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尘顺势又使了些力气把他的身子往自己扯了扯,“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
这个时候的他眼中已经浮上明显的醉意,闭上眼睛缓了一下,在感觉到手下攥着的衣服又向后退了一点。
梁一尘半眯着眼睛对身前的人说:“再退,我就把你衣服扯坏,和那次一样。”
“梁尘一!”迟阁压低声音喊了一个名字。
梁一尘笑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满是得意的神情,“怎么不装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迟阁问。
“带我离开这里。”梁一尘在他开口前补上一句,“不然我就告诉他们你是……”
后面的话迟阁没有让他说完,握成拳头的手揽着梁一尘的腰走向那辆吉普。
“阿尘!”唐牧就要上前。
风宿阳快一步挡在他面前,说:“唐牧,你这样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可是……”
“你还真的是老样子啊。”风宿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不像刚才严肃,“现在是连我都要防着了吗?”
相比他的轻松打趣的神情,唐牧脸色阴沉很多。
几秒钟后,唐牧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对风宿阳笑了一下,说:“好,那我明天早上去接他。”
风宿阳没有点头,“你可以来,但是跟不跟你离开的选择权在他。”
“他会跟我走的!”这句话唐牧说得无比肯定。
说完看了一眼那辆吉普,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风宿阳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做的对不对?
一阵风带来明显凉意,让他清醒,转身就看到那几位伸着头的人,问:“看够了吗?”
几人被他声音惊醒,“队长,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行了,都别贫了,都回去吧。”
处完这边的事情,风宿阳走向那个还等在车内的人。
来到车前,他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序鸣伸手从一旁拿过一件叠得齐的外套,递上前,说:“忘记和你说一句话了。”
风宿阳没接,问:“什么话?”
“这是新的,刚让司机去买的。”序鸣把手中的外套又向前递了一些。
“我不冷。”风宿阳看一眼那件外套说。
“是因为这件衣服不是在唐牧那家店了买的吗?所以你不喜欢。”
风宿阳张了张嘴巴,还不等他发出声音。
序阳那边已经反思好了,说:“如果你喜欢那家店里的衣服,下次我让他们去那里买。”
“我穿!”
说着他伸手接过衣服,然后当着他的面穿上,问:“可以了吗?”
序鸣收回手点了点头,“你是真的喜欢吗?”
“你……”风宿阳已经到嘴边的糙话,在看到那张脸后又给忍了回去,“喜欢,我非常喜欢!”
这下序鸣的身子才放松下来,后背靠在椅背上。
察觉到哪里怪怪的,风宿阳问:“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唐牧店里?”
“他们抽烟的时候说的,我听到了。”
风宿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你是有什么自虐的心吗?明知道他们口中说不出来什么好话,还在那里听。”
天已经很了,风宿阳看着他有点苍白的脸,问:“你在外面等我,要说什么?”
“安。”序鸣说:“我忘记和你说安了。”
风宿阳:“安必须当面说?”
“我没有你的电话。”序鸣说。
风宿阳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你在外面等这么久,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句安,是吗?”
序鸣点头,“今天是我们正式见面的第一天,我不想留遗憾。”
一句话,让风宿阳看了他许久。
他现在的情绪不高,甚至可以说得上低沉。
能看透两位好友之间的纠缠,也自认为已经经历过很多事情,也经历了很多人,可是面前这位以后要朝夕相处的人,风宿阳看不透他。
“我和唐牧不一样。”序鸣在他的注视下说。
看!
他什么都知道。
风宿阳在心中想着。
“你也观察他了?”
序鸣摇头,“他眼中的占有欲太强,不用观察。”
这倒是实话,唐牧从不掩饰自己对梁一尘的占有欲。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显然梁一尘是讨厌的。
“时间很了,回去吧。”
“好,安!”序鸣说完又追问了一句,“我以后可以每天都和你说安吗?”
“每天?都要这样当面说?”
风宿阳不知道其他那些将要订婚的人都是怎样相处的,但是这样着实有点腻歪了。
“如果你不想当面说,那可以给我你的号码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每天只会在睡前联系你,每次也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
他说得太过小心,也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风宿阳不喜欢这样的他,什么话都没说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在序鸣输入自己的号码拨通后拿回手机,然后转身离开。
他在生气。
自成年后他已经很少这样情绪外露出了。
风宿阳同样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第11章 “这次不哄我了……
吉普从序鸣视线中消失,他望着出口许久。
直到放在腿上的手机传来消息声。
是那个只需一眼就已经记在心中的号码发来消息,【我没有生气。】
反复看着这几个字,序鸣眼底像是看不到底的汪洋。
“这一次我好像真的把你惹生气了。”他呢喃道。
指尖在屏幕上打出想说的话又删除,几次后他把那些删删减减最后留下的一句话,也删了干净。
头向后无力的仰着,他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叮——
手机再次传来消息声。
【好吧,我生气了。】
两秒时间后接着弹出一条信息。
【这次不哄我了?】
一直盯着屏幕的序鸣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唇角上扬模样。
紧绷的身子也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
【我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哄你。】
离开的吉普车内迟阁在开车,坐在后座照顾好友的风宿阳单手拿着手机发消息,在看到发来的这句话后,也跟着扬起了唇角。
【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地聊了起来,屏幕上的微弱的光线照亮他脸上的笑意。
靠在他肩上的梁一尘半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好友的脸,然后视线从他手中的屏幕上扫过。
换了一个更舒服些的坐姿,开口问:“你很喜欢他?”
