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的性命着想,千万不要在殿下面前提出这个建议。”唐德诚恳道,“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在沉思片刻后,兰泽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名为《解剖学理论基础》的著作。
“这是我的医学启蒙教材,如果奥瑟殿下能够对医学产生兴趣,就会明白所谓易感期和发情期,不过都是人体激素分泌的影响,而内分泌又是……”
“停,打住。”唐德果断伸出手拒绝,“我十分确定,学医救不了奥瑟殿下。”
“那恕我也爱莫能助了。”兰泽把书放回原处,“易感期症状无非就是头痛、烦躁、嗅觉敏锐、欲望增强、性器官充血等等,忍一忍也就过了。”
在兰泽开出“忍一忍”医嘱的同时,帕特兴奋地带着他的最新研究成果赶到希尔德贝里。
“殿下,我对之前的手术进行了改进,终于被我找到能将腺体和卵巢同时移植的办法了!如果有新的ALPHA志愿者愿意接受手术,不仅可以转变性征,还能拥有生育下一代的能力,恭喜殿下做父亲的愿望指日可待!”
奥瑟脸色逐渐阴沉,眼神里闪烁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谁让你研究这个?”
帕特一惊:“您、您不是想要小孩子……”
“滚出去。”
帕特脑子一片混乱,双脚失去反应能力。
奥瑟猛地抓起手边那本堪比砖头的法典,狠狠朝他扔了过去:“我让你滚出去!”
凌熠一开门,法典迎面飞来,他敏捷地往旁边一闪,大部头砸上墙面,直接把那里砸出一个坑洼。
“嚯,这么大火气呢?”他随口揶揄。
帕特没想到他会出现,眼珠都快瞪出来。
他得到的情报明明是这两个人一拍两散,要是早知道他们藕断丝连,纵使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提手术的事。
“这不是帕特副院长吗,好久不见,你找殿下有事啊?”凌熠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帕特双腿发抖:“我、我,殿下易感期,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既然您在,我就放心了!……您二位慢慢谈!”
他溜得比兔子还快。
凌熠笑着目送他离开,头也没回问身后的奥瑟:“门上的禁止吸烟怎么还没撕呢?这么久我以为早就没了。”
奥瑟紧盯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眼中怒火犹如熊熊烈焰般愈发猛烈。
“你来做什么?”
“我发情期啊,来找您解决生理问题。”凌熠毫不羞涩地说道。
他绕过书桌来到奥瑟跟前,双手向后一撑,轻车熟路坐上了桌沿。
“正好您也到了易感期,不过ALPHA跟标记过的OMEGA生理期本身就是同步的,也不能算是巧合。”
奥瑟双眸微眯,从中透出丝丝愤怒,每一个字都从他紧闭的牙缝中迸发出来:
“凌熠,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
凌熠挑眉:“之前我跟殿下说做个炮友,您也没反对不是?我当您是默认的,原来您不愿意啊。”
奥瑟就这样盯了他数秒,伸手去拿桌上的座机听筒。
“我让兰泽给你开几支抑制剂。”
凌熠按住他的手:“我才不要打抑制剂,那玩意又不能彻底解决欲望。殿下要是不愿意,我就去问问别的ALPHA,反正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皇家学院,还愁找不出一个愿意的?”
“你敢!”
“就算您是未来的皇帝陛下,也管不了民众的私生活。”
奥瑟深吸一口气,起身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不想打抑制剂,我叫人收拾一间客房,你住到发情期结束再离开。”
“什么时候起您也被鲁玛同化了?”凌熠跟随他的动作在书桌上转了一百八十度,“您要是囚禁我,就把我关在您的寝宫,住客房太委屈我了。”
他转圈动作幅度太大,身边的文件都被带偏了位置。
“不要弄乱我的文件!”
“什么文件,这个吗?”凌熠拿起桌上一沓纸,手一扬,纸张像雪花般飘飘扬扬散落一地。
奥瑟额角青筋隐现:“凌熠,你不要以为我就非你不可,帕特已经研究出新的改造手术,不仅能改变性征,还能让ALPHA生孩子!”
“是吗?那您新找的ALPHA,也能像我这样投您所好吗?”
