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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不热(近代现代)——沉不碎

时间:2025-01-24 09:33:36  作者:沉不碎
  
  查槐摩挲着衣角,道:“再查查看,这保健品公司实际负责人都有谁、这套手段什么时候开始用的,能找到什么是什么。至于单主那边……你把这个情况告诉她吧,我看孩子留在这迟早还得出问题,怎么选择,就看她的想法了。”
  
  查槐也没想到,回信能来得这么快。
  
  他本以为事关重大,单主总得和现任丈夫、其他亲戚好好商议,再找一个合适的办法。没想到仅仅是三天以后,单主就给了他确切的消息:“查先生,我们决定好了。孩子还是留在他爸那里,只是我在仓阳没有亲戚,不太放心,想请您定期看看孩子生活怎么样,同时代为转交一点生活费直接给孩子,可以吗?”
  
  拿钱办事儿的活计,自然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查槐还是有些不安,再三确认:“孩子现在还在青春期,家人的理解陪伴都很重要。我毕竟不是他的家人,他也不一定会对我坦诚相待。”
  
  “我明白,”单主疲惫道,“查先生,或许你觉得我冷血,但还请你谅解。我和丈夫已经正准备要孩子,这个时间段,实在没办法把小远接过来。”
  
  原来如此,难怪她一直没有松口。查槐心中的疑虑得到了解答,但想想那个平静说出“我是个拖累”的男孩,又有些难过。
  
  和单主通话结束后,查槐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去外面吃饭。他刚刚起身,前些天负责调查征寿公司的同事便走了过来:“查哥,大王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事务所老板姓汪,大名汪延平,也就是把查槐拉入行的“贵人”。汪延平早已年过半百,身材却保持的很好,高大硬朗、能跑能跳,若非染霜的两鬓与脸上的皱纹,说是四十出头也有人信。
  
  在事务所干活的大多是年轻人,氛围算得上轻松惬意。汪延平虽是老板,平日里却也是和和气气,只负责在重要时候做出决断或是帮上一把,其他时候就像是个吉祥物。
  
  久而久之,大家都爱叫他“大王”:一方面是谐音他的姓“汪”,另一方面,则是说他和山大王一样——往那一坐,什么事不用管,自有一群小弟替他忙前跑后的转悠。
  
  查槐停在黑漆的办公室大门前,在门板上轻叩两下。
  
  “请进。”
  
  有些老旧的木门吱呀呀推开,从右到左,办公室的面貌缓慢展现在查槐的眼前。
  
  最边上一排紧挨着天花板的书架,上面的书从文学作品到生物图鉴,从历史故事到宇宙探索,一本贴着一本,密集排列在一起;再往左是一排博古架,上面摆满了汪延平自己收集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古旧的小玩意,比如生锈的铁雕像、能用来砸核桃的诺基亚、上面落满灰尘的茶饼;查槐把门推到最大,迈步进去,才看得到藏在最左边的办公桌,以及桌子后提着毛笔写字的人。
  
  “小查来了?坐。”
  
  查槐在汪延平对面坐下,汪延平一指桌边的茶壶,让他自己倒茶。
  
  这架势,是要说什么大事?
  
  查槐给自己添了茶,顺带给汪延平半空的杯子里也添了一点,然后正襟危坐,等着汪延平说话。
  
  汪延平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眼前的宣纸上,没分给查槐半点眼神。查槐往他面前的纸上看去,写的本应是楷书,又混杂着汪延平字体自带的风味,上面的字是……
  
  “事非干己休多管,话不投机莫强言?”查槐缓慢念道,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汪延平的最后一笔也恰好结束。
  
  他把笔放到一边的笔搁上,活动手腕,舒展筋骨道:“你看这字怎么样?”
  
