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的提携,于导。”司荼白最后给自己的推荐人碰了一杯。
于秦光跟金九娱乐向来就有合作,他很喜欢用金九的演员,所以上次拍戏就给司荼白递了片尾曲的邀请,后来也给她牵过别的资源,算是很不错的人脉。
他为人还挺好的,只是莫名让司荼白感觉面具感很重,但至少眼下他还未有让司荼白不舒服的地方。
“好好表现。”于秦光自己抿了一口,也打了手势,让司荼白不必喝完自己那杯,“代我向钟总问好。”
司荼白点点头,还是把手里的酒喝光了。
一轮下来,她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人里对自己身份的认识程度:约莫只有跟金九合作密切的于秦光知道司荼白和钟遥夕的关系。
那也不错,司荼白并不想靠这关系做什么,但有一个知道的,也算上点保险。
她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一轮酒后不免有些上头,司荼白暂时没去注意那边关于吴盛艳“惊喜”的流程到哪了,只是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没注意到的消息。
是王清和钟遥夕,前者关心她状态如何,后者则直接问几点接她。
钟遥夕自从看得见以后,短信都不需要用语音转了,这一次居然还附上了图片。
是鲜花,小羊排和熏火腿。
这位掌权人该说不说,真是没什么情趣啊。
司荼白忍着笑回了一张照片过去,是现拍的空酒杯。
【刚尝完做大人的好,就得吃做大人的苦,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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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嘤嘤。
这两个字像是猫咪的小肉垫一样,突然扑上来踩了踩钟遥夕的手。
司荼白真是个天生会调情的。
她开口能把话说出云屯雾集的迷魅感来,不开口只打字,竟也能让方方正正的排版看起来迷离惝恍。
钟遥夕看着自己满屋子精心布置的花束。
昨天她是真觉得司荼白下了飞机之后会来见自己,就算最后不留宿,至少也能见一面吧。
哪知那人直接去了酒吧,喝完酒就晃回家去了,既没来别墅里看花,也没来看一眼钟遥夕。
倒是她钟总裁巴巴地循了过去,被勾进了屋由着对方肆意采撷。
大失败呢,奈何钟遥夕现在食髓知味,正是上头的时候,就算明知对方难捉摸,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可以掌控的存在,却还是忍不住要趋向司荼白。
昨日没有来看花,那就今日来看。
可她怎么昨日去了酒吧,今日又去了啊。
想到这里,钟遥夕就不愿再像昨日那样等了,她一个电话喊来了司机,一脚油门就到了酒吧。
外面又在下雨。
近来是多雨季节,所幸都是规模很小的细雨,下起来的时候只要跑得快,淋到了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很少有人像司荼白那样,闲得发慌跑到雨下赤脚跳舞。
钟遥夕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蒙蒙,不禁又想到了昨夜的司荼白。
怎么会有人那样直白,肆意,毫不掩饰,却仍然让人觉得猜不透呢?
“在左转最里面的包厢,请跟我来。”
钟遥夕很快找到了司荼白所在的酒吧,几个金九娱乐的负责人已经比她更快到了这边,正候在酒吧门口。
不仅是自己公司的人,综艺节目组的的制片人也迎了出来,毕恭毕敬,“钟总,我们就是互相喝点小酒,认识一下,后面开拍了场子也能快些热起来,没有多余的项目,您放心。”
制片人是个四十几岁的短发女士,姓宋,利落大方,在行内颇有地位,手里有不少热播综艺。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司荼白竟然是钟掌权人的小金丝雀,就她对那位顶流的印象来论,司荼白似乎还挺洁身自好的,业内大佬们偶尔说到司荼白,都会摇摇头道:这个不考虑,这个没人能搞到手。
噢,原来不是她不需要抱大腿,而是她已经抱到了大粗腿啊。
“我自然是放心的,宋导。”钟遥夕朝制片人颔首,“我来不过是因为下班早了点,顺路过来凑凑热闹而已,宋导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当然欢迎。”制片人陪着笑,倒也不算特别惶恐,毕竟他们这次确实真的只是拍前热身的私下聚会罢了,除了要配合苏思悟给吴盛艳过生日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之前因为眼睛不方便,很多事情没办法自己走动,多有怠慢,宋导担待。”钟遥夕又客套一句,给足了对方面子。
“不敢不敢,您的关系,走不走动我们都会照顾到位的,您太客气了,还亲自来。”制片人不禁感慨司荼白的段位,这小女孩没想到还挺厉害啊,竟然让掌权人跟她一个小小综艺制片客气。
宋导之前只是对钟遥夕有耳闻罢了,尚未有机会见到,今日见了只觉得老话确实有老话的道理,这位钟氏继承人还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都说钟家人有钱有性情颜值还高,是谁都想做梦攀上的富贵,而如今这位钟遥夕自然是最最炙手可热的那个。
可制片人见钟遥夕的时候,却一点觊觎肖想的念头都不敢有。
她只是低着头一边引路,一边又补充说,“今天是吴盛艳吴导演过生日,我们在包厢里面吃蛋糕呢,闹得起劲,您受累在旁边包厢等一下,我让小白过去?”
