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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闷响，球落地了。
松川一静站稳后遥遥的对着及川彻比了个大拇指。
而及川彻则是激动的看向了有栖栗梦。
他接到球了！接到一传的球了！
有栖栗梦：“……”
在对上及川彻亮晶晶双眼的那一刹，有栖栗梦羞愧的无地自容。
怎么连接到这种破球都一脸感动啊！及川前辈你醒醒啊！
第27章 全能偶像的第二十七天
有栖栗梦是真的被自己这稀烂的传球给刺激到了。
尤其是及川彻接到球后的表现, 让他“嗡嗡”作响的大脑仿若又挨了一记闷棍。
生川高中众人震撼的视线更是令有栖栗梦的脸颊火辣辣的。
他甚至有点不敢与及川彻对视，否则就会一眼看到他红肿的额头。
可这样的及川彻, 却还要因为他的传球而在球场上远距离奔袭。
眼前的现实无一不再灼烧着他的神经，越是深想，越是无法接受。
有栖栗梦竟然在这种时刻又一次回忆起了梦境中塌房时的自己，如果、如果……
他的排球水平继续烂下去——
一时间，他的脑袋里闪过许多不太好的回忆，有舞台上的，有艺能界的, 更有家里的。
争强好胜的性格让他有太多无法接受的事情，眼前的局面就是其中之一。
有栖栗梦的呼吸声都变得比以前粗重了。
他转身向着后场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脑内就会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
那他之前是怎么做的？
一切仿佛变得静悄悄的, 他突然间进入了一种格外诡异的状态中。
他知道的，这是站在舞台上的他经常会进入的一种高专注度模式。
但除此以外，还有一种情况也会让他进入到这样的状态里——每当他遇到重大挫折时。
这不是别人的原因, 这是他造成的，排球是团体竞技项目, 只要有一处短板, 就容易拖烂集体的节奏。
而他扮演的好似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有栖栗梦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各种偶像相关的工作中，他从来都是一人Carry全场, 他已经很久很久……或者说从来没有，体会过身为短板的感受。
但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周围的嘈杂在渐渐离他远去，他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两条路，在等着他做选择。
是要像之前那样, 不断为自己的失误道歉，不断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感到羞愧，还是——不顾一切的向前，只要做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专注，只要能更准确的判断球的落点，只要他的速度能够被最大限度的激发——
他就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调整球路的时间，哪怕是0.1秒，0.01秒！
等到及川彻从外场走回己方的场地时，花卷贵大立刻走到他身边，示意他去看正在一步一步往后场走的有栖栗梦。
这是青叶城西的部员们第一次见到连背影都如此脆弱的小偶像。
及川彻只是思考了一秒，便开口喊住了有栖栗梦：“有栖君……你还好吗？”
他看到有栖栗梦的脚步缓缓停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脆弱的感觉好似就从他身上散了个一干二净。
有栖栗梦转过了身，当及川彻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突然睁大了眼睛。
及川彻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有栖栗梦，他只觉得——
有栖栗梦身上有种让他能肉眼感觉到的恐怖专注力。
“……嗯，刚才，对不起，及川前辈。”有栖栗梦轻声答道。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无声的看着及川彻，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及川彻却好似听见他在对自己说话——下次不会了。
及川彻的心脏微微一悸。
裁判的哨音响了起来，这是发球哨，及川彻立刻将自己的视线从后排的有栖栗梦身上收回，转而将目光投射在了赛场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及川彻能听到自己心脏鼓动的声响，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而站在青叶城西对面的生川众人，则要比及川彻的感官强烈数倍，。
在被有栖栗梦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扫到时，站在前排的胜罗昌己竟隐隐感到了一种战栗感。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青叶城西的自由人被盯上了。
