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揉了揉眉心,对方口吻张狂无比,近乎是直接甩手让他们想办法让千岛言进入到欧洲境内,然后等着坐享其成,但是在有不良目的的情况下这可是诓骗,后者是那么诓骗好的吗?说不准以千岛言的危险性逼急了搞不好能上演一出血洗横滨。
“欧洲境内?”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顾虑,对方是怕那个寄信的异能组织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存在,他嗤笑了一声,“他们那么有能耐为什么不自己来?”
提前这一点坂口安吾就更无奈了,“说了,如果一个月内没有满意答复,他们会自己想办法,造成任何后果概不负责。”
千岛言仰头灌了两口橙汁润嗓子,他一路上没喝水。
心里隐约有了怀疑对象,可能性最大的是他之前得到「胸针」的那个异能实验室,那个实验室做过许多放出来会被群起攻之见不得光的异能实验,不是政府能够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但对方又不肯善罢甘休,搞不好还想夺回「胸针」,所以特意模糊了立场,只透露出了能力强大这一点。
“听起来口吻很嚣张,你们这都不反击?”千岛言语气充斥着笑意,明显在调侃。
他为什么不反击?
坂口安吾没好气地扫了一眼对方。
还不是因为对方给出的那些文件,文件上把千岛言在欧洲做的那些恶人行径写的要多清楚有多清楚,证据确凿,就差寄手铐了。
他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包庇一个罪犯,这样会给对方一个入境的绝佳借口。
——既然你们盲目包庇罪犯,那么我们就伸张正义直接执行。
千岛言心思在另一件事上,他记得当初费奥多尔明确说过帮他洗干净了履历,怎么会被抓住把柄?
“他们给你寄的文件在哪?”
坂口安吾没有奇怪对方为什么会知道文件的存在,在清楚了对方异能后,千岛言会得知这点完全不奇怪。
他接过一旁属下递过来的厚厚一叠文件放在了茶几上。
千岛言扫了一眼,那厚度近乎有拇指宽,太过于夸张了。
他干过这么多人神共愤的坏事吗?
千岛言短暂思考了一秒,没能回忆起来,他那时的记忆都快忘的差不多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面肯定还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说骗光了哪些组织的钱,又比如骗了几个贵族小姐的感情,以及故意散布虚假情报坑了哪些地下情报势力之类的小事情。
说不准还故意捏造了些莫须有的罪名。
他也懒得去一一核实,反正对方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他有没有做这些事情不重要,就算他指出里面哪些事情没做,对方肯定会咬着问他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没做。
一想到到最后他还要想办法去证明这些自己没做这些事,千岛言就开始烦躁起来了,恨不得去欧洲把那些人都杀光算了。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扶手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手中的橙汁,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没有伸手去拿。
坂口安吾也不恼,他已经习惯了对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你打算怎么做?”
千岛言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受宠若惊般开口:“你居然在问我的意见吗?我以为你会想办法直接把我赶出日本呢。”
谁敢莽撞的直接把你赶出日本?
坂口安吾险些被对方阴阳怪气的话气昏过去。
“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千岛言话音一转,唇边笑容依旧,猩红到如同凝固血液一般泛黑的眼眸微微眯起,从中浸染出大片杀意,“他们是如何得知我在武装侦探社工作的?”
要知道在偌大的世界去寻找一个不知道名字就连相貌不确定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确定费奥多尔不会在这一方面骗自己,所以只有可能是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知到自己在横滨的消息,通过层层筛选最后锁定‘千岛言’这个名字大概率是他们要找的人。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可是是什么方法呢?弗朗西斯?
认识他、知道他在横滨武装侦探社、又来自于欧洲的组织只有他一个,可是以千岛言对弗朗西斯的了解,后者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触怒他并没有任何好处,同时坏处一堆,毕竟千岛言也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不对。
千岛言像是想起了什么,能够一直死咬着不惜代价也不松口的只有一个组织,他伸出手指尖触及波洛领带上赤红的宝石胸针,光滑的表面在指腹摸上去时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触感。
如果是因为「胸针」,作为制造研发「胸针」的人,他们说不定也有其他方法能够追踪到「胸针」的位置,按照之前一直都风平浪静的情况推断,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使用了「胸针」才导致踪迹暴露。
坂口安吾不知道对方想法,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千岛言眼中神色变化不定,没一会儿又收起了肆虐的危险气息,“乱步知道这件事情吗?”
