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妈妈。”江钦瞬间摇头。
“钦钦长大了。”江母笑着,语气带着酸,“以前不是最缠你南驭哥了?平时谁都不找,就要你南驭哥。”
江钦小声深呼吸,夹了块莴苣放进江母碗里,声音很轻:“妈妈。”
心立刻软了下来,江母捏了捏江钦的脸:“谢谢钦钦。”
江钦抿抿唇,不好意思地微笑。
绘画社最近事务繁忙,团长比他们大一届,毕业后就把绘画社交给了万晓沅和江钦。现在他们要毕业了,江钦也需要处理社团交接的事,把绘画社交给学弟学妹。
“钦钦,你毕业后是想接着读研还是参加工作?”万晓沅把最后一张画挂到墙上,转头问江钦。
“工作。”江钦没有犹豫。
万晓沅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眯着眼睛,玩味地望向江钦:“钦钦,你是不是和梁迟约好了?”
江钦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万晓沅:“嗯?什么约好了?”
见江钦一脸疑惑,万晓沅收回八卦的视线,感叹道:“我小姐妹跟梁迟一个导师,听她说梁迟拒绝了导师的保研名额,啧啧,不愧是学霸,就是有个性。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保研名额,他直接拒绝了。”
江钦听着眉头皱了起来,在他看来,梁迟那么厉害的人,应该继续读研深造才是。
万晓沅接着道:“不过,我听说他家里情况不太好,可能也有这一层原因。”
江钦若有所思。
“算了,不说他了,钦钦,放学后要不要去后街?团长在那里订好了位置。”
后街有一家艺术长廊,他们以前经常去那里团建。
江钦正想拒绝,他去了就是活脱脱一个电灯泡,手机叮咚响了下。
是导师发来的消息,让他放学后去办公室。
“导师找我。”
“好吧。”万晓沅颇为遗憾地耸肩。
江钦有预感导师突然找他的原因,去了之后发现果然是因为实习。他早就听说,有的导师会给自己组里比较优秀的学生直接分实习公司,江钦的导师就是其中一个。
“谢谢老师。”江钦礼貌道谢。
导师却说:“不用谢,倒是老师沾你的光了。”
江钦没懂,正想开口询问,导师的手机来电话了,江钦只好拿着公司负责人的名片,从办公室出来了。
旁边办公室的门正巧也打开了,江钦随意瞥了眼,然后看到与他同时从里面出来的梁迟。
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巧地在这里遇见,江钦愣愣地盯着梁迟,脑中突然回想起万晓沅说的那番话,感叹世事无常,垂下头小声叹了口气。
梁迟:?
“找好实习了吗?”梁迟问。
江钦点点头:“找好了,你呢?”
“嗯。”
只简单地交流两句,梁迟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江钦站在原地,看着梁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眼睛有些暗,低着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大学几年,他与梁迟的交集主要集中在他刚回国那一年,那时他刚接触软件工程专业,经常连教授布置的作业都看不懂,然后厚着脸皮去请教梁迟。后来在陈眠的辅导下,去找梁迟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渐渐少了很多接触。
梁迟平时很忙,除了上学还要兼职打工,母亲住院后连学校都很少来了。他们的交流停留在了手机聊天。
一周后,江钦正式去实习公司报道。
“小少爷,公司的地址在哪里?”
闻言,江钦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把实习公司告诉司机叔叔了,他拿出名片,对司机说了完整的地点。
老刘顿了片刻,才回复:“好。”
这条路他以前开车带江钦走了很多次,甚至在这里有专门的停车位,他轻车熟路地在公司门口停好车。
此时的江钦还没意识到不对,跟司机再见后,打开车门下车进了公司。
进去的那刻,江钦就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他皱了皱眉,上前问前台:“你好,我是W大的实习生......”
话还没说完,头被轻轻揉了揉,江钦疑惑仰头,对上谢南驭漆黑的眸。
!
眼睛逐渐睁大,江钦结巴道:“南,南驭哥,好巧。”
谢南驭轻笑,没应江钦这句话,反而颇为感慨道:“钦钦确实很久没来了。”
脑子快速转动,思考谢南驭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余光触及谢南驭身后正向他走来的陈眠,江钦彻底顿悟。
他终于懂导师那句话了!!!
