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鸣:“都可以,听你的。”
又是这句听你的, 只是不同于之前那些说出来的时候, 这一次风宿阳觉得周身有点冷,或许是因为上午下过雨的原因吧,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谁都没有再去问关于刚才唐牧说的那句话,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他们一起慢慢走了回去。
院中的草地经过一个下午阳光的照射表面微干, 他们搬出来的绿植摆放在各处,看着这些好像下午那些欢声笑语还依旧在耳边徘徊着。
但好像又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这天临近傍, 在暮色余晖中,他们两人合作的把那些绿植全部搬回屋内。
在把绿植全都摆放齐后,风宿阳身上出了微微汗意,他先去浴室冲了个澡。
在他去洗漱的时间, 书房中序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洛回:“今天中午的时候, 江家的人突然对外宣布, 江匀醒了,而且还说他知道是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序鸣:“哦,他真的记得?”
阿洛:“不确定, 但是这段时间江家一直有找不同的医生帮他治疗。”
序鸣点头,继续问:“这件事唐牧参与多少?”
阿洛想了想,回:“他应该也是刚刚知道,关于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江家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
“唐牧如果没有插手,我想我应该知道是谁了。”序鸣说:“不用去查了,既然他做出这件事情,无非就是想把我引出去,等着就好。”
阿洛有点担心地问:“如果我们一直不动,风宿阳少爷那边是不是会怀疑?”
序鸣曲起的手指轻轻点着面前的桌子,过了一会儿侧头看向窗外刚刚暗下来的夜色,笑着说:“怀疑吗?他早就怀疑了,只是没说罢了。”
听到他的话,阿洛不是很懂,但是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不可以多问。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也会尽可能的减少麻烦的发生。
后面序鸣问了一些关于拳场这段时间的状况,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经营情况。
阿洛一一回答后,序鸣没有回应,坐在轮椅里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子上,垂头食指交叉放在额前用两个大拇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安静的书房中,只剩下窗外随风飘动的树梢声。
他不说话,阿洛就安静地呆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外面走道中传来风宿阳喊他的声音。
序鸣像是被从梦魇中惊醒过来,脑海中快速地清楚这几件事情,然后对阿洛说:“拳场现在已经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暂时先把里面的人手分散到其他几个地方,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减少矛盾的发生,无论是场内的比赛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举动,告诉他们能忍则忍。”
阿洛点头,然后就听到书房外传来脚步声,快速说道:“明白老板,我现在就回拳场安排。”
序鸣对他摆了摆手,阿洛从窗户快速离开。
在他关上窗户后,书房的门被风宿阳从外面推开,他看着坐在书桌前的人,把擦了一半的毛巾搭在肩上走了过去。
问:“怎么在这里?”
序鸣对他伸手,等他把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后,轻轻用力把人抱在了腿上,顺手拿过他肩上的毛巾擦着他的发梢。
风宿阳坐下后视线掠过那扇半开着的窗户。
眸光微动。
然后静静感受着他擦拭的动作。
进来时的那声问,好像就是随口一说,并未真的想要到他的回答。
序鸣擦得差不多了,单手揽着他的腰把人向自己的方向搂紧了些,随手把半湿的毛巾放在书桌上,下巴底放在怀中人的侧颈处,闷哼了一声。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小情绪。
风宿阳听出来了,抬手回抱住他,然后在背后轻轻拍着,口中问道:“怎么了?”
序鸣在他脖子处摇头,下巴贴着他带着水汽的肌肤蹭了蹭,在耳边说道:“你好香啊。”
风宿阳被他蹭着的动作磨得有点痒痒,没有忍住笑意,一边向后仰着躲开,一边说道:“哪里有好香?我们明明用的是一款沐浴露。”
序鸣又摇了摇头,说:“不一样,你用起来就是比我香。”
说着鼻子贴着风宿阳耳朵下面那块软肉,呼吸扑在上面,气息声加温热的触感让风宿阳身子一颤。
更加想要向后躲开。
序鸣没让,箍紧双臂把人牢牢困在怀中。
他口中呢喃道:“真的好想一直这样啊。”
风宿阳身子放松,双腿分别撑在两侧的地面上,也用很轻的声音回答他:“会的。”
“真的会吗?”序鸣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风宿阳抬手附上他的后颈,指腹揉着他阻隔贴上方的发丝,说道:“序鸣,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和我说。身处我这个位置,有些事情就算我不刻意的去查去了解,但总会有人或多或少的向我透露一些消息。”
说这些的时候他的指腹一直在后面安抚着序鸣。
其实他们都知道像这几天温馨的时间并不会长久,但是当这一天真的要来的时候谁都舍不得。
“序鸣”
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风宿阳放在后面的手捏住他后颈,迫使他的头微微向后仰着,两人对视后风宿阳说:“但我还是最开始的那句话,不问,不违反州内律法,不影响家人,其他的一切任你折腾。”
“如果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在瞒着你,或者说我一直在利用着某一件事,让你觉得我可怜,然后一直心疼我……风宿阳,当所有的事情坦白的那一天,你会讨厌我吗?”
风宿阳依旧用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还记得我们昨天上看的电影吗?”
序鸣点头。
“我讨厌分离,无论是像电影中存在艺术加工成分那样的分离,还是现实中的,我都讨厌。”
“所以,你所隐瞒的那件事,我希望在坦白时所有的由都是真实存在的。”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序鸣。
说:“我允许的隐瞒,只有一次!”
