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还回响着刚才听到的唐楚的求救声,唐赫不管不顾道:“是又怎样?一次特训死几个人很正常。”
“你还真的是……”风宿阳忍的咬紧了牙齿才让自己控制住不对面前这个人动手。
“那些雇佣兵全是你找来的?”
“雇佣兵?”唐赫文问:“什么雇佣兵?我不知道。”
看着这样的他不像是装的,风宿阳松开他的衣领,说:“原来你也是别人盘中的一颗棋子啊!”
愣住的两秒钟,唐赫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跪爬着到唐勤的面前,双手握紧他的胳膊问:“大哥,他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对方依旧紧闭着双眼。
又摇了摇他,唐赫看着始终没有反应的人,仰头大笑,一声接着一声,疯癫了一样。
等他笑完,唐勤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说:“二弟,这件事我后面会给你解释,但是现在……”
“什么狗屁的现在!”唐赫打断他,一个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坐在那里的人说:“现在被他们绑着的是我儿子,不是你的!你当然一点都不担心。”
“二弟!”
“其实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从七年前开始,你利用我除去序家,让你在当时坐稳上将的位置,两年前你再次利用我想要用同样的手段除去风家,就因为风向晨他最有可能成为和你竞争督军位置的人,现在你还是在利用我……”
说着说着他再次笑出了声,每一声中都含着失望。
他从小到大最信任的大哥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何其可笑!
“二弟!你知道现在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唐勤站起身怒斥道。
此时的唐赫已经不再敬畏他,不以为意地回:“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说的这些全都是你这些年间的罪行,你在背后布局指挥而我被你当枪使的证据。”
说完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风宿阳,说:“七年前那场暴乱就是我们做的。”抬手指向唐勤后,接着说:“他在幕后指挥所有,我和陈鲁负责出面安排,事后找无背景的年轻军官替罪的方法也是他在一开始就安排好的。”
“还有2年前你刚进军营接到的任务也是他安排的,他当时的原话是就算杀不了你,也要把你给弄残了,这样你就不能继续待在军营里,往后的风家就会和序家一样慢慢退出,军盟中再也没有能和唐家竞争的世家了。”
唐赫摇头自己反驳着自己,“不对,是以后的军盟中就再也没有能和他竞争的人了。”
他的话说完,这间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
一身怒气的唐牧径直朝唐勤走去。
“是真的吗?”停下时看着那人问道。
唐勤抬眸看着他,不答反问:“谁放你出来的?”
“我问!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吗?回答我!”唐牧在坚持。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回家!”唐勤说。
唐牧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了。
“和我没关系?”唐牧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风宿阳,说:“他是我从小相识的好友,单不论风唐两家现在关系如何,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人啊……2年前你在想要杀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吗?”
唐勤看不到他眼中的悲痛,望着他的目光中只有责备。
后退一步,唐牧苦笑:“原来是没有。”
再后退一步,“唐勤,主动认罪吧,现在谁都帮不了你。”
听到他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唐勤走过他刚退后的两步,响亮的一个巴掌,唐牧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侧着脸看到好友眼中的担心,唐牧对他笑了一下。
舌尖顶了顶刚被打的那面脸,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加上今天这份录像,你的罪板上钉钉,现在还要挣扎吗?”
“你敢!”唐勤说着再次抬起了手。
风宿阳走上前想拦下,但被另一人护在了身后,同时也截下了唐勤的手。
“久仰唐督军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啊!”说话间,序鸣另一只手在身握了一下风宿阳的手。
借力撑住他有些不稳的身子。
见是他风宿阳舒了一口气 ,朝着他身后站了站,额头也抵在了他的背上。
这样的场景,顾及好友他不忍再看。
闭上眼睛感受着从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身上的伤口的疼痛有了这份支撑后在变轻.
同样序鸣在感觉到他贴着自己后背的时候,身后也就有了依靠,一直以来困着的他的事情在今天就会全都解决,人在变轻松的同时,心也变得空荡荡,但因为有身后的人在,让他觉得不再孤单,也不是一个人。
“你是序鸣?”唐勤看着握着自己胳膊的人问道。
序鸣点头:“没想到唐督军居然认识我。”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那双看着唐勤的眼神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
“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序鸣的身子在他这句话中变得紧绷,低在他后背上的风宿阳最先感受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后背上轻轻安抚着,一下又一下。
很快序鸣也感受到了他的动作 ,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只是握着风宿阳的那只手揉着他指关节的力道变得有点重。
“怎么了?”风宿阳很快就发现了,身子微微离开一些向前问道。
刚一动就闻到了清晰的青榛子气息。
抬视线看向他的后颈,阻隔贴边缘已经红了起来。
算一下时间,这段时间并不会是他易感期,看着他另一只还在握着唐勤的手,因为在强忍着上面青筋暴起。
情绪上的波动加上这几天精神的高度紧绷让他的易感期提前了,甚至就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时间点上。
“序鸣。”他喊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序鸣转身看向他,目光中也带着安抚,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其实不久前从停机坪上离开的时候序鸣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但是为了尽快赶去唐家,他在路上打了抑制剂,可是自上次那些药物影响过后现在抑制剂带来的效果很轻。
这才一会的时间,那种异样躁动感就再次袭来。
转回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眼尾压低,声音冷冽地问道:“唐勤,七年前你针对我父亲设计的暴乱,所有相关的证据我全都收集结束,你现在还不承认吗?”
这一天他等了七年,从一个半大的孩子等到如今成人,这些年间他不止一次设想过这一天发生的时候自己应该会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又会用什么样子的神情去审视那位仇人。
如今终于等到,他的身后有了爱人,身边也有了好友和一起坚持的伙伴。
激动的神情也早已在前面看到风宿阳自己战斗那段时间中沉静了下来。
唐勤自始至终只看了他一眼,后面的视线一直落在唐牧的身上,对于序鸣这声问也是毫无反应。
“唐牧,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他?”