不妙的预感在强罗昌己的心中扩散开来，等到新一轮的比赛开始后，那种强烈的直觉就成了真。
在青叶城西的发球被生川高中的自由人接起后，他精准将球传给了二传。
这位自由人的肢体动作，包括他手臂偏移的角度，与卸力的技巧，全都被对面的有栖栗梦看在了眼中。
诚然，这不是优秀级的精妙一传，技术性却远超有栖栗梦。
但在看到了他的动作后，有栖栗梦的脑内却只涌现除了一个格外冷静的想法——论肢体掌控力，这位生川的自由人，远在他之下。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慢镜头一般映入了有栖栗梦的眼中，过往的每一次努力，似乎都是在为了这一刻的爆发做准备。
有栖栗梦从未感受过如此高的专注度，哪怕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好似也离现在的状态差了一线。
而当生川的二传接到自由人的传球时，他毫不犹豫的将球传给了守在网前的强罗昌己。
青叶城西的副攻松川一静在球向着强罗昌己传去的那一刻便拔腿向着对方的方向冲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松川一静仍旧起跳了！只是他的位置跳的非常勉强，在他刚开始腾空时，强罗昌己已经快他一步的抵达了更高的位置。
而在松川一静另一边的主攻伊藤健太郎，他的速度甚至比松川一静还要慢了一步。
强罗昌己的起跳时机把握的刚刚好，而他的位置恰好就是最佳进攻点。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记可以将优势拉到最大的扣球。
可在他正因对面网前门户大开而兴奋时，却见一道灵巧的身影仰着头向前方冲来。
那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强罗昌己面前的排球，一切都像是慢镜头，强罗昌己击球的动作，与有栖栗梦狂奔的动作同时进行。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原本给强罗昌己的感觉是灵动又可爱的。
因为在这场比赛中，它经常被各种情绪占据，有大惊失色，有懊恼，有心虚的飘忽。
但现在，那双蜜糖色的眼睛中只有镇静。
有栖栗梦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了这黄蓝交错、高速旋转的排球。
然而正是这样的他，却给了强罗昌己恐怖的压迫感。
强罗昌己又一次回想起了前半局比赛时，只要他跳发时就能看到的光景——有栖栗梦永远都在追逐着排球。
那个时候，强罗昌己的心中只有个模糊的念头——为什么有栖栗梦总能在排球的落点附近？
可现在，这模糊的念头终于伴随着有栖栗梦状态的改变凝实了。
这一球，不会落地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在强罗昌己这一念头冒出的时候，他的手已经重重扣在了排球上，排球被大力抽飞。
而这在强罗昌己和其他围观人士的眼中，却像是他在把球直接往有栖栗梦的面前送。
但只有强罗昌己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是有栖栗梦预判了排球的落点！
并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迅速、更加精准的来到了球的落点！
就在松川一静因没有拦到这一球时而紧张到心率飙升时，他一侧头，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灵巧的冲到了球下落的位置。
看清的那一瞬，他倏地瞬间睁大了眼睛。
好快！
站在另一侧的及川彻同样震撼于有栖栗梦的速度，原来……他竟然能在球场上跑的这样快。
而这时，及川彻同样做好了拔腿狂奔去追逐排球的准备。
然而，下一秒，他就见到有栖栗梦直接停止了冲刺，一个曲腿下蹲，他的手臂微微偏移了一个角度，却又快又稳的接住了这个球，紧接着，他在地上顺势一滚，彻底卸掉了狂奔的力。
好逆天的身体协调性。
而且……好熟悉的传球动作。及川彻在心中想到。
他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接球的技巧。
然而，不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他现在正专心致志的观察着球的落点。
就在他双腿发力随时准备冲出去时，却错愕的发现这一球竟然异常乖顺的向着他的所在地飞来。
没有乱七八糟的卸力，没有恐怖的旋转，这是一个球路异常温顺的传球。
及川彻下意识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托球动作，透过张开的双手之间形成的三角形，他看到排球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咚”的一生闷响，球稳稳撞进了及川彻的手掌中。
不需要他的手腕过度翻折，也不需要他调整角度，他只需要用力一托——
那是伊藤健太郎最喜欢的扣球高度。
而在这位三年级的主攻手对面的网前，只有一人在防守。
伊藤健太郎见状猛地大力起跳，他表情凶狠的做出了一个要扣球的动作，却在对面生川的副攻跟着起跳时，他利索的转扣为托，轻轻将这球吊过了对面的拦网手。
