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如此。”太宰治佯装恍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气音,意味深长地看向千岛言,意思不言而喻。
千岛言有些头疼地看着果戈里,后者笑眯眯地看着千岛言脸上罕见的困扰。
“所以,你的答案呢?千岛?”果戈里兴奋地翘着椅子,十分期待对方的选择,“是继续为我们‘死去’的可怜挚友完成未完成的计划,还是洗心革面背叛对方呢?如果你选择后者,费佳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到时候我一定会告状的哦。”
这是明显的选择题,并且是不存在中立选项的选择题,如果选择看,那就是背叛了费奥多尔,如果选择不看,就是违背了自己之前跟太宰治的交易以及自己中立的发言,毕竟,对方已经把天空赌场秘密的权柄放在了自己手里。
但是千岛言会因为这个而左右为难吗?不可能的。
“太恶劣了,果戈里。”他完全没有掉进对方语言陷阱里,似感叹般说道:“如果你能‘见到’活着的费佳,我当然不会介意你去告状。”
他故意加重了‘见到’这个词,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至于现在……”千岛言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更想看一眼里面的东西。”
果戈里看似庄重地点头,说话时嗓音也带上了起伏不定的语调,“既然是千岛的要求,身为挚友的我——当然会同意!”
他起身搬开椅子,一鼓作气地在西格玛绝望的目光下打开了地上的那扇铁门。
西格玛近乎要在犹如过山车一般的接连刺激中窒息了,有没有人能够问一下身为天空赌场负责人——他的感受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连发表自己意见的时机都没有,这个银发、给自己造成了许多困扰又在天空赌场一直吃白饭的男人!果戈里!就这么打开了天空赌场被赋予存在的意义!
视线汇聚的金库里整整齐齐地陈列着一枚枚耀眼夺目的金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私人金库。
太宰治看着堆积的金币沉吟了一会儿,“原来是西格玛君的私人小金库吗?”
西格玛还能说什么,他苦涩地点头,艰难地承认了,“是的,没错,是我的。”
太宰治隐约从中摸索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是普通的私人金库,果戈里和西格玛都不会如此重视,想必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秘密。
他得寸进尺地进一步提出了要求,“诶——可以摸摸看吗?”
“不可以哦,这可是西格玛的半生积蓄,每一枚金币都来之不易,西格玛每天都要看一眼确保安心呢。”在短暂的展示期后,果戈里又重新合上了门,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面对果戈里无中生有的话,西格玛除了点头之外其他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了,他已经麻木了,就这样吧。
“这样啊……”
太宰治也没有强求,或者说他在看清里面东西时就大致猜到了这座赌场存在的意义以及费奥多尔的计划。
金币、赌场、资金流动汇聚之地、三者加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大概率是这些金币有什么问题。
千岛言表示理解地点头,他和太宰治的目的都已经达到,再过多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收益,他从善如流地从沙发上起身,“太宰,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嗯,回去吧。”
太宰治没有反驳,心中想着回头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他打开了房门,对西格玛礼貌性地表示告别。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西格玛难以置信,他看着千岛言和太宰治就像看着两个恶霸,“出千的事和录音……”
千岛言恍然,他安慰道:“放心,我对天空赌场没有兴趣,我跟他的交易也已经结束了,不会再用这点威胁你,你直接把他赶出去都行。”
太宰治抗议地举起拳头,“我听得见!”
