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在看性情突变的人类样本。”
凌熠:?
兰泽回头:“你发来的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细看,怎么这么快又来找我?”
“我捡到一只这个,是不是你的?”
小白鼠在他手心四脚朝天仰躺着装死。
“你在哪里捡到的。”
“那个总是唠唠叨叨的总管房间,我再晚到一会儿,你就要去抢救心脏病患者。”
兰泽说了句让凌熠听不懂的话:“果然有趣的人身边的人也很有趣。”
凌熠再度:?
兰泽转身往屋里走。
“我没戴手套,你帮我把它放回去。”
63号回到它的笼子,感觉到危险解除,很快又变得生龙活虎。
“你要不要把笼子加固一下,省得它们总是越狱?”
凌熠好心提议。
“吓到人什么的不说,万一被我的小白当口粮吃了,谁知道你给哪只注射了这个细菌,那个病毒。”
“再牢固的笼子防得住白鼠,防不住有心人存心要护短。”
“你今天怎么老说我听不懂的话。”
兰泽倚着实验台:“你现在有几个能完全信任的帮手?”
“你。”
“只有我?”
“是。”
兰泽罕见地被他逗笑了,不知是笑自己被绑上贼船,还是笑他自不量力。
“调查名单是谁给你的?”
“那个人暗中帮助蜂族这件事是真的,但我总觉得他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你的那位侍卫哥哥呢?”
“他倒是挺忠心,但忠于谁就不一定了。”
“我反而觉得你可以多信任他一些。”
“理由?”
兰泽耸肩:“直觉?”
“你是医生,你只相信数据,不相信直觉。”凌熠用他的话回赠他。
“你只有这么一两个人,想从军方和首相手里抢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知道,但就算是铤而走险,我也要试一试。”
兰泽沉思片刻:“那好吧,我就再为你添一员助力。”
他唤来火羽。
“他跟你一样,来自一个非常稀有边境种族——衢南偃族。偃族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头脑一根筋,经常被培养成死士和杀手。
“他的记忆被格式化后,还没认过新的主人,有这个人在暗中保护你,首相再也别想动你一根毫毛。”
他转头对火羽。
“从今以后,你负责保护这个人的安全,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
火羽直愣愣地问:“那如果你和他同时遇到危险,我救哪个?”
“当然是他。”
“明白了。”
火羽面向凌熠单膝跪地:“听您差遣。”
兰泽:“他还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为0,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受你影响。”
凌熠喜出望外:“你把他给我,如果卢乎伦找你麻烦,你怎么办?”
“我说为逃避前东家搬来这里只是借口,离开医学院我才能安心做我的实验。首相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甚至可能为了售后留我一命。”
“我从来都没问过你,殿下资助帕特是为了OMEGA,卢乎伦资助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兰泽语气轻松,“他想要我复活一个死人。”
.
一声惊雷划破夜空,闪电照亮卢乎伦急匆匆前进的身影。
在他身后,跟着一大串侍卫与佣人,众人不敢吱声,不敢掉队。
任谁都看得出他心情很差,却想不出这大晚上的谁惹恼了他。
卢乎伦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他私人书房的门口。
“都给我留在外面,谁都不许进去!”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随行的某人忍不住打听:
“首相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卢乎伦的贴身女仆回答说:“自从首相大人知道还有蜂族余孽存活,就总是做噩梦。不是梦到蜂族找他报仇,就是那位地狱索命。”
她模仿了一下凌熠在镜头前的动作。
“要不就是梦到书房出了事,首相大人的书房好像有什么宝贝,不能让人动似的。”
卢乎伦打开书房暗门,验证了瞳孔与指纹,密室的门缓缓开启。
金黄色灵柩散发的香气,十几年不曾减淡。
隔着半透明的晶体,一个人安详地躺在里面,看起来只是睡了。
明知是梦,他也必须亲眼看到这个人后才放心。
苍老的手掌颤巍巍抚上棺盖。
“贝尔,我的贝尔……”
他突然站起来,神情慌乱:“有人要害你,我要把他们都杀了,有人要害你……”
书房门忽然打开,一脸惊恐的卢乎伦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贴身女仆关切地迎上去:“首相大人,您还好吗——”
一声枪响。
女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中弹的腹部,视线又转移到卢乎伦的左手——那里握着刚从侍卫腰间抢来的配枪。
尖叫声四起,女仆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卢乎伦表情近乎癫狂:“你们都是坏人,是蜂族的卧底,你们想害我的贝尔,我要把你们都杀了!”