坂口安吾表情古怪地点头,“是他提议武装侦探社社长交给异能特务科处理的。”
“唔……”千岛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既然江户川乱步知道这件事情,又转交给了异能特务科,这说明对方知道他会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也能完美处理好这件事。
在系统任务进度即将到达顶点这个时段,变革中与变革后都是最为混乱的关头。
去欧洲自然没问题,倒不如说他在发现对方极有可能是冲着「胸针」来的时候就有了想要去欧洲看戏的心思,他有些好奇如果把「胸针」的消息散布在地下暗网后,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欧洲各个异能组织又会是什么想法。
反正肯定很有意思,说不准能为世界变革率先制造出一场巨大热烈的‘开幕式’。
「胸针」对于他而言已经没用了,如果能够给他带来精彩的乐子,那他十分乐意。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他在欧洲肯定会造成伤亡的。
而武装侦探社对他的要求是不滥杀无辜,这个词汇的定义很巧妙,他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称他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徒,不知道江户川乱步有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在脑海中罕见的问了系统。
「如果我退出武装侦探社或者被武装侦探社开除,进度会倒扣吗?」
系统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询问,「会。」
得到了答案千岛言没有再出声,思考着自己进入欧洲区域后是手下留情还是悄悄灭口。
「宿主,进度已经到达了百分之九十九,你最后的愿望已经想好了吗?」似乎是因为千岛言难得的主动,系统原本封心锁爱的想法逐渐动摇。
「吵。」千岛言言简意赅地嫌弃了对方。
「……」哦。
系统恢复安静,继续封心锁爱,把存在感降低到了极致。
千岛言抬起眼眸扫了站在坂口安吾身后保护后者安全的人员,毫不客气地出声驱赶,“除了圆眼镜以外,我希望其他人能够离开我的房子。”
那些人先是征取他们长官坂口安吾的意见,见后者点头同意,他们才离开,出门时不忘带上门。
大门合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发出回响,寂静的气氛没能维持多久。
“我知道你的为难,我可以去欧洲。”千岛言直奔主题。
“那再好不过。”坂口安吾神色冷静地点头,既然对方会让其他人离开就说明接下来有需要他保密的条件,“你的要求是?”
“我希望我去欧洲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个要求出来,坂口安吾瞬间皱起眉头,不告诉任何人的话对方怎么知道千岛言去了欧洲而不是一直呆在横滨呢?
没等他问出这个问题,千岛言早已知道,轻描淡写地保证,“他们会知道的,并且欧洲不会有任何一个组织会有空再关注日本。”
这话说的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坂口安吾看着对方猩红色眼眸中炽热的杀意和趣味,识相的没有多问,既然不会牵扯到他们国家就无所谓了。
“回头记得帮我安排一下出国的事情,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千岛言着重加剧了‘任何人’这个词。
他这一手防的是果戈里,跟对方分享自己的‘小秘密’是不可能的,想逮着空子告状更是没门!
有谁能想到他会悄悄去仇家遍地的欧洲呢?
“没问题,那,时间定在什么时候?”既然对方主动配合,坂口安吾自然也会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帖。
“越快越好。”千岛言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坂口安吾点头起身离开,千岛言目送对方身影带着部队消失后,马不停蹄地收拾着东西,首当其冲的是费奥多尔藏身的那本书,什么都能忘,不能把自己亲爱的好友费奥多尔忘在冰冷的横滨!
