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自己怎么回来,只记得最后萧玄卿受伤绝望的眼神。
“话已至此,他应当会放弃吧……”
心却似被一只大手紧攥,疼得他脸色发白。
吱呀——
房门被打开,来人蹲身将他直接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
是萧玄卿。
“师尊,我知晓你所畏惧的。可若你对我无半分情意,为何一次次救我、关心我、顺应着我?又为何是现在的神情?”
萧玄卿此刻万分庆幸自己因思念师尊,不受控地再次来到玉清居。师尊这幅模样,不似对他毫无情意,许是不自知而已。
“师尊,我会等待,直到你愿意接纳我的那天。”
他守在路清淮床侧:“睡吧,师尊,我陪着你。”
路清淮不曾想即使如此,萧玄卿仍喜欢着他,未曾放弃。
内心触动,被狠狠撞了一下。从小到大,他始终是孤身一人,这也让他下意识会逃避他人的好,担心有一天会被再次抛弃。
唯有萧玄卿,自穿书来,他伤害并抛弃了对方无数次,却仍旧坚定不移地对他好。
……
只有这个人,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许是因为萧玄卿在身边,知晓对方不会离去。路清淮的心宁静下来,沉沉睡去。
萧玄卿望着路清淮沉睡的容颜,眉眼如画,眼角处的红痣也格外乖顺。
轻柔地在红痣处落下一吻,萧玄卿趴伏在床侧,一同进入梦乡。
『狭隘又稀少的气流,让路清淮感到气息有些不畅。
睁眼,自己与萧玄卿再次来到书架后。
他望着面前的萧玄卿,眼中有压抑流动的情感,低喃:“是梦……”
踮脚,主动吻了上去。
萧玄卿先是一惊,意识到这是梦境,以为是自己渴求的具象化。不再克制,与路清淮唇齿纠缠,狠狠地反吻了回去。
温度逐渐升高,鼻息间皆是对方的气息。不同于以往,这次似乎是路清淮更为迫切,他模仿着对方的行为,去舔吮唇舌。口腔内湿漉漉的,很快响起啧啧的水声。
渐渐的,路清淮分不清究竟是何处发出的水声,是书架外还是书架内?混沌的神思间,尚存的清明让他透过书籍的间隙望去。
摇曳的烛光下,两人也在津液交换。逐渐露出面容,清冷的眉眼泛着愉色,竟仍是自己和萧玄卿。
以旁观者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见唇瓣在蹂/躏下紧贴,自己的唇角有津液流出。
在梦中,路清淮既有窥视感,又有被窥视感。这般的荒谬却也y乱,一时间,难以言喻的羞耻涌上他的心头。
可下一秒,他便感觉有凉意。
骤然的刺激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随即是萧玄卿衔着他的耳垂细细碾磨:“师尊,若是不想让外人听见,便自己好好忍耐,莫要出声。”
纵使书架外的仍是自己,可路清淮却生起恐被人发觉的羞恼感。
但刺激越发得强烈,路清淮能感到声音即将溢出,狠狠咬住萧玄卿的肩膀,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感受到痛意,萧玄卿眼中的情欲却越发得重了。在这狭小的空间内,玉兰花香弥漫,师尊似乎只属于着他。
性如绷紧的线,即将断裂,但他仍克制着。
“师尊,弟子想获得你的许可。”
耳窝传来痒意,直到路清淮的心尖,长长的羽睫颤动。
“……好。”
下一刹那,书架上的灵籍散落一地。
路清淮无法再抑住,出声:“唔~”
不行,会被外人听见他和萧玄卿间的行事。
勉强焦距,路清淮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到书架外,似乎成了派内幽会的弟子。
可接下来便再无空隙给予他思考,还有那骤起的烛光都让路清淮侧过脸去,不想让自己沉沦欲/潮的模样被看见:“玄卿,熄烛。”
萧玄卿单手执烛,一边未停,一边沉迷地看着路清淮。
