槽,再懵懵看看什么都没拿的岁和。
巨大的问号浮现脑袋,符苓:?
不是,你们这些人都这么蛮的吗?
他看得久了,被凤歌撞了下肩膀,挤眉弄眼的小声打趣:“那可是位四爱渣姐,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快,别迷上她哦~”
岁和也跟配合似的,扭头朝符苓露出笑容,抚过头发的动作间,后颈上栩栩如生的火鸟若隐若现。
而她的男朋友,此刻正危险的盯着符苓,一副看情敌的姿态。
符苓面上一烫,恼怒的爆锤凤歌:“你在胡说什么啊!!!”
被人误会了啊喂!
此时,某冬眠的大龙迷迷糊糊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这一回,他梦到漂亮对象带着一只五彩鸟跑过来玩,还有一只红鸟对对象搔首弄姿。
恶龙震怒,呼呼扇动着翅膀骂骂咧咧。
金龙,我的!
鳞片,我的!
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第63章 六十三条龙龙!
薄片的槽打好了,接下来就是挑选适合的贝母或者贝壳残片打磨。
这不是什么难事,南极洲近海,虽然一直在科考站里,但偶尔他们也是需要去到海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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