回过神来的侍卫们冒着中枪的危险,扑过去按住他。
年迈的老人不是众人的对手,很快被控制住,枪也被夺走。
卢乎伦身体无法动弹,口中依旧语无伦次地叫喊着,伴随着隆隆雷鸣,宛若鬼哭。
“你们害死我的贝尔,你们都得死!……”
.
窗外电闪雷鸣,却打断不了凌熠的出神。
他呆呆捧着一只茶杯,脑海里回想的都是不久前兰泽对他讲的话。
——他想要我复活一个死人,这个人在濒死时被放入一种极为特殊的物质中保存,这种物质可以使细胞活动处于静止,你可以说他死了,也可以说他没死。
——我的研究可以说成功了,也可以说没成功。我研发的装置能令他‘死而复生’,但最多持续24小时。24小时后,他的大脑就会高速退化,变成智商只有六岁的小孩。
——首相想要他的大儿子复活,但不想复活的大儿子是个傻子,所以,我猜他不会轻易启动那个装置。
“凌熠殿下……凌熠殿下?”
凌熠回过神,呼唤他的侍女手里端着茶壶,因他喝茶走神而抿嘴偷笑。
“我看到您的杯子空了,想说您用不用添茶?”
“哦,”凌熠把杯子放下,“谢谢。”
茶水顺着壶嘴汩汩流入茶杯,须臾的工夫就注满一杯。
侍女晃了晃茶壶,感觉尚不用添水,就随手将壶放在一边。
凌熠猛地站起来:“我知道了!”
一阵风卷开兰泽实验室的门。
“我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蜂毒只有剂量足够才会致死,下毒的人无法预知后面有人补刀,他必须确保让卢达瓦一次性喝下致死剂量。
“会所服务人员能把毒下在哪里?酒水?饮料?无论哪种,他都无法保证在离开后,卢达瓦会把容器里的液体一口气喝完。
“只要喝不完,他就会因中毒昏迷被送医抢救,不仅人杀不死,还会暴露身份。
“但是有一种东西,所有人都会尽快喝完,不存在喝一半留一半慢慢喝的情况。”
这个问题正好在兰泽的专业领域上:“药?”
凌熠点头:“如果卢达瓦因为某种原因需要服药,只要把毒下在药里,事后再拿走药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兰泽:“照你这么说,名单上的服务人员在他的药上做手脚,岂不是更麻烦?”
“我们都忽视了一个细节,当天还有一个人在现场,他的名字却不在名单上。”
“你说的该不会是……”
“卢达瓦那个狗朋友,伍德。”
第51章
在富丽堂皇的希尔德贝里,一场盛大的舞会即将拉开帷幕。
交响乐团演奏着轻柔的序曲,宾客们愉悦的交流声与悠扬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舞池被鲜花与蜡烛簇拥,令人陶醉的香气笼罩着这里。
身穿鹅黄色制服的仆人们,手托盛放香槟的银质托盘,优雅地穿梭于人群之间。
贵族们精心打扮,将最奢华的首饰与礼服展露无遗,并佐以最完美的微笑。
在那位有望成为未来皇后的重要人物面前,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力求在他面前留下良好印象。
鲁玛在门口迎宾,举止优雅且得体。
她精准地叫出每一位来宾的名字,逐一安排仆人将他们请进内厅。
远处的仆人们在小声议论。
“你们有没有觉得总管最近有点反常?虽说她对那位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不见两个人公然斗嘴了。”
“可不是嘛,凌熠殿下提出要办舞会,她不仅没反对,还帮着操持了不少。”
“怎么说她都是总管,这么大的活动不出来主持工作,万一搞砸了,丢的也是希尔德贝里的脸。”
“凌熠殿下虽然是第一次,可人家也做得很不错呀,连请帖都是他亲自设计的。”
“不要聊天了!”