  “我一个粗人,没文化,可品鉴不好,”查槐笑道,“就感觉挺好看的。”
  
  汪延平有些浑浊的眼睛在他脸上扫了几圈:“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就在练字。”
  
  那时查槐在美容院客人的引荐下,和汪延平见面。汪延平原本一直认真地埋头写字,抬眼看他的时候却瞬间把注意力转过来,盯着他看了好几圈,毛笔的墨汁把原本的字染成了一团漆黑也没发现。
  
  “我当时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让您一直看,”查槐抹抹脸,“本来以为通过不了,没想到第二天,就让我去上班了。”
  
  汪延平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都挤作一团:“知道什么是眼缘吗?就是你这样,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这人能留。”
  
  回忆往事仅是短短一会,很快,汪延平便话归正题:
  
  “小查,我记得你这次的活挺简单的,怎么还要查什么保健品公司呐?”
  
  “这公司是委托人前夫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与孩子目前的经济来源。”
  
  查槐把欠债、逼债的起因经过一讲,汪延平“噢”了一声,表示明白:“那你知道这公司不靠谱不就行了?怎么还要往下查呢?”
  
  查槐有些语塞。
  
  “你这孩子就是心肠热,但凡事只有心肠热可不行,”汪延平啜一口清茶,“为你好、也是为事务所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吧,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与他们有什么交集了。”
  
  查槐还有点不甘心,想说什么,却被汪延平一个手势止住了。
  
  “古人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汪延平意味深长道,“小查,你要明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父母都不在了,可你还有爱人、你爱人还有父母吧?你还是得先把他们兼济好,再来操心这些吧?”
  
  查槐从汪延平办公室出来,合上门,迎着同事们的目光回到了工位上。
  
  “查哥,怎么样?”孟新迎摩拳擦掌道,“什么时候再去寻那王八蛋公司的麻烦?我上次和楼下大爷聊得好极了,应该可以打入内部……哎!”
  
  “你以为你是龙组特工呢?”查槐弹他个脑崩,收回手来:“这个单子到此为止,不查了。”
  
  孟新迎有点失望:“真不管了?”
  
  查槐回味起纪念日那天,阮文谊迟迟不到时,心中难以言表的担心、慌乱与痛苦。他掐掐手心,有些疲倦地摇摇头:“不管了。”
  
  第40章 40  未接来电
  
  街边的老人穿着件旧棉袄,拄着拐,蹒跚着正对寒风往前走,每一步似乎都无比艰难。
  
  操劳一辈子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享福”?子孙杂事,生活琐事,还有难以避免的种种意外……真正能享清福的,又有几个呢。
  
  “查槐?已经变绿灯了。”
  
  阮文谊戳戳他的胳膊,查槐的目光连忙转过来,在后车的喇叭响起之前,跟随着车流向前开去。
  
  上一单结束后,查槐进入了短暂的空闲期。
  
  自从前几个月,为秦伯不忌口、不按时吃药、乱买保健品的事情吵了几次以后,查槐就没再去秦伯家坐过了。
  
  上次宋婶催促的时候,他就说要去秦伯家看看,没想到杂七杂八的事情虽不复杂,却很耗费精力,到这两天才抽出空闲。
  
  查槐本想昨天就去探望,但家里没东西可拿,觉得空手去不好,就同阮文谊去超市逛上一圈,先给秦伯宋婶挑了点东西。
  
  今天风大,查槐便开车送阮文谊去学校,准备之后再去秦伯家探望。
  
  把车停在校门口的车位以后,查槐帮阮文谊把围巾掖好:“中午宋婶八成会留我吃饭,就不来给你送饭了,你要是吃不惯食堂,就点外卖,别不把身体当回事。”
  
  阮文谊点点头,拉开车门,挎着公文包下了车。
  
  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尽管因为距离过远,他看不清车内查槐的表情,但他就是知道,那人一定还在看着他。
  
  周围来往的老师学生都很多,阮文谊在原地站了几秒,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飞快地朝查槐挥挥,然后拉好围巾,疾步走进了学校。
  
  查槐望着那道迅速溜进校门的身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
  
  既然不好意思,怎么还非要打这个招呼?
  
  他摇摇头,发动车子,准备去秦伯家。
  
  按理来说,秦伯今天应该值班,中午才能回家。而查槐原本打的算盘也是“等秦伯到家,给他一个惊喜”。
  
  阮文谊从学校侧门进去,和往常一样,几个保安在学生必经的几条路上站岗。
  
  平日里秦伯常站的位置这次换了个年轻面孔,阮文谊心有疑惑,问道:“秦伯换位置了?”
  
