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那又怎样,我不喜欢他们。只喜欢你。”言戒再次强调:
“这是我们言家家训,绝不乱搞,我老爹一辈子也就只爱过我老妈,我妈也是,我更是他俩纯情专一基因的集大成者。打小儿我就对这方面特有原则,我觉得恋爱这种事儿就得找对的人谈,是那种,非他不可,没他不行,谈了就要一辈子对他好的那种对。所以择偶这事儿我可慎重了,因为对我来说这是一生一次的事儿……所以什么时候我内情场老手阅情人无数风流浪荡子的形象能在你心里洗白呢,江老师?”
听见他的话,江南岸没忍住轻笑一声:
“但你的确很容易给人这样的错觉。”
“嗯?为什么?”
“太会了。”
“嗐,没办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江南岸没再接话。
沉默片刻后,他又问:
“所以,你确定是我了?”
“嗯啊,不然呢?爱都做了,小春是你的人了。”
言戒用鼻尖蹭蹭他,就知道卖弄自己嘴甜:
“老公。”
“……”江南岸被他一句“老公”叫沉默了,片刻才找回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但你还不了解我,你如果发现自己的选择错了……”
“错不了。”
言戒温声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再次告诉他:
“我爱你,以前,现在,和未来,都只爱你一个人。你犯了错,只要不是无可救药的大问题,我都会包容,你受过伤,也别怕我嫌弃,因为我看见那些只会心疼。这是爱,南南,相信我。”
江南岸安安静静听着他的话,似乎有一点点动容,但最后的最后,还是小声说:
“你不懂……”
“嗯嗯,我不懂。”言戒一点不在意,低头亲了一下江南岸的发顶:
“小春只懂爱老公。”
说完,他直接把江南岸抱了起来:
“走了宝贝儿,洗澡睡觉。”
-
两个人前一天闹得太晚了,第二天言戒倒是按时早起,但江南岸实在没能起来。
言戒半哄半拖地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刷了牙喂了点早餐,这人真是困极了,吃早饭的时候都闭着眼睛,最后一口面包刚咽下去就迷迷糊糊地晃回卧室要继续睡。
言戒也没管他,只关上他卧室的门,把脏衣服和床单被套放进洗衣机,又手搓了俩人的内裤洗干净晾起来,完事儿还上跑步机跑了会儿步。
这么一套工作干完,江南岸还没醒,言戒便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楼下工作室收拾收拾。
路过镜子时,他注意到自己锁骨上面有两道红痕,估计是昨晚上把江南岸弄疼了抓出来的,侧颈上还有一块小小的红印子。
但反正只是下个楼,也没别人能瞧见,言戒便没处理,穿着家居服趿拉着拖鞋就去了。
但刚出门,他又想到了昨晚江南岸打电话找他那回事。
江南岸好像有点不喜欢他悄悄走了找不见人?
言戒不太确定,但还是回去写了张便签,就贴在江南岸手机屏幕上,告诉他自己只是去趟楼下工作室,很快回来。
楼下这间工作室还是他当时买下房子刚开始着手布置时的样子,之后江南岸进组拍戏,他没了待在上海的理由,就回了北京,一直没顾上收拾这里,所以走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言戒到了战场袖子一撸就开始干活儿,但还没等他拆开第一个纸箱,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言戒自然以为是江南岸睡醒见他人不在所以下来找他。
唉,真是个粘人的小妖精,甜蜜的负担——
“我看看是谁来了——”
言戒心理暗爽,美滋滋过去开门,但大门拉开,门外站着的却并不是江南岸。
而是满脸笑容的……
覃雪儒和言如律。
“爸妈?!”
言戒大惊失色:
“你俩咋来了?”
“怎么,我俩怎么不能来?”
覃雪儒整整自己的翡翠耳坠,推开言戒走了进去,对自己的行动计划很是满意:
“要是我跟你爸不主动出击,你还打算把我儿媳妇藏多久不给见人?”
覃雪儒进去瞅瞅,本来想找找言戒在屋里藏的娇,但一进去先跟一堆破纸箱子和满地废墟灰尘来了个面对面。
她立马捏住鼻子:
“哎哟喂,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你怎么把屋子造成这样儿啦?”