他扔掉抑制环,翘起二郎腿,姿态妖娆地解起了胸前的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解到一半停下来,微微偏头,颈部扯出凹凸有致的曲线,把最漂亮的角度呈现给现场唯一的观众。
书房里弥漫着他的信息素,打开的房门不知何时又被扣上,奥瑟的眼睛愈发暗红,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尖牙。
然而被凌熠扔了一地的文件,却像结界一样封住了他的去路。
奥瑟双手掐腰,在结界外走来走去,视线始终锁定在一点。
浑然如一头饥饿的雄狮发现了猎物,却没有理想的捕猎机会,来回踱步寻找破绽。
凌熠也在他的信息素影响下进入亢奋,胸口不断起伏,但他竭力保持清醒,在奥瑟面前高傲地扬起下颚。
“殿下,在平民黑话里,您现在的样子就叫无能狂怒。”
无能狂怒的奥瑟一怒再怒,却依然无能,唯有放狠话:“凌熠,要是被我捉到,信不信剥了你的皮!”
“您过来呀,可您要是过来的话,您这些珍贵的文件可就难保了。所以您是想要文件呢……还是我的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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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仆人们还在为谁去书房添茶推三阻四。
仆人甲:“上一次送茶水进去的是我,这一次也该你了。”
仆人乙:“奥瑟殿下嫌我倒的茶太烫,已经骂过我一回了,肯定不想再见到我。”
“你去你去。”“还是你去。”
二人推脱半天,其中一人受不了了,望天感慨:“殿下的易感期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这苦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起来,我怎么不记得殿下上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你失忆了吗?上次有凌熠殿下在,两个人在寝宫里腻歪了一个礼拜,殿下就平稳度过了易感期,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对对,我怎么失忆了。那这下凌熠殿下走了,奥瑟殿下可怎么办呐?”
厨房上空一片阴霾。
“回来了回来了!”一阵风卷进厨房,“凌熠殿下回来了!”
“真的假的?”众人喜出望外,又怕是空欢喜一场,“真的是凌熠殿下吗?”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凌熠殿下来了就直奔书房,现在门关着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仆人甲果断端起茶盘,“书房没有茶水了,我去添!”
仆人乙牢牢抓住茶盘边缘:“上一次是你,这一次轮到我了!”
“我去我去!”“还是我去!”
“谁都不许去!”
仆人一听到这个动静,立刻停止拉扯,乖乖低头。
“鲁玛总管。”
鲁玛脸色依然不佳,只要涉及凌熠,她的脾气总是阴沉不定。
“殿下在书房议事,什么时候允许别人打扰过?都给我老实呆着,任何人禁止靠近书房半步!”
她踩着愤怒的步伐离开,仆人们保持做小伏低状,待她走远,一个个情不自禁露出喜色。
彼此用肩膀碰碰同伴,极小声说:
“我去我去。”“还是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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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熠从熟悉的柔软大床上苏醒,眼睛尚未睁开,身体本能向着旁边拱去,被温暖的臂弯搂住,来到一个更熟悉的怀抱。
银发凌乱地垂落肩头,伴随着呼吸均匀起伏。安静的睡颜显得乖巧无比,谁能想到这个熟睡中的天使,醒着的时候能把人气到牙根发痒。
凌熠的神识感知到自己被人盯着看,他缓缓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是结实有力的胸肌。他的脸紧贴着裸露的胸膛,透过肌肤感受到生机勃勃的弹性与力量。
奥瑟倚靠在床头,强壮的手臂环抱住凌熠,目不转睛地盯着怀里的人,也不知他看了多久。
凌熠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嘴里黏黏糊糊地问安:“早啊,殿下。”
身体经过一整夜的休养,积攒的精力蓄势待发,两个人的身体都起了变化。
奥瑟低头索吻,被凌熠制止。
他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下了床。两个人的衣服被扔得一地都是,无论皇室的还是皇学的制服,都受到了同等的待遇。
凌熠拾起奥瑟的外套,在上衣口袋里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出了烟盒与火机。
他重新爬上床,打烟盒取出一支烟,轻柔地送到奥瑟唇间。
“不是你贴的禁止吸烟?”奥瑟咬着烟嘴,含糊不清地问。
凌熠点亮打火机,红色的火苗翩翩起舞,被举止妩媚的凌熠送到面前。
“我不想要的时候您就不许吸,想要的时候您就必须吸。”
火苗渐渐点燃烟头,白色烟雾在二人之间缭绕。凌熠深吸一口气,神情陶醉,身体发抖,难以自持地抱住了奥瑟。
奥瑟眼底的欲望与怒火并存。
“只要囚禁的地点是寝宫就可以吗”
他用昨天凌熠的话反问他。
“只要一想到你用这副样子给别的ALPHA点烟,我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杀了。”
凌熠沉浸在感官的愉悦中,似乎已经听不进任何理性的语言。
他用脸颊去蹭奥瑟,轻嗅着索要,忘我地汲取着令他快乐的源泉。
奥瑟眸光变暗,他用指尖掐灭烟头,仿若感知不到疼痛,用力翻身,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
第65章
唐德被宛如飓风席卷过的书房震惊得瞠目结舌。
原本他还不相信凌熠回来了,眼前这幅景象让他不得不信。除了凌熠,还有谁有胆量——或者说有能力把殿下的书房霍霍成这样。
宽敞桌面只剩几本书在桌角摇摇欲坠,凌乱无序的文件散落一地,上面布满鞋印和褶皱,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请他来帮忙的仆人求助道:“唐德队长,殿下醒来后可能还要用到这些文件,您能把它们复原吗?”
