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宿阳降下车窗回了个军礼,吉普缓缓驶了进去。
在他车子驶进去时,里面的人就已经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
风家后院池塘边,年迈的alpha对身侧传消息的人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
等到那人离开后,他看向不远处坐在轮椅中的年轻alpha,笑着走了过去。
池塘中那群争相吃食的小鱼在水面上荡住层层不断的涟漪。
“阿序啊,等下可还有事?”
本在低头看着池中那些鱼儿的年轻alpha,闻言抬头看了过来,冷冽的眉眼间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闪过一丝柔情。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就恢复成之前模样。
看似温柔的表面下是最直接的疏离和冷漠。
那双好看又清冷的眼眸中,就算是在对人笑着,也总能让对方不由从心底感到一股凉意。
“风爷爷,我没事。”开口的声音要比他眼底的凉意还要冷上几分。
年迈的alpha点了点头,“好,正好宿阳也回来了,你们还没有见过面吧,中午留下吃饭你们正好熟悉一下。”
坐在轮椅中的alpha手下意识攥紧了盖在腿上的绒毯,缓了缓后应道:“好的,风爷爷。”
年迈的alpha满脸宠溺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阿序不用这样客气。”
转身喊来站在池边不远处候着的人,“我们回屋。”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人的年迈alpha迈着轻盈的脚步向屋内走去,坐在轮椅中的人落后一步。
风家客厅中。
高兴走进来的年迈alpha环视一圈并未见到想要见的人,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下几分,问跟在身后推着轮椅的人,“老厉,不是说宿阳回来了吗?人呢?”
被喊到名字的人停稳推着的轮椅后,走上前回:“老将军您别着急,宿阳少爷人在外面停车呢,走过来需要点时间,您很快就能看到他了。”
年迈的alpha也反应过来是自己着急了,回头对身后轮椅中的alpha说:“阿序你先在这里坐会,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今天多准备一些宿阳爱吃的菜。”
说完紧接着问了句:“阿序有什么想吃的也和爷爷说。”
“我都好,谢谢风爷爷。”
“你这孩子,都让你不要这样客气了,哈哈哈,那你在这里坐着,我去交待几句就回来。”说着人已经走出了客厅。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坐在轮椅中年轻的alpha,他的目光时不时望向玄关的位置。
很快从那里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清晰的脚步声。
“爷爷,我回来了。”坐在玄关凳上换鞋的风宿阳,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因为没有听到回应声,他在换上拖鞋后一边脱着身上的外套,一边视线在屋内到处望着。
“爷爷,你……”
身上的外套脱了一半,他的口中的话也在说了一半后停了下来。
风宿阳看到了昨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位alpha,一下没有忍住也可能是在军营中待习惯了,不经大脑直接对着他吹了一声口哨。
吹完这声口哨,两人皆是一愣。
风宿阳侧过头嘀咕了一句什么,等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一片平静。
可是面上表现的再平静,也冷静不下他心中回想起来的那些丝丝绕绕。
一样冷白的肤色,清冷的眉眼,视线向下,就连那双放在腿上的手都是一模一样的修长。
后颈处的腺体的因为他视线中看到的那些,再次传来隐约的温热感。
“你好。”
听到他声音的风宿阳,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真是见鬼了,怎么就连声音都一样。”
轻轻咳嗽了一声,风宿阳拎着刚脱下的外套向客厅走去,在路过沙发的时候把手中的外套丢了过去。
然后看向他被毛毯遮住的双腿,问:“你的腿真的瘸了?”
alpha清冷的眼眸中流露出完全不相符的委屈和一丝受伤神情,点了点头,问:“要看吗?”
