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王滚下去。”
花念没动。
【骗你的,是我,不过当时我们什么都没做】
魏宿再次愣住,随即就是控制不住的怒火。
“你拿本王当猴耍吗。”
他只觉得眼睛像是要爆了一般,疼得受不住。
哪怕这样他下面依旧挺着,依旧在这个人体内。
魏宿紧紧抓着被褥,没察觉自己力气又恢复了些许。
【是】
花念趁着魏宿疼痛将魏宿两只手都捆在床边,收紧了绳子。
魏宿只觉得自己要炸了,下意识抬手才发现两只手都被捆住了,以及他力气回来了许多。
只是依旧疼,全身都疼,眼睛最疼,疼到他无暇顾及别的。
【快些】
这两字魏宿这几日天天都收到,想起这人说的,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一股郁气堵在心口,烦躁之下他想将人踹下去,屈起腿的瞬间又放下了,这人本就体弱......
【又阳痿了,早知你如此不行,我就该换个人】
魏宿差点气到吐血。
疼痛之下他心里那口郁气仿佛找到了出口,手不能动腰还不能动吗。
花念看着魏宿痛得有些扭曲的脸,这样都是好看的。
他垂眼打算接着写。
希望刺激魏宿快些,他要留点力气赶路。
指尖刚接触到对方胸膛,他差点被颠下去。
花念急忙撑着两侧,魏宿甚至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弓着腰额头抵在魏宿胸膛上,一只手抓着被褥一只手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
“唔......”
眼里瞬间被雾气笼罩,眼尾挂着水珠,将那抹红意放大。
没一会儿晶莹的丝线顺着被咬住的手指滴落。
他连写字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眼睛逐渐失神,神思涣散。
烫......
受不住。
... ...
魏宿发泄完怒火,头疼欲裂,他一只手强行拉断了绳子,手腕瞬间沁血,红了一片,手指曲起掐上这人脖子,摸到了湿漉漉的手。
这人拿手护住了脖子。
魏宿脑子嗡嗡一片,天旋地转一般让他失力,他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
“你最好别被我找到。”
敢这么耍他还活着的人,除了花念都死了,这人是第二个。
花念压根没听清魏宿说什么,他口中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他将自己手指咬破了才忍住没漏出一点声音。
手上一片污秽,早被津液打湿。
看着魏宿慢慢滑落下去的手,魏宿晕了,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花念直直倒在魏宿身上,满身是汗。
他眸子清亮,静静看着透着一丝光亮的窗户。
他出力他累,现在他不力却比出力还累。
躺了会儿,有人敲门,敲了三声就停了。
他慢慢爬起来,已经快要午时了啊。
双腿落到地上,腿上蜿蜒着水痕。
他费了些功夫将自己洗干净穿戴整齐,望着狼藉一片的床上,用尽全力拧干帕子慢慢给人擦拭。还好魏宿因为疼痛没法顾及他,不然魏宿就会闻到屋内不属于自己的石楠花气味。
这几日第一次被弄到这个地步。
他歪开目光给魏宿穿好衣服,让人进来收拾。
如果可以,他现在连手指都不想动。
第9章
“王爷。”
“大夫呢?大夫还没到吗?”
魏宿被李泉有些尖锐的声音吵醒,睁开眼揉着还在跳动的脑门问:“吵什么?”
“王爷醒了!”李泉差点哭出来了,谢天谢地,总算醒了,这要是还不醒他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啊。
魏宿:“嘶。”
他坐起来,手腕疼痛最明显,着眼看去,手腕被纱布包着。
他能视物了。
魏宿猛地去看四周,这是一间破败的芳草房,像是山间猎户搭建休息的地方。
他皱眉:“人呢?”
李泉不明所以问:“什么人?”
魏宿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出茅屋,茅屋背靠山壁,眼前是望不尽的密林。
“呵。”
好样的。
别让他找到他!
李泉小心翼翼望着魏宿:“王爷。”
魏宿重新进到屋内,屋子简陋,除了一张铺着茅草的石床再无其他,他环视了一周,发现茅草下有半截纸张。
掀开茅草,里面是一张药方和一瓶药。
魏宿将床上的茅草全掀开了。
李泉在旁边瑟瑟发抖,王爷这是怎么了。
魏宿掀完茅草床又去看其他地方,从墙面到角落每一个地方都搜了一遍。
整个房子里真的只有这瓶药和这张药方,除此之外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李泉望着魏宿,王爷是要找什么吗?