清冷仙尊眼角泛泪,唇被蹂/躏得微微红肿,原本禁欲薄凉的脸在这一刻变得色/气无比。
不知不觉,红色的烛液逐渐淌落,滴在腰处,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强烈的反差。
路清淮感受到烫意,瑟缩了下。
“唔。”
却引起萧玄卿一声闷哼:“师尊,再如此,弟子恐怕会忍不住将蜡滴你全身。”
白皙的肌肤透出粉色,已多了几分恼意:“孽徒,那便熄烛。”
萧玄卿明白师尊真的恼了,吹灭蜡烛。黑暗中,失了视线,路清淮腰身劲瘦,让萧玄卿忍不住拿手丈量,几乎是一只手便可握住。
眼眸暗了暗,萧玄卿按下。』
“唔。”
路清淮猛地睁眼。
掀开被子,他有些出神地望向自己的腰腹。此时,紧致流畅,不似梦中,后又被萧玄卿刻意按下。
他蓦然回过神来,往屋内看。
仅他一人,餐桌上备好饭食。
“好在玄卿已离去。”
看着床榻上的白灼,路清淮只觉热气上涌,在梦中又被那心魔所惑,与之沉沦。
清水诀闪过,将自己干净,路清淮坐在桌前。
“等待我……”
路清淮无意识重复着昨夜萧玄卿对他的话,垂眸,桌上是萧玄卿给他准备的米粥。
修长的手指蜷缩,指尖已掐到泛白。路清淮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知道此刻在做一个极不智的决定,但终是开口。
【系统,我想留在此处。】
【检测到宿主意愿,目前已提交,届时会回复宿主。
但请宿主完成所有任务,否则小说世界会自动坍塌。不论是主角还是宿主都会一并抹去。】
——
时间很快过去,莲安法会即将开始。莲安法会由竹蕴僧人主持,他在修真界有极威望的名声。
但莲安法会并非所有人可去,前两日,谢乘风还急得团团转,说是原文中的反派师尊并未收到请帖。
路清淮看着手中的请帖,不解,他并未做任何事,为何会改变原剧情。
隐隐的,他心中有感,竹蕴僧人会为他解惑。
因此,路清淮一行人打算提前一日到达。
仍乘坐云车,此次准备了两辆。因梦中的事,这些日子,路清淮都刻意避过萧玄卿。而萧玄卿为了不给路清淮压力,也顺应着师尊的意思,未主动来寻,只是日日做好饭菜,放于玉清居门前。
这次仍无意外,安排了路清淮一辆,萧玄卿和谢乘风共处。
谢乘风早已在车上,掀了帘子,夸张地咳了两声:“哥,我感染了风寒,这车厢内都是病气,你快上另一辆车。”
“玄卿呢?”
眼珠子提溜一圈,谢乘风有些狡黠道:“偶像不知,早就来到我的车上。既然触了病气,更不能和哥同处一车。”
随即滚回车内。
对方的态度反常,路清淮不明所以,伸手掀开车帘,却有人早已等待。
久未见的萧玄卿坐在车厢内,眼里是讶然和惊喜:“师尊?”
第70章 执着 玄卿,为师想你。
看萧玄卿的反应, 路清淮明白恐怕是谢乘风诓骗了两人。
但他既已入了车厢,再离开,太过刻意。
无法, 路清淮坐在另一端。
路上, 两人未作声。路清淮望向车窗外,有羽鸟展翅, 云雾近在咫尺。
似棉花糖,现代时不曾尝过。
不自觉伸手,穿过云层, 无所获。
知晓不过是小时候的一个念想,路清淮并不执着,敛了眼中的惋惜, 收回手。
这时, 云车有气流波动, 路清淮下意识抓住萧玄卿的手。待反应过来, 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想到上次的经历, 有暧昧僵持的氛围无声萦绕。
路清淮欲松手, 却被萧玄卿紧握, 甚至十指相扣:“师尊,我不会再要求其他,牵手便好。”
撇过眼去, 路清淮默认了对方的行为, 两人偏低的体温在接触下逐步升高, 心尖似有痒意。
“哥, 偶像,我们到啦!”
云车外传来谢乘风的声音,刹那间, 两人的手松开。
云车已是来到了莲安寺寺门口。
下了云车,谢乘风别别扭扭地挤到路清淮身边,小声道:“哥,你和偶像在车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并无。”路清淮的指尖泛了点粉,询问其他,“你的病好了?”