他把这个抛给唐牧,也在赌唐牧会心软。
唐牧也在看着他,父子两人的目光交错。
一人在看小时候无论什么都听自己的孩童,一个试图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找到一丝自己心中幻想过的慈爱父亲的幻影。
最终的结果,两人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算不上失望,心中更多是释怀,唐牧亲手解开了曾经捆着自己的那道束缚,也彻底接受不了是所有的父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他唐勤就是。
“你有罪!为什么不承认?”唐牧回视着他的眼睛,问出口的话字字都带着谴责,“唐勤,你早就应该受到审判了,这样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有人离开,承认吧你就是恶魔,也必须要去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是你父亲!”唐勤半边脸上的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红褐色的伤疤和他面上的神情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样子。
“我的父亲在我的心中早就已经死了。”唐牧没有闪躲,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无比坚定,同时他也知道曾经那份无比想要得到的父爱,在今后的时间中将被自己彻底放弃。
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而且他也从未拥有过,根本不存在任何怀念。
“你对不起序家,对不起风家,也对不起迟阁和小白,更对不起奶奶生前对你的教诲,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奶奶,不是怕她会失望,我是害怕她会伤心,为你这样的儿子伤心不值得!”
唐牧在说这些的时候,唐勤始终都能没有多大的变化,唯有他在提到‘奶奶’的目光闪过波动,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
看着唐牧笑了起来,“唐牧啊唐牧,从小到大我为你提供了所有超过旁人的条件,你现在长大了不知感恩,反倒和别人一起来算计自己的老子,你果然和你……”
“你不配提她!”这句话无非是踩到了唐牧的底线,他拨开序鸣的手自己上前攥住了唐勤的衣领,在隔着很近的距离下怒视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早就说过,不要提她,你不配!”
“是她抛弃了你。”唐勤说:“和陈家那小子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在他们的选项中,承认吧儿子,只有我才会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一句话中提到两位对唐牧来说无比重要的人,也让唐牧忍红了眼睛。
他手下的力道收紧,又离得近了一些,“我已经知道你对一尘做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应该感谢我,而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唐勤说。
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和他说不清楚的,唐牧再次看清这个事实,然后松开了他的衣领后退半步距离,说:“从今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奶奶生前疼我爱我,唐家我不会不管,所以等你们被定罪后我会遵守军盟的判定,往后的唐家我一个人扛。”
说完这句话,唐牧转身对着序鸣弯身:“对不起!”
序鸣单手扶起他的胳膊,说:“这件事和你无关,如果要算你也是受害者。”
这个时候的唐牧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对序鸣虚笑了一下后径直朝着门外走去,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剩下的就交给律法吧。
在经过南门的时候,他再次弯身。
南门没有上前扶他,对于唐家他心中有怨,小白如今尸骨未寒他做不到原谅,就算知道错不在他,但他姓唐。
鞠了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躬,等站直身的时候唐牧头重脚轻朝着地面栽去。
“小心!”
恍惚间唐牧好像听到了梁一尘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他看到了扶着自己的人。
“你怎么来了?”口快大脑一步,等问出这句话后他快速从梁一尘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身子也连连向后退去。
他退一步梁一尘就追上前一步,唐牧没有办法逃一样地走出这间破损不堪的办公室,和那位让他无法直视的父亲。
他们离开后,序鸣从阿洛的手中接过缉捕令,上面盖着的是总军盟的印章。
“我已经把所有的资料全都递交给总军盟,现在依据律法缉拿你,唐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纸红印,唐勤看了又看,不再言语。
序鸣对站在阿洛身后的两人说:“两位督察现在是不是可以现身了?”
未穿警服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对序鸣点了点头,走出来从他手中接过缉捕令,另一位上前铐住唐勤时说:“总军盟接到关于唐督军涉及七年前州内暴乱一事的举报,现已通过现场本人口中取证,唐督军请配合我们回去接受进一步调查。”
唐勤没有反抗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任何,任着铐上然后和唐赫一起被带走。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序鸣,眼神中没有任何悔恨和愧疚,更多的是挑衅和兴奋。
那个样子的他似乎在说,“你们弄不垮我!”
可是他不知道是序鸣一直以来搜集到的证据都足够定他的罪,现在还有唐牧提供的资料,唐赫亲口说出的那些也都被录了下来。
这些的种种全都是他罪恶的铁证。
这一次他在难脱身,序鸣也不会让他有走出来的机会。
他们被押走后,卸了力气的风宿阳仰头时一滴泪顺着眼角落下,他的身子也跟着那滴泪朝着地上倒去。
序鸣回身把人抱住,看着他浑身上下的伤,在低头时也落下了眼泪。
力气耗尽快要睡着的风宿阳抬手擦了擦他的眼睛,笑着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一旁的索契听到立马接话:“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你可闭嘴吧!”说着阿洛推着人走向门外,南门看了一眼风宿阳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序鸣抱着人坐在地上,把头埋进风宿阳的脖颈间,血迹的铁锈味在沾上他的眼泪后变得更加明显。
“别哭了,序鸣。”风宿阳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说:“我是真的没有力气安慰你了,还有你的易感期提前了,等下……”
这一次力气是真的耗尽了,话未说完他累昏在序鸣的怀中。
然后守在门外的索契和阿洛两人就看到自家老板抱着人疾步跑了出来,“阿洛,备车去医院!”
阿洛快速跟上,说:“老板这里是军营,军医院就在附近……”
还站在原地的索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扒拉了一下最近忙到没时间收拾的头发,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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