这个屋子没别的东西了。
魏宿面无表情打开药方,又笑了一声。
“李泉,你觉得这个字迹是谁写的。”
李泉小步凑近仔细看了一遍,他小声说:“王爷,这个字迹谁都可以写。”
一笔一画,板板正正,没有任何笔锋也没任何错处。
魏宿:“这张纸呢。”
李泉小心后退一步,低头:“随处可买。”
魏宿将药方塞进袖子里又去看药瓶,真是难为那人还能找到这么常见的药瓶。
普普通通的瓷窑烧制出的普普通通瓷瓶,连窑印都没有。
他低头,他的衣服也被换成了他失踪那天穿的那身,除了手上这一圈包扎的纱布再无任何痕迹。
好手段。
别让他找到人。
“主子,属下来领罪。”
门外,负责此次行动的逢春正跪在外面,是他的大意和疏忽才导致主子暗疾发作时被行刺,让主子滚落到林子深处。
魏宿掀开门口那块拿来当作门的破布。
“逢春,几日了?”
逢春头低下去:“七日。”
魏宿:“这个效率本王都能重新做几次人了。”
逢春闭眼:“请主子降罪。”
李泉见状扑通一声跪下。
“王爷息怒,还请王爷给逢春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魏宿抬手,在自己食指上发现一个牙印,很明显是现咬的。把皮都咬破了,他摸着这个牙印,气笑了。
他都没咬那人,那人居然还敢咬他。
“那是一座阁楼,外面有条溪水,将这个地方找到,找不到就提头来见我”
逢春:“是。”
逢春走了,魏宿理智稍微回来了些许。
逢春的能力他知道,能让逢春找这么久绝对是被什么绊住了。
“李泉,说吧。”
李泉松了一口,开始汇报。
魏宿出事那一刻逢春就开始寻人了,但是国公徐垣带人至八里坡,为了掩盖此事,逢春不得不让人撤退,改为暗中搜查。
哪知耽搁了一步,等他们寻到山洞时魏宿已经被带走了。
“带走您的人隐匿踪迹的手段十分了得,逢春已经尽力快了却还是慢了一步,是我们无能。”
魏宿想起带走自己的人,脸色更沉了。
“接着说。”
李泉:“三日前我们摸到了这里,放出的黄雀寻到了您,但是圣上在此祈福,重兵之下我们无法靠近。”
魏宿闻言往外走出了一段距离,抬头,山壁之上一座巍峨的寺院耸立在云间,正是祥云寺,皇家寺院。
他皇兄有个习惯,每年二月初都会来祈福,届时祥云寺四周无人可踏入。
魏宿闭上眼睛,摸着手指的牙印。
笑意越来越大。
李泉瑟缩了一下。
“王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魏宿看着李泉,气不打一处来,李泉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这么多年胆量一点没长,他还会杀了他不成。
笑意瞬间收敛,魏宿大步流星往外走。
“让影一去查八里坡,那日从那里过的所有东西,哪怕是条狗都要给我查清楚。”
李泉快步跟上:“是。”
... ...