说来这惊喜生日的设计也是临时加的,影帝苏拿自己跟节目组做了资源置换才塞了苏思悟进来,制片人答应人家的一点请求,也不过是在卖影帝苏的人情罢了。
到时候综艺播了,这段记录还能先放到网上炒一炒带个热度,何乐不为。
钟遥夕本来也不是真的过来这边凑热闹的,自然承了这点示好,转向了隔壁包厢。
身后传来对面包厢开门后的声响,有谁在唱着生日歌,而更多的人只是在笑。
钟遥夕回头瞥了一眼,刚好看到站在门口的司荼白捧着一块蛋糕,靠在墙边对谁笑着,鼻尖还沾了一点奶油。
她脸上有点淡妆,头发高高束起,粉色如今也褪成了浅金,被包厢里闪烁的灯光一照,似是精灵一样。
钟遥夕戴着眼镜,看得真切,只一眼就被司荼白“硬控”。
原来网友说的是这个意思。
网友说的,诚不我欺。
“前辈,拍张照片!”突然一个男生脑袋挤到硬控钟遥夕的画面里,举着手机对准自己和司荼白就是一下闪光灯。
司荼白眉头皱了一下,往外侧一退,正要说什么,就撞到了进门的制片人。
制片人凑上去小声说了什么,司荼白点点头,往里走去,应该是跟其他人打声招呼,很快就重新走了出来,进了对面的包厢。
“姐姐!吃蛋糕。”她还捧着那块蛋糕,是巧克力的淋面,里面是冰淇淋的夹心,已经化了一点。
“走吧,跟我回去。”钟遥夕伸手在司荼白鼻尖上一抹,将那点奶油擦掉。
“回哪里去?”司荼白挖了一口蛋糕吃下。
“你想回哪边都可以。”钟遥夕说完,不得不张嘴吃了一口司荼白喂到嘴边的蛋糕。
那冰淇淋是奥利奥的,偏甜,但口感很好。
“姐姐来接我,是想要我回哪边?”司荼白把吃剩下蛋糕随手一放,“我很听话的。”
她说罢就那么站着,把自己的双肩包背好,跟几年前钟遥夕在校门口看过的司荼白一模一样。
那时候钟遥夕有专车接送,而司荼白是跟小伙伴一起走回家的,两个人一个走学校后门,一个则从大门出去,很少能碰上。
除非下雨天。
歌城一中的后门下了雨会变得泥泞,小车出入很困难,这时候钟遥夕就会去大门等车。
接她的豪车就算是特意挑过了低调的,也一样惹眼,钟遥夕不愿招摇才一直选择从后门走,所以若是下雨了要在正门接,她会特别嘱咐伺机到点才来,别等在门口太久。
是以有时候她会在门口站上一会儿。
这“一会儿”的其中一次,她见过司荼白在自己很近的距离,与她擦身而过。
那时候的司荼白也喜欢淋雨,明明手上拿着伞,却偏不撑开,跟同学们打打闹闹,在雨中嬉戏。
钟遥夕不喜欢的下雨天也因为司荼白笑着跑过去的这几秒,变得可爱。
“回我们那里,我让阿姨煮好了姜汤。”钟遥夕朝她伸出手。
“好呀。”司荼白却不牵住,直接在钟遥夕掌上轻轻一拍,拍完振臂高呼,“出发!”
于是又是油门一踩,两人回了钟遥夕的别墅。
阿姨准备好的姜汤放在桌上,钟遥夕看着司荼白的模样就知道她不会老实喝,那家伙进了门后就开始片段式哼歌,见钟遥夕看向自己,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喊了声。
“姐姐!”
她走得七歪八扭,却还是准确扑到了钟遥夕的怀里,司荼白的个子高出钟遥夕许多,抬起脸来差点就要亲到对方。
可司荼白却又退了一步,往她的双肩包里找了找,“我给你带了这个,姐姐!”
像是献宝一样,司荼白拽出了了包里的棒棒气球,“锵锵!布丁狗!”
她举起手里的白色歪头狗狗气球,挥舞得像是粉丝手里的应援棒一样,钟遥夕根本没法看清楚那气球长得什么样子。
倒是司荼白自己先看清楚了手里的物什,“啊?什么!”
这是帕恰狗,不是布丁狗,“我的布丁狗呢?”