听得见也没用。
千岛言轻哼一声,丝毫不搭理对方,在他即将迈出房门时,果戈里忽然叫住了他。
回头看去,只见银发青年坐在桌边,单手支着下巴,唇边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下次再去找你玩,亲爱的千岛,到时候可要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小秘密’,以防我真的会告状,毕竟小丑的话,偶尔也会是真的。”
“当然,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心中已经在盘算如何躲对方了。
看起来果戈里已经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线索不再坚信不疑地相信费奥多尔的死讯。
不过也对,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朋友,没那么好打发。
作者有话说:
#西格玛惨#
只有西格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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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第120章 他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一片灯火通明的明亮环境容不下丝毫阴翳,一名青年躺在床上,黑色微卷的发丝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那双看不出神色的鸢色眼眸应声而动,又很快重新盯着天花板出神。
千岛言走进房间直径进了浴室,表情平静,没有多看房间里另一个人一眼,在交易结束之后,他们都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来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响起,浴室里水雾弥漫,灿烂的金色长发被水流打湿紧贴在皮肤上。
千岛言十指插在发丝里,把前面遮住脸颊的头发往后梳去,温热的水流倒是让他头脑清明了起来。
果戈里是个麻烦。
千岛言没有对日本政府那些人抱有多大希望,早在之前跟异能特务科合作时,他就发现了这个国家真正有用的异能者有多稀缺,更别提在如此混乱的横滨,会听从政府安排的异能者更是少之又少,再加上果戈棘手的空间系异能,完全没有任何可能能够抓住对方。
只不过,对方会在天空赌场这一件事倒是出乎意料。
他本来以为果戈里会回莫斯科或者去乌克兰怀缅一下过去。
看来对方也不相信他能够杀死费奥多尔。
真是的,他看起来有那么不靠谱吗?
千岛言难得自我反省了一下,很快又打消了这份不自信。
果戈里不会相信肯定是费奥多尔的问题,都怪后者给他们留下太深刻的心理阴影了,明明身为一个战五渣却十分棘手,这都是费奥多尔的错。
浴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下,躺在床上的太宰治心安理得地卷起被子霸占了床,他巴不得对方能够在浴室呆上整整一晚,毕竟这个房间只有这么一张床,还是单人床,这就表明他们两人注定有一个人要睡沙发或者睡地板。
十分凑巧的是——耳边的水声在这个时候停止了,就像是被读心了一样,故意作对。
千岛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沐浴露的香味顺着水雾弥漫进整个房间,闻起来里面含香精量过高,让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在看见床上用被子卷的严严实实的人时,他没去过多关注,不紧不慢翻找出吹风机,开始慢吞吞地吹头发。
不知想到了什么,太宰治原本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他无端觉得这个时候的场面有些不妙,以至于让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视线触及到侧脸漠然的金发青年,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他主动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我以为你在达成目的后会马不停蹄的离开这所与你而言如同屠宰场一般鬼哭狼嚎的赌场。”
千岛言示意对方看向窗外,处于高空的悬浮赌场窗外一片漆黑,仿佛凌驾于月亮之上,“现在已经是午夜了。”
太宰治面色古怪,像是有些不解又有些惊讶,“难道说你在这种环境下能够睡着吗?太了不起了,千岛。”
千岛言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去做些什么?”
他不需要对方回答,他已经能够预料到对方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离开这所赌场好把房间让给他之类的。
所以他自顾自的往下继续说道:“我就算让人来接我离开,也需要时间,更何况——你该不会以为,我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后就会对之前铺路撒下的几千万熟视无睹吧?”
太宰治有种果不其然的无力感,“你,还真是贪心呢。”
千岛言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有足够能力时,我当然会选择全都要。”
太宰治消沉了没一秒钟,很快又重整旗鼓,他努力撺掇,“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去把那输掉的几千万‘赚’回来,这样还能早点离开这所与你而言是‘屠宰场’的赌场。”
“不,我要休息。”千岛言语气坚定地反驳对方的提议,他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神情恶劣,早有预谋地说道:“我记得你还欠我几百万的筹码。”
这句话一出来,太宰治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他似感叹般真心实意地谴责,“太恶趣味了,千岛,你根本就睡不着,居然还不让其他人休息。”
“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更何况我现在可以称得上是你的债主,哪有债主干活欠债人睡大觉的道理?”千岛言毫不客气地剥削劳动力,唇边笑容加深,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而且我觉得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该早点离开赌场,所以只能辛苦一下你了。”
话虽如此,但完全无法听出一丝一毫的歉意,反倒是能够让人从那张漂亮的脸上看出满满的恶意。
这可能就是被人抓住把柄的坏处。
太宰治不甘心地想要再挣扎一下,“我觉得熬夜赌博极有可能会导致猝死,想必千岛也不想发现我第二天猝死在赌桌上吧?到时候绝对会被冠上迫害同事导致同事死亡的罪名哦!而且这样的死法太丢人了!我不要!”