风宿阳正在打字的指尖停下,侧头看过去,“谁?”
“序鸣。”梁一尘轻声说出这个名字。
风宿阳眼神微颤了一下,心中有个声音问他:“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都看到了。”梁一尘重新闭上了眼睛,抬起一只手捏着酸疼的后颈,说:“这不是你对一位刚见了两面的陌生人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好友说出“陌生人”这三个字的时候的,风宿阳心中会出现一种异样的情绪。
不是生气,而是他知道对方说的是正确的。
“宿阳,你了解我,同样我也很了解你。”梁一尘再次睁开了眼睛,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迟阁,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要和我聊聊吗?”
风宿阳摇头,短短时间已经好自己的情绪,他说:“序鸣对我来说不是陌生人,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
丝毫不惊讶好友说出来的这些话,就像梁一尘说的那样,他们都无比了解彼此。
梁一尘知道他的通透。
风宿阳知道他的纠结。
从他眼中看到认真的神情,梁一尘问出了那个在两年前就想要问出的话,“你真的答应和他订婚吗?”
两家在个军盟中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订婚仪式。
背后牵连着的是两家今后的荣辱与共。
“一尘。”风宿阳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序鸣刚发来的两条消息,说:“我不讨厌他。”
就算现在还不是喜欢,但风宿阳心中知道喜欢上序鸣只是时间早而已。
毕竟他长了一张完全符合自己审美的脸。
“好,我懂了。”梁一尘抻了一下腰背,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
风宿阳笑道:“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我的事情我有数。”
梁一尘顿时噤声,闭上眼睛装睡过去。
在他后腰上放了个靠枕后,风宿阳转头看向车窗外,入眼的是缤纷灯光笼罩着的城市夜景。
另一辆离开的车中,序鸣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没有在继续发过去,目光同样也看向了车窗外。
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几乎没有好的回忆,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也在这座城市中失去了双亲。
也是从那天开始,这座城市在他的心中就变成了一座无比冰冷的死寂之城。
可每当在想到那个人的时候,这里让自己觉得冷的那些好似就都消失不见了。
“风宿阳。”他轻轻地喊出这个名字。
收到回复消息的时候,序鸣正坐在车内看着那两个被打得已经发不出哀嚎声的人。
【好,但是我明天没有时间,等空下来联系你。】
下一句是【安。】
那边打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序鸣就在这样的背景音下,试图从屏幕上的两句话中联想着发出这话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是笑着的?
还是面无表情的?
他都在心中设想了一遍。
遮住腿的绒毯被拿开,露出那双修长有力的双腿。
【好,我等你。】
【还有,安好梦!】
如果可以。
希望你今的梦中有我。
灯光在他下车时就被其中一位alpha损坏,高挺的身子走进那条完全昏暗的小巷,干净的鞋子踩在其中一位已经半昏过去的alpha脸上。
从头上流下的血迹遮住了他的视线,迷糊中他看向那个踩着自己的人,声音嘶哑着,“你是谁?”
序鸣对站在身侧的人摆手,那位alpha点头走上前一步把人拎了起来。
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alpha在看清面前那张脸的时候,瞪大了双眼,再想发出声音时脖子已经被扯着他衣领的alpha箍紧。
手下的力道越来越紧,浑身是伤的alpha脸色变成了紫红色,望着序鸣的那双眼睛瞪大凸出着,看起来异常可怖。
“阿洛,把他们俩带去拳场。”序鸣嫌弃地后退一步,对着那位混血alpha说道。
喊到名字的alpha点头,走了一步停下问:“嘴上要动手吗?”
序鸣看了一眼被他拎着的人,微微上扬着的唇角是嗜血一样的笑,“不用,不死就行,结束了送他们回家。”
“可是……他刚看到你的脸了,还看到……”
序鸣说:“没事,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alpha 点头:“好的。”
说着拎着手里的人走向后面那辆越野车,身后跟着的两人架着另一位已经彻底昏过去的alpha。
等他们离开后,序鸣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说:“好戏就要开始了。”
翌日一早。
风宿阳和迟阁在院中简单训练了一会,已经入春的早上微风习习,吹着人很舒适。
额头带着微微汗意,两人收手回去洗漱。
等风宿阳再下楼时,唐牧已经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不知道看到什么消息,一脸严肃。
风宿阳走了过去弯身端过桌上的水杯,往里面放了三片柠檬,不等他喝,唐牧收下手机开口问:“宿阳,你昨天是不是见过江匀和何其?”
“嗯。”风宿阳喝了一口,说:“见到了,怎么了?”
唐牧从沙发上起身,在离风宿阳两步的距离停下,那双极致冷静下的眼睛微微向下压低,“今天一早他们两个被人丢在江,何门外。”
闻言,风宿阳端着水杯的手一顿,转身看他看去,问:“丢?”
唐牧看着他的眼睛,点头,“嗯,被打得浑身是伤然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丢在了两家门口。”
风宿阳除了那一瞬间情绪的外露,很快就恢复如常,又喝了几口后弯身把水杯放回桌上。
等他站直的身子的时候,问:“哦,所以呢?”
“宿阳,昨有人看到他们见过你。”
风宿阳笑了一声,“什么意思?就因为他们见过我,你们就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了?”
“不是我们。”唐牧说:“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是江,何两家不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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