虽然她也喜欢帕恰狗,可是司荼白觉得钟遥夕会喜欢布丁狗多一些,因为今天司荼白穿的是黄颜色嘛。
“怎么办?”司荼白皱起眉毛看向了钟遥夕,“不是布丁狗。”
“那是什么?”钟遥夕哭笑不得,这不也是个狗吗?
帕恰狗和布丁狗有什么区别,她钟总裁还真不知道。
左右是很出名的卡通形象,她认得,但对不上名字。
“这是帕恰狗,我想给姐姐带布丁狗。”司荼白委屈上了,“布丁狗跟我今天的裙子比较配。”
“噢,跟你白天的黄颜色裙子对吗?但是你现在已经换了黑裙子了,这个小狗很配现在的裙子。”
钟遥夕拿过司荼白手里的棒棒气球。
是个一边耳朵竖起一边耳朵横出去的白色小狗,身上穿着红衣服,找不到什么黑颜色的东西......
钟遥夕顿了两秒,指着帕恰狗脑袋上的墨镜,“这个墨镜是黑色的,和你的黑裙子一样。”
“噢噫~”司荼白发出了很奇怪的感叹声,软软糯糯的,与其说是司荼白的调调,不如说更像是小倏多些。
司荼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那我的墨镜呢?”
“卧室里有很多,跟我去挑一个。”钟遥夕哄道。
“挑两个行不行?”司荼白歪了歪脑袋,眼睛黑亮亮的,“我想跟姐姐一块儿戴。”
她歪头的弧度跟钟遥夕手里的帕恰狗一模一样,实在可爱。
钟遥夕点了点头,“嗯,一起戴。”
她领着司荼白往楼上走,又转头吩咐阿姨把姜汤也带上来。
司荼白已经进了卧室,正回过身来,双手叠在一块撑在门框,脸蛋也贴上去倚在门侧,“不洗澡能不能睡床?”
“......不能。”钟遥夕拒绝。
“那能不能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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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你就说能不能!
第58章
大雨倾盆。
“啊!被子被子!”
司荼白脑瓜一醒,跑下楼差点撞上送汤的保姆阿姨。
“沈姨,抱歉!噢,好香啊。”司荼白去而折返,就在半楼梯拦住了保姆阿姨,“我得喝了再走,否则枉费心意啊。”
“枉费谁的心意?”钟遥夕站在楼梯的最上方,俯视下来。
怎么能有人都进了卧室还要跑,跑到了楼下又因为一碗姜汤蹦了回来?
沈姨端着姜汤往上走去,钟遥夕冷着脸往下看的神情有些吓人,但好歹保姆阿姨也是经验老到了,还不忘边走边说,“总裁特意嘱咐的姜汤,确实是满满的心意,外面下着雨呢,不着急走。”
“您现在喝吗?”沈姨把剩下的那一碗呈给钟遥夕。
钟遥夕摇了摇头,下巴一抬,示意自己现在不想喝汤,她有点上火,哪是喝姜汤的时候。
钟遥夕只看着楼梯半道上捧着碗的司荼白,对方喝烫的东西仿佛都不觉得热,咕噜噜一大口就是半碗,“呼呼呼,有点烫......”
这么说着,司荼白却还是就把剩下的汤一口气喝了,然后又往下蹦,“沈姨,碗给你放厨房了噢。”
“司荼白。”
钟遥夕跟着司荼白下了楼,叫住了已经走到玄关的人。
她好像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喊过这三个字,司荼白止住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无辜。
“嗯?”她歪脑袋,就像她送给钟遥夕的那只帕恰狗一样。
“你这个人,到底说哪句话是作数的?”钟遥夕往前走了几步。
说自己要履行婚约,说自己喜欢,说自己不谈恋爱,又说自己要......睡姐姐?
“呲——”
司荼白听罢只是失笑。
她踢了踢自己胡乱脱在玄关又被沈姨摆得端正的小黄鞋,“姐姐啊,司荼白就是个假人,假人哪来的真话。”
钟遥夕眉头一皱,神情愈发地冷。
司荼白却还是笑,“姐姐戴了眼镜,现在能看清楚了不是吗?可是戴了眼镜才看清楚的,算是看清楚吗?”
这话跟她满脑瓜子的奇思妙想一样让人不可理喻,就常人听来约莫都觉得莫名其妙,何况是钟遥夕这样惯讲条理的。
她只觉得头疼,上火,眼里像是蒙了雾汽,钟遥夕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竟然被司荼白......
气哭了!
没有,没哭,但她不得不承认她红了眼眶。
这叫什么情绪?这不可遏抑的翻涌是什么情绪?不安宁不可控地在耳畔叫嚣着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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