看到江钦主动出现在公司,陈眠有些惊讶。
毕竟据他过去那些时日观察,谢南驭这个狗对江钦多半是单相思。谢南驭和江钦同框只可能是谢南驭这个狗去招惹江钦。
“陈老师。”江钦和陈眠打招呼。
陈眠颔首,问江钦:“怎么突然来公司了?”
江钦把名片递给陈眠看。
“钦钦,你是来实习的?”陈眠挑起眉头,很是震惊。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让谢南驭愈发不爽,陈眠对于除他以外的人都异常温柔更让他不爽。
谢南驭的脸越来越黑,他冷声道:“看来陈秘书的工作是都完成了。”
陈眠的眼神陡然变暗,无视谢南驭灼灼的目光,温声对江钦说:“钦钦,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然后径直转身离去,从谢南驭身旁经过时没有片刻的停留。
“钦钦和陈秘书的关系看起来很好。”
就知道会面临这一幕,江钦选择破罐子破摔,缓缓出声:“嗯,陈老师人很好。”
“跟哥哥比呢?”
“他好。”
破罐子被摔的稀碎,江钦竟然觉得无比轻松。或许是以前他的心理负担太重,每次和几个渣攻相处时,江钦都会产生很强的逃跑欲,心也因为紧张快跳到了嗓子眼。
顺其自然吧,钦钦。
心里的小人躺在地上,摸摸肚皮,悠闲地呼出一口气。
江钦也顺从内心躺平,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南驭已经安排好了江钦的工位,就在他对面的办公室。江钦看后,吓了一跳。
哪有实习生在副总裁办公室办公?!!
谢南驭要害他QAQ
江钦三连拒绝,要求和普通员工相同待遇。
谢南驭不甚理解,他谢南驭的弟弟怎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陈眠出现了,像从天而降的救星,抱着几份文件,手指曲起敲敲门:“谢总,会议要开始了。”
谢南驭只好先去开会,留下陈眠和江钦。
“怎么了?”陈眠问。
此刻,陈眠在江钦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黑色的西装仿佛泛着金色的光辉,江钦皱着脸说道:“陈老师,能带我去实习生的工位吗?”
陈眠总算明白江钦的窘迫,哭笑不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谢南驭,答道:“当然可以。”
“谢谢陈老师。”
陈眠带江钦下楼,边走边对他说:“我刚刚去问了人事,你们学校一共有两个实习生,我让人把你们安排在一间办公室了,方便你们交流。”
陈老师果然是个好人。
江钦眼睛亮晶晶的,闻言答道:“好。”
陈眠把江钦带到二楼角落处的办公室,以往实习生都会在这里办公,他不能对江钦搞特殊,否则江钦一定会受排挤。
跟谢南驭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不同,在公司的这些年,陈眠对人情世故四个字算是尝了个透彻。
因为谢南驭对他特殊的待遇,陈眠没少受其他员工的明嘲暗讽,以前他经常在茶水间听到他们背地里骂自己关系户,更难听的还会骂自己是不要脸的婊子。
起初他又气愤又委屈,后来他咬着牙用实力堵住了那些人的嘴,而谢南驭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怕是还觉得自己要感激他这些年的“照顾”。
他知道也只会对自己冷嘲热讽。
陈眠无声冷笑,阴郁的情绪从眸底一扫而过。
“钦钦,我的办公室在六楼,你有事情可以直接上去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谢谢陈老师。”江钦跟陈眠告别。
书包里放了电脑,水杯,一盆多肉,还有几个摆件装饰。江钦把他们一一拿出,兴致勃勃地开始布置自己的办公桌。
他要在这里实习两个多月,办公桌当然要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江钦一直很喜欢装饰自己的地方,家里的卧室挂了许多照片还有他画的风景画,阳台养了几盆不同种类的花。
等到另外一个实习生来,他先问问可不可以在办公室里放几盆盆栽,得到同意后然后再从家里后院搬两盆放到办公室。
办公桌是连体的,中间用隔板隔开,江钦把对着阳光,通风更好的留给另外一个实习生了。
咚咚咚。
几声敲门响,江钦仰起头望向门口,一句“你好”哽在喉中没有说出声。
他站在原地,手里还捧着迷你多肉,注视着来人,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见人一直发愣,梁迟把书包放到另外一半办公桌,掀起眼皮,声音还像以前冷冽低沉:“不认识我了?”