风宿阳对他摆了摆手,看了一眼面前的沙发没有选择坐下,而是伸出腿勾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时单手撑在椅背上支着自己下巴,说:“我不嫌弃你。”
“你知道我?”alpha眼眸微动,努力克制心中翻涌着的情绪。
“知道啊。”风宿阳换了一只手继续托着下巴,这样高度下两人近乎平视着对方,说:“序鸣,我那……”
剩下的半句他没有说出口,不是怕伤害他的自尊心,毕竟他看起来也不是那样脆弱的人,前提是他不装。
而是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残了,瘸了,伤了的这些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的,不在乎就不存在嫌弃。
序鸣听到从他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对视的目光别开,他低垂下了头,语气中带着更为明显的委屈,“我知道他们说的那些……你真的不嫌弃吗?”
说话间,他攥着毛毯的在收紧,修长的手指上血管也因为他的用力变得清晰,曲着的指关节泛着明显的白
风宿阳看了一眼他的手,没有回答。
时间在两人静默中流逝着,没有听到再次回应声的序鸣抬眸看了过去。
一直看着他的风宿阳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局促感,而是再一次对他吹了一声口哨,随手扎起来的长发,那双张扬的眼眸比他头上几簇翘起来的发丝还有肆意。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序鸣:“你先说。”
风宿阳也不和他客气,起身把坐着的椅子放正,交叠着的双腿在两人之间晃着。
“你之前见过我吗?”
序鸣摇头。
“你确定?”
序鸣松开攥着毛毯的手,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点头:“嗯,没见过。”
就这样对视了两秒钟后,风宿阳笑了笑,“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订婚吗?”
这一次序鸣没有马上回答。
他不答风宿阳也不催,晃着的脚停下换成了指尖在放平的腿上点着。
“我愿意。”序鸣回道。
“好。”点着的指尖停下,风宿阳说:“那我们就订婚!”
“那你呢?”序鸣追问道,“你愿意和我订婚吗?”
准备站起身的风宿阳停下了动作,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你觉得如果我不愿意,爷爷他们会答应?”
“可是我听说……”
“你腿都这样了,还能溜哒出去听八卦呢?”说完风宿阳才反应过来,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它收不回来。
除非对方突然聋了。
本就瘸,要是再聋了,风宿阳觉得还是不要这个除非了。
“对不……”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坐在轮椅中的人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你还是嫌弃我的,对吗?”
见惯了军队中那些一拳能打死好几个敌人的alpha,像这种柔弱的风宿阳还真是第一次见。
起身走到他的轮椅旁,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又怕自己下手重了,再给他拍出个好歹来。
想要摸摸他的头,可是在看到他后颈上露出来的腺体,只觉得自己的腺体也在发烫。
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哪哪都不行。
风宿阳一个手无足措。
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下,装柔弱的某位alpha勾起了唇角。
第4章 “要我抱你去客……
“宿阳,你……”
从厨房中出来风老将军先是看到站着的人,脸上带着的是快要溢出来的开心。
但是这开心只维持不到一秒钟,就在看到风宿阳停在半空中的手掌。
“爷爷,我回来了。”这个时候风宿阳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及时的台阶,收回手三步并两步走到风老将军面前,抱住了他。
隔代更加亲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在这个拥抱中,风老将军在他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问:“你是不是打他了?”
这一句直接给风宿阳给问懵了。
“我打谁了?”
“阿序啊。”风老将军怕坐在轮椅中的人听到他们对话,在怀中的人准备松开的时候又给抱了回来。
风宿阳笑着说:“没有,我怕他讹我。”
然后在风老将军松开的时候快速后退了两步,说:“爷爷,我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听到他说带了一人回来,客厅中几人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序鸣。
依旧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角微微向下压着,瞳仁像是染上了水渍一样黑得纯粹。
风宿阳转身对着玄关喊了一声“迟阁”,在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对上了那双很黑很黑的眸子,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心里还是一滞。
这一刻风宿阳终于明白了老七口中那句颜值的重要性。
只是这样带着一点点委屈地看着自己,就让他产生了一种是我做出什么伤害到他的事情了吗?还是我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
思绪就像是被他勾在指尖的绒毯边角,跟着他的轻小举动变化着。
“队长。”好在及时走进来的迟阁一声响亮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清醒过后,风宿阳先给迟阁介绍了他们。
“风老将军好,我是迟阁,也是队长特战小队最后一个进队的成员。”
看着站着笔直军姿的人,风宿阳走到他身边,单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放松点现在是假期时间。”说着凑近了一点,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提醒,“不要在家里说军营里的事。”
迟阁侧过头也学着他压低的声音问:“一点都不能说吗?”
