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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热(近代现代)——沉不碎

时间:2025-01-24 09:33:36  作者:沉不碎
  
  他带着疑惑,用家里座机拨通了查柳的电话号。
  
  “喂?”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闷闷的,像是用围巾挡着脸,还掺杂着一点风声。
  
  “姐姐,是我,”阮文谊说,“我手机摔坏了,之前没办法接电话。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打探一下,你们的七周年纪念日过得怎么样。查槐那兔崽子是个闷葫芦,和你有关的东西,都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儿。”
  
  想到抽屉里的蟹粉酥、酒店布置和费心的礼物,阮文谊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羞愧感漫上心头:“……还不错吧。查槐准备了很多东西。”
  
  “嗯,不用问也知道,他弄了不少花样吧?”
  
  查柳的声音在风里夹得不太清晰,模模糊糊,让阮文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说的话也同样让阮文谊意外:“还有件事儿。文谊,你爸爸之前是不是开五金店的?”
  
  第35章 35  靠近
  
  阮善的五金店开了十几年,但自从那起事故发生以后,他就把店铺转手卖给了旁人,转而去组织人开了个家政店,做点维修和家政的零散活儿。
  
  查柳的话让阮文谊有些意外,他回答道:“以前是,不过早就转手了。”
  
  “是不是在解放路与郴州路交叉口那边?”
  
  “是,”阮文谊有点意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风声呜呜作响,透过电话线传到阮文谊身边,在仅有一人的屋子里,显得有点阴森。
  
  “遇到一个熟人,聊了几句,发现他正好去你家店买过东西,还算是熟客,”查柳轻笑一声,“你家店是在你初二时候的寒假转手的?”
  
  “对。”
  
  “那就对上了……也算是巧了,我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意外,没想到真是你家啊。”
  
  查柳似乎叹了口气,然而这一声叹气夹在风里,阮文谊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汽笛声隐约传来,查柳道:“我打的车到了,再见。替我和查槐那小兔崽子问好——我给他也发了个红包,他可还没收呢。”
  
  “等一下!”阮文谊抢先喊了出来,等听到查柳疑惑的“嗯?”,才觉得难以启齿。
  
  查槐强颜欢笑的表情在脑海一闪而过,想要了解的欲望压过了那一点羞耻与害臊。阮文谊低声问道:“查槐高中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查柳一手拉着车门,站在车门边上,等阮文谊说完。
  
  前排的司机有点不耐烦,一边用方言嚷嚷着要她快一点,一边下车打开后备箱,要把她的背包塞进去。
  
  “谢谢,我自己拿着就好。”
  
  查柳拒绝了司机的提议,把又大又沉的包先塞到车里,然后自己也从边上挤了进去。
  
  “你刚才问什么……怎么过的?”查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问什么,“普普通通过呀?”
  
  她坐到后座上,司机把门锁好,向她确认目的地。
  
  “对,是这里,”查柳确认了地点,把话题绕回去,“在学校估计你都清楚,你是想问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是的。”
  
  “我明白了,”查柳恍然,“你是想问他缺课、家里有事时,是什么情况吧?”
  
  阮文谊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嗯”了一声。
  
  查柳笑了几声,轻声说:“这你该问他才是呀。放心问,他不会介意的——不仅不介意,你真这么问了,让他觉得你关心他,他还更开心呢。”
  
  前座的司机打了个喷嚏,查柳瞟去一眼:“文谊,你就记住一件事:只要是和查槐有关的,不用担心,尽管问他便是。”
  
  阮文谊已经在试着走出这一步,只是经年累月的习惯和思维方式没那么容易改变,他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困难。
  
  但不管多难……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这条改变的路,就还是要走下去。
  
  阮文谊深吸一口气,郑重道:“谢谢,我会的。”
  
  前排的司机又打了一个喷嚏,终于忍不住打断查柳:“姑娘,你身上是什么味儿啊?香水喷多了吗?这也太冲了!”
  