江钦猛然反应过来,浓密的眼睫快速扇动,脱口而出:“认识,你叫梁迟。”
“梁迟就是另外一个实习生啊。”江钦小声自言自语。
梁迟听力很好,将这句话听了个全部,语气平淡地重复道:“对啊,梁迟就是另外一个实习生。”
第18章
整理了一上午,江钦总算装点好了办公桌。
他戳了戳桌面的小摆件,是一只坐在莲花座上的小青蛙,他一碰,小青蛙会轻轻地左右摇晃。
除了小摆件,江钦还放了几盆多肉在架子上,占了一半的板,剩下的摆在了桌面。
反观梁迟那边,除了一台电脑,办公桌上空荡荡的。
感觉不像是在这里办公,而像是把拿不下的东西顺手放在这里,过会儿就拿走。
江钦抿了抿唇,把自己的迷你多肉往梁迟那边推了一点,犹豫道:“梁迟,你想要多肉吗?”
梁迟撩起眼皮,先望向江钦,闻言垂眸扫了眼面前的多肉。
与江钦手掌一般大小,肉乎乎的瓣娇俏可爱,像是抱成一团的小葡萄。
梁迟收回视线,沉声应道:“谢谢。”
江钦眼睛一亮,捧着多肉兴致勃勃地挪到梁迟那边,把它放在了对着窗户的架子上。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谢南驭站在门口,看到江钦身后的梁迟,眉心快速拧了下,很快又调整好了:“钦钦,下班了。”
江钦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墙上的钟,时间指向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无端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九点四十五。
江钦回答的空隙,谢南驭已经进入办公室,打量了一番江钦的办公桌,轻笑出声:“钦钦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多肉。”话中昭显他与江钦的亲密,谢南驭倚在江钦身旁,状似无意间抬眼瞥向梁迟,“你也是W大的实习生?”
“嗯。”梁迟懒得理会面前的人,淡淡地应一句就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但不过两秒,梁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合上电脑,抬头对江钦说:“去吃饭吗?”
江钦顿时点头:“去。”
无视谢南驭阴翳的视线,梁迟领着江钦离开了办公室,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谢南驭一人。
掌心按在桌角,越来越使力,眸底一片黑沉,像是酝酿着暴风的雨夜。
陈眠探头,见办公室里只有谢南驭,没有敲门直接进来了。
“谢总,今天的会议记录。”陈眠从怀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谢南驭。
本意不是来找谢南驭,但既然他在,陈眠就顺手把文件交给谢南驭,以免他还要找时间专门跑一趟。
忙了一上午,陈眠有些饿,准备送完文件就下楼去食堂。
今天食堂提供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口味,是他爱吃的菜。
陈眠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谢南驭却迟迟不接文件,陈眠皱了皱眉,仰起脸正巧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眼神,登时心里一悸。
短暂的思考,陈眠将文件直接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过身快步离开。刚走两步,一股强劲的力锢住身体,他被抵着向前踉跄几步。
嘭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在自己眼前关上,发愣的瞬间,陈眠被强行翻了个面。
谢南驭早有预料地攥住陈眠挥舞的胳膊,压在墙上,俯身咬上一张一合的红唇。
“犯什么病!”陈眠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奈何男人力气太大,他无论如何反抗都被谢南驭用蛮力制止住了。
谢南驭咬着陈眠的耳朵,滚烫的呼吸钻进脖颈,刺激得陈眠发抖。
他扬起脖子,瓷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一点一点染上的红色印记,眼里起了层水雾,看着脆弱又可怜。
谢南驭没有闭眼,欣赏着陈眠在他身下的姿态,他低声地在陈眠耳边一声一声喊:“眠眠。”
像是情浓交缠的情人,温存地喊着爱人的名字。
但陈眠知道不是,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凭谢南驭怎么喊他,都不应声。
风从窗外吹进,陈眠感受到一阵清凉,猛然惊醒,手被紧紧锢住,他低头咬在谢南驭的肩膀,泄愤般的力气,谢南驭闷哼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耐地撩起眼皮。
“别在这里。”陈眠注视着谢南驭,漂亮的眼睛朦胧,声音微颤。
“别在这里,谢南驭。”
男人久久的沉默让陈眠心慌,他小心维持着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乞求道。
谢南驭看着陈眠,指尖来回摩挲陈眠脖子上被他咬出的红痕,语气意味不明:“眠眠,做错了事情就该罚,我教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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