“虽然丢人,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死法,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千岛言光是畅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自己心情开始愉悦了起来,“至于罪名,这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是吗?谁知道你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万一是你自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想要早日还清债务呢?”
太宰治一口气憋在心里,对方看起来对于想要把自己赶出去这件事情十分坚定,就算他不同意对方的提议和说辞,千岛言也能够依仗着体术优势把自己强行提出去,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短短三秒钟里,太宰治脑海里转过十几个解决方案都被淘汰,最终他松口退让一步,“既然如此,你该给我些筹码吧?不然我两手空空也赌不了。”
“你完全可以依靠你自身的美色去‘借’点筹码,不是吗?”千岛言笑容里掺杂上了几分玩味,没等对方开始抗议,他欣然退了一步,“回头我会让人给你兑换一万筹码。”
太宰治眼角抽了一下,对方之前挥金如土的印象太过于深刻,以至于他现在听见这个数字都觉得过于寒酸,“一万?”
“多了?”千岛言当然明白对方语气里的不满,但是想要让他多给,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他恨不得让对方赌上个几天几夜。
“没想到就算你接手了「死屋之鼠」这个组织,钱包也这么瘪呢,说到底还是这个组织过于不入流了吗?”太宰治不痛不痒地刺了对方一下,似恍然大悟般,“难道说这是另类的‘勤俭持家’?”
千岛言笑眯眯地关了吹风机,“你说的有道理,那么改成一千如何?”
太宰治假装没听见,他动作行云流水地从床上爬下来走出了这间房间。
伴随着门的合拢,房间里重归寂静。
虽然从结果看来是千岛言的胜利,但太宰治并未洗澡这件事情则表明对方早已料到这个结局,甚至还跑上床去故意膈应千岛言,顶多算是平手。
他看着太宰治故意弄的乱七八糟的床,没能迈出心里洁癖的那道门槛,选择打电话呼唤工作人员来换一套床上用品。
等倒腾完躺在床上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千岛言总觉得外面的天空没之前那么黑了,像是随时可能天亮一样。
其实太宰治说的不错,他确实无法在这种不分昼夜的喧闹环境中入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容忍其他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霸占自己的床,在自己痛苦失眠时睡得正香。
既然是一起过来的同事,那当然是有难同当,有福他自己享才对。
千岛言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出神,没一会儿又翻了个身看外面墨色的天空,翻来覆去像是在摊饼,脑子里被杂七杂八的声音搅得乱七八糟,即使昏沉一片也完全睡不着,反倒因为一直无法入睡开始滋长烦躁。
但短暂的一夜无法入眠的人远不止他和太宰治两个人,西格玛对赌场的重视程度让他起了几分恶作剧的心思,既然对方如此在意赌场,那么在他们离开赌场之前肯定不会放心,会一直让人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他会立即把太宰治赶出房间的原因之一。
他心情不佳时,所有人都别想舒心。
千岛言十分不讲理的把这份负面情绪均摊发泄给了所有熟人,能拉一个是一个。
……
明亮的灯光自高处撒下,照亮了房间里的所有地方,身穿燕尾服的双色长发青年端坐在桌前,一心二用,一边听着耳麦中工作人员的汇报,一边盯着屏幕里监控摄像头反馈回来的页面,以防又被什么人入侵。
他不相信千岛言的话,同样也不信任太宰治,相对于后者口中极具诱惑力的情报他更注重眼前自己所拥有的赌场,可以说赌场就是他的价值,也是可以证明他与这个世界拥有羁绊的唯一证据。
耳麦中工作人员的汇报断断续续,仿佛在躲避什么人的视线一样,时不时中断的声音透露出一股紧张的情绪。
“居住在a1091号房间里的两位客人其中一位进入了赌场大厅,另一位没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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