  查柳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秋风从窗户吹进来,把车里闷热的空气驱散不少。
  
  “真抱歉,”她带着歉意道,“走之前身上泼到了菜汤,本想用香水遮个味,没想到喷多了。”
  
  “没事没事,”司机摆摆手,从车内后视镜望了一眼她,“不过开着窗户,你会不会冷?”
  
  查柳把围巾拉高:“不会,我穿得厚。”
  
  司机腹诽道,看出来了,的确是穿得厚。
  
  虽然已经是秋季,但这女人浑身上下都包得很严实。头发挽起,被严丝合缝的收拢在帽子里,围巾把大半张脸完全挡住,一双皮手套卡在袖子边,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就算是上车以后,她也没有脱下这些装备的打算。
  
  司机耸耸肩,收回视线。管她穿成什么样,不祸害自己的鼻子就行。
  
  “文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多和他说说话,”查柳继续对阮文谊道,“比如今天你所好奇的事情,尽管去和他提,让他知道你好奇他、你关心他、你需要他。”
  
  查柳觉得有些闷,想把围巾扯低,又在看到司机时停下动作。最后选择把身体侧到车窗旁边去:“我俩命不太好,以前都吃了不少苦。他现在的工作你也知道,赚钱不少,可总的说来还是见不得光,遇到的糟心事也多。文谊,你父母都在,人缘也好,可能不太明白……”
  
  “对我们来说,活在世界上,总得有点东西挂念,总得有根绳子牵着,才能不走错路、不自甘堕落,才能在逆境里坚持下去,”查柳慢慢道,“能牵住查槐的绳子太少了,偏偏他还是个锯嘴葫芦,凡事只懂得自己硬扛。可世事难料,我们的运气又都不太好,我怕他总会有扛不住的一天。”
  
  “到那时候——当然,最好别真的有这一步。我希望你能帮我牵住他,不管他要放任自己掉到何处,都能把他带回人间。”
  
  查槐的故作轻松,查槐的“不会生气”,查槐永远温柔而明亮的笑意。
  
  阮文谊喉结耸动,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也只能干巴巴地承诺:“我会的。”
  
  “你思考了什么?”
  
  查槐也放下筷子,托着下巴,认真注视着阮文谊。
  
  他的眼里全是阮文谊的倒影,不论什么时候,只要阮文谊说话,他就总会停下手中的事情倾听。
  
  阮文谊望着那双眼睛,不由得伸出手,在查槐眼尾轻轻抚了一下。
  
  查槐笑了一声,眼角弯起来:“有点痒。”
  
  “也没想什么,”阮文谊收回手,“查槐,你高中那段时间,是不是很难过?”
  
  他的手挪到查槐的右手,在那道伤疤上轻轻掠过:“这是怎么伤的?”
  
  “怎么忽然问这个。”
  
  查槐有些不自然,想把手收回去,可阮文谊只是往他手微微一压,他就动弹不得。
  
  他对阮文谊总是没办法的。
  
  “你要想知道,当然可以对你说,”查槐道,“只是这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我怕你听了不舒服。想清楚,确定想听吗?”
  
  阮文谊看着查槐,很郑重的点点头。
  
  他反手握住查槐的手腕,将那道伤疤彻底覆盖在温暖的掌心之下:“我想了解你的过去。”
  
  第36章 36  知足
  
  “今天是什么怀旧日吗?”
  
  查槐把筷子重新拾起,点点阮文谊面前的米线,示意他先吃饭:“你想知道的话当然可以,不过要先吃完饭。难得偷懒点一次外卖,还是好好品味完再说吧”
  
  或许是思绪纷杂、想得太多的原因,早上那点包子的能量早就被消耗殆尽,只是心头压着的事情太多,阮文谊竟迟迟没感觉到饿。
  
  等真的把心思拉回到面前的碗上,阮文谊的肠胃便急不可耐地抱怨起来。他初时还抱着“早吃完好说事”的想法,吃了几口以后,便彻底沉在美食里了。
  
  查槐比他吃得早,速度也快一些。
  
  他收好垃圾,见阮文谊碗里的米粉刚下去一半,便想着先去书房处理点工作:“文谊,你先吃,我先去书房弄点东西。”
  