另一边伪装成商队的马车上,迎生小心给花念喂药。
“都说不能开窗了,您不仅开窗还洗冷水,您看您都烫成什么样了。”
花念咳了几声,靠着马车强撑着精神。
“神医都说了没什么事,吃几日药就好了。”
迎生生气看着花念。
花念笑着拿起一卷书递过去:“不是要学书吗,我教你。”
迎生接过书卷原封不动放回去。
“您现在最重要的是睡一觉。”
花念头发松散,他撑着头:“现在睡了夜里就睡不着了。”
迎生气鼓鼓看着花念,最后还是将书卷抽了出来。
花念摊开书卷,慢悠悠教迎生学策论。
柳闻骑马听着马车内的声音。
小迎生又不科考,整天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不如跟他学医,不过这话他只能心里想,谁让小迎生喜欢的不是医,他这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居然找不到一个传承衣钵的人,听起来也是可怜。
“哎。”
花念听着柳闻的叹息,轻笑教着迎生念书。
这本策论一天翻去几页,马车也一路朝着柳城走。
走了几日花念总算不再发热,就是见不得风,一见风总要咳几声,吃了一路的药,到了柳城才好了大半。
夜里,马车悄悄从后门进了柳家。
柳家家主,花念的外祖父柳茂已经等了半日了。
听见下人说花念来了赶紧出门去迎。
他的乖孙啊。
花念从车上下来。
“祖父。”
柳茂过来一把抱着花念。
“哎哟,总算到了。”
花念眼里多了几分真心,他笑着推开柳茂:“祖父可别抱我,小心过了病气。”
柳茂闻言吹着胡子去点花念的头。
“我身子好得很,我乐意抱,我孙子我还不能抱了。”
花念笑了笑没说话。
柳茂拉着花念进去:“用膳了没,我让人备了你爱吃的菜,你可要多吃点,一年多没见又瘦了。”
花念问:“柳翊呢?”
柳茂重重哼了声。
“那小子和安王叙旧去了,今晚不回来。”
晚上就他一个人吃饭,没味。
花念轻声道:“安王......总不是来赏花的吧。”
柳茂拍着花念的肩膀:“管他呢,来了柳城,他也只能赏花,吃饭吃饭,我晚膳用得不多,这会儿看见你就饿了。”
花念阖眼应声:“好。”
他相信外祖父的手段,说了只能看花安王便只能看花。
此刻另一边的酒楼里,安王魏秀正和柳翊喝酒。
他看着正襟危坐,半眼不瞧那边歌舞的柳翊感叹:“不解风情啊。”
柳翊神色淡漠:“学长来做什么?”
魏秀桃花眼闪了闪:“我说我来寻你,你愿意明日陪我游湖赏花吗?你们柳城可是远近闻名的花城,不游玩一番岂非白来。”
柳翊言简意赅:“没空。”
魏秀就知道,他趴在桌上,伸手去捞柳翊垂下来的长发。
“那我去你家做客如何?”
柳翊将自己的头发从魏秀手里抽出去:“兄长病了,需要静养。”
魏秀手指动了动,半撑着头:“原来花大人病了啊。”
“恰好我结识了个神医,明日便去拜访一下花大人。”
柳翊瞧着听不懂人话的魏秀。
“别打扰我兄长养病。”
魏秀笑吟吟看着柳翊:“那你明日陪我游湖。”
柳翊算着时间,花念应该才到家里,他希望兄长可以好好休息两天。
“行。”
魏秀笑容越来越大,他招手:“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呢,叫来陪柳公子喝酒。”
柳翊:“不用。”
魏秀接过旁边姑娘喂的酒。
“要的,别那么死板嘛,现在又不是在书院,放松些,说起来花大人和我们似乎都是同一个书院出来的,花大人也和你一样死板吗?”
柳翊面无表情轻轻推开了旁边姑娘递来的酒,对于魏秀的问题一言未发。
魏秀眨着眼看着柳翊,好吧,无趣得很。
从在书院就是那么无趣。
“无趣。”
魏宿看着皇兄给他的画像,没有耐心一张一张看完,笼统过了眼就让人拿走了。
魏珏看着那堆画像:“一个看上眼的都没有?祥云寺的住持给你算过了,你缘分已到,该成婚了。”
魏宿和魏珏对视,他发现他皇兄是认真的。
魏宿问:“什么时候和尚都算起姻缘来了,他们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居然还能给别人算。”
魏珏:“... ...”
魏珏面不改色:“朕算的,朕觉得你该成亲了。”
别整日和花念在朝上因为一些小事相互牵扯了,有这时间不如去认识些适龄女子。
魏宿怕他皇兄乱点鸳鸯谱,及时说:“皇兄,臣弟没还没有成亲的念头,这些画像不用给臣弟看了。”
魏珏盯着魏宿问:“你都二十八了,就没有一个稍微中意的人?”
与魏宿年纪相仿的人孩子都要上学堂了,魏宿身边却连个通房都没有,魏珏仔细想了想,让书房内所有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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