“咳咳咳——”谢乘风忙夸张得咳两声,远离,“没有没有。”
溜到萧玄卿旁边,但他看着两人总觉得不对劲,像偷偷谈恋爱的那种小情侣。
舟车劳顿,引见的小僧侣早已为几人安排好住处。
路清淮的住处在最里间,因而最后只剩下他和小僧侣二人,他不忘来时目的,询问:“师父,可否为我引荐下竹蕴僧人,我有要事寻他。”
小僧侣摇摇头:“无人知晓竹蕴主持的去处,明日的法会虽是由竹韵主持来统领大局,可依照往年,主持不会露面。清淮仙尊,有缘自会相见。”
“多谢。”
路清淮揖了佛礼。
小僧侣还完礼后离开:“不必客气,清淮仙尊好好休息。”
屋内朴素,唯有豆大的火烛勉强照明。路清淮先前便询问过谢乘风有关竹蕴僧人的事。
谢乘风只说是他的系统告知他莲安法会可帮助萧玄卿镇压食欲,但这情节在原文中并未提起,所以他也无法说出一二。
路清淮眼眸沉沉,思忖着不可知的后续,起身出门。
漫步至后山,是一片竹林。风吹过,竹叶片片掉落,铺了满地。却有一穿着朴素的老僧人手执扫帚在扫着竹叶,他极为认真,可单人的力量有限,起不到许多作用,仍是竹叶满地。
竹叶席卷,自发堆聚。路清淮的指尖使出槿紫灵力,藏在竹林后,默默地帮助僧人。
“清淮施主,不必了。”
老僧人扫地的动作未停,他甚至是背对着,便准确地道出路清淮的名字:“你看,纵使是把落叶积聚了,又会有新的竹叶落下,不过是在做着徒劳功。”
垂眸,果然如对方所言,不知不觉中,泥土上又铺了一层薄薄的新叶,路清淮提出心中疑问:“师父,竹叶纵使落地,也会化为泥。既已知晓是徒劳功,这么深的夜为何不休息,停留于此?”
“既如此,那你又何必执着?”
被反问着,路清淮意识到对方便是知晓古今的竹蕴僧人,恭敬道:“竹蕴主持,辈是云穹派的路清淮,来此是想向主持求解救我徒儿的方法。”
“非也。”老僧人一声长叹,“客从何处来,你真的忘了吗?”
心神被狠狠一震,路清淮道:“辈记得,可我需要留在此处。”
“因何而留?”
竹蕴僧人虽年岁已高,但他的眼睛不似寻常老人般浊而混,比任何人更明亮,让路清淮有被洞察的错觉。被质问的同时,他的脑海中隐隐有一人,陪伴他,信任他,执着于他。
但世俗牵绊,路清淮仍下意识否认着内心:“不过是想护着我那徒儿。”
他的手心突然落了一冰冷,是碎镜。竹蕴僧人望着他,念了句佛语:“心无执念,莫要强求。”
随即,路清淮失去了意识。
——
“医生,医生,患者醒过来了!”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和机器的声音,路清淮缓缓睁眼,有许多人围绕他,周遭是一片白,回到了现代的病房。
竹蕴僧人助他回来了吗?
路清淮有些恍神,并无回到现代的喜悦,只觉心底空落落的,似被挖空了一块。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被告知手术很成功,心脏跳动得很好,可以像个正常人生活。
于是,他社交,工作,如普通人般平淡生活,是他曾希望的样子。
但日复一日的闲暇,他常做的却是看着那枚碎镜。
转眼便来到除夕,街上张灯结彩。他独自走着,手中的袋子里是几瓶酒。平日里,他甚少饮酒,可这样团圆的日子里,却觉得唯有醉意能忘却一切。
街上,有小孩在买烟花。
小孩局促地捏着衣角,对摊主道:“叔叔,我钱没带够,能不能等我回家找妈妈拿,等我十几分钟就好。”
“大冷的天,没钱我就要收摊了,谁等你。”
摊主边说,边收拾着摊位。
路清淮不自觉停步,拿起一盒烟花:“我要这盒。”
付了钱,将烟花给小孩:“你怎么自己在外面,除夕应该和家里人一起,快些回去吧。”
小孩接过烟花:“谢谢哥哥,我妈妈让我帮她买醋,我马上回家。不过哥哥你又为什么是一个人在街上走?”
“一个人……”
路清淮一怔,即使回到现代,拥有健康的身躯,可以他的性子,始终无人敢真的靠近。父母更是连除夕都不曾让他回家吃饭。
“不过,肯定有人会一直等着哥哥。我怕妈妈等我急了,得赶紧回家,谢谢哥哥的烟花,哥哥再见。”
小孩挥手离开。
“一直等着我……”
路清淮想起有个人也曾许下相同的诺言,有雪落下,逐渐铺满他的肩头。
家门口的楼梯走廊一片黑暗,声控灯已用了许久,并不灵敏。
路清淮刚走到门口,突然有风袭来,一只手将他的脑袋狠狠按在铁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小淮,大哥等你好久,怎么又搬了家?”
声控灯随之亮起,露出路越衡狰狞的脸,而新锁明显有被人暴力砸过的痕迹。
路清淮目光泛冷:“因为你缠着我的模样让人恶心。”
“妈/的,要不是为了和你过除夕,我不会和琴欣做到一半,就跑来找你。”路越衡进一步手下重压,亲昵痴恋地擦拭着路清淮额角留下的鲜血,“小淮,是我让爸妈收留了你,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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