熟悉的训斥声响起,仆人们瞬间噤声,总管的反常只针对凌熠,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苛刻。
“还不赶紧把萨利大公请到里面去?”
其中一名仆人吐吐舌头,快步上前:“萨利大公,里面请。”
萨利大公夫人身怀六甲,不便出席,萨利就只领了两个大女儿,以及夫人那位不成器的亲戚。
伍德打进门起就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生怕见到什么人。
“大公,我今天非来不可吗?”
萨利嫌弃地瞪他一眼:“夫人来不了,才要你代她出席,你以为我愿意带你这个纨绔?”
伍德扯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奥瑟朝他们迎面走来,萨利一秒恢复原样,上前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奥瑟殿下,您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就算敲破脑袋,我也想不到那天您带来的贵客竟然是那一位。”
他伸脖往奥瑟身后张望,没见到凌熠的影子。
“怎么不见他人呢?”
奥瑟勾唇,答非所问。
“终于轮到您单独出席我的舞会了,希望没有舞伴这件事不会让今晚的您感到孤单。”
“您看看,您看看?您这张嘴真是得理不饶人,谁敢得罪您一次,一辈子都别想耳根清静。”
“礼尚往来罢了。”
萨利死要面子:“要不是两个孩子吵着要来,我才不来自取其辱。”
他的两个女儿见到奥瑟就迫不及待围了上去。
“奥瑟殿下,母亲说您要娶王妃了是吗?”
奥瑟对待孩子们的态度判若两人,笑容温柔得让萨利嫉妒。
“我娶王妃,你们开心吗?”
“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女孩们嘟着嘴巴说:“奥瑟殿下娶了王妃,就会有自己的小孩,以后就没有时间陪我们玩了。”
奥瑟听到是这样的原因,不由莞尔。
“以后我有了小孩,让他们陪你们一起玩。”
“好耶!那我想要弟弟!”
“不!我喜欢妹妹!”
“要弟弟!”“要妹妹!”两个女孩又争吵起来。
奥瑟摸着她们的头发:“不用吵,弟弟妹妹都会有的。”
萨利表情凝固了一下,把头别向伍德,装作聊天似的低声吐槽了句:“医学真伟大。”
伍德不敢接话,他努力降低存在感,免得那位医学奇迹心情不顺再把他打一顿。
萨利的动作引来了奥瑟的注意,伍德不想被看见,拼命将头往后扭。
身后不远处,伊登侯爵挽着他风姿绰约的妻子泰莎。
泰莎是公认的美人,所以才能以平民的出身俘获侯爵芳心,让侯爵顶住家庭压力,力排众议娶她为妻。
察觉到伍德在偷看自己,泰莎眼波流转,看起来竟像隔空朝伍德抛了一记媚眼。
上一秒还想着怎么降低存在感的伍德,下一秒旧疾复发,半边身子酥在那里。
萨利察觉出异样,也回头看了一眼,瞬间猜透他的龌龊想法,气得脸色阴沉。
他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风流韵事,也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可不是佛洛兰,敢给我丢人,就滚回你自己国家去!”
伍德被打回原形,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应了。
宾客们已经到齐,乐团更换了曲风,从悠扬变得轻快。
在众目睽睽下,奥瑟走向舞台中央。
今天的他身穿最高规格的皇室制服,以此彰显对这场舞会的重视。
宾客们会意地围着舞池站成半圆,等待他的开场白。
“尊敬的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们,感谢大家出席今晚的盛宴。
“众所周知,希尔德贝里很少举办这样的大型活动,每一次都具有非同凡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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