因为知道你的难处,所以当你选择隐瞒的时候,我会给你一次机会,但也仅仅只有一次!
“不会了。”序鸣看着他的眼睛说:“不会有第二次了。”
“好,那在你觉得时间合适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切。”
序鸣点头,情绪的压抑,让他的眼底布满红色,甚至附上一层湿意。
风宿阳弯身上前,唇轻轻贴上他的眼睑。
亲完一边又亲了另一边,最后把他的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含着笑的声音说:“怎么还哭了呢?”
序鸣的声音从他的怀里闷闷地传来:“我很脆弱的,所以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能不要我,不然我真的会……”
风宿阳接过他的话问:“不然你就会怎样?”
序鸣:“我真的会哭的!”
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
我会觉得自己是失败的。
是被个世界抛弃了,会难过然后偏执到发疯。
埋在他怀中的序鸣,在心中默念了很多很多遍:“所以不能不要我,不能讨厌我,更不可以离开我。”
现在能让序鸣记挂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所以他格外的珍视还拥有的一切。
书桌上的时间走个不停,他们像是忘记了时间一样,紧紧拥抱彼此。
那天上。
他们包的饺子很完美,可是另一件不太完美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着。
翌日天气很好,两人早早起床简单吃了早饭后,序鸣在客厅中修剪那些绿植,风宿阳在一旁看着,因为从小跟着风老将军看得比较多,所以会比较了解,时不时的告诉他应该怎样去修剪。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平淡又温馨。
下午风宿阳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出门,在他离开没多久序鸣接到阿洛的电话,他的语速很快:“老板,唐牧手里有那天巷子里的监控。”
此时刚送完人正在院子中的序鸣停了下来,问:“监控?”
阿洛的声音压得很低,“是的,那段监控被人恢复了,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这时序鸣知道了,刚刚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时候的表情,算不上多沉重,更多的是带着担忧。
刚才不懂,但是现在序鸣好像懂了。
他的担忧是因为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中的阿洛没有听到声音,又开口询问了一句,“老板,需要我去把那段视频拿回来吗?”
坐在轮椅中的序鸣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朵。
“春天好像要结束了。”
很突然的一句话,阿洛不懂。
“我最讨厌的夏天要开始了,阿洛,你喜欢夏天吗?”
阿洛回:“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夏天。”
因为那年的夏天,他离开了自己最爱的人,也离开了那个最爱自己的人。
序鸣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滚动着,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准备一下我要去拳场。”
阿洛点头应道:“好的老板,但是唐牧那边?”
“来不及了。”
阿洛依旧不懂。
很快回应一句:“我现在去准备。”
电话挂断,序鸣觉得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又回到了他刚开始回来的时候。
有些事情在夏天开始,那么就让它在这个夏天彻底结束。
在去拳场的路上,序鸣给风宿阳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出门了。
对方没回。
直到车子驶进拳场都没有消息传来。
序鸣周身冷得彻底,让赶过来的索契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他和阿洛跟在身后,先是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然后拉了一下阿洛的衣服示意让他走慢点。
阿洛脚下不停,侧目看了他一眼问:“有事?”
索契摇头:“我没事,是老板有事吗?”
一举反常,连轮椅都不坐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阿洛脚步依旧走得很快,连带拉着索契往前走,在快到电梯厅的时候对他说:“今天说话注意一点。”
“看出来了。”索契点头,“老板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难得他这么有眼力见的时候,阿洛说:“还有今天的场内,让大家一定看好了。”
“会有人来闹事?”索契握紧拳头问道。
“不是,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会比你想象的恐怖。”
索契不是很解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后面无论他怎么想问阿洛都不再会他。
两人就这样跟着走进电梯,在快到顶层的时候,序鸣问:“今天有比赛吗?”
索契立马回道:“有一场。”
“一场?”
索契点头走上前半步,说:“是的老板,今天有人包场。”
刚听到消息的阿洛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索契回:“就刚刚你出去后不久,有一位突然出现的人说要包下今天的场,对手可以是场内的任意一个人,还说打赢了他会得到丰厚的奖金。”
“这个消息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阿洛拧眉问道。
索契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正了正神情回:“这样包场的情况之前也有过很多次,我不知道今天情况特殊……就没有说。”
听完他的话,阿洛想要再开口说什么,被前面的人打断。
“阿洛,去查这个人是谁。”
“索契,控制好今天到场的人。”
没有过多的去责备,序鸣在第一时间安排好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事情。
电梯很快到达顶层,他先走了出去。
跟在身后的索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小声地问道:“阿洛,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的国语是从回来后才开始学习,有一些潜在的含义他根本解不了,但是他能从一些神情的变化中察觉出异样。
阿洛拍了拍他的肩,说:“希望今天不会出事,也别在这里自责,赶快下去控场。”
发生事情及时解决,尽可能的减少事态的严重性,自责和吸取教训可以,但都要放在最后。
索契点头立马下去安排。
站在走道里的阿洛看了一眼那扇开了又关上的门,小声道:“可一定不要出事。”
顶层的落地窗边,序鸣单手拿着手机。
他还在等风宿阳的消息。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却始终很安静。
在这流逝的时间中,因为在压制着心里的那股躁动,序鸣拿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心中叫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就在快要爆发出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阿洛的声音传来:“老板,查出来那个人了。”
序鸣依旧看着窗外,问:“是不是姓陈?”
“是。”阿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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