唐德机械地转过头:“你觉得我长得像复印机,还是时光机?”
仆人面露难色:“那就只有等殿下起来再请示了。”
他指指光秃秃的窗户,表示昨天奥瑟殿下用窗帘把人裹着抱回寝宫:“我估计没有个三五天,殿下是不会出来的。”
“用不着三五天,殿下今天有个必须召开的会议,大不了我把会议地点改到这里,两个小时还是抽得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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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下宛如藏了不安分的猛兽起伏不停,床头的手机不甘心地响个不停。
铃声响得过于执着,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电话接通后,寝宫里响起极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回话,坐在他身上的人抢过手机,看也不看挂断,随手撇开。
手机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凌熠把掀开的被子往头顶一罩,遮住旖旎的春光,被子下又开始令人遐想的律动。
寝宫的窗缝被毛茸茸的脑袋强行拱开一条缝,巨大的爪子扒开窗子,不速之客潜入房间,最后挤进去的是肥硕的屁股和灵活的尾巴。
它瞄准床上动来动去的怪兽飞扑,引发一声尖叫,凌熠裹着被子向一旁栽倒。
“啊!……小白!”凌熠定睛一瞅,气得拍了下它的大脑袋,“差点被你吓萎了!”
小白不懂人类的世界,摇晃着脑袋往凌熠怀里拱,像幼崽见到阔别已久的母亲一样埋头撒娇。
凌熠被它的毛弄得好痒,边咯咯地笑边胡噜它的头:“痒死了!几天不见你怎么长这么大了?”身长都超过他的一半了。
奥瑟往上挪了挪身子,靠坐在床头,揪着他的用词讽刺。
“几天?你再晚几天见它,它长得比你都大。”
小白施展完铁头功,又开始炫耀自己的钢牙,轻轻含咬住凌熠的手臂左右摇摆。
“喂,你怎么还咬人呢?”凌熠跟奥瑟告状,“殿下,您看它咬我!”
奥瑟幸灾乐祸:“人始乱终弃,人坏。老虎咬人,老虎好。”
凌熠乐不可支,抱着小白滚到他身上。
“您又是从哪学了这么多新词,再这样下去我的黑话储备就要跟不上您的学习速度了。”
奥瑟顺势扶住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你把我手机扔哪了?”
凌熠伸长手,从地毯上捞起奥瑟的手机,嘴里抱怨着:“谁呀,一直打电话,易感期都不让您休息。”
“有个非开不可的会,”奥瑟扫了眼消息,“地点改到希尔德贝里了。”大概是唐德的安排。
凌熠努起嘴,明显不大高兴,不过还是带着小白一起从他身上滚下来。
奥瑟收拾妥当,临走前在他垮起的脸上落下一吻:“我很快就回来。”
奥瑟走后,凌熠一个人跟小白玩了会儿,心情逐渐烦闷。
他强撑着爬起来,冲了个澡,去了兰泽的实验室。
兰泽给了他一封信,是泰莎寄过来的,信上写的是普通内容,在信纸的花纹上用蜂族文字做了暗号,告诉凌熠她已顺利回到蜂巢,希望凌熠也能尽快回去跟大家团聚。
凌熠把信在酒精灯上烧了,跟兰泽聊起皇宫见闻。
“皇帝的病很蹊跷,人人都说他中了蜂毒,可贝尔叔叔的笔记上明明记载了,蜂毒要么全解,要么不可解,从来没有既解了毒又留下后遗症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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