风宿阳刚想点头,就听到坐在沙发上的风老将军喊道:“阿序,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了?”他也立马走了过去,蹲在轮椅前仰头看着脸色苍白正在冒冷汗的人,把他手中攥的很紧的绒毯抽出来,风宿阳握住了他的手。
很凉。
“序鸣,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蹲着的身子又凑近了一点,这一次再看到他的眼睛,风宿阳觉得像是冰洞中沉淀千年的寒冰。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足矣让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人感受到他的狠戾。
风宿阳的手很快被对方回握住,序鸣对他笑了一下,很浅的弧度但也足够消散刚才的冷意,他用沙哑的声音问着眼前这位几乎靠在自己腿上的人,“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太轻了,风宿阳没有听清又靠近了一些,问:“你想要说什么?家里医生马上就到,没事的。”
在他说出最后“没事的”这三个字的时候,序鸣再一次听到自己无比清晰且有力的心跳声。
时隔多年,一句简单的话语带给他的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触动重合。
“风宿阳。”序鸣看着他的眼睛问:“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曾经在他人的口中听到无数次的名字,从未让他觉得是不一样的,可从他的口中喊出来似乎带上了另一层不太清楚的情愫。
“没有。”风宿阳说:“这没有什么,更不会吓到我。”
其实他想要说的是,“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在他准备抽出自己手的时候被再次握住,也让他到口边的话,也变成了另外一句,“要我抱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吗?”
这句话一出,不止他们两位当事人和客厅中另外两人,就连刚走进来的两人也被直接定在了原地。
其中一位年轻的alpha在震惊过后,淡定抬手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对身边另一位alpha留下轻飘飘一句,“好像是我赢了,今天上所有的消费你买单。”
说完取下眼镜勾着其中一条眼镜腿走了过去。
“风爷爷好。”上前先到风老将军问了声好。
风老将军笑着拍了拍alpha的胳膊,说:“就猜到你们一准会过来,已经让他们准备了你俩爱吃的菜,等下可要多吃点,一段时间没见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时从身后走过来的alpha揽着另一人的肩膀 ,对风老将军说道:“风爷爷您不知道,他最近因为新接的戏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认真吃东西了。”
风老将军微微皱眉,“不吃东西怎么可以?陈老头能不心疼?”
“陈爷爷是很心疼,可是他每天都把我当借口,一直赖在我家,陈爷爷根本找不到人。”说着说着,终于找到一个能给自己做主的人,alpha开始大诉苦水,“风爷爷您说后面他回家后陈爷爷一看,好家伙唐家是不是真的落没了,连给他爱孙一顿饱饭都吃不起了,看给孩子瘦的……”
“唐牧,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真的能把自己饿死,然后在死前留下一封遗书,就说是你不给我饭吃。”把手中拿着的眼镜再次戴上后,alpha直接一个大力肘击就打在了身侧那人肚子上。
客厅中因为他们两人变得热闹起来,那边在说笑乱贫的时候,风宿阳一直站在序鸣的轮椅旁,很快家庭医生拎着医药箱快步走了进来。
和医生交涉的是风宿阳。
序鸣抬头看着正在和医生详细说出刚才自己身体变化的人,这样的他就像是照耀着自己的太阳,而且是只属于自己一人的。
在说完后他们去了客房,虽然他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医生还是给他做了基础检查。
站在客房门外的风宿阳肩上一沉,然后就听到一个让自己很不解的称呼,“小猫咪,这么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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