球再度于对面生川的半场落地了。
及川彻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这近乎于完美的传球，让他站在原地基本上不用动弹的传球。
他、他到底有多久没有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了？
而这时，所有人都因有栖栗梦的这记传球愣住了。
伊藤健太郎甚至没忍住，直接两步蹦跶到了有栖栗梦的面前，他一把揽住了有栖栗梦的肩膀用力摇了摇，眼角眉梢全是喜悦，“有！栖！”他大喊，“你会传球了！你真的会传球了！”
青叶城西的其他人也都激动的看着有栖栗梦，谁都没想到，有栖栗梦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出这样一记高质量一传！
而这时，有栖栗梦却隔着几米的距离与站在内场的及川彻对上了视线。
在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及川彻只觉浑身仿佛过电了一般。
在那双专注到可怕的眼睛里，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很、很好的传球……”他磕磕巴巴的开口夸奖道。
只是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后，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小？
然而，有栖栗梦却真的听到了。
“我会努力的，及川前辈。”有栖栗梦认真的回应。
“嗯、嗯……”及川彻胡乱的点了点头，耳边尽是自己“砰砰”作响的剧烈心跳声。
是体力消耗太大了吗？
这时，坐在教练席上的沟口伸照再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刚、刚刚那是什么？！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场内的有栖栗梦。
他是眼睁睁的看着有人的潜能被激发了吗？！
那种肢体控制力，那种专注度——
进化——！是伟大的进化！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笃信，有栖栗梦的宝宝期，已经彻底走到了尾声！
刚才的那一记一传虽然技术只到了及格线，但是、但是——
他竟然完美的将对面自由人传球的技巧复刻了出来！
而在有栖栗梦到位的那一刻，对面的攻手心态就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正是有栖栗梦给予了他足够的压力，才让生川高中的那位攻手没能打出与之前水平一致的扣球！
“他、他竟然能给对面攻手那么大的压迫感了！”沟口伸照激动的声音都快要劈叉了。
而且刚才那个传球！已经彻底打破了有栖栗梦的一传记录！
与有栖栗梦之前的技术力相比，那一球就是完美无瑕的——！
“冷静点，沟口。”入畑教练依旧表情镇定的坐在教练席上，可他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发着颤。
“……不，我冷静不下来！”沟口铿锵有力的答道，转而，他又看向了场上的有栖栗梦，“这、这种专注力，他能保持多久？”
很快，有栖栗梦便用事实告诉了青叶城西的教练组——他能保持很久。
自从有栖栗梦状态大爆发后，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两校的比分一路从12:11来到了17:23。
当球再一次被传到了生川王牌的强罗昌己手上时，这位攻手的心态早已岌岌可危。
汗珠不停的从他额角上滑落，只是一局比赛而已，体能的消耗根本达不到他的出汗量，可他在看到对面的自由人时，额头上的汗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球仿佛怎么都落不到地，他的扣球，发球，好似都不会得分。
那种无望的感觉，无法得分的憋闷，伴随着有栖栗梦的奔跑越来越浓，越扩越大。
但让他就这么放弃？怎么可能！
在这最后关头，生川高中的人像是因这一面倒的比赛打出了血性。
尤其是强罗昌己，他一球比一球更重，与之相对的，却是他越来越紧绷的神经。
受到了他状态的影响，有栖栗梦眸子里的光同样越来越盛。
要无论什么样的球，他都要救下！要传好！
强罗昌己在有栖栗梦随着他击球的动作而跑动起来时，脑中的神经彻底崩断了，他的右手重重抽打在了排球上，用尽了他最大的力气！
落地！落地！
伴随着强罗昌己的执念，与心中无声的呐喊，他球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着青叶城西的半场飞去。
可看到了那一球的落点后，所有人都暗叫不好。
但有栖栗梦却并没有发现。
他的心中此时同样充满了执念——他要接下每一个球！
在强罗昌己的手抽击在排球上时，有栖栗梦便追着球的落点向着场后狂奔！
能接到！他能接到！
有栖栗梦的眼睛里只剩下这颗高速旋转的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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