“哎这是我工作室……”
“那我儿媳妇儿住哪??”
“他,他不住这……”
这袭击确实太突然了,言戒一个头两个大:
“您说您二老跑来上海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什么都没准备呢都!”
“需要什么准备?我们来看儿子和儿媳妇需要什么准备?”
言如律背着手进去巡视一圈,皱紧了眉,再看言戒,目光一落就瞧见了他脖子上那几道暧.昧的痕迹。
言老爹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谈个正经恋爱还藏着掖着不见人?言戒,你不会是在外边乱搞吧?”
“哎呦嗬!真没有!需要什么准备……需要心理准备啊!我跟您二位讲之前,总得铺垫铺垫吧?总得给您二位打打预防针吧?总得让您俩人慢慢接受他吧?你们这么突然真的对谁都不好,听我的,先回去吧嗷!”
覃雪儒没听明白言戒的意思:
“你谈个正经姑娘需要给我们打什么预防针?怎么人家境不好?那有什么的?咱家又不是没钱!我跟你爸像是刁难人的恶公公恶婆婆吗?我跟你讲,言戒,你这样太让爸妈伤心了!我们还会欺负你女朋友吗?你妈妈我可是连见面礼都准备好了!”
说着,覃雪儒给言戒瞧瞧自己手腕上那只随时准备撸下来往儿媳妇怀里塞的帝王绿手镯。
“啧……他用不着这些!”言戒痛苦地捏捏自己的鼻梁。
“怎么会用不着?女孩子都爱这些的。就算不戴放盒子里收着,那也是底气!”
眼见着今天爹妈是不听到答案不见到人不罢休了,言戒一咬牙心一横,索性摊牌:
“因为我对象是个男生!”
言戒闭闭眼睛,在二人反应过来前,一张嘴直接抖了个痛快:
“我弯了!我是同性恋!我对象不是女明星是个男明星,比我小六岁,长得可好看了,我爱他,认真的,这辈子栽他手上了,喝中药也调理不直了,您二位要杀要剐随便吧!但提前说好,骂了我,可就不能骂他了啊!”
第80章 有隐藏的问题浮出水面。 他愿意跟我谈……
“……”
言戒张嘴就劈了一串惊天大雷,可怜了两位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亲儿子吓这么一下。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怕,谁都没有出声,言戒在等言如律和覃雪儒的回声,另外两位则在自己消化调理大脑刚才猝不及防接收的那些信息。
许久,覃雪儒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挎包摔倒沙发上,自己也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言如律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但也什么都没说,只默默跟过去双手抱臂坐到了覃雪儒身边。
这两尊大佛往那一坐,言戒抓抓头发,心累地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往二老身前的地毯上一跪,就差背上捆两根荆条来表示自己的决心和态度。
“你说什么?”
又过了好半天,覃雪儒才像是终于调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压着火气问:
“你是说你找了个男的当对象?”
“对。”言戒沉痛点头。
“小子,你故意气你爹妈呢是吧?嫌我俩身体太健康了赶紧赶个好时候把我俩送地下去投个好胎?”
“没,真没,您瞧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是真喜欢他,真的!原本想着给您二位多铺垫一段时间再说实话,但谁想到你们这么突然就找上门来了,那我肯定不能说谎话骗你们是吧?干脆承认得了。”
言戒轻咳两声,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吧,有些事情可以不在性别上卡那么死,你说跟男的谈恋爱和跟女的谈恋爱也没什么区别对吧?反正都是找个人过日子嘛,人生就那么几十年,找个伴,当然得找个最中意最喜欢的,您说是不是?”
“你别跟我讲你那些歪理!”
覃雪儒声音拔高几个调调,言如律见状,忙从她包里翻出个小扇子展开给她扇扇风,边朝言戒怒目而视:
“别把你妈气着!”
“没气没气,这不讲道理呢吗?来嘛,对方辩友,有啥意见咱大胆提出来辩论一下。”
“还用辩论?你觉得你这合适吗言戒?你找个男人过一辈子,外人得怎么看你?”
“都说了是外人,人家怎么看我跟我也没关系,是吧?我过好自己的,管他们干什么?”
“那孩子呢?”覃雪儒拍拍沙发扶手:
“你俩能生出孩子吗?没有孩子你们以后怎么办?”