  “不是,”小保安道,“秦伯前两天没精神,昨晚下班前说要回家好好歇歇,就让我来这顶位置了。”
  
  “一直没精神吗?没去医院瞧瞧?”
  
  “嗐,秦伯那人,一辈子节俭惯了的,哪舍得去医院啊?”小保安摇摇头,“他昨天晚上还有点头疼,说是在外面被风吹着了——阮老师,您也知道,秋冬时候,年纪大的人最容易生病了。”
  
  说得也是。
  
  好在查槐现在已经在路上,要是秦伯就是嘴硬不愿意去医院,还可以强行带他去医院检查。
  
  阮文谊刚提起的心落回肚子里。今天他要处理的事很多,这件事只在脑海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就被其他事情压过。
  
  有事情忙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得很快。
  
  这几天学校要检查教案,阮文谊一有空就奋笔疾书补教案,等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个点,食堂的菜估计早就抢得差不多了。阮文谊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便利店买点面包应付了事,查槐走前的嘱托就冒上脑海。
  
  他的脚刚迈出办公室,停顿片刻,又缩了回去。
  
  在手机上下好单,点击立刻送达,预计时间已经排到一点左右。阮文谊算了算,只吃饭不玩手机不走神的话,在下午第一节课前应该可以吃完,便果断付了钱。
  
  外卖电话打到手机上的时候,阮文谊手头的教案刚刚收尾。
  
  他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一点十分了。骑手说三分钟内会到门口,阮文谊伸个懒腰,往侧门门口走去。
  
  走到侧门口的时候,他没看到外卖员,倒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杜樵这次没穿正装,穿了一件灰色卫衣配黑外套,头发大概是没有打理,看上去有点乱。
  
  他背对着阮文谊,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阮文谊转过一个方向,就看到了站在杜樵对面的杜笍,杜笍也在此刻看到了他,对他招招手。
  
  杜樵顺着杜笍的动作回头,看到阮文谊时,明显一愣:“……阮老师。”
  
  “杜先生,”阮文谊冲他点点头,对杜笍道:“杜笍,你昨天的化学卷子还没交。”
  
  杜笍的表情霎时精彩起来,他小心翼翼瞥一眼杜樵:“我、我忘交了,等回教室就立马给您。”
  
  “不会也没关系,能做多少是多少,但不要抄,”阮文谊看出他心理有鬼,提醒道,“这份卷子难度比较高,下次上课我会重点讲一遍。你前桌的韩啸远化学成绩不错,有问题也可以和他多交流交流。”
  
  杜笍“嗯嗯”地乱应一通,看表情非常想逃离这里。杜樵往他背上一拍:“回去吧,记得周末回你爷爷家看看。”
  
  阮文谊也冲他点点头,杜笍如蒙大赦,立刻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校门。
  
  这时离上课时间还早,门口空空荡荡,只余下阮文谊与杜樵两个人。
  
  阮文谊眉心微蹙,看一眼手表。距离电话打来早已过了三分钟,可约好的骑手还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我给你发了好友申请。”
  
  杜樵忽然说。
  
  阮文谊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他:“我没有收到。”
  
  “没写申请理由,id是欲投人处宿,”杜樵冲他一笑,“我以为你能猜到。”
  
  阮文谊不想继续这个“猜谜语”的话题:“加我好友有什么事?”
  
  “必须要有事才能加吗?”杜樵道,“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是作为杜笍的家长来加你——他父母太忙,家长群也好通知也罢,都没时间关心。我看这孩子顺眼,很乐意帮这个忙。”
  
  阮文谊再次看了眼手表:“我知道了,回去后会给你通过。”
  
  远处骑着摩托的身影终于靠近,阮文谊冲骑手招手,他刚一下车,就不迭对阮文谊道歉:“实在抱歉,我刚做这行不久,第一次来六中这边,刚才跑到正门去了……真的很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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