  阮文谊的脸庞被热气熏得泛红,他嘴里还塞着米粉,也不知听清查槐说话没有,一边挑筷子一边草率点了头。
  
  书房的电脑没关,屏幕保护的彩色丝带在屏幕上来回倒转,转的人眼花缭乱。查槐按着鼠标随意扫动几下,阮文谊尚未退出的微信界面就直接出现在了屏幕上。
  
  阮文谊的微信界面停留在一个好友申请上。没有申请理由,细看觉得发毛的横瞳头像,id是“欲投人处宿”。
  
  查槐往下看了一眼,阮文谊没给这人通过。
  
  出于工作原因,阮文谊经常收到各种好友申请。但不知为何,这个没有任何理由的申请、还有阮文谊明明看到却选择放着不管的态度,都让查槐往某个方向猜去。
  
  他直接打开浏览器,搜索那人的id“欲投人处宿”。
  
  原诗是王维的《终南山》。查槐迅速扫了下去,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这句诗的下一句,就是“隔水问樵夫”。
  
  “挺有兴致,还搁这打哑谜呢。”
  
  查槐盯着那id沉默一会,没有去看阮文谊的聊天界面,直接选择了退出登录。
  
  阮文谊吃完以后,放下碗筷,发现家里安静地有点可怕。
  
  往常只要查槐在家里,总免不了发出点零碎的声音:和同事电话交接的声音,翻箱倒柜的声音,或者踢踏着拖鞋来回走动的声音。
  
  但今天却静悄悄的。似乎从他离开餐桌开始,整个人的存在感就全部消失了。
  
  阮文谊放轻脚步,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叩门。
  
  里面没人应声,他将门推开一条缝,朝里望去。书房拉着窗帘,暗沉沉的,电脑桌上空空荡荡,显示屏也已经关闭。
  
  查槐不在这里。
  
  阮文谊把书房的门再度合上,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了同样合着的主卧房门上。
  
  他本想像刚才一样事先敲门,没想到房门只是虚掩着的,他手上一用力,就直接推出一条缝来,里面暖黄色的台灯光也透了出来。
  
  今天是阴天,但现在还是下午,光线虽说不亮,也还不到开台灯的时候。
  
  然而查槐把主卧的窗帘都已经拉死,还用夹子夹住,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他们的房间朝阳,考虑到睡懒觉时不想被太阳照醒,当初选了遮光性极强的窗帘。阮文谊乍一推开门,恍惚间还以为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
  
  查槐靠在床边,抱着本相册翻看。见阮文谊进门,查槐把相册放下,拍拍身旁的位置:“文谊,过来。”
  
  阮文谊走到床的另一侧,刚掀开被子坐进去,就听啪地一声,查槐把台灯也关了。
  
  他的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分明:“好暗。”
  
  旁边伸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吗,带着他一起沉入柔软的被褥里:“暗点好。你就当是听故事,我慢慢讲,你随便听,能听得睡着最好。”
  
  “听得睡着,你不就白讲了?”
  
  “多久以前的事了,”查槐在黑暗中笑了一下,“对你来说,本来也没什么值得了解的。”
  
  两人在黑暗中靠着,互相的五官都看不分明,只有手臂贴在一起,还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查槐道:“你想听什么?”
  
  “你手上的伤,”阮文谊说,“记得你那次放我鸽子,回来就带了伤,这伤怎么来的?”
  
  “和人打架。我爸妈都是潞城脂阳县人,还恰好是一个村的。我们一家是搬出来了,可我的叔伯、舅姨都还留在村里,知道我父母出事以后,就对他们留下的那一丁点财产虎视眈眈。”
  
  在阮文谊面前,他说得平静而轻松。可阮文谊联想到到那时查槐的模样,便觉得心里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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