言戒摊摊手:
“就算是娶个媳妇儿也有搞丁克的啊,我爱他,想跟他一起生活过一辈子,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关孩子什么事儿?要以后真想有个小人儿作伴,那世界上没爹没妈的可怜小孩那么多,领养一个不就行了,何必非要自己生一个?”
“你说得轻巧!你领养个小孩,知道他们父母是什么人?知道人家基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遗传病?知道过个几年人家亲生父母会不会找回来问你要孩子?到时候给还是不给?”
“哎,是啊,问题这么多,那就不要了呗。多省事儿?”
“你……”覃雪儒一噎:
“那你有没有想过,过个几十年,我跟你爸走了,你也老了,咱家家业给谁?谁来继承?”
“咱家又没皇位,人皇帝没继承人还知道从旁支挑个孩子出来顶上呢。”言戒笑笑:
“再说了,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说不定我死前就把家产败光了,咱不就没这个烦恼了?实在不行,这样,以后等小鱼儿他们两口子生了孩子,生俩就一个继承他遗产一个继承我遗产,生一个就一个孩儿拿两份!他妈跟您亲得跟亲姐妹似的,给他的小孩也不算外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言戒这话说得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覃雪儒陷入了沉默,半晌,只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不是小事儿,孩子。”
“我知道,妈,我都多大人了,不是小孩了,有些事我自己知道轻重,既然做了就是认真考虑过的。当时是我追的他,是我非要让他和我谈恋爱,他都没嫌弃我搅合他的生活,没嫌弃我是个男的,没嫌弃我不能生小孩不能给他‘正常人’的家庭配置,我怎么能对他挑拣那么多呢?他愿意跟我谈恋爱,那是我的荣幸。”
“管你多大,在你妈眼里,你永远是个小孩!”
覃雪儒说完,再次陷入沉默,这次的时间格外安静,也格外久。
直到她抬起手,随手抄起边上的纸巾盒,泄愤似的丢出去砸到了言戒的肩膀上。
言戒把纸巾盒捡起来,又放回覃雪儒手边:
“砸,您砸,只要能消气,您把我砸成姜饼人都成。”
“少在这扯淡!”
覃雪儒拿起纸巾盒朝他那张笑脸扬了扬,但最终也没能砸下去。
再开口时,她语气不大好,问出的却是:
“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江南岸?”
“哎,是他。您这都能猜到?牛啊!名侦探柯南,神探夏洛特,福尔摩斯!”
“滚滚滚!这会儿还想不起你那些小心思,我眼瞎啊?”
覃雪儒磨磨牙:
“说吧,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那可太多了,又有意思又好看,这世界上比他有意思的没他好看,比他好看的……嘿,您猜怎么着?没有!如果有人跟他一样好看也一样有意思,那指定没他那么招人疼。唉,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人,还被我捡到了,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就会油嘴滑舌耍点嘴皮子上的功夫!”
覃雪儒翻个白眼,又沉默着跟自己倔了会儿劲,最终还是妥协了:
“赶紧起来吧,跪那儿干什么?……人在哪?我见见。”
言戒微微一愣,意识到覃雪儒这是接受了。
他家向来是覃雪儒做主,只要老婆同意,言如律一般不会有二话。
也就是说,他就在这么一个美好的早上,轻轻松松过了父母这关,为他家宝贝解决了后顾之忧,能扎扎实实给人一个保证。
言戒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但没想到父母这么快就接受了他的选择,在开心之余,更重的是感动。
他没从地上起身,而是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爹妈面前。
想了想,他道:
“哎,今天不行。没法儿见。”
“为什么?”
“因为虽然您二位这边聊好了,但他那边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要这么突然把他叫过来见长辈,他估计得被吓一跳。他心思弯弯绕绕的,想法多,等我回去跟他聊聊,咱再一起商量个合适的时间,好好见个面,行不?”
覃雪儒撇撇嘴:“你倒是为人家着想。”
“那必须的啊,两边都是重要的人,肯定哪边儿都不能委屈了。”言戒冲覃雪儒笑笑:
“谢谢啊,妈,爸。”
覃雪儒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正抬手想去撸腕上的镯子,但下一秒又想到人男孩子家家不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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