作者有话说:
当初千岛拿到胸针爱不释手,做成各种饰品不离身,当跟费奥多尔去其他世界玩了一遍后——
千岛(心满意足,随手一丢):这胸针已经没用了,谁爱要谁要。
累死累活全世界寻找胸针的实验室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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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第122章 无一生还
雾都伦敦。
丝丝缕缕的薄雾似有似无地笼罩这座城市,微微细雨与薄雾形成了模糊不清的雨幕,入秋的凉意混杂在细雨中悄无声息地蔓延。
墨色昏沉的天空在边缘泛着不祥的红,暖色调的欧式路灯下站着一名身形高挑手持黑伞的男人,一身漆黑的礼服近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血色的宝石胸针在领口处隐约荡起微光,在黑伞的遮掩下,只能看清他白皙瘦削的下巴,以及从脸颊垂落至肩头的碎发。
他静静站在路灯下,像是在等什么人,也像是在静候一场绝佳戏剧开场。
不知是因为夜晚降临还是因为今晚夜色不够美,这条街道上没出现任何人,空寂的就像是死城。
在这种阴森诡异的环境下,站在路灯下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周身气息即使优雅矜贵也无法遮掩住那种违和到让人背脊发寒的诡谲,就像是一只告死鸟栖息在枝头安静注视,带给人大脑危险的预警。
那道身影微动,一直遮掩住他面容的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双猩红色眼眸,那双眼瞳颜色极为罕见的纯粹,漂亮的犹如罂粟一般带着无法抗拒又致命的毒,也像是原罪中亚当夏娃吃下的红苹果,炽热无比。
修长的手指从怀里拿出一枚金色的怀表,怀表细细的链子在空中轻荡,怀表内细长的指针重合,所有指针指向同一个罗马数字,怀表内部机关齿轮运作发出轻响。
“哒。”
时间差不多了。
千岛言眼帘微垂,手中合拢怀表重新放进口袋。
伦敦的夜晚当然不会因为雨幕而平静,所有的东西都借助雨幕努力伪装出一副祥和的表面,背后暗流汹涌,都在等待着耐心不足的猎手率先出手他们探路。
寒风刮过街道,裹挟着令人头晕目眩的酒气,对面酒馆人影幢幢,喧哗声碰杯声交织出名为热闹的乐章,暖色调的玻璃窗映照出一张张看似醉熏实则警惕的面容。
在一周前,伦敦地下情报暗网里多出了一则消息,信息很散乱,只有短短两个词汇。
——「胸针」、「起死回生」
按理来说在这种混杂的情报网里出现这种没有顺序又让人一头雾水的信息通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是视为混淆视听的恶作剧;第二:只有特定人士才能够看懂的暗号。
大多数人都没过多关注这一点,表面上这则消息犹如石沉大海般没有炸出任何水花,但周围突然风声鹤唳的古怪氛围敏锐引起了众多人的警惕和怀疑。
昨日暗网上突然出现的一则贴子像是唯恐不乱般把这份古怪化为狂热的高潮,帖子只是几年前的普通旧贴,不知道是谁把这则帖子重新挖了出来。
——《拍出价值千亿的胸针出自何人之手?》
一瞬间像是所有零碎的线索都连成一串,几年前原本就知道内情的人已经明白了所有,当时那枚红宝石胸针被「组合」斥巨资买走,据说当时近乎掏空整个「组合」,弗朗西斯像是疯了一样不惜一切代价砸钱,胸针被买走后,「组合」几乎隐退出大众视线,存在感将至最低。
弗朗西斯不缺钱是不错,但也没到那种会毫无理智挥尽家产购买一枚普通装饰的地步,很多与「组合」不相上下的组织都知道弗朗西斯对复活自己女儿的执念,即使对方没有把这件事情放明面上说,这件事情也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当时的拍卖场是处于地下与官方之间的绝对中立势力,能够两边都给面子背后的能力不言而喻,也正因为如此才没在拍卖中途发生任何不愉快的混乱抢夺事件。
察觉到蛛丝马迹的其他组织犹如闻到血的鲨鱼,虎视眈眈盯着外界动向随时准备冲上去分一杯羹。
曾经的「组合」自然是不敢招惹,但现在的「组合」已经虎落平阳。
不过,显然易见的是「胸针」已经不在弗朗西斯手上了。
后者当初在横滨滑铁卢惨败散尽身价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因此许多人落井下石嘲笑对方居然在那种乡下城市摔了一跤太过于丢人,原本他们都以为弗朗西斯已经把「胸针」当做资产用掉了,现在看来是落入了其他人之手。
奇怪的是无论多少人去查那则消息背后的发布人都一无所获,这种让人焦急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作风倒是让某些组织想起了一个行事喜怒无常遍地结仇的人。
——一个得罪了英国政府,让后者不惜代价去剿灭,早就死了的人。
在没有确切消息出现前,所有人都维持着一种和谐假象。
可惜,这种假象只能维持到今夜。
空荡的街道里平稳的脚步声逐渐响起,寂静中发出回响。
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楚是维持安静更可怖,还是突然被打破更让人恐惧。
来者没有撑伞,他带着一顶黑色礼帽,下面露出的头发挂着水珠,一身黑色的西装带给人沉稳身经百战的时间感,比起道貌盎然的优雅绅士更像是商场上游走在各种人之间的狡猾猎手,与路灯下诡谲的优雅金发青年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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